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不是有了规律的性.生活,还是因为她身体发育得更成熟,孟逐星最近在使用读心术后,胸口不会再像之前那样胀痛、引起尴尬了。
这对她来说是一件好事,不用再时时担心衣服会湿掉让她社死,陆宗青的神情却有点复杂——替她高兴之余,似乎又有几分遗憾。
孟逐星:“……你在想什么?”
陆宗青眨了眨眼,一脸无辜:“什么都没有。”
鬼才信嘞!
暑假时间长,孟逐星除了捣鼓卖衣服外,就是去旧货市场踅摸古董,伏天太热岀不了门,她就窝在家里整饬四合院,傍晚时和陆宗青一块儿骑车出去溜达,或者是带上陆思甜一起去戏园子热闹热闹。
陆思甜自从上了大学就特别忙碌,不是在看书就是在去图书馆的路上,“我们同学都太认真了,我不努力点儿跟不上他们。”
“那也要劳逸结合才好呀。”孟逐星笑着给她倒了杯茶,“放松一晚上也不会怎么样。”
戏台上正演着《西厢记·寺惊》——
孙飞虎围了寺庙,要掳崔莺莺为妻,和尚法本问僧俗等人有无退兵之计,无人应答,在崔夫人许诺但凡退得贼兵,她倒赔妆奁,将女儿莺莺配他为妻时,张生才站出来说:“张珙有退兵之策!”
把孟逐星给看得直摇头,跟陆思甜小声蛐蛐:“这张生也真是贼,没好处的时候他就不吱声。”
陆思甜点头:“谁说不是呢。”
看完戏,三人觉得有点饿,又去路边小摊儿上吃了碗卤煮,之后才回家洗漱歇息。
床上铺着竹凉席,洗完澡穿着棉背心躺上去一开始还很凉快,时间一久就也开始热,孟逐星最不耐热,手上的蒲扇摇得飞起。
陆宗青笑着接过扇子给她扇风,“要是还嫌热,咱就去外面院子里睡去。”
“还是别了,屋里还可以点蚊香,外面地儿大会被蚊子咬死的。”
孟逐星翻了个身,趴在竹席上歪过头看着他,“还是山里好,夏天的晚上没那么热。”
“你要是想回去,我明天就去排队买票。”
“还是再等等吧,等我啥时候功成名就再衣锦还乡。”
陆宗青笑:“到时候让我沾沾你的光。”
孟逐星傲娇昂首:“准奏。”
蒲扇的风一阵阵拂来,孟逐星渐渐睡意浓重,不知不觉就睡着了,之后不知过了多久,她迷迷糊糊被胸口的动静弄醒。
“嗯?又溢了吗?”她含混不清地问。
“嗯,我帮你弄干净。”他口齿不清地答。
孟逐星习惯性地摸了摸他的发顶,被短硬的头发戳得手心发痒,她下意识地在他宽厚的背脊上蹭了蹭,却将他按得更贴近。
“不用催。”陆宗青低笑一声,“这就来。”
他握住她的腰,修长有力的胳膊略微用力,鼻尖便触在了女孩子柔软白皙的小腹上。
他喉结滚了滚,薄唇贴了下去。
**
开学之后,何玉静打趣孟逐星:“小孟暑假是做妖精吸人精血去了吗?瞧这白里透红的小脸,看这凹凸有致的身材,啧啧……真是让人羡慕。”
陈金麦笑嘻嘻道:“我更羡慕小孟的对象。”
向来稳重老成的大姐李红霞也跟了一句:“我也是,小孟不仅长得好,性子大方开朗,还特别有本事会赚钱,谁能娶到你真是三生修来的福气。”
孟逐星点了点头:“确实是他的福气。”
胡琼笑道:“你一点也不害臊!话说回来,我们只是远远地见过姐夫来接你下课,还没近距离接触过呢,啥时候有空正式介绍一下呗。”
“成,要不就这个周末?我们做东,请你们下馆子。”
五个舍友欣然同意。
周六中午,几人相聚在云来饭庄,孟逐星问了各人的忌口与喜好,豪横地点了一桌子菜。
李红霞有点过意不去:“小孟,这也太多了,叫你们破费多不好……”
陆宗青笑了笑:“没关系,你们是星星的舍友,平时在学校时对她多加照顾,我该早点请你们吃个饭以表感谢的。”
陈金麦悄悄打量着他,见他穿着白衬衫黑长裤黑皮鞋,身姿高大而修长,但却没有一点文弱的感觉。
那张脸英俊疏冷,待人接物十分温和得体却让人有股距离感,唯独在看着孟逐星时,他的眸光和神色才真正变得温柔。
霎时间,她就明白为啥小孟会英年早婚了。
如果她也有这么个英俊体贴、满心满眼里只有她一人的对象,她也会迫不及待地把人给用小本本锁死。
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陆宗青的视线扫了过来,漆黑幽邃的眸子看得陈金麦一激灵,好像做了什么错事被抓包一样赶忙低下了头。
……她要收回刚才的话!这样压迫感十足的男朋友她才不想要!
她还是更喜欢开朗活泼大男孩。
吃饭时听说陆宗青以前是军人,如今又在装甲兵学院上学,众人顿时肃然起敬,看孟逐星的目光里也多了一层羡慕、钦佩、感动之情。
孟逐星:“?”
一顿饭吃得都很尽兴,陆宗青去结账的时候,何玉静忍不住问:“小孟,你对象都28岁了,你们怎么还没要孩子啊?”
因为时代原因,很多人在考上大学之前就结婚生子了,也有不少人是在上学期间生了孩子。
孟逐星:“不急不急,等我们毕业再考虑这个问题。”
李红霞脸上闪过一抹古怪,小声说:“你就不怕他年纪大了……不行……”
一句话说得其他几个舍友都闹了个大红脸,却也止不住满眼的好奇:“姐,什么不行?详细说说。”
李红霞:“……”
“嗐,这有啥不能说的。”孟逐星淡定道,“就许他们体力精力跟不上,不许我们说实话?”
胡琼瞪大眼,红着脸问:“所以姐夫已经……?”
孟逐星连忙摆手:“没,他虽然年纪大了点儿,但身体素质好着呢!”
“哦……”几人拉长腔,挤眉弄眼地看着她身后。
孟逐星心里一惊,转头就看到陆宗青立在她后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听到了多少……
陆宗青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对众人说:“结完账了,我送你们回学校吧?”
陈金麦最为机灵,见情况有点不太对,赶忙拉上舍友跑路,“不用了姐夫哥,我们还想去其他地方逛逛,你和小孟回去吧!今天多谢款待!”
说完,一阵风般溜了。
留下孟逐星苍蝇搓手,小声问:“宗青哥哥,你刚才听到了没有?”
陆宗青牵住她的手,“是说我年纪大,还是说我身体素质好着呢?”
“……”
孟逐星求生欲很强地踮脚亲了下他的侧脸,语气却很无辜:“哥哥你这么大度一定不会生气的吧?”
“……你嫌我年纪大。”
“没有呀,你确实是比我大七岁嘛,我说的是事实。”
“我身材不好了吗?”陆宗青怀疑地捏了捏自己的胸肌腹肌二头肌,“还是和以前一样啊……”
他倏然低头盯着孟逐星,“学校里是不是有人追求你?他比我年轻比我好看?”
“唔……”孟逐星顿了一下,坦白道,“是有那么两三个人给我搭过话,但是我都礼貌回绝了呀,你别多心……”
“果然是这样。”陆宗青眼睫低垂。
“?”
果然是哪样啊?!
孟逐星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被他风驰电掣地给带回了四合院,下车进屋关门上床一气呵成。
她毫无准备地被他唇舌热情洗礼。
熟悉的酥麻感伴随泪水一同涌出时,她恨声道:“还没洗澡!”
“我喜欢你,喜欢你一切的味道。”
陆宗青的眼神恢复几分清明,歉然地亲了亲她的额头,“刚才是我一时想岔了,对不起。”
“你不用道歉呀,我明明……很舒服。”孟逐星抚摸着他英挺的眉眼,甜美笑容中蕴着一丝狡黠,“而且刚才我那句话的重点在后半句啊……”
她目光巡睃在他饱满贲张的胸肌上,如有实质般,烫得陆宗青耳根渐渐染上绯色。
“星星。”他低声呢喃她的名字,明明在上位俯视着她,健硕身躯将她彻底笼罩着,眼神中却流露出几分哀求可怜的意味,“求你帮帮我。”
“可我有点累了呀。”孟逐星眉眼弯弯,“怎么办?”
虽这么说,她却抬起了腿,修长纤细的小腿很白,与他麦色的肌肤贴在一起,视觉冲击极强。
“只能这样帮你了。”
她话音轻飘飘的,脚上的动作却很重,前阵子她才用凤仙花染了指甲,色若胭脂,衬得她脚背愈白、他肤色愈深。
“宗青哥哥,好奇怪啊。”孟逐星仰起脸贴近他,唇瓣相贴,他下意识地要吻,被她轻巧躲过,笑盈盈问,“常年不见天日的地方,不应该捂得很白吗?你怎么是相反的呀?”
陆宗青闷声喘了一下,手臂上青筋暴起,“我也、不知道。”
……长得丑陋吓人,也不是他可以选择的。
他热切地去吻她,滚烫的掌心紧贴着她的脚腕,似摩挲,更似掌控。
但决定权在孟逐星这儿,她不停逗撩他,却迟迟不给他痛快,直到他忍得眼尾发红、气息沉重,她才双足并拢大发恩惠。
陆宗青服务意识很强,她也很会变着花样地疼人呀,非常公平也非常般配。
**
在现代上大学时,孟逐星只会在快期末考的时候才去图书馆突击学习几天,可现在上学天天都是备战期末考的状态,同学一个比一个卷,而且不只是卷学习,在体育、社交上也没松懈。
乒乓球、跳绳,甚至跳房子都玩得特别熟练又开心,还有不少人在公园里跟着大爷大妈练气功。
要强的孟逐星不甘人后,也加强了体育锻炼。
时间一晃而过,到了1979年的春节。
这个寒假孟逐星和陆宗青回了趟农场,得知花儿和乡里乡亲们一切都好,在家里住了十几天,享受了炕的火热温暖后,他们就赶回了北京。
陆思甜也没闲着,跟着同学一块儿满北京城跑做调查研究,她是真心喜欢考古这个专业。
孟逐星曾经问她:“你以后打算去什么单位啊?考古所、?文物局、?博物馆还是高校?”
陆思甜眼睛亮晶晶的:“我想去敦煌莫高窟。”
“啊?那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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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的,条件也很艰苦哦。”
“我知道,我就是想去,那里有很多文物,当地却有沙害,我想略尽绵力地保护它们。”
孟逐星心头微震,旋即生出一股愧疚来,相比较思甜的大格局,她的眼界似乎太过狭小,只想着怎么收更多的古董,怎么利用信息差赚更多的钱……
她在她面前瞬间变得渺小和俗气。
“你真有心,我支持你的!”孟逐星鼓励道,“到时候如果需要什么就跟我说,我也想尽一份力。”
陆思甜笑道:“姐,我不像你头脑灵活会做生意,我只是想做好一份自己喜欢的工作而已。”
这夸奖让孟逐星很是心虚,继而更坚定了继续赚大钱的想法——她想帮助更多人,但前提是得有钱。
过完年天气转暖后,社会风气愈发松动,个体小户越来越多,孟逐星除了卖衣服,也开始卖起贺卡、明星海报这些小玩意。
东西虽小利润也薄,但架不住卖的量大呀,各小学、中学学校门口一蹲,很快就销售一空。
有人问有没有磁带影碟,孟逐星面上摇了摇头,手中却给人递了个纸条。
之后,在某胡同里完成了交易。
她还是偷偷摸摸地做了个“倒爷”。
如此时光匆匆,孟逐星成了学校皆知的名人,做生意贼厉害,做一行成一行,很多人找她取经。
毕业拍集体照留念时,她更是成了吉祥物般的存在,被人拉着纷纷合影。
也是在这天,她看到了一张熟悉面孔——
农场小学里的蒋老师蒋熠。
他也在这里上学?怎么她完全没听说啊……
而且都毕业了她才见到他,孟逐星本着多个朋友多条路的原则,笑着跟他打了招呼,蒋熠倒不怎么意外见到她,“孟同学,我常听人说起你。”
“嗐都是瞎扯的,你是哪个系的啊?咱们一直在一个校园里面我竟然都没见过你。”
蒋熠变化不大,仍然是清瘦斯文的模样,他淡笑道:“我学的中文,平时待在图书馆比较多。”
“那之后去哪里高就?”
蒋熠抿唇笑了笑,“出版社混口饭吃而已。”
孟逐星点了点头,“感觉很适合你。”
她虽然和他没说过几句话,但是对他的为人也颇为了解,斯文腼腆,温文儒雅,做文字图书编辑挺适合的。
两人礼貌性地挥手告别,以后虽然仍在一座城市,但兴许也不会再见面了吧?
常在熄灯后“卧谈”经济问题的舍友们,有的踏上了经商之路,有的则去了银行和政府单位,个个风生水起。
陆思甜在去敦煌之前,偶然在北京街头偶遇了一个熟人——许文斌。
他叫住了她,她一开始都没认出来他,后者苦笑:“我变化有这么大吗?”
陆思甜上下打量着他,点了点头:“胖了,黑了,也有点丑了。”
“……”
他邀请她去茶馆坐坐叙叙旧,被陆思甜拒绝:“不了,我还有事要忙,再见。”
她走得干脆利落,身影很快融进自行车与人流之中。
许文斌怔愣许久,忽然手臂被人拍了拍,“老公你看什么呢?我带儿子上完厕所了,人比较多排了会儿队,你等急了吧?”
“没什么。”他收回目光,将儿子抱起来往前走去,看都没看妻子一眼。
袁莹愣了一下,眼中闪过失落和黯然,她看着他抱着孩子越走越远,丝毫不在意她是否跟上。
她和许文斌门当户对,结婚四年,孩子三岁,但他对她颇为冷淡,好听点是相敬如宾,实际上就是爱理不理,她尝试过多次讨他喜欢,却都失败了。
由始至终,她都没有走进他的心里。
有时候她想,也许他随便换个谁都可以结婚生子吧?
她跟妈抱怨过,但妈跟她说旁人也是这样过来的,什么爱情喜欢都是虚的,夫妻磨合着、守着孩子过日子就是了。
“文斌这孩子老实,没什么坏毛病,又从没对你动过手,你还有啥不知足的?”
袁莹隐约觉得哪里不对,但她从小接受的教育和周遭的环境却让她不知如何是好。孝顺公婆、传宗接代、相夫教子,是她所能想到的人生最大的宽度。
除了这些,女人还能做什么呢?
他们家虽然有点根基,但也是最传统守旧的,家中的女子接受的都是旧式教育,她和姐妹们的眼界被束缚得很窄,只余院子中的四角天空。
她看着大街上穿着各色衣服的女子,有学生、有工人、有打扮靓丽的时尚女郎,她们为什么可以笑容灿烂地走在大街上?
袁莹神情恍惚,想起刚才瞥到的那个女孩子,有点瘦但却很有精神,一双眼睛充满了光彩,她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吧?以后的人生肯定比她的要宽广很多……
“你在发什么呆?”许文斌折返回来,语气不悦,眉头死拧,“我们是来探亲的,不是来旅游的,快点儿走。”
袁莹回过神来,看着男人发福的背影,脑海中蓦地浮现她初次见他的样子,清瘦腼腆,还没跟她说话就先红了耳根。
人会变化这么大吗?
还是,她压根儿就没看清过他。
袁莹红了眼眶,咬牙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