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从前齐陟和傅阶的关系是极好的。
他们是同窗,两人一同习武,一同作诗,即便太师府和将军府在朝堂上政见不和,可他们不一样。
“从前虞……从前我父皇还在的时候,皇叔还是璋王,齐哥哥每次回到邺京,他都会去王府看望皇婶,除此之外,他便是去太师府外等着傅阶。因为他知道,傅阶在太师府中作为一个庶子,日子并不好过。他总是想法子去帮傅阶,可结果呢,五年前那件事情发生之后,也是傅阶亲手捅了他一刀,和他割袍断义。”
陶绾蹙眉,“五年前?”
同玉点头,“是那件事情。”
陶绾低头,仔细回想着,五年前……大魏只有一件大事,便是边关失守,前定北大将军战死,一月后传出虞秉彝通敌叛国。
“听桑辰他们说,你是在云城长大的,有些事情你不知道,”同玉看着她说道,“这么多年,虞将军受过好多人唾骂,可是我不信。还有邺京里的那些人,他们都说齐哥哥手段残酷,双手沾满鲜血,但是我知道他是个很好的人。你看他总是冷的像个冰块,其实不是的。”
同玉眼圈红了起来,“其实他以前很爱笑,他也不像那些人说的那样,他明明很善良。他会救济流离失所的百姓,也会帮无辜蒙冤的百姓讨回公道。可仅仅在他做了锦衣卫后,就都变了。”
陶绾拿出帕子帮她擦去眼泪,同玉抬头看着她说道:“陶姐姐,你以后到了邺京,如果听到别人说他,你不要信,好不好?我看得出来,他把你当很好的朋友,如果你和别人一样,那他会难过死的。”
虽然齐陟可能并不会摆在脸上。
陶绾点头,“我当然会相信齐大人。”
同玉咧嘴笑了笑,耳边传来敲门声,同玉连忙跑过去打开门,看到门外的程清,她道:“程少卿,你……怎么来了?”
程清同她行礼,“殿下,您该回宫了。”
同玉:“……皇叔派你来的?”
程清垂眸,他本是出京办差,正要回京却接到旨意,要他来接公主回京。
他只恨这差事没能办得快一些,若是他已经回京了,这烫手山芋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他接手的。
“那我还能去永川吗?”同玉期冀地望着他。
“不能。”程清淡淡道。
同玉蹙眉,这人……
死板。
她直接将门关上,“本宫不可能跟你回去。”
看到她气鼓鼓地坐下,陶绾走过去轻声道:“如今世道乱,殿下在外面实在是太危险。况且出了这么大的事,陛下也难免忧心。”
同玉撇头,“他才不会。”
赌气的小姑娘,陶绾无奈摇头。
“陶姐姐,我……”
房门骤然被人打开,陶绾见到齐陟走了进来。
“跟程清回去。”齐陟大步流星地走到她身旁,“不然你就留在金水。”
同玉撇嘴,“我堂堂公主,凭什么你让我回去我就回……”
眼看着齐陟的脸色越来越黑,她终于闭上了嘴。
“陶姑娘。”齐陟看向陶绾。
陶绾轻声对同玉道,“殿下,小女先告退。”
同玉:“……”
关上房门后,眼看房外被程清的人围得水泄不通,陶绾扯了扯唇。
“殿下还是个孩子,你们这样看着她,会闷坏的。”陶绾劝说道。
齐陟瞥了眼她的肩膀,“不这样的话,郁闷的可就是程清了。”
“对了,傅阶呢?”陶绾又道。
“他这次过来,便是冲着傅阶和陈文清的,如今程清先他一步带着圣旨过来,倒是免了一场恶斗,傅家还不敢在明面上违抗陛下。”齐陟又看了一眼她的肩膀。
陶绾叹气,“大人,我是真的没事了。”
她说着,还要晃动一下手臂,却被齐陟制止了,“我知道了。”
薛兴一看到两人便像是疯了一般,他狠狠瞪着齐陟。
齐陟倒是不理会他,只是让人搬来椅子,而后对陶绾道:“你伤还没好,先坐下。”
陶绾依言坐在椅子上,她看着薛兴道:“五年前,陈文清害死我爹娘,你也参与其中,对吧?”
薛兴已经伤痕累累,显然是齐陟派人对他拷问过了。
“对。”薛兴颓废道,“不过你就算抓住我,那又怎么样,陈文清已经死了,你没有最直接的证据,想去告太师,做梦去吧。”
陶绾倒是不恼,她看起来沉静得异常,只是轻声道:“你怎么知道我告不了他呢?”
她会尽力一试,倘若这世道真是这样,那她就冲进太师府,杀了那狗贼。
“不过薛太守,几年前,傅家利用你为祸,可又担心你将来会反咬一口,所以便引诱令郎染上了妙春膏,害得他惨死。你儿子死了,夫人也就此疯魔,他害的你家破人亡,你心里也不是不痛恨吧?”
少女这闲话般的语气刺痛了薛兴的某根神经,“还不是你爹!”
陶绾抬眼看着他,薛兴目光怨毒,“要不是他多管闲事,非要查什么妙春膏,我至于会为了保住我大哥而给傅守仁通风报信?可傅守仁多疑,尽管我多次向他表忠心,可他最后还是让我的采儿服食了妙春膏。”
陶绾蹙眉,“你大哥?”
薛兴竟然还有兄长?
“孟尹?”齐陟抬眼道。
薛兴点头,“我知道,大人此次来到金水,就是因为兄长。”
陶绾撇头看向齐陟青年就站在她身旁,神情自若,仿佛这事依然和他无关。
但即便是她,也有所耳闻。
五年前,这个孟尹突然从边关的战场上回来,并指认虞将军通敌叛国。
虞将军是齐陟的恩师,许多人都说,齐陟在他死后拜到了自己恩师宿敌的手下,竟然从来不站出来替老师辩驳。
忘恩负义、吃里扒外。
仿佛这世上所有恶毒的话都可以放在他身上,而他又是以这样一副淡然的样子全然接受。
但其实,他心里也很难过吧。
这些年,他从来都不放弃查出真相。
昏暗的地牢中,一缕光亮照射进来,映在少女的面庞上,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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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目光却停留在他的身上。
齐陟怔了一瞬,扯唇冲她笑了笑。
“继续说。”他又冷眼对薛兴说道。
“当年我大哥一路逃到这里来,除了你们,太师的人也一直不放过我兄长。”薛兴叹气说道,“谁也没能想到,我兄长为了救我才帮了傅家,他们仍旧是不放过他。我当时也是怕极了,可就在这时候,陶正锡在追查妙春膏被陈文清发现了。
得知此事和傅家有关,我就以此为条件,要求他们放我们一条生路。可没想到,害了采儿。”
陶绾挑眉,“吴宏达说,你要他送走一个人,就是孟尹?”
薛兴抬眼看向她,“我知道大哥在你们手里。事已至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还有姚珩,也是我受傅太师之命来压制他的。”
陶绾蹙眉,想起来吴宏达所说的五年前的那场大案,她心里一惊,“那我姐夫,是在查虞将军的事情?”
薛兴颔首,“还有你爹娘的案子,太师是留不得他了。”
陶绾垂下眼睑,“当年陈文清是如何发现的我爹在追查妙春膏?”
“这我倒是不知。”薛兴摇头,有些幸灾乐祸,“当年陈文清跟我透露之后,我便将此事告知傅守仁,具体情况只有傅守仁和陈文清知晓,我不知道。”
然而,陈文清已经死了。
陈之蘭也只告诉她,当年陈文清有意将下过软筋散的粮食售卖给陶家。
可如今,灵州陶家的宅子中早已经没了踪迹。
从暗室中走出来之后,陶绾终于是泄了气。
“别担心,至少不是无所收获,我们只需要顺着妙春膏继续找,定然不会止步于眼前的。”齐陟安抚她,“你更不必担心姚珩,陛下不会让他死。”
提到姚珩,陶绾就想到了陶纤,姐姐是为了她才嫁给姚珩的,本以为他们是两情相悦,可仔细一想,这几年,陶纤和儿时相比,实在是差别极大,这其中有爹娘的缘故,也必然有高瑀的缘由。
她要如何面对他们。
陶绾不知所措,她看向一旁的齐陟,“大人要查的事情,查到了吗?”
齐陟摇头,“没有,薛兴说他交给了陈文清,可我将陈府查了个遍也没能找到。可看他的样子,不像是说谎。”
他要找的东西,必然是同虞将军有关。
“陈夫人知道吗?”陶绾问道。
齐陟无奈摇头,“今日我们离开陈府后没多久,她就疯了。”
疯了……
“陈文清死了,对她的打击就这么大吗?”她呢喃道。
到底是因为陈文清,还是因为那位刘姑娘。
多年来的执念埋在心底,终归是害人害己。
“现下我们先去狱中把李甲和高公子放出来吧。”齐陟撇头对陶绾说道。
提到高瑀,少女的面容瞬时僵住了,她又连忙站起来道:“走吧。”
由于耽搁治疗,李甲的双腿尽管仍能行走,却还是落下毛病了。
一见到齐陟两人,他就要跪下。
“别跪了,你如今可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