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月盈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步九思终于愿意放开她,祝月盈一把推上他的胸膛,偏头急促呼吸着河上流动的空气。
她用指腹小心抹了抹自己的双唇:“嘶……”
步九思这次没有如以往一般礼貌,他不复光风霁月的世家公子模样,转而伸出双手撑在祝月盈身侧,将她牢牢锁在此处。
祝月盈抬眸看着他:“步九思?”
她发觉对方一直在看自己擦拭嘴唇的动作,二人的距离极近,祝月盈已经能看见步九思眸底熊熊燃烧的渴望。
他不动声色靠过来,那张被月光勾勒的脸在她眼前不断放大,他的呼吸中是和自己一样的胡酒香气。
香醇酒气着实醉人得很,祝月盈望向步九思同样晶莹的唇,忍不住还是贴了上去,又被早有预料的步九思拥入怀中。
他的手轻轻摁在祝月盈颈后,加深了这个吻。
半晌二人才分开,祝月盈的脸色愈发红润起来,她脱力趴在船边,看着河水缓缓流淌,尝试冷却自己过分躁动的心。
步九思看着祝月盈的后背,他阖眸又睁开,自知此刻此隅不能再继续升温下去,也与她分开了些距离。
虽然是冬夜,但步九思还是脱下了自己的外袍,他盖在腿上,又往上拉了拉。
“步九思。”祝月盈盯着河面倒影许久,才缓缓出声,“你说,我们今晚是不是都醉了。”
步九思划着船往岸边去,他应声:“嗯。”
祝月盈坐在船头,她此时分明清醒极了,却还是垂眸装出一副醉后困倦的模样。
她心中纷乱无比,不禁回想着方才所发生的一切。
自己鬼使神差的轻啄,步九思反客为主的掠夺,以及意乱神迷之间的一次次妥协,那一次次的得寸进尺与情不自禁。
祝月盈的双颊飞红始终褪不下去。
她脑海中深深印刻着方才步九思的眼神。
他向来是温和不露锋芒的,对谁都知礼节懂进退,总是下意识颔首,以周身气度撑起如松挺拔的身躯,作出一副清冷又谦逊的模样。
但刚刚,步九思双手撑在她身侧,他渴望的眼神毫不掩饰投在自己眸中,他抱着自己的手收紧再收紧,最后关头才被理智牵着堪堪松开。
祝月盈意外发现,自己并不讨厌步九思的这一面。
他急切但不粗暴,每次都卡着自己真正开始感到难受之前分离,这一分残存的自持让祝月盈愈发心动。
她拢好披风,从离对方最远的船头处起身向他缓缓走去。
祝月盈靠在步九思身边,她再一次环上对方的颈肩,轻轻在他脸颊留下一吻。
而后,她附在步九思耳畔,语气温柔:“骗你的,其实我没有醉。”
步九思划船的动作一顿,而后他如常运楫:“我知道的。”
“而我,亦是如此。”
他的话音依旧温和,可只有步九思自己知晓,他双手此时正死死攥着手中之物,连带着双腿都僵硬无比,生怕自己的外袍从上滑落。
祝月盈本想用醉了的借口开脱自己情不自禁的行为,但她最终还是选择坦然面对:“方才的一切……我会记得的,我很喜欢。”
“明天见。”她偏过头去,“我再看看今儿的月亮。”
步九思唇边的笑意终究压制不住,他阖眸,体内残酒依然替他暖着身子,丝丝醇香萦绕在二人之间,衬得此时恍若大梦一场。
他指腹轻点自己的唇角,复又勾起一笑。
哪怕这不过是自己在与心上人阴阳相隔后的幻境,他也甘愿沉沦在此刻。
小船缓缓靠岸,祝月盈先一步跃上岸边,她回眸,向步九思伸出手:“来!”
明月在她身后镀上一层皎洁月辉,祝月盈就像是从天上而来,她在月光中现身,邀请他共游明霄。
步九思的心跳再一次加速,他仰视着岸上笑意盈盈的人,含笑道:“好。”
二人并肩往回走,祝月盈悄悄看着步九思的神色,又试探着牵上他的手。
步九思立即回握,两人并没有什么交流,但双手却十指相扣。二人的影子像是依偎在一起,于月光的映照下拖得很长。
直至祝月盈与对方在邸店走廊分别后,她还是久久静不下心来。
谷雨和小满坐在一旁,二人看着沉浸在月色中的主子,彼此交换了好几个眼神。
小满悄悄说:“我觉得,娘子一定是和步郎君做了什么,这才会魂不守舍的。”
谷雨瞥了她一眼,分不清喜怒:“娘子的唇有些肿了。”
小满打岔:“诶呀你先别拆我的台,要我说,娘子这个样,绝对是迷上步郎君了!”
“先前娘子还跟我们说,她跟步郎君的往来与男女私情没有半点关系。”
小满揶揄:“现在看来,果然还是有关系吧。”
谷雨难得没有阻止她议论主子:“言之有理。”
“我听得见。”祝月盈幽怨回头,“小满你也真是的,哪有当面说我闲话的?”
小满也不恼,她干脆凑到主子身边:“那娘子不如跟小满说说呗,今夜到底发生了什么呀?”
祝月盈脸一红,她又重新转过身去看着外面。
收拾了许久情绪,祝月盈才又回眸。
小满还期待地看着她,连带谷雨都频频望向这边,显然是关心极了。
祝月盈叹了口气:“好吧,我确实是和步郎君干了点出格的事,就是你们想的那样。”
小满小心翼翼关心道:“娘子不是被欺负了吧?”
“没有,”祝月盈垂眸,“我先开始的。”
谷雨不禁侧目。
“既如此,”她斟酌道,“娘子可想好该如何向家中解释了?”
祝月盈把头埋进臂弯,她现在思绪乱得很,只想逃避这些问题:“车到山前必有路,我现在实在是没有心思考虑这些……”
倒不如说,她已经能想象出家人的反应了。
耶娘还好说,阿兄若是听说了这件事,怕是立马就要拿着棍子去堵步九思。
祝月盈有些头疼,也不晓得究竟是因为不知所措,还是单纯酒劲上来了。
一段时日后,祝府。
今日是难得的休沐日,祝时安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他温习了一会儿书,而后前去正厅准备用午膳。
恰巧耶娘都在此处,祝时安进来时还听见二人正在交谈:“步娘子年前便能回京。”
“步阿婆?”祝时安拉开椅子坐下,“阿娘在意步阿婆作甚?”
程临微叹了口气:“先前你和阿盈还小,不知道关于她的事。其实,步自芳的名声在平宁周遭也算有些分量。”
“前朝末乱时,我没有时间与她结交,现在有这个机会,当然还是愿意帮衬一二。”
祝持德一针见血:“其实最主要的,还是因为步郎君。”
“步娘子是御史阁下的母亲,现在阿盈又有这般心思,府里和步娘子往来,实属自然。”
程临微颔首:“既是年前回京,监察御史过年也回不来,那我便写个帖子,请步娘子来祝府过年。”
祝时安听了半天,不禁感叹:“若是步郎君在平宁做官就好了。”
那样,有个步九思在平宁吊着,小妹肯定不会这样几个月不着家。
而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
步九思上一世被迫外放,领的就是监察御史的职务。现在祝时安想着此事,步九思的官职与上一世重合,总觉有些不详。
若是他仕途如上一世一般坎坷……
想到小妹对他的喜爱,祝时安心情骤然凝重起来。
程临微和祝持德明显也想到了这一点,此时的正厅无人再出言打破宁静。
许久,祝持德才重新开口:“时安。”
祝时安疑惑:“阿耶有何事?”
“时安莫要太关注步郎君,”祝持德谨慎道,“时安还有许多同窗,若是单单挑了步郎君出来,反倒容易弄巧成拙。”
他提醒道:“宁顺侯府的大郎君也算与你有半程同窗之谊,时安也可与他多加往来。”
祝时安想到小妹在侯府受的那些委屈,郑重点头:“我先前一直与他保持着信笺往来。”
不过说到司所善,祝时安思绪渐渐飘远,接近半年未见,虽说有几封来信,但终究只能窥得他生活的一角。
也不知司大郎君这种世家公子外放当县丞会不会不适应,他想。
司所善在授官之前专程找到了和他父母有过交集的勋贵,通过他们的门路操作了一番,把自己的官职定在了平宁之外。
他身上担着县丞的职位,所处的县情况尚可,不算富裕但也不算贫穷,是个并不出名的地方。
故而,在授官结果刚下来时,阮夫人根本就没把此事放在心上。
“不过是个外县县丞罢了,连给照儿提鞋都不配。”彼时阮夫人是这样和棠梨说的。
司所善一开始在此处的待遇还不错。
本地县令知道他出身宁顺侯府,从五品的爵位压在他头上,县令当然对他颇为优待,想要借此机会得到侯府郎君的青眼,从而一飞冲天。
奈何过了半个月,突然有风言风语传进县令的耳朵中,道是这位司大郎君并非宁顺侯府正儿八经的郎君,他不过是个去侯府打秋风的穷亲戚罢了。
自此,县令对司所善的态度骤然冷淡起来。
他不仅不再帮衬新人,还把许多不属于县丞的工作都扔给司所善,明摆着就是想看他的笑话。
司所善被拘在侯府十年,阮夫人虽然不许他抛头露面,但吃穿住用也算妥帖,他身上终究还是有几分世家公子的气度。
他猝不及防被扔了这么多公务过来,还都是乡野中的烦碎琐事,着实让他有些手足无措。
在司所善焦头烂额之余,官署中其他人也受县令挑唆,时时在他面前提起宁顺侯府的事情。
“司大郎君可是大户出身呢,”有小吏这样奚落,“瞧着这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样子,都已经沦落到这儿了,还当自己是侯府主子呢?”
司所善听到这样的嘲讽,他不急不恼:“司某非是这般所想。只是才来此处不到一月,县内许多事务还有些生疏……”
县令得了平宁某些人的授意,此时正专心打压司所善:“行了,你们也都少说两句。司县丞要是真那么厉害,还至于来我们这儿当个小官?”
他虽然笑着,但笑得讥讽:“可见司县丞不过是仗着个姓氏攀了攀宁顺侯府的门槛罢了,估计连个旁支都算不上。”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大家记得给司县丞留点面子啊,听过了就算了。”
司所善皱眉:“县令此言差矣,我的确出身宁顺侯府司氏。”
虽说他并非宁顺侯一房,但终归也是前朝勋贵出身。
他能忍受县令嘲笑自己不是宁顺侯世子,但不能忍受他嘲笑自己借着姓氏攀宁顺侯府的门。
因为……司所善心中沉重,这本就是父母才应得到的一切。耶耶和娘亲才不是旁支穷亲戚。
“哦?”
县令手中有阮夫人给他的内情,此时冷笑:“原来咱们司大郎君啊,还是个沾了点侯府血脉的弃子呢!”
司所善没有再去理这些人。
前朝末乱时,司家大房几经沉浮,县令既没有再次否认他的出身,剩下的,司所善都不在意了。
他只是碍于同僚们幸灾乐祸的眼光,收起所有能象征自己身份的事物,继续看着眼前令他一团乱麻的公务。
没有人愿意帮助司所善,那他就去官署翻出历年处置的案卷,比照着前任县丞的方式,从中学习关于公务的一切。
而在啃完前任县丞留下的所有痕迹后,司所善仍觉自己所做的一切过于虚浮,只能说堪堪糊弄过县令的审查。
他自己清楚,自己的处置总是有些使不上力的感觉。
司所善沉思,他在此处已经当了两个多月的县令,官署中能翻出来的文书都已经翻看得差不多了。
此处没有夫子,也没有愿意传授他为官之道的友人,虽说祝大郎君时常寄信过来,可二人的官职并无相通之处,想向他求教也是难为对方。
自己该如何找寻到身为官吏的实感呢?
司所善离开官署,他换上了一身破烂麻衣,找到一家农户,给他塞了点银子,想借住在他家一段时间。
勋贵出身的司所善从未过过这样难受的日子,身上的衣服都不能遮蔽四肢,他顶着烈日在农田中学习耕作,尽管是凉爽的秋季,但还是让他手臂酸痛到抬不起来。
他跟着农户半夜抢水,险些被旁人打中头部,后来好不容易看着这家农户快要丰收,却又因为阴雨天气而没日没夜抢收,几天合不了眼不说,还是避免不了损失。
司所善若有所思。
他这段时日晒黑了许多,连带着整个人都瘦削了。但与之相对,他处理公务时愈发熟练,连县令都挑不出多少刺来。
主簿曾与他在官署相遇,他嘲笑道:“先前司大郎君还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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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说自己是侯府贵公子呢,怎么现在都混成这个样子了?”
“谁家的勋贵之子像你这个样子?”他上下扫视司所善,眼神轻蔑,“就你这样,说出去是农家子还差不多。”
司所善瞥了他一眼,没有和他继续争论。
他本身脾气就比较温和,而且,他此时心中正想着该如何保证农户用水,心中刚有了个想法,正急着回去记下。
他没时间和这些徒生事端的人虚与委蛇。
司所善绕过主簿,径直向自己在官署的住处行去。
主簿被这样无视,他刚要发火,又被身边的同僚劝住:“哎呀你就少说两句吧,人家再怎么说也确实是个勋贵之后,总比我们这些人要体面些……”
司所善听到了这些话,但他依旧没有停下脚步,连一丝气恼的表情都没有。
他能离开宁顺侯府自己放开拳脚做事,已经是这十年来最自由的时刻。
司所善记录自己的构想,又将其写成能直接呈交给上官的文书,统辖此处的州郡长官曾和他父亲有过同窗之谊,想来会愿意屈尊一观。
这样一来,等自己明年返回平宁,吏部考功应该能够给到自己一个“中上”的评价。
假如能行,自己有了政绩傍身,便能逃离阮夫人的掌控而升官了。
为此,司所善在面对官署众人的嘲讽时,他能忍则忍,并不想与他们起冲突。
他此时正提着锄头走在路上,借住的农户的邻居想借农具,需要司所善出面担保,他便亲自取了农具过来。
司所善走在官道上,他一边往回走一边放空自己。
远处传来马蹄的声响,他猛然回神,只见远处有一行马车正缓缓而来,县里的其他人出于畏惧躲在一旁,但司所善对此熟悉的很。
这像极了贵人简装出行的阵势,司所善暗暗点头。
或许是因为他的表情太过淡然自若,马车中端坐的那位少女挑起车帘:“郎君可是本县人?”
司所善摇头:“并非。娘子若想寻本县人,可以往南去,此处有县城官署,其中不少吏员是本县人。”
“郎君是平宁人?”少女一听就听出了他的平宁口音,“我觉郎君颇为眼熟,可是与宁顺侯司家有关联?”
司所善一瞬间警觉起来,他握紧了手中的锄头:“如娘子所言。我名司所善,敢问娘子名姓?”
“我姓莫,”莫为莺下车,“是莫家长孙女。”
莫为莺,司所善在幼时曾见过她,后来大宁建立,他也许多次听到她的名姓。
司所照先前总炫耀抢走了他的婚约,而在当初戏言一般的口头婚约中,莫为莺正是另外一位当事人。
司所善颔首:“莫娘子。”
莫为莺从祖父的口中听说过他,她关切道:“我听闻司大郎君在外做官,大郎君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为何……穿成这般?”
此时的司所善一身粗布麻衣,他皮肤比先前深了不少,手上还提着一把沾满泥土的锄头。
“莫娘子勿虑,”司所善替她寻个了阴凉处,“司某没有遇到麻烦,只是公务生疏,故而想要设身处地体验一番,或许会生发些许感触。”
莫为莺看着他周身的模样,心中已经信了几分。
她状若无意提起:“那……司大郎君可知,宁顺侯世子并未通过春闱?”
“知晓。”
莫为莺心中惊讶更甚:“可现在,世子身在秘书省,听说三天两头不去上值也无人去管,上官都很照顾他。”
她想问,同样是宁顺侯府的郎君,同样已经入仕,为何司所照就有上官关照,而司所善却要将自己混成这般模样?
莫为莺先前虽然没有见过司所善,可她见过不少勋贵世家之子,其中还有不少是她的议婚对象。他们多半皮肤白皙,周身都有漂亮女婢伺候着,附庸风雅可以,真要做活绝对不行。
此时她面前的司所善,与光风霁月四个字全然不搭边,可落在莫为莺眼中,她却觉得司所善比那些公子都要俊朗,有一种踏实的气息,更有种能按部就班生活的实感。
“大郎君或许可以去信侯府,”莫为莺说得隐晦,“总没有一家人分散两处的道理。”
司所善温声止住她的话:“多谢莫娘子好意。不过此事应也没有什么余地。”
“司某通过春闱得中进士,本也与宁顺侯府无关,此番外放自然只能依靠司某一人。”
他耐心解释着,坦然展示自己与司家二房的裂痕:“司某先前听闻过有关世子的风言风语,莫娘子若是因此想提携司某,怕是会惹世子生气,得不偿失。”
“我并非为了世子而来,”莫为莺否认,“我只是闲游路过此处。”
她还嫌与司所照撇清关系力度不够:“不瞒司大郎君,我已经与世子断绝来往了。”
“司莫两家的婚约本就是长辈们多年前的戏言,当不得真。”
司所善犹豫几息,终究还是没有道出婚约的真相。
他没有告诉她,其实自己才是与她有婚约的那个司家郎君。
莫为莺觉得气氛有些凝重,也转移了话题:“先前我都不晓侯府还有一位大郎君,侯府应该对大郎君并不算好吧。”
她从袖袋中取出几张银票:“虽然我年岁尚幼,并未知晓大郎君与司家二房如何演变成现今模样。但祖父常常夸赞大郎君的父母,想必先前也定然与我莫家有过交情。”
司所善婉拒:“司家大房是前朝勋贵出身,虽说我父母已经去世,但我手中仍有积蓄,不能劳烦莫娘子破费。”
莫为莺再次递了递:“大郎君就收下吧。算是弥补我打扰你这么长时间的愧疚之心。”
她把钱塞到对方手中就行礼离开,待登上了马车重新出发后,莫为莺仍回想着方才自己与司所善的交谈。
他说,他得中进士与宁顺侯府无关,为官后自然也只能靠自己。
莫为莺靠在软枕上,她想着这位司大郎君的身世,突然想起他说司家大房是前朝勋贵。
那么彼时,司家二房定然和莫家二房一样,身上没有承袭而来的爵位才对。
而莫家自己,似乎也不会绕过司家大房,专程和二房交好。
莫为莺曾听母亲说,自己的婚约是莫家老夫人一眼相中了司家小郎君后玩笑般定下来的。
前朝规矩严苛,彼时能小小年纪面见莫家老夫人的,其实应该是……
莫为莺重新挑开车帘,她急切回眸,想要再看一眼那人,却发觉司所善的身影早就消失在官道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