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回家
    允晔逸觉得他必须做点儿什么让闫诺把注意力转移到自己的身上。

    只见他放下吉他,一个飞身从床上跃了下来。闫诺觉得这动作即使是一个人待着也多少带点儿夸张做作。

    他换了一件黑色的背心,露出结实的臂膀和胸肌。

    闫诺在心里感慨:“怎么有人会把‘老头衫’穿得那么好看…”

    一瞬间她不知道该重点看哪边好。一边是好看的外模帅哥美女,另一边是今天不知道抽了什么帅风的允晔逸。

    允晔逸自知他跟专业模特比还是有壁的,但毕竟他有过不少杂志、广告拍摄的经验,自信还是要给到自己的,还有他现在实在想不到别的招数,能争分夺秒地展示自己的男性魅力。

    再加上允晔逸这次从U市飞往H市,也是为了杂志拍摄工作,所以他给自己找了一个很合理解释以下行为的理由。

    全当拍摄前演练。

    允晔逸的眼神收敛了方才的温柔,带了好似压抑许久的侵略性,他的视线毫不避讳地看向闫诺。

    虽然他站在原地未动,但是闫诺加速的心跳在告诉她,他的眼神在一步步地逼近。

    他一些细小动作的调整,凝视,侧头,眉头微锁地抬眸,眨眼扇动着浓密的睫毛,霸总式点头,自然地搓揉着手指。

    这样的气场和状态在闫诺看来…“像债主一样”,只不过追讨的是爱情和人,不是钱财。

    闫诺多少心虚地放下了手机,不自然地左抓抓右挠挠,索性再检查一遍明天回家要带的东西。

    允晔逸表情管理随之也换了一种风格,但是这哥并没有停止散发魅力的打算。

    允晔逸也觉得:“要是再这么杵在这儿,展示的目标过于明确。起码得像个正常人一样照着镜子来个自恋观摩。”

    于是他很臭屁地来到卫生间的镜子前,跟镜子前的自己比起帅来。

    他好像要贴进镜子一样,欣赏着自己的盛世美颜。那小眼神儿仿佛在说:“瞅瞅哥这眉毛、这眼睛、这鼻子、这嘴…每一项都达成了完美的指标。”

    往镜子前拱累了以后,起身离开看着自己的胸肌露出了自信又满意的笑容。

    这一套动作流程下来,闫诺心里想着:“也就允晔逸了,但凡换个人,很难不油腻。”

    而且如果在拍摄现场这些动作并不突兀,但是私底下…多少有些难评和搞笑。

    此时在闫诺心里,允晔逸不知道的是,他已经从心动的人变成心动的货了。

    闫诺:“看来距离产生美还是很有必要的。”

    接下来她和允晔逸同时看向了卫生间的浴缸。

    允晔逸:“这是…有什么向往?“

    闫诺:“哥,别…咱千万别往那个浴缸里跳!”

    但是在会错意的同时也为时已晚,允晔逸直接利落地进了浴缸里面,凹好了造型。

    他仰躺着,喉结是帅的,脸部的轮廓也是硬朗的,闭目养神留出艺术家思考的空间。

    允晔逸:“这个女人现在应该被我迷得五迷三道了。”

    闫诺:“是帅的,但是场合不对,帅出了搞笑和害怕。”

    不过闫诺还是有很多被自己的想法打脸的瞬间…

    允晔逸窝倚在浴缸里,像在等待什么一样,手不安分地攒动着。他慢慢抬起的狗狗眼此时又换了一种风格。眼神拉丝,惹人怜爱。

    就这眼神一出,闫诺都想来个百米冲刺把允晔逸像抱小黑狗一样抱起来。

    闫诺:“嗯…有时候楚楚可怜的杀伤力就是这么大!”

    但就像猎人精准地拿捏猎物一样,允晔逸下一秒双臂撑着浴缸的边缘,手自然的搭在了一起,露出又臭屁又孩子气的笑容。

    闫诺吞了下口水,心里想着:“正常人私底下这么自娱自乐也不是不可以,毕竟脸在那儿。况且还是…”

    只见允晔逸从浴缸里跨出来的时候,下意识地做了个支撑的动作,这个造型他倒不是故意凹的。

    但是杀伤力却十足。

    因为他支撑的时候,黑色紧身背心下的好身材可以说是一览无余了。闫诺只感觉一股强劲的雄性荷尔蒙扑面而来。

    “况且还是为了工作…提前演练…”这句话说不说完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闫诺看得发直的眼睛还有逐渐滚烫的脸。

    这倒是允晔逸要的效果,只不过是他撩人而不自知时触发的。

    但是允晔逸并没有放过她的打算,毕竟竞争对手太过强劲。

    只见他游走在酒店的各个角落,所有的装饰和家具都变成了他的造型搭子。

    闫诺今天额外觉得允晔逸是那种自己也可以玩儿得很好的人。因为闫诺多少都有些审美疲劳了,他还很精力旺盛。甚至连脸上的表情都解锁了N种。

    脸红心跳结束后,闫诺到后期已经麻了,抱着学习的态度看帅哥,“也不白看,又蹭了拍照摆姿势的技能。”

    闫诺觉得如果有在她同时感知能力以上的第三视角,看她和允晔逸,也是一幅世界名画,一个在收拾行李,一个在满屋子“搔首弄姿”。

    允晔逸和助理经纪人订的是酒店的套房,小助理姜致推门而入,看到他哥自信的光景,然后惊呆了。

    “谢谢你,姜汁!”闫诺觉得姜致来得太及时了,总算打断了这一切。

    姜致看着他哥那孔雀开屏的样子,带着意味深长的眼神打量着他。

    允晔逸被他看得生理不适,收起了下一步的造型,他一脸问号地撅起了嘴,做了防御的姿势。

    整套动作加表情都在说,“你小子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哥注定是你得不到的男人。”

    姜致叹了一口气,觉得他想多了,“哥,你最近身上有种说不出来的气质?”

    “什么气质?”

    “很难形容,我感觉我需要找到另一个人来验证。”

    虽然闫诺听得一头雾水,但是允晔逸很快get到他想说的点,“想恋爱的气质”…

    7:05由D市到U市的高铁准时发出,闫诺每次买票都喜欢坐在靠窗的位置。她望着窗外不陌生的风景,每一次却都有不一样的心境。

    虽然现在D、U两市的交通越来越方便。但是却并没有增加闫诺回家的次数。距离上次回家,已有半年多的时间。

    闫诺的大学是在D市念的,但即使在同一个城市她也很少回家,一个月回一两次算是比较多的了。

    对于“家”,她觉得这是要逃离的地方,这个地方让她紧张,在她成长中有太多不好的回忆。

    是一个越远离越会感到身心放松的地方。

    毕业后留在D市工作的那两年,为了省房租而在家里住的那段日子,继续加深印证了她这样的想法…

    在接等的人群中,闫诺看见了那个高瘦熟悉的身影,闫诺的爸爸。

    半年多没见面的父女两人,脸上都看不出太多的情绪。

    方才因为带着行李快步走,闫诺的头上此时已经微微泛出了汗。

    快到站的时候,闫诺的妈妈一如既往地算好了时间,发微信告诉她“你爸来接你,下车前东西别忘了…”

    “好,我知道了。”闫诺的回复很平静。

    直到到站的时候她望见自己的车厢离站台出入口不近的距离后,她的心情才波动了起来。

    因为之前有过一次不愉快的经历,所以闫诺一刻不敢耽误,几乎是连走带跑加快着步伐。

    之前有一次从U市回D市,因为车厢离站台出入口距离太远,闫诺一手拎着行李箱一手拎着包走了很久,那次也是父亲来接站,她的手机放在包里,音量声调得不高,并没有听到父亲因焦急等待的来电。

    父亲眼见着从出站口出来的人越来越少,却并没有见到闫诺,再加上给她打了几个电话都没人接,便越来越急躁…

    等闫诺出站的时候早已不见了父亲的身影,她拿起手机想打电话,这才发现了很多未接来电。

    但是等她打过去的时候…

    “你在哪儿了?!我给你打电话不接怎么回事儿?!…”父亲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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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阵劈头盖脸,没带好气儿。

    那个时候闫诺刚去U市不久,工作上和生活上都有很多事情在磨合中,并不顺利,压力也很大。她很少跟家人诉苦报忧,一直是那个在所有人眼里都懂事省心的孩子。

    她从不奢求父母能在物质甚至精神上给予她多大的帮助,但至少不是像现在这样在她崩溃的边缘再推上一把。

    闫诺已经听不清楚父亲中间的话了,只记得最后一句极不耐烦地“你在那儿等着吧!”

    被挂了电话以后,满腹的委屈和懵杵,再加上过往种种情绪的本能条件反射,她给母亲打了电话,不顾周边路人停留好奇的目光,眼泪刷刷地流了下来。

    她跟母亲控诉着父亲的蛮不讲理,不可理喻,她不明白她正常走路,只是因为客观原因导致的距离远出站慢,手里提着重物,没及时回电话到底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行?

    她不明白为什么别人的家人都是正常的脑回路,都可以好好说话好好沟通为什么她的家庭家人却不可以?

    “我已经很累了,我说没说过不要让他来接我?我自己坐车回去,为什么要让他来?他既然连等人的耐心都没有,为什么要让他来?”

    闫诺更不明白,为什么她自己也沾染了她讨厌的情绪,越靠近这个家变得越像她讨厌的人。

    所以后来闫诺对父亲来接站这件事情是有抵触阴影的,只不过既然不可避免,所以她竭尽所能不让类似的不愉快再次发生。

    就像今天这样宁愿走得额头泛出了汗,她也不愿意再给自己添堵。

    “饿不饿?”闫诺的父亲开口先说了话,并伸手先一步拿过女儿手里的东西。

    “不饿,带了东西在车上吃。”闫诺还是态度不冷不热的,脸上看不出太多情绪。

    而这样的氛围好似已经被他们父女两人习以为常。就像两个都不善言语的人凑在一起,谁也不会比谁多说一句话一样。只不过闫诺和父亲两人之所以这样并不只是因为他们不善言语。

    “走,回家吃饭。”父亲还是主动的多说了一句话。

    闫诺坐在摩托车的后座上,两只手轻把着父亲,凉快的风窜开了热空气,她看着父亲的背影百感交集。

    眼前的人为这个家遮过风挡过雨,却也带来了风雨…

    这种情绪是复杂的,因为你讨厌一个人却不能尽兴,因为有一种东西叫做血缘亲情。而有好多心软的瞬间会让闫诺看见父亲身上可以不被讨厌的点。

    但这种反复横跳无疑是痛苦的,是失衡的。

    闫诺只觉得他和父亲的关系现状就好,不打算向前进一步,却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向后退几步。

    闫诺从小成长的家是爸爸厂子分配的房子。户口本上并没有写妈妈的名字,直到有一次父母吵架,“你不能过就给我滚!”父亲往外撵妈妈,妈妈说“我凭什么滚?这个房子不够的钱是我用下岗买断的钱补的,我凭什么滚?!你撵我!你凭什么撵我?!”

    妈妈几乎是带着哭腔喊出来这些话,整个人气得发抖。也是从那次闫诺才知道,这个房子用了母亲的一笔钱,却在奶奶一家人的‘算计下’并没有写妈妈的名字。但更让她心里难受的是父亲却有底气说出这样的话。

    “我那个时候傻,什么也没有想到。就想着跟你爸以后是一家人,好好过日子。谁知道眼瞎碰上了这么一家人…”

    闫诺自始自终都觉得妈妈是善良的,起初她以为母亲很懦弱,只是毫无意义的隐忍。后来才明白她内心的强大,要不然不会跟这样一家人相处生活了几十年,依旧善良,依旧好脾气好品性。

    但她也觉得母亲是可怜的,没有出生在一个幸福美满的原生家庭,也没有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没能遇见一个爱护珍惜她的爱人。

    但她依旧尽心尽力地、善良温柔、宽容地跟他想把日子过好,想把家庭经营好。

    如果说闫诺在父亲身上看过多少负面的不堪,那么她在母亲身上便看到多少女性的光辉和力量,柔弱却坚韧坚强、勇敢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