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物是
    这家酒楼共有三层楼,一楼尽是些普通百姓过来点一碟小菜,一壶酒。用以慰藉辛劳半日的自己。二楼则是那些正经过来吃饭的人所选择的,足够享受,却也不算是太贵。

    陶绾踏上二楼时就感觉脚步有些不稳,她呼了口气继续上去。

    “公子我们还是别去了,免得惹事上身。”素沁开口劝道。

    陶绾跑得快,她道:“我好奇嘛,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素沁还要再劝,却忽然见到房间中被扔出来一少年。

    少年的额头结结实实地被扔了出来,脑袋恰好撞到了勾栏上。

    他哀嚎了两声,又咒骂一句,就要进去和里面的人厮打。

    见状,素沁连忙就冲上去拦住他,“薛少爷,您这是怎么了?”

    对方一把推开了她,又闯了进去。

    少年力气大,险些把她推倒,幸好陶绾扶住了她。

    她双手温热,担心的看着自己,素沁连忙就对她道谢。

    “那位公子……姐姐认得?”

    她边问便向里面瞟去,两个少年在房中厮打着,浑身衣服都凌乱了,各自的脸上也挂了彩。

    小二站在门边劝说两人,“阎王打架,小鬼遭殃”,又担心他们会危及自己,一步也不敢上前。

    “方才那位公子是薛太守的儿子薛采。”素沁蹙眉看向陶绾,“这事公子还是离得远一些为好,您先去点菜,奴婢稍后就去。”

    她说着,直接就拨开门口围着的人走进了房间里。

    陶绾瞥头看向勾栏,那上面已经沾上了一丝血迹,她蹙眉走过去,刚想伸手触碰,就被人丛身后撞了一下。

    “抱歉。”

    高瑀将她扶起来道:“公子没事吧?”

    陶绾摇头,“没事”。

    两人双手触碰的时候,陶绾将手中的信纸放到了高瑀手中,“这里是怎么回事?你做的?”

    高瑀:“不是我。”

    他们只是约定好,他一直在这里等她,但也不至于平白给薛采弄出来麻烦事。

    “你手怎么这么烫?”高瑀盯着她问道。

    陶绾往房中看了一眼,素沁就要将薛采劝下来了,薛采嘴里和那个少年说着威胁的话。

    “我没事,你快回去吧,别被人发现了。”她说道。

    高瑀蹙眉看着她,陶绾脸色并不好,“你有事就传信给我。”

    陶绾点头示意他放心。

    高瑀走后,陶绾又凑近勾栏,那点血迹已经干了。

    但仔细去看,这血的颜色不对,有些泛黄……

    她直觉出什么,就看向房中的薛采,忽然,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发怒,直接将房中人都赶了出来,又拿着匕首冲其他几人挥舞。

    围观看热闹的人瞬时惧怕,纷纷离开了房间。陶绾瞬时被夹在人中间,被他们带着往楼下走去。

    她转身想逆着人群,却顿觉身体滚烫,双唇干燥,一阵头晕目眩,只得下了楼。

    目的已经达到,如今她只想给自己抓一副药喝下。却一时间分不清东南西北,在这酒楼中打起来转。

    “陶姑娘?”

    这声音有些耳熟,陶绾顺着声音,想要看向来人,却一时腿软。

    卫辽眼看着她就要倒下,连忙扶住了她,“你怎么了?”

    陶绾沉沉地昏了过去。

    卫辽探了探她的额头,“这么烫。”

    他叹气道:“高瑀也不说陪着你。”

    好歹相识一场,他不能就将她扔在这里。方才就见到她在这里打转,如今看来,是烧糊涂了。

    ……

    齐陟在陈府等到了申时都没有等到陈文清回来,陈府的茶都快要尝遍了。

    “诶,你们家老爷都不回来用午膳的吗?”桑辰不耐烦地说道。

    陈林歉疚道:“大概是铺子上的生意繁杂,不如大人稍后再来?或者老爷回来了,我们家老爷亲自去太守府见您。”

    齐陟抬眼看着他,这人面上谄媚,眼中却藏着一丝傲然之色,他站起来说道:“不必。”

    他笑了笑,“怎么好劳烦陈老爷,我改日过来就好。”

    说罢他就离开了。

    看到他渐渐远去的身影,陈林心里也松了口气。

    改日可别来了。

    三人一路从陈府中走出去,刚一出了府,桑辰就挡在齐陟身前,“公子!”

    齐陟诧异地看着他,“怎么?”

    桑辰抿唇看了眼陈府门前的守卫,又硬拉着齐陟往前走了好长一段路才继续说道:“你就这么出来了?”

    齐陟颔首,“陈文清今日不会见我,难不成我要在他府中过夜?”

    桑辰气鼓鼓道:“你不是来见陶姑娘吗?”

    齐陟:“……我是来见陈文清,你怎么总是同我扯陶绾?”

    桑辰还要再说,却听见齐陟说道:“这次回去之后,你就去程家历练历练,好让你长个记性。”

    猝不及防的灾难使得桑辰瞬时傻了眼,骨鸣幸灾乐祸地看他一眼,“长个记性。”

    齐陟又看向骨鸣,“你也一样,桑辰也就罢了,如今你也像他一样不像话。回去一起历练。”

    桑辰:“……”

    什么叫“也就罢了”?

    骨鸣:“……”

    飞来横祸。

    说话间,一只麻雀飞来齐陟的肩膀上。

    “雪客?”桑辰瞪大眼睛,“卫同知那里有进展了?”

    雪客是卫辽养的麻雀,不方便碰面的时候就是如此传递消息的。

    齐陟将雪客腿上绑着的信纸拿下来,看到上面的内容后,他蹙眉,“陶绾今日出去了?”

    桑辰点头,“我还没问。”

    齐陟沉了一口气,“你们两个先回去。”

    桑辰一蹦三尺高,“是!”

    ……

    卫辽因事出情急,只就近找了家客栈,又托小二去请了大夫。

    齐陟来的时候大夫刚离开,小二去煎了药。

    “大人。”卫辽同他行礼。

    齐陟看向床榻上的陶绾,她此时脸颊红透了,看起来烧得厉害。

    “你倒是好心。”齐陟淡淡地道,“她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值得你费劲。”

    卫辽错愕,在颍州时他以为齐陟待陶绾不同,总觉得与陶绾是朋友。

    “高瑀呢?”齐陟又问道,“你手中的事可否做好了?”

    卫辽:“下官本想将她交给高公子,只是陶姑娘昏迷时不愿下官告诉他。”

    “罢了。”齐陟无奈道:“下不为例。”

    卫辽低头应是。

    齐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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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瞥了一眼床榻上的陶绾,“对了,你去查查今日陈文清的行踪。”

    “那陶姑娘……”

    齐陟蹙眉,“我让人过来照顾她。”

    卫辽闻言便离开了。

    房中瞬时寂静,齐陟在床榻边坐下,替陶绾掖了掖被角。

    “陶绾。”他低声呢喃,又打量着她的面颊。

    在颍州大牢中,他不屑于观看她的样貌。在山居客栈,于礼他不应当对着这张脸细看。

    一直到了此刻,他才能仔细地看着她。

    仔细看来,陶绾是和阿沅有些相像的。第一次见面,有那么一瞬间他就觉得眼前的人就是阿沅。

    他垂下头看着陶绾,或许这些日子里,他的反常,只是因为她像阿沅。可她……

    少女嘴中忽然嘟囔了一句什么话,齐陟凑近她,“什么?”

    “师父,我好难受。”她嘟囔道。

    齐陟瞪大了眼睛,看着她:“阿沅?”

    那年她也会高热不醒,经常在梦中嘟囔着什么。

    “叩叩叩——”

    门被人敲响了,齐陟只能收回思绪。

    “进来。”

    小二端着药进来,“客官,您的药。”

    齐陟颔首,“放下吧。”

    小二将药放下后就退了出去。

    齐陟用手碰了碰碗,仍是很烫。

    他又看向陶绾,想起那天在同福客栈她的否认。可她又和阿沅容貌相似,方才她那句话也让他起疑。

    或许,他应当挑明了话问她。

    可……他也惧怕。

    惧怕如今的他,令人失望。惧怕物是人非,老师已经不在了,他不知道如何跟她说这些年。

    也怕她是有意不与他相认,明明当年她说过会去邺京找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又将药端了过来,给她喂下。

    这药并不好喂,齐陟喂一勺,陶绾就会吐半勺。

    齐陟喂过药之后便拿起来一旁的帕子替她擦拭,高热中的人总是忽冷忽热的,陶绾额头冒汗,将被子踢开。

    手臂上的镯子露了出来。

    齐陟看着这镯子出了神,他双眼红了起来,已经不需要再去证明什么了。

    他从她手上摘下镯子,那上面有一道机关,按动这个位置可以放出毒针。这是那时候在江州,老师送她的。那时候他们就要回京,阿沅每日哭闹,还要和他们一起走。

    老师为了哄她就送了她这个,也是为了日后能在危急时护得住她。

    齐陟看着她的面颊,又哭又笑。他找了她五年,如今终于找到了。

    他终于想通了一切,她是陶家的姑娘,被父母交给乔师父的。出于某种缘由,乔师父不能告诉别人她的身份。

    他连忙将镯子给她戴上。低头看着她的面颊,又忍不住想笑。

    真好,从前的故人并不是都离开了。

    与此同时,酒楼中,素沁终于等到薛采开门走了出来。

    “你怎么还在这里?”薛采看到素沁,烦躁地问道。

    素沁:“奴婢……”

    说话间,她的眼睛瞥向房中。

    “哼放心吧,我没把他打死。”薛采不屑道,“得了,你也用不着跟着我,又不是我们家的狗。”

    说罢,他径直往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