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怦然心动
    二人无言共处了一会儿,马车突然颠簸了一下,祝月盈也险些磕上车厢。

    步九思眼疾手快,他早已把自己的手背放在对方额前,此时被撞得发红。

    祝月盈下意识揉了揉了额角,连忙又伸手揉步九思的关节:“是不是很疼?”

    “没有。”步九思想要抽回手,但奈何被祝月盈抓得紧紧的,“不过磕碰一下罢了,祝娘子无需如此。”

    小满从外面探头进来:“娘子和步郎君没事吧?方才路边突然跑出几个稚童,谷雨一时避闪,这才……”

    待看清了眼前的场面,她的话突然哽在喉咙里。

    祝月盈还给步九思揉着手,她抬眸问询:“没伤到人吧?”

    “没、没有。”

    向来伶牙俐齿的小满突然结巴起来。

    祝月盈点点头:“这就好。若是伤了人,你娘子我怕不是要在定宁县吃官司咯,就看定宁县令的态度,这一趟可不好走。”

    小满应声,她依旧偷偷看着主子和步郎君交握的手。

    没错,竟然是交握。

    步九思手指微勾,轻轻握住了祝月盈的小指。

    他朝小满轻笑,抬起另一只手比了个“嘘”的手势,惹得小满想要怒视对方又不敢,只好悻悻缩回头去。

    祝月盈忙于检查他那只手,并没有在意自己的小指上额外的触感。

    “好在没什么事,”祝月盈松开他,“步郎君这可是要写字的右手,如若伤着了,那些文书可怎么办呀。”

    她放手松开了对方,但是步九思却没有松开她。

    祝月盈终于注意到了他正握着自己,她抬眸,神情疑惑:“步郎君?怎么了?”

    “我只是……”步九思的双颊泛上浅浅的飞红,“情不自禁。”

    他最后四个字咬得很轻,轻到祝月盈下意识凑近:“步郎君方才说什么?我没有听清。”

    “我是说……”

    他轻叹一声,抽回自己的手,而后指向祝月盈的衣服:“祝娘子的袖子扯开了。”

    祝月盈连忙低头看去,只见自己外袍的袖口像是被锋利之物割开了一道口子,此时线头杂乱贴在旁边,虽说乍一眼看不出来,但终究还是损坏了。

    她扯着袖子,有些头疼:“或许是在县令府划伤的。只好等回去再补补了。”

    车外的天色渐暗,夕光红彻天际,却也给二人面前蒙上了一层阴翳。

    步九思也看着这道口子,他询问道:“祝娘子的车上可以点灯么?”

    他迎着祝月盈疑惑的视线,从蹀躞带上的包里拿出了针线盒子:“我瞧裂的不深,恰巧邸店离县令府太远,车上便能补完,免得接下来再被撕扯。”

    祝月盈看着他认真的模样,点点头:“如果不勉强的话,多谢。”

    她答应下来后才觉得不妥,定宁县的道路远不如平宁好走,若是再来个像方才一般的磕碰,步郎君被手上的针扎伤了怎么办?

    没成想,就在祝月盈这般思忖的同时,步九思已经开始熟练地穿针引线了。

    他不过对着夕阳看了两眼,就在颠簸的车上把线头穿过了针尾,祝月盈不禁叹服:“步郎君很厉害啊。”

    步九思坐得离她更近了些,祝月盈手上接过小满递来的灯,担忧道:“能看清么?要不还是等我回邸店了再说吧。”

    “没事,能看清。”步九思把自己的外袍脱下,给祝月盈披上,“口子在下面,线头已经抽了不少出来,若是再走动一番,怕是裂得更多。”

    他接过祝月盈外袍的袖子:“祝娘子放心,很快便好。”

    祝月盈提着灯给他照明,她好奇地凑得更近。

    她袖子被划开的地方靠近地面,步九思起身半跪在她面前,借着灯光不急不缓地缝合着。尽管车厢仍偶有颠簸,但他的手一直很稳。

    祝月盈手中的灯光在渐渐暗下的车厢中散发着暖色的光,衬得步九思的眼眉都柔和了许多。

    他半跪在自己身下,认真地捋着自己的衣服拼合,唇边含着针,神色极为专注。

    祝月盈手中的灯为他周身镀上一层光晕,步九思的眸中映照着的只有他面前的衣物与针线,似乎并没有因这一隅内光线的变化而有丝毫分神。

    她坐在上方,垂眸看着步九思的动作。

    步郎君的手指修长,哪怕他现在做的不过是平常的针线活,却依旧神色认真专注。祝月盈只觉他指尖轻触的并非是自己的衣角,而是关系到平宁中枢的重要奏报。

    她的心突然跳得快了些。

    祝月盈的声音也放了轻,生怕打扰眼前的这一幕:“步郎君……”

    “嗯?”步九思应了一声。

    祝月盈凑近:“步郎君已经是官身了,这般……是不是有些不妥?”

    “无需在意这些。”

    他双手依旧在缝合,只低低笑了一声:“旁人都知道我的出身如何,现在一入仕便百般掩饰这些过往,反倒不妥。”

    步九思神色平淡:“就算步某之后能有幸做到起居舍人那样高的位置上,那步某的出身依旧是农家子,曾经在商人面前帮工讨薪的农家子。”

    他回答得坦然,祝月盈心中却激荡。

    她先前总因为自己的商户出身而下意识矮侯府一头,但凡遇到冲突,都会想着自己的出身本就这样,能忍则忍,免得被他们抓出来再嘲笑一番。

    但是现在,步郎君已经官至八品,却一点都没想掩盖自己被许多文人辱骂“铜臭失节”的过往,这般大方坦然的态度让她心下微动。

    但与此同时,祝月盈也注意到他话中的另一点。

    “起居舍人?”她笑道,“步郎君怎么平白无故挑了起居舍人举例子呀?”

    步九思也笑了:“随口说了个官职罢了。”

    但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上一世,由于他的出身已经没有通过科举入仕的方式,加之以曾与同僚斗殴,他一直停在起居舍人的位置上,六年未曾再进一步,也不可能再进一步了。

    而那名彻底断送了他前程的同僚,那名故意在他面前诋毁祝月盈以激怒他的同僚,正是司所照。

    祝月盈也在回想上一世的最后。

    她曾在病榻上听小满讲述那位步郎君的故事,知道越定还一开始就想让步九思进中枢,却因为百官的反对而不得不将其外放三年。

    而元宁十四年末,他将要右迁回京的职务,便是起居舍人。

    祝月盈缩了缩脚,小心不要碰到步九思的小腿。

    这一隅又恢复了宁静,祝月盈垂眸看着步九思手中翻飞的银针,默默回味他方才的那些话。

    步郎君在那么多官职中,下意识选了起居舍人作为自己高升的例子。

    他先前说从最初就喜欢祝娘子,而在自己追问后,他给出的“最初”,却是自己和司所照上山上香那天的事情,而非自己在药铺与步九思的初遇。

    祝月盈的心跳依旧过快,她在感受怦怦跳动之外,心里又多了一丝明悟。

    此时,步九思已经缝完了最后一下,他唇边含着针,正在剪线。

    祝月盈递过一把剪子,步九思微愣,而后笑道:“多谢。”

    二人的指尖相触,祝月盈如火灼一般赶紧避开,她感觉自己的心脏似乎跳得更快了。

    步九思眉目间的笑意还未褪去,他小心剪断线,正在处理线头,唇边还含着银针,神色在目光触及眼前工作时倏忽间专注起来。

    祝月盈垂眸看着半跪在自己身下的男人,她的手不禁抚上自己的胸口,连续的猛然跳动惹得她双颊微红,

    可就算如此,她那响彻耳畔的心跳声也未曾停歇。

    她的小指仍旧残存方才与步九思相触的余温,祝月盈几乎克制不住自己想要再和他触碰的冲动。

    她突然意识到,这就是心悦之情。

    自己喜欢步九思,从他还未和自己剖白心迹时就在喜欢他,又在今日的相处中终于挑破了最后一层阻隔。

    “步九思。”

    祝月盈叫了他的全名,她声音很轻:“先前你说的那件事,我已经有答案了。”

    步九思还衔着针,他含糊应了一声:“什么事?”

    “春闱那晚的事。”祝月盈双手握紧,她的心跳得更快了,“我的答复是……”

    祝月盈与他对视:“我也心悦于你。”

    步九思双眸蓦地睁大!

    他险些要忘记自己唇边还含着锐利银针,方才在颠簸马车上都很稳的手此时竟微颤起来。

    步九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取下针线装好的,他嘴唇翕动几次,向来能言善辩的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就这样定定地看着祝月盈,看着她脸上的羞怯与坚定,看着二人此时一模一样的双颊飞红。

    “阿盈……”步九思哭笑不得,“不要在这种时候说这样惹我心动的话呀。”

    祝月盈无奈笑着:“抱歉,步郎君是不是差点被针伤着了?”

    “不是差点,”步九思的语气中竟有丝丝委屈,“是已经伤着了。”

    祝月盈眨了眨眼,她骤然严肃了神色,把步九思拽到自己身边并肩而坐。

    “让我看看,”她附在步九思的唇边,“刺到哪里了?可还严重?我随身带了药膏。”

    步九思乖巧任她摆弄自己,可祝月盈温热的呼吸不断扑打在他颈间,他闪躲着移开了视线,袖下的双手也渐渐握紧,不敢再看对方专注认真的模样。

    祝月盈指尖点着他的下唇:“原来是在这里,好在已经不流血了。”

    她在自己的蹀躞带上翻找,身子扭动几次:“步郎君抹上吧。”

    步九思的脸烫得要命,他含糊应着:“……好。”

    祝月盈把自己身上的外袍还给步九思,而对方立即折叠几下盖在腿上,这才直起身子。

    她眨了眨眼:“步郎君可是冷了?”

    “不,不是。”步九思难得支吾起来,“祝娘子方才说得那些话,可是……真心?”

    祝月盈过快的心跳才降了些,此时又随对方的话语猛烈跳动起来:“这还能有假?”

    “我鼓起勇气才说出口的,”她双颊飞红渐渐凝成大片胭脂一般的颜色,“我也是才刚刚发现这件事。”

    她最后一句话声音很轻,步九思不免离她近了些:“最近才‘发现’?也就是说……”

    “其实,阿盈也不是对步某一点感觉都没有?”

    祝月盈垂下眸,只默默点头。

    步九思试探着抚上对方的指尖,祝月盈并未抵触,她反而反握步九思的手,缓缓与他十指相扣。

    “虽然我还是不清楚究竟什么才是心悦,”她灿烂笑着,“但是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会高兴,我会心跳加速。”

    “我会忍不住想要再靠近你一点。”

    她耸肩:“或许这就是心悦之情?我也不知道,我从未对旁人有过这般感觉。至少……你是特殊的那一个。”

    步九思感受着心上人与自己十指相扣的手,他的心跳也随着对方过快的频率而跳动着。

    哪怕是重生回元宁十年后,他也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能从祝月盈口中听到这样一句话。

    上一世的步九思,他向来都是在不同的叙述与留痕中找寻祝月盈的踪迹。

    他就像是一个后来者,探寻着这位女子的一点一滴,拼凑着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并在这种追寻中渐渐心动。

    他将祝月盈视为天上皎洁的明月,自己则是在地面痴痴仰望她洒下的柔光,只想踏着月光离她更近一些,却不敢奢求明月会为地上的凡人垂眸。

    但现在,这轮明月真的落入了他的怀中。

    她竟然也对自己有不一样的情感。

    步九思将自己盖在腿上的外袍向上拉了拉,他握着她的手,低头用额间虔诚抵着对方的手背:“阿盈……”

    祝月盈看着他瞬间红了眼眶,也关切凑上前去:“这是怎么了?”

    她用另一只手的指腹轻拭他的眼角:“步郎君?步九思?”

    步九思犹豫着与她相拥,他的手臂不敢接触对方,只虚虚环在她的周身:“我……听到阿盈这样说,我很开心。”

    祝月盈手臂用力,主动抱紧了他。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步九思的眼眸再一次睁大。

    她拍了拍对方的背,柔声安慰:“不要这么卑微嘛。感情这种东西,现在我们算是,水到渠成?”

    “嗯。”步九思浅笑,“水到渠成,心意相通。”

    祝月盈也笑了。

    二人就这样紧紧相拥,许久后,祝月盈才感到有些脸热:“方才有些冒犯步郎君。”

    她的手赶紧就要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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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但是又被步九思追了上来,他再次缓缓与她十指相扣:“阿盈。再与我待一会吧。”

    祝月盈看着他眸底的渴望,总觉得步九思红红的眼尾给他平白添了几分妩媚,像是在无意识勾动她的心。

    步九思不动声色地离她更近:“抱歉,但请让我再与你待一会吧。”

    祝月盈感受着他贴上来的胸膛,感受着他的下颌磨蹭着自己的颈窝,却猛然发觉自己从未有过抵触的情绪。

    她先前和司所照在一起时,哪怕司所照只是不小心碰到她的手,她都会觉得不自在。

    祝月盈阖眸,她渐渐熟悉了步九思身上的味道。

    随着两颗跳动的心相距越来越近,她也情不自禁把脸埋在对方的颈间。

    许久。

    小满在外面和谷雨小声说着:“怎么里面好久都没听着动静?”

    谷雨专心赶车:“娘子的事,咱们别多掺和。”

    “我好奇还不行嘛,”小满回望一眼,“方才里面的说话声就没停过,现在许久都没个动静,我担心娘子。”

    谷雨是习武之人,她的耳朵比小满更好用些。

    这也就导致,小满只能隐约听到车厢中有人说话,但谷雨却能听清二人在说什么。

    她在听到话题转向主子私事时就转移了注意力,故而也只听见了关于“喜欢”什么的。

    谷雨安慰小满:“不用担心,娘子身边还有暗卫,若是事有不对,他们总该出些声响。”

    小满点头:“也是。”

    二人专心赶着车,等到了邸店,小满才快速跑到车厢边:“娘子?”

    她知道车厢里还有个步御史,也知道步御史和自家娘子的感情有些特殊,故而现在只敢在外面轻声叫着。

    “来了,”祝月盈在车厢内应答着,她挑开车帘,“邸店内的晚膳已经准备好了吧?”

    小满笑着:“早就差人回来说了,店家说,等娘子回屋后直接给送上去。”

    步九思先一步下了车,他向祝月盈伸出手:“阿盈。”

    祝月盈把手放在他的手心,她或许都没有意识到此时自己脸上的笑容。

    小满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突然觉得不对。

    虽然之前自家娘子和步郎君也多有往来,但是今儿总有些怪。

    她也说不上来哪里怪,就只冥冥感觉着,似乎娘子与步郎君的关系更进一步了似的。

    她赶紧把这种荒谬的猜想抛到脑后,抬步上前:“娘子,现在就要传膳吗?”

    “嗯,”祝月盈朝她颔首,又转向步九思,“步郎君是否也要用晚膳?我让店家多备了些。”

    步九思站在她身侧半步,垂眸笑道:“好。”

    谷雨还在收拾车上的东西,小满跟从着二人上楼,心中仍隐隐有不自然的感觉,且始终挥之不去。

    等到主子和步郎君在走廊道别时,这种感觉就更浓烈了。

    祝月盈站在自己的房间门前,她在开门前先和步九思道别:“步郎君回去好好休息,明日再见。”

    步九思没有立即道别离开,他踌躇一息,而后看向她:“阿盈可还记得今日安县令的话?”

    “他今儿说得可多了去了,”祝月盈似笑非笑,“步郎君说得是哪一句?”

    步九思状若无意提起:“沥水河流经定宁县,河边晚上常有夜市。”

    “等后日步某忙完县内事宜,”他嗓音温柔,“阿盈可要随步某前去游玩?”

    祝月盈思索着:“后日我应也没有什么安排。那好,后日晚上在沥水边见!”

    “嗯,一言为定。”

    步九思和她道别:“祝娘子早些休息,明日再见。”

    祝月盈朝他挥挥手,等对方的身影在视线中消失后才转身进屋。

    小满跟着主子进来,她把店家送来的晚膳摆在桌案上,电光火石间意识到了什么。

    她突然想通了,为什么自己总觉得方才的步九思有些奇怪,那是因为,刚刚的步郎君太过直白了!

    在小满的记忆中,步御史说话永远只说一半,他的心思都藏在话里,从没有过这般直接剖白自己的时刻。

    可刚刚,他竟然直截了当问着主子“后日能不能跟我出去玩”?

    小满一脸怀疑人生,惹得祝月盈好奇:“这是怎么了?”

    “娘子……”小满瘪瘪嘴,“娘子和御史阁下,是不是方才在车上说了什么?”

    祝月盈眨了眨眼,没有答话。

    小满看着快要哭出来了:“娘子……”

    她凑到主子跟前,软磨硬泡道:“娘子……”

    “行了行了。”祝月盈无奈,“别再叫我了,你娘子我在呢。”

    她见谷雨也进了屋,这才小声道:“其实吧,方才,我确实是和步郎君谈了些私事。”

    “现在就是,”祝月盈双颊又泛上飞红,“该怎么说呢,我刚刚突然发现,其实我还挺喜欢他的。”

    小满呆若木鸡。

    谷雨皱眉道:“娘子的‘喜欢’,是跟春闱结束那日步郎君的‘喜欢’一致的么?”

    祝月盈点点头,不好意思地偏过身子去。

    “那娘子后日还要和步郎君出门呢,”小满才反应过来,“所以这也算是,呃,私会?”

    谷雨面无表情纠正:“娘子已经与宁顺侯府和离,不算私会,只算光明正大地会。”

    祝月盈还是有些羞:“反正现在就是这样,我和步九思都喜欢对方,所以关系更亲近了些。”

    小满还沉浸在震惊与惊喜中,谷雨更沉稳些:“娘子可要往平宁城去信一封?”

    “正有此意,”祝月盈叹了口气,开始研墨,“这件事终归要讲给家里听的,希望他们不要太抵触吧。”

    但是她想起新科进士宫宴那晚的场景,想到阿兄看到自己牵着步九思袖子的神情,无奈扶额:“先抵触着也不是不行。反正离我回平宁还有一段时间。”

    祝月盈研好墨,小满早就帮她摆好了纸笔,她提笔蘸墨,沉思后下笔。

    她本以为自己会难以启齿,但真当自己落笔时,祝月盈的脑海中不禁又出现了步九思的身影。

    他向来挺拔如松的模样,他知礼守矩的举止,还有他在自己面前的那一份特殊与偏爱。

    祝月盈写着写着,唇边也不禁勾起一个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