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恩断义绝
    “她不敬婆母夫君,还妒忌旁人,理应由我侯府出面休妻!”

    阮正柔拍着桌案,据理力争道。

    “世子娶妻时身上没有爵位与官职,现在谈休妻,莫不是忘了‘三不去’的规定!”

    程临微丝毫不怵,冷言以对。

    祝月盈披衣坐在一旁,好似司祝两家讨论的事与自己无关。

    平宁长官坐在上首,他望向下方眼看着就要动手的两家人,无奈地闭上了眼。

    时间拉回到不久之前,祝月盈手下的暗卫很快把事情汇报给了巡逻的武侯,武侯一听这其中的弯绕,也不敢擅自拿主意,只能上报到平宁长官手下去。

    得到回复后,武侯将宁顺侯府除了司有桐以外的所有人都压到了官衙,又派人去将祝家人请来,这便是官府要判断宁顺侯世子夫妇是否需要强制和离义绝的前兆了。

    等祝家人到齐,阮正柔和程临微立马吵了起来,谁都不愿为此事让步。

    平宁长官还有些困倦,但是想到祝家娘子是陛下亲自督促自己重视的,只能匆匆从家中穿戴好,半夜坐在此处主持大局。

    那边,程临微还在冷冷道着:“侯府都已经专门找人来杀我儿了,侯夫人还想休妻?哪有这种既要又要的好事!”

    阮正柔色厉内荏:“程娘子只凭祝月盈的片面之语就给整座侯府定了罪,在长官面前怎能这般武断!”

    “有人在侯府内要杀我儿之事总做不得假,”程临微反问,“侯夫人统领侯府诸事,就是这般作为的?若真与侯府无关,侯夫人为何又要在现在提休妻的事?”

    祝月盈披衣坐在母亲身边,司所照也在阮正柔身侧,但他的神情明显不服,还瞪了祝月盈一眼。

    祝时安立马挡在妹妹身前,他毫不畏惧地瞪了回去,惹得对方险些失态暴起。

    程临微和阮正柔一时之间僵持不下,好在很快,祝持德的声音从外面响起:“草民祝持德,谢长官恩。”

    平宁长官应下:“嗯。”

    他睁开眼,转而问道:“审讯完了?”

    出于种种考量,官府在审问那几名黑衣人时,特许祝持德和司金名在一旁观看。

    祝持德现在不卑不亢地向长官回话,而司金名却落后他好几步,还是被身旁的侍从们搀扶着进来的。

    他仗着身份对长官胡乱点了一下头就作罢,而后窝在阮正柔身边,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

    陪同的武侯暗自腹诽,堂堂从五品的侯爷,竟然被审讯的场面吓得腿软,还不如商贾人家经得住场面。

    阮正柔看着丈夫这般窝囊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侯爷,那杀手可审出什么来了?”

    她说话时一直盯着程临微,眼神恨恨。

    司金名嘴唇翕动几下,竟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祝持德适时出言:“那杀手已经交代了,道是侯府下人委托他们来杀我儿的。”

    司所照“腾”地起身:“一派胡言!蓄意污蔑!”

    “令世子失望了,草民的话千真万确。”

    祝持德转而向平宁长官一拱手:“长官,草民之女被夫家蓄意伤害,理应义绝,解除与世子的夫妻关系。”

    平宁长官颔首,他询问宁顺侯府:“侯府是否承认雇凶杀害祝家娘子?”

    阮正柔慌乱了一瞬,但她很快冷静下来:“阁下不能仅凭他们的一面之词就给侯府定罪。”

    她看向祝月盈的目光锋利如刀:“要我说,还有可能是祝月盈自导自演呢。”

    祝时安手下的人跟从另一队武侯入内,他们恰好带着从侯府中搜出的证据。

    “杀手手中的银票,其上编号正是侯府中馈中所记录的。”

    差役继续说着:“且通过侯府侍从的口述,杀手只在祝夫人院子中出现,可见雇佣者的目标正是祝夫人。”

    有步九思送过来的那几位暗卫协助,这件事情的始末很快便被揭露。

    随着一件件供词被摆上桌案,阮正柔想要遮掩此事是不可能的,她只能退而求其次,开始下一场谋划。

    桃香被带了上来。

    她微不可查地看了一眼阮正柔,在收到对方威胁的眼神后,心一横:“是我干的。”

    桃香歇斯底里道:“是我讨厌祝月盈,凭什么她就能当主母,而我只是世子的妾侍?!所以我特别想杀了她!”

    “然后我攒钱去找了人,让他们今天杀死祝月盈,就这样。”

    祝月盈听到自己的名字后下意识抬眸,她细细观察着桃香的神情,摇了摇头。

    众人的注意力都在桃香的身上,小满趁机悄悄问道:“娘子为什么摇头呀?”

    “不是她。”祝月盈叹了口气,“桃香做不出这种事情来。”

    桃香虽然不喜自己,但她还有儿子,她不可能不知道这么做的后果。

    况且,桃香的手段也只限于争夺世子的宠爱,自从自己断了给她的贴补后,她就没有能请得起杀手的本金了。

    能让桃香主动为其顶罪之人……

    祝月盈隐晦地看向阮正柔与司所照。

    就在她思忖之时,平宁长官已经把整件事摸清楚了:“桃香出于嫉妒,买凶欲杀害祝月盈。夫妻双方及双方家人互相杀害,理应由官府强制和离。”

    “不可以!”

    阮正柔争取道:“桃香不过是侯府的一个奴才,根本算不上是侯府的主人,也就算不上夫妻双方,只能算是妻妾相争罢了。”

    程临微没好气:“妻妾相争都争到买凶杀人的程度了,侯夫人可真是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呀!”

    祝持德朝长官拱手:“草民认为,就算是妻妾相争,侯夫人与世子也有失察之过。”

    祝时安看阮正柔咬死桃香不算是侯府的主子,不由得为今日的和离捏了一把汗,心中忐忑。

    他转头想要安慰妹妹,却发现对方气定神闲,像是完全不担心此事。

    祝时安轻声和她猜测道:“小妹应该是已经把鸡汤的事摆到台面上了吧?”

    “是,”祝月盈刚派出谷雨去和阮正柔言说此事,“今天必须让侯府签下和离书。”

    平宁长官眯眼问道:“侯夫人与世子果真半点不知情?”

    司所照立马接上:“谁知道桃香竟然如此胆大包天!”

    阮正柔收到祝月盈的暗示,她若是手中真的有自己买毒下药的证据,那可就不是和不和离的问题了,自己身上的诰命也保不住。

    她不想下狱。

    阮正柔权衡几息,只能咬着牙答应:“臣妇有失察之过。”

    司所照不可置信:“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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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金名在一旁漠不关心,他现在反倒是宁顺侯府最淡定的那个。

    阮正柔目光恨恨:“长官明鉴,侯府同意和祝月盈和离。”

    由官府介入的和离书很快写就,祝月盈看过一遍后立即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轮到司所照时,他提起笔后却开始犹豫。

    “怎么不是休妻呢……”他嘟囔着。

    阮正柔无奈,只能推了一把儿子。

    司所照不情不愿签下自己的名字,把笔一扔:“呵,祝月盈,这次算你走运!”

    祝月盈坦然向长官道:“和离后,侯府理应归还民女的嫁妆。”

    平宁长官颔首:“这是自然。”

    司所照暴起:“祝月盈!你别太过分!”

    “这是规矩。”祝月盈抱臂直视对方,“难不成,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的流言都是真的?”

    司所照疑惑:“什么流——”

    棠梨一把捂住世子的嘴,阮正柔强笑着:“侯府自当归还。祝家自己来拿便是。”

    她心里对祝月盈牙痒痒得要命,恨不得现在就当场把人拖下去打死,奈何自己还摸不清对方手上是否有自己的把柄,只能堪堪忍下。

    反正照儿已经攀上莫家娘子了,阮正柔宽慰自己,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就当是摆脱了一家穷亲戚。

    等到照儿功成名就,有祝月盈好看的。

    双方亲属在和离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和离书一式三份,官府留档一份,祝家司家各执一张,就此,祝月盈与司所照就算是真正和离了。

    两家人被武侯护送着离开官衙,桃香则是被收监,等待进一步的裁定判决。

    侯府的人以阮正柔为首,她经过祝家人时冷哼了一声,明显是表示和他们结下了梁子。

    待到侯府众人离开,祝月盈带着耶娘阿兄回到祝府所在后,祝家人才集体松了一口气。

    父母兄长都围在祝月盈身边关心着:“阿盈没事吧?”

    祝月盈笑着摆摆手:“没事的。我身边的暗卫很厉害,而且我早有准备,侯府奈何不了我。”

    她看着周围亲人担忧的目光,一口气抱住三人,温柔安抚道:“好啦好啦,我反正已经和离回家,不再想那些事了,好不好?”

    “我的嫁妆可还在侯府里摆着呢,”祝月盈尝试转移三人的注意力,“就凭侯府贪婪的模样,我必须得尽快把它们都搬回来,免得再被他们挪用。”

    程临微揉着眼睛,用自己的算盘拍了拍祝月盈的肩膀。

    她一把就把女儿拍坐下了:“阿盈乖乖在家待着,不要去危险的地方哦。”

    祝持德自然地挽上妻子的手:“你阿娘说得对,确实得尽快。所以我和你阿娘出门前就商量好了,待会儿就去侯府折腾他们去。”

    桃香找的人是后半夜才去杀祝月盈的,等到再把和离这一遭闹完,还差不到一个时辰宵禁就能结束。

    程临微格外不放心,她又嘱咐儿子:“时安啊,你今天就在府里好好陪陪妹妹,哪儿也别去。”

    祝时安郑重点头:“我明白的,阿娘。”

    在三人心疼又小心的目光中,祝月盈反而有些懵。

    怎么她的家人都在担心她一时想不开啊?

    祝月盈无奈地想着,这分明是件好事,大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