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诺家因为是老房子,基本上都是高龄的邻居。很多家的窗户上都张贴租售或者售卖的联系方式。
以前的邻居也大多买了新的房子,把老房子租出去或者出售。
即使还在这儿住的,也因为经常去儿女家帮忙照顾孩子很少在家。
每到晚上就格外明显,一排老房子,栋栋楼里亮起来的灯火并不多。
而与别人的变化相比,闫诺一家好似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闫诺家的房子不大,不到50㎡。家里的家具电器二十几年前是什么样子,现在大多还是什么样子。
陈旧的衣柜沙发、随处可见脱落的墙皮、修过几次还在□□使用的冰箱(不得不说以前很多东西的质量确实有保证)。两年前才封上的阳台…窗户外传来收破烂清晰的吆喝声。
“收酒瓶易拉罐,收旧空调、电脑手机,收冰箱彩电油烟机,收废铁…”
一切都是那么熟悉……
主卧和她的房间虽然是两个独立的卧室,但是几乎没什么隔音效果。
隔音效果只不过跟邻居吵架的声音、对面楼妈妈辅导孩子写作业的“歇斯底里”相比,要好一些。
这些差距对于青春期的闫诺来说,是比较后自尊心的脆弱和敏感。但后来随着她慢慢长大,她明白不应该去要求能力范围内的尽力,而且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应该是自己过出来的。
但事实是即使现在家里的经济条件在变好,父亲也不愿意做出过多的改变。
去年闫诺给家里买了一台洗衣机,在此之前家里用的都是甩干桶。也就是说所有的衣物、被罩毯子…都是手洗的。
轻小件的东西还可以,大件吸水的随着母亲年龄越来越大,也愈发觉得吃力。即使是像闫诺这样的年轻人洗起来也很费力。
而之所以买洗衣机的契机,是因为家里原来的甩干桶坏了。在买甩干桶还是洗衣机这样答案很明显的事情上,闫诺的爸爸却跟母亲又吵了起来。
因为与母亲的想法不同,父亲只想花个两三百块钱再买个甩干桶。
“都什么年代了?谁家还用甩干桶?你爸我真是服了,买个洗衣机都能跟我俩嗷嗷叫!”
闫诺:“你想买就买,管他做什么?我拿钱,不用管他。”
虽然闫诺跟母亲的相处跟亲近,但母亲的性格跟父亲完全是两个极端,母亲很多时候是优柔寡断的,或者说过于在意父亲的感受和言行举止。即使很多时候那些感受和言行举止完全是不合乎情理的。
“还有,我爸为什么不让买洗衣机?”
“你爸说不实用,还费水费电占地方,他说大件的东西以后留着他下班回来洗。”
闫诺:“……。”她觉得父亲嘴里太多的话真的听听就行了,可行性几乎为0。
一个在工作中受气回来冲老婆孩子撒火、发脾气发疯的人,一个总是把自己人生的不如意埋怨到别人身上的人,一个霸道专横,双标蛮不讲理的人…又怎么可能做到这样?
何况家里大部分衣物什么的都是母亲洗的,闫诺在家的时候会帮妈妈分担。所以她听到母亲的话还有这样的理由只觉得很无语,心上加寒。
她觉得但凡父亲多心疼母亲一点,都不会在买不买洗衣机这样的事情上跟母亲吵架。
后来两个人打算一起去线下店看看,但是在坐公交车去的路上,父亲在前面站着有座不坐,
连招呼都没打,自己下了车,等到母亲再探着头找他的时候,才发现人不见了。
于是闫诺的妈妈带着一肚子的火儿自己逛街去线下店看……
这样奇葩的经历描述闫诺已经听得、见得习以为常。一切在外人眼里的不可理喻在闫诺的家里,因为有父亲的存在,都成了家常便饭。
闫诺不想再继续为这样的事情烦心,她觉得自己已经受够了反复浸泡在这样琐碎的家庭矛盾中,很多时候即使只是知情者,心也很累。
在她从小的成长环境中,无论是母亲还是父亲的原生家庭都不是幸福美满的,虽然说“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但闫诺并非觉得自己矫情或者是心里承受能力弱,而是她打小就见识过来自3个家庭的各种各样琐事的冲击,所有的感官都被负面情绪放大。
闫诺:“这经实在是太难念了。”
她甚至觉得自己骨子里的那种悲情的敏感,都是日复一日被这样的家庭训练出来的。
所以她直接微信转账,把买洗衣机的钱转给了母亲,省的妈妈还要货比三家,继续纠结。
闫诺:“你就说是我买的,他不能说什么。”
此类的事情和物件闫诺每次回家都会被提醒和想起。家里的每件物品几乎都带着父亲发过的脾气…
在父亲的观念里,他觉得每天挣多少钱花多少钱,还剩下一些钱,吃饱喝足就可以了。没有过多的远虑,没有关于未来规划的思考。
但如果只是这样做一个‘知足常乐’,老实本分的的人也可以,可惜…
闫诺不愿意多想,因为所有的多想都会调动她的负面情绪,她不想让自己变得像怨妇一样。
对比可能是一种伤害,但是也可能是一种治愈。
允晔逸近期的工作行程格外忙碌,演唱会也举办在即,此刻他的父母来H市探班儿子。妈妈做了儿子爱吃的菜,爸爸亲手送了自己做的演唱会舞台模型。
三个人既有血缘关系,又是很好的朋友。谈论着音乐、建筑、艺术还有分享着生活中的趣事,其乐融融。
三个人有共同的兴趣和爱好,可以一起唱歌,一起逛街买花拍照,一起分享喜欢的书籍……即使在彼此错开的领域,也是很好的聆听者和仰慕者。
在同时感知的视角下,闫诺才深深知道,原来家庭可以这样正常和幸福,好好说话。
原来一个人的性格品性可以这样温柔和善。
“养育和教育的成功。”
她羡慕允晔逸家庭里的温情,她羡慕他是在一个有爱的家庭里成长的孩子。这也解释了他美好的性格和身上的许多特质,比如阳光大方,自信得体的谈吐,超高的双商,稳定的情绪还有对自己坚定清醒的认知,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不会过于在意别人的想法,受别人的影响和干扰。
而这些都是闫诺身上所欠缺的,至少她自己是这样觉得的。她也想过要改变,但是说是性格使然也好,说是血缘遗传也好,在很多下意识的瞬间,她还是做不了真正的改变。
不过…她知道自己也是被爱的,虽然爱的表达是被折叠的。闫诺看着父亲做好的一桌饭菜,都是自己爱吃的,跟不会或者不常做饭的父亲相比,她是幸运的。
因为她的爸爸不仅会做菜,还做得很好。闫诺甚至觉得走南闯北,任谁做的菜都没有爸爸做的好吃。
爸爸往她的碗里夹着肉和菜,“是不是饿了?脸都快瘦没了,在那儿是不是没好好儿正心吃吃饭?”
“没,都挺好的。”
“钱够不够?钱要是不够我让你妈给你打。这牛肉都是新鲜的,腱子肉,多吃点儿对身体好。”
闫诺的父亲不会说什么漂亮的话,他表达爱或者歉意最多的方式好像就是通过做吃的。
这样的方式不知道在别人眼里看起来怎么样,但至少在闫诺这儿,一点儿也不苍白,是足斤足两的温暖。
父亲不发脾气的时候,闫诺的心是柔软的,那种柔软仿佛可以遗忘一切曾给她带来的伤害。
只不过她知道这样的时刻是短暂的,在某一个突然的瞬间便会结束和重新爆发。
这也导致了她的一种性格,即使有好的事情发生,她也不敢肆意表达喜悦,因为她总会害怕与担心-——下一秒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至少在她的家庭生活中,这样的事情都是得到次次印证的。
傍晚的时候,闫诺的母亲下班回来了,其实她已经退休了,每个月也有退休金。但是闫诺的爸爸还没有到法定退休年龄,也一直以灵活就业的身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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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社保。
每个月一千多的社保,闫诺的妈妈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和闫诺以后的负担,在退休后并没有享受退休生活,而是在家附近找了一份,上一休一相对轻松的工作。
现在的社会,很多退休老人都是这样,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还在社会的众多岗位中扮演自己的角色,对于大多数普通家庭而言,并非花不完的退休金,自由自在的退休幸福生活。
现实却是要么像闫诺母亲这样为减轻家庭负担,要么补贴子女的生活和房贷,要么还要继续花时间和精力为子女和子女的孩子继续操心…
关于给父亲交社保这件事情,当时在家里也是一场“大战”,闫诺的爸爸一开始死活都不想交,母亲却一直坚守要交。
“不交!你要敢给我交,我就去死!我就跳楼!”关于那段日子父亲歇斯底里的样子,闫诺记忆犹新。
母亲甚至姥姥家的人都劝他交社保,后来母亲也由一开始的苦口婆心失了耐心,为这件事情两人没少吵架。
“你现在能干活,你七老八十还干得动吗?以后岁数大了,身体有个什么毛病去医院,有医保给你报销,没有医保你想祸害谁?不给孩子将来造成负担吗?”
“到时候我就去死,谁也不拖累!”面对油盐不进,犟得毫无道理的丈夫,闫诺的母亲可以说是操碎了心,也伤透了心。
而这些话在闫诺听来只觉得脱离实际又刺耳,仿佛是不懂事的孩子说出来的话一样。
“我为了给你办手续,把断了的社保接续上,跑前跑后,你除了会唧唧歪歪还会干什么?又熊又不老实!听你那些狐朋狗友的不交社保,就你那些狐朋狗友,哪个现在有好下场?赌的赌,死的死,家散的散,怎么?你好日子过够了,也想那样呗?”
闫诺的爸爸自知理亏,却也不松口。就这样僵持了一段时间。
期间闫诺也没少跟着妈妈一起劝爸爸,关于家庭所有的矛盾,闫诺以前都是一言不发的,即使对父亲有再多的不满,她也从不表达自己的任何想法,只是把所有负面的情绪都一个人吞进肚子里。
她甚至有种在父母经常因为家庭琐事的争吵中木了、麻了的感觉。
上大学以前她和母亲的关系也并没有比父亲亲近到哪儿去。与别的孩子的叛逆期不同,闫诺的叛逆是安静和沉默寡言的。
直到上大学以后,一次和母亲通电话,室友的一句话让她察觉到了这种关系的异常。
闫诺的妈妈:“都挺好的?钱够吗?用不用再给你打点儿?”
闫诺:“嗯,都挺好的,不用,够花了。”
双方在短暂的的沉默后,便默契地说两句结束语挂断电话。
“你和你妈妈怎么每次通电话都不超过三句话?而且都是那几句…”
当时听到室友的话,闫诺的第一反应是愣住了,她确实不像寝室其他人给家人打电话时,开玩笑撒娇、唠家常,分享最近生活学习的趣事甚至吐槽…
闫诺母亲的爱其实是一种强势的温柔,还有带着过度控制欲的关注和操心,恨不得所有的事情都帮着闫诺做,都插一遍手。
不过从那个时候开始闫诺和母亲的关系发生了变化。
也可能是上大学后因为接触到不同类型的人和事,让闫诺不再局限于只跟家里人打交道,所以渐渐打开了自己,也开始表达自己的想法,不再压抑,无论是跟家人、同学朋友还是陌生人,不再是那个连拒绝别人都不知道怎么拒绝的自己。
“交社保是对的,不是怕你拖累我和我妈,是给你自己多一份保障。再说我妈不就是很好的例子吗?退休后每个月都发钱,你还怕什么?”
后来也不知道是谁的哪句话,父亲最终同意了续缴社保。但偶尔还是会埋怨母亲让他交社保。
闫诺和母亲都理解不了他的这种思维,他们唯一能理解的就是,可能因为闫诺的父亲从小家境不好,所以把钱看得跟自己的命一样重要,往外拿一分都觉得心疼,无论原因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