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月盈再一次来到举办宫宴的大殿,却不是以宁顺侯世子夫人的身份。
她终于能以祝家大娘子的身份来到此处。
步九思站在她身侧,他温声道:“祝娘子若是在宴会中遇到事情,便可以来寻我。我的座位在那边。”
他伸手示意自己的席位,祝月盈颔首记下:“我知道了,今儿相聚于此的可都是新科进士,步郎君不用顾及我,多结交些友人,对之后入仕或有帮助。”
步九思安抚她:“新科进士的宫宴,本就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祝娘子不必太过拘谨。待陛下致辞后,大殿便放给百官与新进士们随意交谈,中间划出一块区域交给教坊司表演而已。”
祝月盈若有所思,这比她先前参加过的所有宫宴都要轻松。
陛下圣驾即将过来,二人不好迟迟不落座。
祝月盈与他说了两句话后,便先行一步,去到自己的位置上。
越定还携皇后及百官进入大殿,殿内众人连忙向帝后行礼。一甲与二甲加起来有百余人,这等场面还颇为壮观。
这一行人继续往前走着,越定还扬声道:“诸位皆是我大宁新晋的栋梁之材,今日得见,不愧英才云集,朕心甚慰。”
众人起身,偶有新进士大胆地抬头看着陛下的模样,又赶紧被旁边的人拽了一把袖子。
祝月盈坐在一个末尾的位置上,她静静地听着越定还向众人所说的褒勉之语,默默在殿内找寻着步九思的身影。
他的位置在祝月盈对面,此时步九思正襟危坐,低眉敛目的模样衬得他格外专注。
然而此时,步九思却突然抬了一下眸,他只捕捉到祝月盈匆匆移走视线的模样,心底失笑。
越定还话音刚落,殿内就响起了阵阵拜谢的声音。
高台之上的帝王挥了挥手,早就准备好的乐师鱼贯而入,在大殿前方开始奏乐,而此时也有大臣率先起身,向着新科进士的席位缓缓走来。
大殿之内的气氛渐渐被炒热,众人往来相互结识,有些投缘的现场就开始作画吟诗,也有臣子找寻到了合眼缘的后辈,正询问着对方的名次和能力。
越定还和武宥坐在上首,现在反倒是帝后二人周遭显得有些冷清:“朕瞧着下面有几位女子,你可识得?”
武皇后投了目光下去:“有中书令家的孙女。还有几位并不认得,想来非平宁人士。”
她心中有了思量:“陛下让我瞧她们,可是想让我前去招揽一番?”
“朕的这些臣子,大多脸皮太薄,”越定还揉了揉眉心,“他们不敢和女学生们谈太多,朕怕埋没了她们。”
“简单。”
武宥迤迤然起身:“我可对她们好奇得紧,先去看看。”
皇后殿下只带了身后的两位女官,她如臣子进士们一般从容行走在大殿中,找寻到几位女进士,和朝中大臣们一般询问着她们的名次和擅长之事。
每次新科进士宫宴,越定还都会带着朝中重臣前来。他此举并非仅仅是为了让新人快速与臣子们建立联系,这些重臣的身上同时也担着考校的职责,宴会后五日,他们都要呈上一份折子,点评进士们的优劣。
祝月盈是唯一一位非臣非进士却能在此处落座的人。
她此时正在殿内闲逛,祝月盈抬眸看着许多人交谈的模样,这才对陛下的这份恩赐有了些明悟。
先前她一直以为越定还是怕祝时安今年考不上,这才恩准自己前来,以彰显对祝家的鼓励。
现在看来……这场新科进士的宫宴对她而言,反倒像是相亲宴了。
祝月盈被自己的想法逗笑,她身后却突然有声音响起:“祝娘子。”
武宥看着对方匆匆转身的模样:“不必惊慌。”
祝月盈心中错愕,她有些惶恐:“皇后殿下。”
武宥亲自扶她起来:“不必多礼。今日的宫宴,气氛自当随意些。”
“祝娘子是陛下特准前来参加宫宴的,感觉如何?”
“回殿下的话,”祝月盈恭敬道,“民女今日着实开眼,陛下与皇后殿下为新科进士们考虑良多,民女心悦诚服。”
武宥笑了笑:“你这孩子,说话也太小心了些。”
她转了话题:“本宫来找祝娘子,是想了解一些别的事。”
祝月盈的心提了起来,她语气更加恭谨:“不知皇后殿下所为何事?”
“本宫已经知道了,”武宥慢条斯理地说着,“你阿兄这次上了三甲的榜单,他虽不能参加此次宫宴,但本宫有些好奇,不知祝大郎君在经商之道上表现如何?”
祝月盈有了几分了悟:“阿兄从小随民女阿耶经商,跑商、经营、护镖、查账等等皆曾亲手为之,民女不敢妄言,但阿兄在经商上的了解,并不逊于民女的阿耶。”
武宥颔首:“本宫知晓了。”
“放心吧,是好事。”
许是见祝月盈太过诚惶诚恐,武宥出言安慰:“先帝既然准允祝郎君参加科举,陛下总会照拂一二。”
祝月盈行礼:“多谢殿下。”
武宥来得快去得也快,祝月盈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
她有些不合时宜地想着,自己上一世安分守己当着世子夫人,结果被困死在侯府中。这一世不去攀这个所谓的“高枝”了,反倒把陛下和皇后殿下见了个遍。
不过听武宥方才的意思,可能陛下会将阿兄安排到与经商有关的官职么。祝月盈沉吟着。
她在大殿内踱步,无意识地走到了人少的角落中,而此刻又有人找上门来:“祝娘子。”
祝月盈回眸,只见司所善面露迟疑,他缓缓走到自己身边,保持着一个不近不远的距离。
她抬眸问道:“司大郎君?大郎君不与重臣同窗们交谈,可是寻我有事?”
“是。”司所善苦笑,“司某有件事想听听祝娘子的想法,但又怕……”
祝月盈了然:“但又怕我已经与世子和离,不想再听见宁顺侯府的消息?”
司所善一拱手:“祝娘子聪慧。”
“无妨,”祝月盈眯起眼睛,“司大郎君可以先说说看。”
司所善颔首:“某今日在榜上,并未看到世子的名字。”
“虽然世子在放榜前就得到了秘书省正字的职位,但某打听到,若是他科举不中,莫尚书便不会再帮衬他。”
祝月盈笃定:“世子向来对阮夫人报喜不报忧,侯府的风向要变了。”
司所善垂眸:“如今,某有幸得中,阮夫人尚且能不闻不问,若是她再得知此事……不知阮夫人会作何反应?”
“阮夫人一定会想方设法让你的变成世子的,”祝月盈一针见血,“难道司大郎君真的觉得世子之位是他司二郎的吗?”
“他们是如何恨你,又是如何千方百计抢你的东西,想必司大郎君比我这个外人更清楚其中内情。”
司所善的神情骤然变化,祝月盈知道他已经明白了。
“司大郎君有进士之才,若是想要脱离宁顺侯府,授官便是一个机会。”
祝月盈出于对侯府受害者间的惺惺相惜,多言了几句:“阮夫人一直打压司大郎君,是害怕你在平宁行走,会让众人想起司大郎君的父母。”
她点到为止:“阮夫人只关心平宁勋贵,不关心平宁以外的事。”
司所善再拜:“某多谢祝娘子之言。”
他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坚定,看来是已经想好了未来的路。
祝月盈朝他点了点头,她上一世一直缠绵病榻,不知道这位司大郎君最后的结局如何。
她只能希望,对方会念及自己今日的示好,之后在她扳倒宁顺侯府时能成为一份助力。
二人之间的气氛因为同仇敌忾而融洽许多,然而,不远处,有一道视线正观察着二人脸上的神色。
步九思移开视线,他知道司所善和祝月盈曾经都在宁顺侯府中,也知道二人都受过阮正柔和司所照的欺负,故而有交情并不奇怪,何况二人之间还专门留了避嫌的距离出来。
步九思袖下的手却攥紧了。
所以你在难受什么呢?他在心底质问着自己。
他看着这一幕,心里竟然泛上了委屈之情。他此时也想站在祝月盈的身边,不想看到她和司所善相谈甚欢的模样。
步九思觉得自己简直是疯了。
那是祝娘子和旁人正常的交流,况且祝娘子还没有同意你的示爱,步九思,冷静一些,你向来端方自持,怎能有如此阴暗扭曲的想法?何况你根本就没有站在她身边的资格!
步九思面色阴沉,他仍在说服自己,绝不能有这般不顾祝娘子意愿的想法。
绝不能把自己的爱意变成束缚她的负累。
可他的心中仍在涌出阵阵酸涩,嘲笑着他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清醒与理智。
步九思阖眸,他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但那道让他魂牵梦萦的声音却突然在他耳畔响起:“步郎君?”
步九思睁眼,他向来黑白分明的眸中竟被点点晶莹润泽出些许红丝,像极了醉酒一般。
祝月盈本是过来打个招呼的,她见状严肃了神情:“步郎君这是怎么了?有人欺负步郎君了?”
“并未。”步九思不敢看她坦诚的模样,“只是……小酌几杯,不胜酒力。”
祝月盈有些担忧:“原来是这样。步郎君可需要我带你去殿外吹吹风?”
步九思本想拒绝,但他话到唇边,却被心中燃烧的妒意扭转为:“也好。”
此时的大殿内气氛轻松,祝月盈带着步九思往外走,在各异的人群中也不显突兀。
宫宴举办之地建在高处,祝月盈牵着对方的袖子,二人走到平台边缘凭栏远眺,暮春的风温和地抚上祝月盈的脸颊。
她在风中回眸:“步郎君现在可觉得好些了?”
步九思已经收拾好他心底的那些阴暗想法,此时眼眸中也恢复了往日的清明。
“步某觉得好受多了,”他轻笑,“多谢祝娘子关怀。”
祝月盈仔细看着他脸上的模样,的确如以往一般。
方才她打眼一瞧,可着实被步九思泛红的双眸吓了一跳。
他在自己面前向来是垂眸浅笑着的,哪怕是被司所照的胡刀指着时,他也依旧挺拔站定,神色淡然。
可刚刚,步九思双眸中盈满委屈与脆弱,像是刚哭过一场,也像是醉得厉害。祝月盈第一次看到他表露出如此茫然的情绪。
她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步郎君以后可得多加注意,若是有心怀不轨之人得知步郎君酒量不佳,怕是会由此下手。”
“嗯,”步九思垂眸,他话中似有所指,“以后不会了。”
祝月盈看他仍然恹恹,另找话题道:“对了,方才在大殿内,步郎君可有结识到新的友人?”
步九思浅笑,他看着远方:“有。方才吏部尚书与我谈论了一番,话中颇为投契。”
“那很好呀,”祝月盈替他高兴,“步郎君文采斐然,这是陛下都曾赞扬过的,不过真说到为官之道,还是应当多看多学。”
“吏部尚书愿意同步郎君交谈,说明步郎君在众位进士中很得尚书阁下青眼呢。”
步九思颔首:“尚书阁下在外朝向来有秉公严明之称,他此言于我大有裨益。”
阵阵风来,步九思青色的衣摆被撩起,在他身后划出一道弧度。
“陛下方才派人来说,言是赏赐步某的宅子不日便要将地契送来。”
祝月盈心念微动:“步郎君有了陛下所赠,故而想将祝家别院的地契还于祝家?”
“非是如此,”步九思侧目,他用目光温柔描摹着心上人的模样,“步某只是觉得,此前已经承了祝家许多恩情,此时授官在即,不好拖累祝娘子与祝郎君。”
“步某入仕后,可能会得罪一些人。步某不想因此牵扯到祝娘子身上。”
祝月盈转过头去,不再去看步九思。
她胸腔发闷,宣泄而出的失望昭示着她此刻被他牵动的心绪。
是啊。步郎君前途一片光明,此时又得了陛下青眼,自己本该为友人的现状而感到高兴。
祝月盈阖眸,她想着,是啊,本该如此的。
可心中的这一份酸涩又是因何而起呢?
难道……自己想和他靠得更近些么?这会否是步郎君口中的“心悦之情”?
微凉的风冷却了她正砰砰跳动着的期待,祝月盈摇了摇头,把这些纠结都甩出脑海,重新对步九思展露一个笑容。
“既是陛下赐宅,这当然是天大的喜事,”祝月盈抬手撑着下颌,“步郎君准备什么时候搬过去?授官或许也要外放出京吧?”
步九思颔首:“听先前陛下的意思,我这次多半是要在平宁之外行走的。”
祝月盈回忆着,他上一世也是在平宁之外赢得陛下青眼,被调回平宁不过一段时日,却又被迫再次外放。
现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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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光景,着实有些巧合。
她思忖出言:“我这段时间应该会留在平宁做生意吧,步郎君若是在外遇到了什么事,也可以向我寄信。”
这话刚说完,她就有些脸热:“我不过一商户女,真要说来,步郎君应也是寄给朝中相交的友人……”
步九思温声打断了她的话:“好。”
“啊?”祝月盈眨了眨眼,“好什么?”
“寄信,”步九思微笑,“我在外面所观察到的风土人情,届时都写信给祝娘子细细言说,可好?”
祝月盈眸光一亮:“步郎君这么一说,我确实很好奇平宁之外的景象。”
在结束前朝末乱后,一路走来的那些地方现在都变成了什么样呢?
步九思斟酌出言:“如果有机会的话……”
“如若有机会,”他认真地望进祝月盈的眸中,“不知步某可否邀请祝娘子出游?”
祝月盈微微怔愣。
出游?离开平宁去到自己上一世从未去到的地方?
缠绵病榻的那些记忆又涌入她的脑海,祝月盈想着宁顺侯府中那扇一成不变的窗,她下意识点头。
“如若真的有景色能惹得步郎君亲自邀请,我定然得去一探究竟。”
祝月盈歪头:“不过出行这段时间,免不得要耽搁新铺子的开张诶。我得先做个计划出来,所以步郎君可能得先等等。”
步九思拱手:“是步某考虑不周。”
“没有没有,”祝月盈摆手,“出去见识风土人情本是好事,何况还是步郎君相邀。”
她直起身子来:“出来的时间是不是有点久了?步郎君,我们回大殿吧。”
步九思示意对方先走,他落后祝月盈半步,将自己的脚步并在祝月盈的影子中。
二人回到大殿时,宴会已然接近尾声。
越定还和武宥随意坐在高台之上,此时下方的表演已经结束,喧闹的气氛也渐渐停歇,众人像是在心照不宣地等待着什么。
本来混在一处交谈的臣子与新科进士们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两批人中间是终于显露出来的分界,这条路横贯大殿铺到帝后脚下,直通殿门之外。
朝中重臣对此习以为常,但许多新科进士是一次见这般场景,心中不由得惊呼几声,感叹臣子们的守序,以及陛下和皇后殿下的威严。
步九思和祝月盈回来得有些晚,步九思已经来不及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于是他和祝月盈站在一处,等待帝后离开。
待越定还和武宥挽着手踏出大殿后,便有宫中内侍在前组织众人有序离开。
先是朝中重臣,其次是一甲的三人,最后才是二甲的进士们。
席位是按照名次排序的,此时也在内侍的引导下按照次序离开。
步九思本是第六名,奈何他此时正站在祝月盈身边。直至整座大殿都安静下来,祝月盈才牵起他的袖子。
“步郎君,”祝月盈回眸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大殿,“我们走吧。”
步九思当然不会在意自己的次序,他反倒觉得,此时能跟着祝月盈一同出宫,实在惬意。
等二人悠闲走到宫门口时,祝月盈的余光突然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阿兄!”她赶紧撒开步九思的袖子,三步并两步跑到对方身边,“阿兄怎得在此?”
祝时安抱臂,他的语气不辨喜怒:“阿娘担忧你在宫宴上礼数不周,故而让我在宫外候着。”
结果这一等,就一直等到众进士都离开之后,他还没见到自家小妹的身影。
好不容易等到人了,结果妹妹竟然牵着那姓步的袖子!
步九思上前行礼:“祝兄。”
祝时安回礼:“方才光顾着和家妹说话,好像并未瞧见步郎君。”
祝月盈戳了一下兄长。
祝时安立马改口:“抱歉,我今日有些高兴过头,言语不周之处还望步郎君海涵。”
“很快便要授官,我听家妹说,步郎君想把祝家别院的地契交还给祝府?”
步九思颔首:“陛下已经赏赐了步某一间宅子,步某也不好一直占着祝家的地方胡作非为。”
“步郎君言重了,”祝月盈上前来,“不过还不知道,步郎君新的宅院在何处?”
步九思对她知无不言:“就在侯府往北的那个坊。宅子在面向西边的这一侧,有直接通往赤乌大街的门。”
祝月盈心中思忖,这种配置,应当是先前哪位王公大臣被遗留下来的房子吧。
她认真记下:“我明白了。之后如有机会,定然上门拜访。”
步九思拱手,他眸中盈满笑意:“求之不得。”
他往祝家别院的方向去,而祝月盈也终于有时间听祝时安说话。
祝时安的语气仍旧分不出情绪:“小妹对步郎君的住处,是不是太关心了些。”
祝月盈坐上马车:“这不是寻常友人之间的一问么?”
祝时安刚登上车,就听得妹妹继续道:“难道阿兄之后就再也不去拜会步郎君了?我分明也是在为阿兄着想。”
车轮在赤乌大街上向前滚动,祝月盈也趁机又戳了一把兄长:“阿兄真是不懂我的良苦用心。”
“是是是,”祝时安无奈敷衍,“谁都比不上我们阿盈善解人意,行了吧。”
祝月盈偏过头去,但她很快又想到一件别的事:“对了。”
她转过身子,迎着祝时安投来的目光道:“阿兄方才在宫门前,可有看到司大郎君?”
“看到了,”祝时安回忆着,“我和他打了个招呼,然后看着他往侯府的方向走去。”
他凑近小声道:“可是有什么不妥?”
“也不是。只是有些好奇侯府现在的动向。”
祝月盈把司所善在宴会中和她说的那些话都复述给祝时安听。
后者若有所思:“如此这般,先前小妹还放出司所照弃考的流言,怕是司大郎君现在会招致侯府众人的憎恨。”
如他所说,此时的宁顺侯府中仍旧灯火通明。
司所善刚回到侯府,就被阮正柔堵在了前院。
看她身后的一排侍从,显然是在此处恭候多时了。
司所照也在此处,他憎恨的眼神毫不掩饰朝他射来,司所善垂眸避过,并不想在授官前与侯府闹起来。
奈何阮正柔不会放过他:“司大郎君的心可真是野了。”
“说说吧,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