51. 别院对谈
    祝月盈道出了自己的来意:“我想问问步阿婆,该如何应对水患与流民呢?”

    步自芳不动声色挡了回去:“我不过一寻常村妇,祝娘子为何要来问我?”

    “因为我觉得步阿婆会有与我、与步郎君都不同的视角。”

    祝月盈温和道:“毕竟当年步阿婆能护着步县尉冲出流民暴乱的重围,晚辈着实佩服。”

    步自芳眸中流露些许怀念,那时正值前朝末乱,她和步成峰两人互相交付后背,冲杀了三日才冲出作乱流民的包围圈,侥幸活了下来。

    她先前对祝家人的态度一直是提防为主,因为祝家对步九思不合常理的优待让她嗅到了阴谋的气息。

    但现在,她逐渐了解祝家这些年许多所作所为后,她想起步九思和她郑重说过的话,也看到了祝月盈的一举一动,对她的态度便缓和了许多。

    步自芳替她关上身边的窗子:“那么,祝娘子想要了解什么呢?”

    祝月盈恭敬以对:“水患之后的流民,该如何处置?”

    步自芳语速不急不慢:“在那之前,能否请祝娘子先说说,你认为应当如何应对水患?”

    祝月盈将那日她与步九思商谈的内容润色了一番道出,步自芳听得频频点头。

    她心中暗暗想,这些观点和步九思前几天说得不谋而合,究竟是九思与祝娘子心有灵犀,还是二人已经……

    “祝娘子倒是与我儿想法一致,”步自芳大方道出,“但是如若非要挑刺的话,你们两个孩子都少了点东西。”

    祝月盈正襟危坐:“请步阿婆赐教。”

    步自芳摆了摆手:“不过是老婆子的几句个人短见罢了。我只是觉得,你和九思都太俯视了。”

    “俯视?”

    “对,”步自芳眉间有凝重之色,“与其说是流民,不若说其中很多是氓民转化而来的,流氓本难分。”

    “在堤坝与房屋以外,难道这些人平日就只靠官府的救济度日吗?”

    祝月盈很快理解了:“抢救农田。”

    步自芳颔首:“我从九思那儿知道了沥水县的事,也知道祝娘子好心,愿意帮衬他。”

    “但我也担心你们两个孩子。若是没有处置的经验,那这些钱可能都要打水漂不说,甚至根本不会有效果。”

    她指了指自己:“说到底,我也只是九思阿耶身旁的一名护卫,并没有这方面的心得,所以我才会担心祝娘子和九思。”

    祝月盈点点头:“升米恩斗米仇的故事我也曾听过。那步阿婆,若有流民借机作乱该如何安抚?”

    步自芳漠然道:“杀了。”

    祝月盈被唬了一跳,她有些不解地看着步自芳。

    “抱歉,方才想起那些往事,有些激动了。”

    步自芳解释道:“非是将流民全都就地正法。因为这些人本就是在水患下走投无路的可怜人,没必要如此对待。”

    “但煽动作乱只为私欲,更别说这私欲没有上限的人,必须以儆效尤。”

    步自芳阖眸,驱散脑中那些灰色的回忆:“或许祝娘子有些不解。但如若处置得当,这种行为甚至能取得安抚流民的效果。”

    祝月盈郑重颔首:“我能理解步阿婆的意思。受教了。”

    步自芳苦笑:“说到底,不过是老婆子我基于我的过往形成的一些看法罢了。现在是承平之世,许多事情都变得不同了,我不过是一把落后时间的老骨头,前面的路究竟怎么走,还需要祝娘子亲自摸索。”

    她顿了顿:“而且方才我与祝娘子说的那些话,里面需要很多很多银子。”

    祝月盈刚从家人那儿莫名其妙得了两百万的上限:“我知晓,我也已经做好了承担这部分开销的准备。”

    步自芳曾见过很多商贾,但从没有人像祝月盈这般。

    她真诚道:“祝娘子心怀的是赤诚与大义啊。”

    步自芳也终于知道,为什么九思会说她是顶顶好的人了。

    祝月盈与对方又寒暄了几句别的事,她不愿多加叨扰对方,便起身道别。

    她被门房毕恭毕敬送了出去,祝家大娘子此时心底也高兴极了。

    上一世她的钱都用于供给宁顺侯府挥霍,到最后这些钱都成为了她帮衬仇人的耻辱证明。

    这一世,她的钱用到陛下面前,或许其中会有很多曲折,但起码能帮衬到许多绝望的人,这种认知让她感到由衷的高兴。

    就好像,哪怕她重生一世也终究避免不了青年病逝的结局,但她起码做了一些真正有意义的改变。

    尽管那些被改变的人永远也不知道背后是她在拨动命运。

    祝月盈和步自芳道别,她悠闲走在赤乌大街上,小满在主子耳边小声说着:“娘子,谷雨方才传信于我,说流言背后的确是侯府的手笔。”

    处于流言中心的人神色如常,她只点点头:“我知道了。”

    “他们越是想要逼迫我露怯服软,我便越不能如他们的愿。”

    祝月盈勾勾手:“不过在那之前,得先麻烦阿兄帮忙做一件事。”

    她小声跟小满说了自己的安排,后者自信应下:“娘子放心,包在小满身上!”

    二人说说笑笑回了祝府,而此时的宁顺侯府内,阮正柔也得知了这个消息。

    她追问道:“祝月盈现在看起来怎么样?”

    棠梨顿了一下:“祝夫人一切如常,好像没有受到风言风语的影响。”

    “什么风言风语?”

    司所照挑开帘子大步迈进来,他闻言挑眉。

    阮正柔招呼儿子坐下:“照儿怎么来了?”

    “今天国子监休沐,我回来看看阿娘。”顺便拿点钱。

    阮正柔让棠梨下去,她既然已经决定对付祝月盈,那首先要确认的就是……

    “照儿,你最近和莫家娘子如何?”

    司所照撇撇嘴:“就还那样呗,没啥别的。”

    这个答案太过含糊其辞,惹得阮正柔一蹙眉:“照儿,好好说话。”

    司所照这才仔细想了想:“我和她挺好的。莫家娘子经常和我一起出游,没什么异常。”

    “要我说,她肯定喜欢我。”

    阮正柔放下一半的心,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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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只剩一点顾虑:“既然莫家娘子为你争取到了官职,那么便催催她。转过年来就是春闱,不好一直拖着你不给答复。”

    司所照当然没把莫尚书的话尽数转述给母亲,他心虚极了,强撑着自己打马虎眼:“嗐,等等就等等,莫尚书是春闱总裁,也不好多烦他。”

    阮正柔不满儿子敷衍的态度:“最近为着科举的事,就连司所善都蹦出来敢和你呛白了,儿啊,有点警惕心吧。”

    “司所善若是先一步搭上步九思,万一步九思高中,咱们侯府可就难以压制他了。”

    阮正柔苦口婆心:“照儿,你这个世子之位可是娘费劲心力给你争取到的,你也该守住它。”

    司所照不以为意:“反正还有个莫家呢,那边都认我和莫为莺的关系,母亲也别太担心了。”

    阮夫人听他又把话题拐回莫为莺身上,也附和:“知道照儿和莫家娘子关系好,我便放心了。”

    “侯爷寿宴将至,你瞧瞧祝月盈在这个节骨眼上做的都是什么事。”

    阮正柔想起来就生气:“握着她那穷酸嫁妆跟防贼一样,二话不说削了全府的开支,府里天天因为钱闹得鸡飞狗跳的。你数数,这半年为着她那点钱,府里都吵了多少回了。”

    司所照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阮正柔终于道出所思所想:“反正堂堂侯府,绝不能拉下脸因为钱跟个破落商户点头哈腰的。照儿啊,若是莫家娘子在这个位置上,府中定会省下不少心来。”

    司所照猛地抬眸,他紧张地看向阮正柔。

    对方把话说得更加明白:“照儿,你想不想迎娶莫小娘子?”

    司所照肉眼可见开心起来:“阿娘,你终于愿意我休妻了?”

    “犯不着休妻,”阮正柔劝说,“当初娶她就是为了名声,若是休妻,对侯府的名声也不好。”

    她安抚儿子道:“这件事照儿就不用费心了,我都会给你安排好的。”

    司所照知道母亲心意已决,只能假装听从:“行,我都听母亲的。”

    他心中腹诽,祝月盈都为了一个泥腿子出身的奴才当众和自己吵架了,这种人干脆休回家拉倒。

    反正祝家和侯府结亲,那可是高攀中的高攀,他们还敢闹出什么动静来?

    母子二人就这样定下了迎娶莫为莺的共识,待司所照离开后,阮正柔才重新把棠梨招回来。

    阮正柔和心腹感叹道:“也不知道照儿这孩子听进去多少。他可千万别有休妻的念头。”

    棠梨递台阶:“但是,就算休妻,凭侯府和祝家门第的天壤之隔,对侯府自身的影响也很小吧。”

    阮正柔摇头:“亏就亏在娶祝月盈的时候世子还不是世子。”

    符合“三不去”的情况不能休妻,阮正柔自然知晓。尤其是世子马上就要入仕,她可不愿意专门为了祝月盈耽搁儿子的前程。

    然而和离也不能保证侯府名声不受影响,于是她心中坚定了一个想法。

    “传桃香过来。”

    阮正柔眸底闪过一丝狠厉,做这种事不能亲自出手,得懂得利用能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