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绾跟在顾琼身后,两人跨过高高的门槛,绕过游木长廊,走到不远处的一座假山后面。
此处静谧,寻常时候,陈府鲜少有人会到这里。
“说吧,高瑀在哪。”顾琼直截了当地问道。
陶绾的心在此刻终于死了。
原来顾琼真的是那日的那个人。
来金水的那天,陶绾并没有看清这女子模样,昨日见到她的时候也只是猜测,心中也盼着是她多想了,可终究还是……
“高瑀?”陶绾状似茫然地看着她,“是谁呀?”
顾琼冷笑一声道:“少跟我装傻。”
陶绾又摇头看着顾琼的眼睛,一本正经地道:“顾姑娘,我是当真不知道这个高什么的人。”
“少跟我装傻!”顾琼着急了,她掐着陶绾的脖子说道:“你再不说信不信我弄死你!”
陶绾:“……”
高瑀到底欠顾琼多少钱啊!
不对,顾琼很缺钱吗?她一个太守的外甥女,应当不缺钱啊。
“你说不说!”顾琼又问她。
陶绾摇头,顾琼手上力气更大了。陶绾窒息了起来,难道顾琼真的要杀了她?
她不愿出卖高瑀,可也不能死,姐姐还在等她。
将袖口中的匕首握在手中,陶绾垂眼看向顾琼的心口处,这会是她杀的第一个人吗。
“算了。”
脖颈处的桎梏忽然消失,陶绾倒在地上,呼吸的同时悄无声息地将匕首收了起来。
顾琼淡淡地看着她,“你不说我也能找到他。”
她又叹气,俯下身道:“我真的羡慕你,他从来没有和谁走的这样近。”
陶绾蹙眉,直觉她要离顾琼远一些。
“也不对,还有一个人。”顾琼看着她,“你这张脸……”
陶绾担心她发觉自己并非男子,连忙站起来说道:“顾姑娘,你我无冤无仇,请你高抬贵手。”
说罢,她就连忙离开了。
假山后的路不好走,陶绾磕磕绊绊地摔倒了好几次。
“诶!拿到了吗?”
听到前方忽然有人说话,陶绾本能地躲在了隐蔽处。
而在不远处,一男一女在交换什么东西。
陶绾挪动身体探视,只看到一个身着淡青色衣衫的女子将手中的瓷瓶交给了面前的男子,“老规矩。你仔细些。”
男人伸手接过瓷瓶,笑了笑说道:“放心好了。”
女子蹙眉,“这几日府中来了外人,夫人说,这几日暂且缓缓。”
陶绾心中一惊,陈夫人?
她往前凑了凑,想看清男子的面容,只是太远了,只看到他小麦色的手上有一颗黑痣。
“怕什么?”男人不屑道,“不过来一个毛小子,他就算知道了,那又如何?他能进的去玲珑阁就算他厉害。”
玲珑阁?
那是周妈妈买胭脂的铺子。
她还想再听,忽然就听到一阵脚步声。
男人似乎也听见了,连忙就抄小路离开了。
“顾姑娘。”这侍女同顾琼行礼道,“这里偏僻难行,姑娘怎么来了这里?”
她打量着顾琼的面色,只听见她说道:“那你怎么也来此处?”
她也没给人好脸色,径直离开了。
一直到两人都离开了,陶绾才松了口气。
她望着自己摔倒时在手上留下的伤,叹了口气,得想法子探探玲珑阁。
……
夜间
想到白日里顾琼那样掐着自己的模样,她坐了起来。
伸手握住自己的脖颈,用力。
房中漆黑一片,耳边只有寂静的蝉鸣和夜间的风声。
只觉心中一阵恐惧,而后一阵干呕。
这感觉……好熟悉。
莫非从前也有人这样对她?
陶绾披上衣服,从房中走了出去。
在这片天空中,并没有星星,只有一轮明月挂着。
陶绾飞上陈家的房顶上,这个时辰,除了值守的护卫,庭院中已经没什么人了。
她站在房顶四处观察这里人的一切行为。
而后又独自一人回了房间。
……
太守府
齐陟端坐在案前,翻阅着手上的案卷。
风吹了进来,吹动着烛火,烛火的影子倒映在案卷上。
桑辰推门进来,“公子,你怎么还不休息?”
齐陟将案卷收起来,“骨鸣还没回来。”
桑辰挠了挠头,“是哦。”
“你不休息,来干什么?”
桑辰咧嘴笑笑,“我来跟你说陶绾的。”
齐陟在他跟前放了一碟糕点,“她在陈家又做什么了?”
“她今天受伤了。”桑辰眨眨眼说道。
齐陟蹙眉:“陈之蘭?”
桑辰抿唇看着他,“公子你是不是担心她?”
“不是。”齐陟看着他说道:“你哪看出来我担心她?”
桑辰低下头咬了口糕点,“我胡说的,你一点都不担心她。”
他向来抓住什么事情就要争辩许久,今日却这样快妥协,齐陟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到底是怎么回事?”齐陟看着桑辰,少年吃得认真,一块糕点下肚后又用了杯茶来解腻。
“今日顾琼去陈家,和她说了话。不过她们是去了假山后面,我们的人不方便离太近了,不知道她们说了什么。”桑辰郑重地回答。
齐陟盯着他,片刻后问道:“你放才说她受伤了,怎么回事?”
桑辰一双眼睛笑弯了,“公子想知道啊?”
“……我随口问的。”齐陟淡淡道。
“其实她是磕破了皮而已,我猜是那假山附近的路不好走,她摔倒了。”他笑嘻嘻地说道。
齐陟微恼,他拿起书在桑辰头上轻敲了一下,“你胆子大了。”
少年捂着头,继续说道:“不过她今日回去之后的确不高兴。传信的人说,她一直在房顶上待了好久才回去。”
齐陟:“知道了。”
他此时神色平淡,桑辰盯着他打量了片刻后又摇了摇头。
“回去休息吧。”齐陟道。
桑辰又拿了一块糕点,“那属下回去了。”
门被人打开又合上,齐陟闭上眼睛按着太阳穴。
陶绾不高兴吗?
他记得,从前阿沅一不高兴就会在房顶上坐着。然后被师父扯着回了房间。
不过第二天她就不可避免地染上风寒。
乔师父看到她这样,总是会骂骂咧咧的给她抓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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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叩——”
“进来。”
骨鸣进来后拱手道,“公子。”
他将手中的一沓信件递给齐陟,“属下在薛兴房中发现了这些。”
齐陟将信件一一打开,都是薛兴和京中那位来往的信件。
“孟尹所说的东西,这太守府里并没有。”骨鸣说道,“属下已经将各处都找过了。”
这太守府里的确是什么都没有。
到底是孟尹骗了他们,还是薛兴太会藏了?
“明日我们去一趟陈府。”齐陟说道。
骨鸣瞪大了眼睛,“去见陶姑娘?”
齐陟:“……”
他扯了扯唇,“我是去见陈文清。”
他没来由地气恼,这两个人怎么总是扯上陶绾。
骨鸣连忙应道:“是。”
……
翌日
陶绾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己的头昏昏沉沉的,一连打了几个喷嚏。
糟了,她又病了。
从床榻上坐起来之后,她探了探自己的额头,好在并未发热。
梳洗过后,陶绾就走出了房门。
刚一出门,迎面就是一阵冷风。仿佛从昨夜开始,天就已经转凉了。
她连着打了几个喷嚏,素沁过来看着她的脸色,担心道,“公子您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陶绾摇头,“我没事。素沁姐姐,我想去街上走走,来了金水这么久,还未曾好好逛过。”
素沁连忙就应道,“好啊。”
前厅
齐陟方进入陈家便被请到此,侍女将沏好的茶奉上后便退下了。剩下陈林立在一旁招待他。
“大人莫见怪,我家老爷今日一早便出去了。”
齐陟摇头说道:“无妨。”
他垂下眼睑看到陈林紧握着的双手,开口说道:“前几日听薛太守说,陈公子这些日子病了。不知如今可痊愈了?”
他话音刚落,一旁的桑辰便扯了扯嘴角。
“我家少爷原是病的厉害,还好万公子有治病之法,现如今已经有所好转。”
齐陟呷了一口茶,好奇道:“万公子?”
陈林连连点头,“是啊。说起来府中有那不知事的下人曾冒犯过他,可他仍不计前嫌帮少爷治病。当真是心胸开阔。”
“我倒是想见一见这位万公子了。”齐陟说道。
陈林没有接话。
……
陶绾同素沁出了陈府后便在街上闲逛起来了,她到底是个小姑娘,看到街上的胭脂首饰忍不住想多看两眼。
素沁看着她,不禁笑了笑。
陶绾抿唇说道,“我是想起来家中的母亲,母亲含辛茹苦地养育我和兄长长大,这里的首饰这样漂亮,若是我能给她带回去一支,她定然会十分高兴。”
少年眼中闪过一丝落寞,“只可惜,我如今囊中羞涩。”
说罢,她耸了耸肩,对素沁说道,“走吧。”
素沁摸了摸荷包,连忙就跟上她。
暮夏一到,风是有些大的,吹得陶绾直觉头晕,她晃了晃脑袋,“姐姐,我有些饿了,我们吃些东西吧?”
素沁连连点头,随陶绾一同找了家饭馆。
刚一进去,两人就听到二楼中传来一阵吵闹声,叽叽喳喳地让人听不清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