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重返平宁
    祝月盈和步九思在定宁县停留了几日后,又要启程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定宁县与沽海县相邻,祝月盈的下一站必然要去沽海县一探究竟。但步九思的巡查范围中,却并不包含沽海县。

    “也就是说,我们马上就要分别了?”

    祝月盈坐在步九思面前,她兴致缺缺。

    “如祝娘子所言,”步九思温声解释,“步某身后还有随我巡查的小吏们,不好为了步某的事为难他们。”

    祝月盈点头:“本应如此,我不过感慨几句而已,肯定不能干涉要事。我们两个的要事都是如此。”

    沽海县是宝石产量极大的县,定宁的许多宝石商人都是从这里进的货,先前柳开的货源也正是此处。

    祝月盈不会为了步九思放弃前去货源地洽谈的大好机会,步九思当然也不会为了照顾自己而抛下为官的公务。

    好在二人都能互相理解:“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往好了想,我和步郎君同行了两座县城,已经是了不得的缘分了。”

    祝月盈扬起笑脸:“那就先祝步郎君,一路顺风。”

    “祝娘子此行定然财源广进,”步九思也笑道,“陛下特批我年后回京,等在平宁再相见。”

    祝月盈起身:“我或许能赶在年前回平宁,届时年后给步郎君接风。”

    “不过具体还得看沽海县的情况,”她此时还不忘惦记自己的铺子,“等我在沽海县找到稳定的货源,步郎君可得多多关顾呀!”

    步九思颔首:“定去。”

    他准备用自己的俸禄从祝月盈的铺子里买能送给祝月盈的东西,可谓是双赢。

    祝月盈满意地点点头,而后她又突然想起一事:“对了,步郎君,你……没忘记我之前说过的话吧?”

    “祝娘子与步某说过许多话,”步九思缓缓靠近她,“不知祝娘子说的是哪一句?”

    祝月盈不好意思说是泛舟那晚的,只撇开视线:“我说过那么多话,难道现在随便提一句你都能想起来?”

    “嗯,”步九思郑重道,“祝娘子说过的每一句话步某都记得。”

    祝月盈的声音越来越小:“反正,就,那晚的话呗。”

    她赶紧把问题抛给对方:“我见步郎君现在清醒得很,想必应也记得。”

    “记得。”步九思悄然握住了她的手,“步某还以为,祝娘子不喜欢步某提那晚的事。”

    祝月盈心绪又被他轻轻几句话翻乱,她偏过头去,却没有避开他与自己交握的那只手。

    她在心中想着,现在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呢?

    祝月盈从未有过这般经历,她虽然曾经和司所照有过一段夫妻名分,但也只是如同公务往来一般,从未有过如此亲密的“出格”举动。

    她只知道,她现在想要和步九思靠得更近一些。

    于是祝月盈抬眼,她刚好看到步九思正朝自己走来,停在与自己仅有一步之遥的地方。

    祝月盈却抬步,她主动迈进二人心照不宣的距离中,仰头去探他的唇边。

    这次步九思没有如那晚一般追击,他只是抱紧了祝月盈,浅浅靠在她的颈窝,像是在从中得到什么激励。

    祝月盈不知道他的压力都是从何而来,但她轻轻拍着对方的背。

    不过也是,她不合时宜地想着,步九思不过刚入仕就领了这么大一桩差事,还有无数的小吏及州郡长官在后面盯着,步九思在这种重压之下都能超额提前完成公务,现在展露脆弱的一面也是必然。

    二人无言相拥,就这样静静地待了一会。

    “离步郎君回平宁也很快了,”祝月盈能感受到他的情绪正在缓和,“凭步郎君这一行的成绩,想必高升留在平宁也是十拿九稳之事。”

    越定还本就看中他,这次外放不过也是不想恩宠过重,顺便再掂一掂他的成色罢了。

    “嗯。”

    步九思从她怀中离开,他神色一如往昔,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破绽。

    祝月盈道别:“行了,今儿时辰不早了,步郎君还是快些回去歇息吧,明天还要赶路。”

    “我们平宁再见啦。”

    步九思微笑:“好。”

    一段时日后。

    沽海县已经入了冬,门外是一片黑白灰的荒芜,偶有些深灰绿色在路旁,却也无法冲淡这股萧瑟气。

    祝月盈身着毛领披风,她手上穿着手套,头上戴着护耳,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她此时正带着谷雨小满往邸店走,沽海县靠海,冬季的海风像是在催人离开一般,生推着几人往回迈步。

    “这几天娘子一共问了十二家,”谷雨避着寒风说道,“其中王娘子那家的样货明显比剩下的要好得多。”

    祝月盈寻了个酒楼,她进了包厢才摘下兜帽,就着热茶汤叹了口气:“沽海比平宁冷多了。”

    “其实沽海并不冷,只是风太大了。”谷雨面无表情解释。

    祝月盈思绪一转:“言之有理。我们继续说方才的事吧。”

    她接过小满记录的单子,眉头微皱:“王娘子的确是最佳选择,就是不知,大货是否还是这般品质。”

    王娘子是沽海县的宝石商人,也是安十七的上家。她年纪约莫三四十岁,看起来颇为和善。

    不过,祝月盈仔细看着样货数目,能和安十七往来的人,想来绝没有表面那样简单。

    手中这份表单一看便是小满用了心准备的,奈何祝月盈还是有些不习惯。

    小满疑惑:“先前都是小满给娘子整理这些,怎得娘子现在会觉得不习惯呢?”

    祝月盈干笑两声:“我才想起来,之前在沥水县,商铺的单子都是步郎君整理的……”

    言下之意,她已经适应步郎君的整理方式了。

    小满从满面疑惑到恍然大悟再到痛心疾首。

    祝月盈自知理亏,亲自给她喂了一杯茶水,成功堵住了她的话。

    “说到步郎君,”谷雨岔开话题,“也不知道现在步郎君是否一切顺利。”

    祝月盈的思绪顺着谷雨的话飘走,是啊,步九思不过才离开不到一旬时日,可自己身边突然少了这么一个人,还真是有些不适应。

    自己离开平宁两月有余,虽然阮正柔还算遵守承诺,并没有给她出游带来麻烦,但是自己的家人仍在平宁城。

    更别说阿兄就和司所照同在秘书省上值,祝月盈有些担忧,阿兄会不会受司所照的欺负?耶娘会不会如那日一般被侯府作梗困在某处?

    她摸着手中的翠玉,好似完全感受不到它冰凉的触感。

    小满小声问:“娘子怎么了?”

    “我……有些想家了。”

    祝月盈叹了口气:“出来这么久,不知道阿兄在官场会否遇见和定宁县县令一般的人,也不知道耶娘如何。至于步郎君,他公务繁重,我也难免担忧。”

    虽说她和不同商人洽谈忙得脚不点地,但终究还是觉得自己有些无所事事。

    “娘子若是这么想,”小满纠结道,“那我们要不要早点回平宁呀?”

    谷雨在脑中飞速计算着:“可行。娘子只需要把考察时间压缩,并赶紧定下货源商人,便能在年前回京。”

    祝月盈也重新活跃起来:“年前还能回京?这可真是太好了。”

    她不复方才的感伤,赶紧把点的菜吃完,招呼着二人:“走了,回去拿纸笔,待会儿去摹王娘子那间铺子的货架。”

    几人斗志满满,只有祝月盈临走前感慨了一句:“不过就算我能年前回平宁,步郎君今年定然也是赶不上的,总归有些遗憾。”

    她想着那人总是含笑看向自己的模样,怔怔出神。

    小满偷笑:“原来娘子是思念步郎君了。”

    祝月盈无奈笑道:“或许吧。”

    她还是不太明白,心悦一个人究竟是什么样的情感。

    不过自己和他分别了这么多天,心中已经盼着与之重逢的场景,应也是由心悦之情生发出的思念吧。

    现在自己已经与宁顺侯府和离,兄长成功入仕,耶娘也在平宁站稳脚跟。

    祝月盈想着,或许自己能够拥有畅想未来的空隙了。

    既然自己喜欢步郎君,那么顺从这份心意继续过下去,会否又把自己陷入另一个泥潭呢?

    她突然想起,阿娘曾和自己说过,之后若是谁再对她不好,就拿着祝家的银子把他砸死。

    也是,不能为了以后虚无缥缈的担忧去损耗现在的时光。不管未来如何,至少现在还能把握在自己手中,而现在的步九思眸中也尽是自己的倒影。

    祝月盈失笑摇头,打起精神来开始观察首饰铺子的布局。

    冬风凛冽,祝月盈在沽海县待了一段时日,她顶着寒意和王娘子谈判了半个月,终于以一个相对较低的价格敲定了长期合作。

    此外,她还和几家其他宝石商人达成合作,祝月盈深知做生意不能依赖某一个特定的人,宝石也不能依赖同一个矿坑。

    小年将近,沽海县的商人少了许多,宝石出货量也小了许多,祝月盈觉得,是时候启程了。

    她此时正坐在马车中,一行人走在回平宁的道路上,祝月盈不禁感觉到阵阵轻松。

    小满在旁边掰着指头算:“现在还没到小年呢,我们稍微赶快一点,还是能在除夕之前回平宁的。”

    谷雨询问:“娘子,现在还不能向祝家传信么?”

    她本想替主子传信回去,提前告知祝家年前回京的消息。

    祝月盈放下车帘,她转回头来:“还可以再等等。”

    “年关将近,阿娘阿耶肯定忙着清点今年的总账,阿兄怕也是年底忙碌。”

    “凭今年阿兄的表现,或许还能得到除夕宫宴的位置。”

    她感叹道:“小满说的那是最佳情况。其实我们未必能赶在除夕回去。”

    那么与其提前把她的名字报上去又在最后一刻反悔,还不如求稳。

    祝月盈重新掀开车帘,她的一呼一吸皆能在寒冷的冬日化作白色雾气。

    况且,跟从她出游的人并不少,总不能为了让自己想快些回去就逼迫他们在这种天气里冒险提速。

    届时给侍从们都包个新年大红包,她出来这么久,定然要犒劳随她前后操劳的人,也得给家里人带点礼物才是。

    马车缓缓往回走着,小年那天,祝娘子身边的小满姑娘亲自给随从们分发红包,娘子又包下了定宁县的大酒楼,让所有人在此处吃好喝好。

    众人在定宁歇脚,纷纷感慨娘子的好,加之以年味渐重,大家的心情都放松了许多。

    也正是在这种时候,谷雨悄悄请了几名护卫过来。

    “诸位不用紧张,”祝月盈端坐在上首,她和善笑着,“今日叫你们过来,非是诸位有随从不周之处,而是诸位做得很好,各有所长。”

    她接过小满总结的纸张:“诸位都是我阿耶千挑万选出的护卫,这次我出游一看,果真如此。”

    祝月盈早就调查好这几位护卫家中情况,她面色和善,和他们一一询问着是否有什么困难,有一位护卫家中父亲腿有残疾,祝月盈现场就给了他几张银票。

    待安抚好这几位,她便把自己提拔他们的消息告知下去。既有感情上的关心,又有钱财上俸禄的真实提升,果真惹得护卫们忠心归附。

    她劝勉了几句,把他们调到了更靠近自己马车的位置。

    等护卫们走后,祝月盈才揉了揉太阳穴:“唉,找人也不是什么轻松的事啊。”

    小满捧场道:“娘子刚才看起来比阮夫人还要厉害!”

    “是吗,”祝月盈笑道,“真要如你说得这般,我这三年也不算白白浪费了。”

    虽然她和阮夫人并不对付,但是祝月盈觉得阮夫人身上也有值得学习的地方。

    至少在礼仪举止这方面,在人前的阮正柔是绝对符合勋贵们的苛刻标准的。

    祝月盈摸了摸小满的头:“择其善者而从之嘛。”

    车队重新启程,新提拔的护卫们扈从在马车旁,好在这一路上并未遇到什么危险,也未有半路劫匪出没。

    平宁城的大门出现在祝月盈眼中,她索性把车帘卷起固定,虽然已经过了年关,但城内的年气还未消散。

    经过城门口的身份查验,祝月盈很快进入平宁城中。

    祝家离城门很近,换言之,祝家离平宁皇宫较远。

    祝月盈看着越来越近的祝府,心中也涌上激动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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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明只是出去了不到半年,可她现在想家得很。

    等马车停在坊门口,谷雨先带着祝月盈往祝家正门走,小满则是带着众人去侧门清点卸货。

    祝月盈叩响了门:“张伯,有人在家吗?”

    门房打开门扉,张伯神情震惊:“大娘子!大娘子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祝月盈开心笑着,“耶娘阿兄都在府里么?”

    张伯面上一片喜色,他赶紧差人向主子们禀报:“在的,主子们都在,这天寒地冻的,大娘子快进来。”

    离上元节还有几天,故而祝时安此时也留在家中。

    祝月盈直接往正厅方向去:“我回来啦!”

    最先听到声音的是在前院习武的祝时安,他匆匆跑过来:“小妹?小妹!怎么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

    “怎么,还不欢迎我回来啊?”

    祝月盈抱臂:“嗯哼,我们的祝大官人,这么快就把妹妹忘了?”

    祝时安给她一个脑瓜崩:“好好说话。”

    “好吧。”祝月盈正经道,“其实是不想耽搁府里,要是过年还一直惦记着等我回来再过,那还过什么劲?索性就不说了,先往回赶,哪天到就是哪天呗。”

    祝时安面上的笑意也压不下去:“不管怎么说,平安回来就好。”

    “阿娘正在前厅招待客人呢,”祝时安和祝月盈并排走着,“客人你也认识,是步阿婆。”

    先前步自芳身子大好,她便回了一趟附郭,把老宅和田地都转交给了村正。

    后来,程临微邀请她来祝家过年,步自芳就留在了祝家,这也住了将近半个月了。

    祝月盈迈进前厅的门槛,她笑眯眯地道:“阿娘,步阿婆。”

    程临微面上闪过惊喜,她连忙站起身,假意埋怨:“你这孩子,回来也不提前知会我们一声,家里还什么都没准备呢。”

    步自芳也站起身来,她和蔼笑着:“祝小娘子看着比先前精神气好了许多。”

    祝时安无奈道:“阿娘,我已经说过小妹了,你就少说两句吧。好在小妹现在回来了不是。”

    程临微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嗔祝时安道:“行,你要护着妹妹,娘少说两句也不是不可以。那么,时安,你转过年来都要二十六了,怎么还没什么动静啊?”

    祝时安立马躲到祝月盈身后。

    祝月盈身后的手死死掐着兄长的衣服不让他逃跑,面上赔笑:“阿娘,现在兄长才刚入仕……”

    “程娘子也别逼孩子太紧,”步自芳打圆场,“犬子只比祝郎君小一岁,现在不也天天不着家么。孩子们自有想法。”

    她说罢,才突然想起儿子似乎对祝娘子有非分之想,有些尴尬地偏转了视线。

    步自芳转移话题,她躬下身子:“听闻大娘子此番出行遇到了犬子,九思与人相交总是寡淡着脸,想来也给祝娘子添了不少麻烦,我先给祝娘子赔个不是……”

    祝月盈赶紧把她搀起来:“步阿婆说得哪里话。”

    “步郎君对付本职之事勤勉认真,此外更是对我多加照拂,是我应当感谢步郎君才是。”

    她把早就准备好的一条茶晶手串递给步自芳:“就当是我的一片心意,还望步阿婆不要嫌弃。”

    步自芳不是扭捏的人,她大方收下:“多谢祝娘子。等犬子回京那日,定让他也登门致谢。”

    几人客套了一番,步自芳知晓祝家人定然和祝月盈还有话要说,于是先行提出离开。

    待送走了步自芳后,程临微赶紧凑到女儿身边,仔细检查着她全身上下。

    祝月盈反手拍着阿娘的手背:“我不过出去了不到半年,没什么事的。”

    “谁知道你是不是宽我们的心?”程临微关心极了,“阿盈,当时你走的时候怎么不和我们说清楚呢?”

    祝月盈疑惑:“说清楚什么?”

    “是侯府赶你走的。”程临微直接点明,“那日我和你阿耶被拖在平宁外,是阿盈和侯府做了交易。”

    祝月盈没想到阿娘已经知晓此事,她想糊弄过去:“反正我本来也要去沽海县嘛……”

    正说着话,祝持德接道:“阿盈,你阿娘说得对。遇到这种事,怎么也该和家里说一句才是,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

    他本趁着年后这段时间在外和生意伙伴走动,但在接到张伯的消息后,他立马调转车头回家。

    祝月盈不习惯看着家人心痛的模样,她只好转移话题:“对了,我这次去到了定宁县。”

    见众人的注意力都被这句话吸引,祝月盈心底松了口气:“我也见到了安县令。”

    “我那家铺子的货源来自定宁县的一位商人,而那人名唤安十七,他父亲是安县令府中下人,勉强和安家也有血缘关系。”

    安十七并没有告诉祝月盈,自己家并非仅仅是被安县令赐姓的程度,而是他自己本就是安家旁支中的旁支。

    这都是祝月盈自己调查到的。

    当然:“其中步郎君和莫小娘子也帮衬我不少。”

    前者祝家众人都不意外,可后者:“莫小娘子?”

    祝时安问询道:“莫小娘子也在定宁县?”

    “嗯,”祝月盈将前因后果道出,“再之后,莫小娘子将安县令的所作所为都快马报给了莫尚书。”

    她又把步九思和自己在沥水定宁两处的经历道出,当然,她隐去了泛舟那晚的事。

    程临微听罢默默点头,她想,这步郎君听起来也非是行事不择手段之人,对阿盈的关心似乎做不得假。

    祝月盈适时问道:“那么阿兄呢?在平宁当了半年校书郎,可有遇到什么棘手之事?”

    祝时安沉默不语,程临微叹了口气:“也都好,没什么大不了的。”

    祝月盈不禁皱眉。

    “那就是阿兄遇到了麻烦。”她缓缓咬字,“是宁顺侯府?”

    祝时安看着小妹隐隐有发怒之意,宽慰道:“不过是上值时给我使些绊子罢了,好在上官清明,左右都是些小事。”

    他小心道:“阿盈你……没生气吧?”

    “没有。”

    祝月盈神色平静极了:“方才阿兄说的,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