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的迷路经验至少让我掌握了一些预测降落点的技巧,但这些还远远不能让我独自解决日常问题。我提着一袋洗漱用具,阿纲抱着一床被褥,两人一前一后穿过了花园的门。
一群鸽子从头顶飞过,葡萄妖怪的脑袋晃晃悠悠,发出感慨:“这真的不是什么恶作剧吗,把十代目最可靠的左膀右臂废掉一身武功,好邪恶的计划……”
泽田纲吉无奈苦笑:“也太执着这个设定了吧,而且我才不会去当什么黑手党首领。”
“啊,那我哥是什么定位?首席理发师?”我沉思,并从树枝上跳下来。
“为什么会联想到理发师啊!还有已经适应了迷路的节奏了吗?!”竹马君的眼球追着惊讶指数飞奔,我踩着石阶的边缘走直线,点了点头:“因为找到了能预测的那一小粒星星,至少知道会降落在哪个地方了。不觉得我哥的发型很适合在家族内部推广吗?像迪O波罗那种发霉章鱼头一样,还能和云雀学长的飞机头委员会正面拉扯势力范围。简直超有气场。”
日常吐魂的年轻首领发出悲鸣:“我会被云雀学长宰掉的……”
我点点头:“你的爆炸头也很帅气,可以作为备选方案。”
和奈奈阿姨说的理由是“因为在打扫烟囱时摔进了煤气灶所以头发作为安全气囊爆炸了”。她担心地戳了下我的果冻波波头,问我没有造成什么煤气泄露。
我拍拍胸脯,义正言辞:“可靠的Reborn先生和阿纲已经解决了一切,所以我准备多做一些饭后甜点犒劳他们。”
“哎,关系真好呀,”奈奈阿姨捧着脸笑,“想吃蛋白酥吗?”
我小鸡啄米点头:“当然!说不定可以漂白头发。”
泽田同学的吐槽指数一定会因为我而蒸蒸日上,我可真是家庭教师先生的得力助手。工资应该在几位数呢?
我盯着烤箱里膨大的面团浮想联翩。
今日份上贡:蜂蜜水,咖啡曲奇,蛋白酥,石榴熔岩小蛋糕和一些洗好的葡萄与车厘子。自费掏腰包,匠人精心打造,每一位家庭教师的不二选择。
Reborn先生夸奖了我的手艺,我嘿嘿笑,蹦跶了一下表示雀跃的心情。
然后就在双脚离地的瞬间瞬移到了窗外。
月光打着影子挂在玻璃外,我发懵地扒住栏杆,没掉下去。哎不是,脑内预警还有晚八下班时间?喂喂,这么不科学的世界不要在这里承诺百分之八十公司都做不到的科幻剧情,会给小孩子很多不切实际的幻想啊!对了,拳击社好像有引体向上训练来着,要是练了会不会安全一点直接一个后空翻翻回去?
脚悬空着,我的拖鞋掉下去了一只。
“复活!”
被爆衣的泽田纲吉一把拽了上来,我瘫在地上,吓得打了个嗝:“呃,总觉得在这里用上死气弹有点奇妙的浪费。消耗的衣服能拿去报销吗?”
阿纲半死不活中:“重点不是这个吧……”
“好嘞,”我腿软着爬起来,颤颤巍巍拿了块曲奇,双手呈奉给睡衣限定版小婴儿,“大慈大悲Reborn先生,请问这个迷路的症状什么时候怎样才能解决?信女愿十代目两个月不吃披萨。”
Re来佛祖笑容慈悲:“我怎么可能知道。”
真是遗憾。我悲伤地反手把曲奇塞进抗议的十代目同学嘴里。这是为他两个月的披萨进行悼念。
什么?从伟大的Reborn先生那里虎口夺食?我怎么可能干这么缺德的事情!我悄悄跟您说,其实是我们首领早就对R太后垂帘听政心怀不满,此饼干乃是诱饵,是伎俩,是特地命我试探R太后的态度,日后好起兵造反洗牌上层阶级……
嫁祸失败,获得家教先生的正义飞踢。
还好提前写完了作业,我悠哉悠哉边看少年Jump边观摩斯巴达教师长达一个半小时的暴力辅导。多次尝试摸走教学武器未果后,新.蓝色睡衣的阿纲和旧.粉色睡衣的我肩并肩坐在沙发上,一边吃新鲜出炉的蛋白酥一边看《超O然武装当哒当》第三集。
我忍不住感慨:“今天早上感觉天都要塌了,现在又觉得好像没什么大不了。哎,这个奶奶用的棒球棍超帅,你说Reborn能帮我改装成这样吗?”
棕毛竹马君灵魂超脱,看起来快成佛了:“才不会……各种意义上都拜托不要啊……”
没有瞬移到浴缸里,没有移动到花园内,我已经赢得不能再赢。于是扑到床上的二十秒内,我开始犯困。
想必明天一切都恢复原状了吧。充分保持着乐观心态,我安详地陷入沉眠。
闹钟的帕瓦罗蒂十年如一日,我迷迷糊糊翻了个身。因为脸颊感受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就从被子里抽出手,不情愿地揉了揉,搓了搓,打了个哈欠。
体内棉花被扯出一半的布偶的感觉,软绒绒的东西。是昨天长出来的奇怪头发。
今天还要顶着这样的发型去上学啊,不知道拿高光液去染色能不能把它变回银的。会有毒吗?我迷迷糊糊扶着脑袋爬起来,却忽然有种被钓鱼线扯住后脑勺的感觉。手按压着摸索过去,水波头发正鼓动着吮吸着什么,带出一个长长的布条。
惊悚。
我蹦了起来,跑去哐哐哐敲泽田纲吉的房门:“阿纲!完了!我的头发把我的枕头和床单吃掉了!”
迷茫的棕色炸毛的十代目表情和睡衣一样凌乱:“它是不是变大了一点?”
我哭唧唧点头:“方向感也变差了,就那一下,就那一下下出门的功夫!我刚才差点钻到冰箱里!”
如果到了学校,头发趁我不注意吧唧吧唧把椅子吃掉了的话……不要啊我在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很多在意的人的啊!!
于是找了个粉色波点浴帽把头发整个罩住,进行头发短暂的与现实的隔绝。希望神秘的霸王葡萄水波头部寄生生物能忍住不要把浴帽一起吃掉。
Reborn先生不计前嫌,给我们提供了蜘蛛丝一样透明的细线去进行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友爱互助。我和阿纲手忙脚乱打着结,试图用食指上的线圈暂时绑定我们两位的方向感。
我从抽屉里翻出墨镜和口罩,决定给我们两保留最后的尊严。
“哇!蘑菇超人!”路过的流着鼻涕的小孩子指着我的波点浴帽。我扶了扶墨镜,假装没听见。
泽田纲吉从嗓子眼挤出了一种闻者落泪听者伤心的凄苦语气,神情大抵是惨淡的。可惜我左右是没有福气去瞧上一瞧,哎哎,真是遗憾。错过了这回,又要多久才能等上一遭啊。
“饶了我吧……”
脸皮这种东西,果然会随着时间发展越来越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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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淡定把别人家的信箱从头发里扒出来,淡定地把麻雀的爪子从浴帽里拔出来,淡定地被路过莫名其妙飞到我头上的鸟叨了几口,淡定地在浴帽被吃掉后试图把折叠伞打开顶到头上。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很高兴地和京子说我现在应该有一米七八,她盯着我蜘蛛囊袋一样的头发,笑容困惑。部长普通一般带着拳击社部员路过,我比了个赞,他极限迷茫地大声问为什么我的头发变得和沙袋一样,附赠一些部员的痛心疾首脸。
答曰:为了训练。虽然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且笹川哥也没听懂我在说什么,但我们还是为彼此的敬业鼓掌。
我把往下水道钻的阿纲拔出来:“别慌,老大,这点小事可比你带着我抢劫神田目一条街时简单多了。”
“请不要给我造谣,”棕毛竹马把我从墙头拽下来,心力交瘁,“刚才扣子的头发又吃掉了一个衣架……这种事什么时候才到头啊!”
绳子战术稍微比较成功,除了十代目的精神状态我们没有任何损失。到了座位后,我把透明绳系在桌角,决定除了上厕所绝对不离开教室一步。按照上午的迷路情况,我怕我再一个不小心就要出现在太平洋上空了。我轻轻躺下,安详地晃动自己的脑袋:非常好,流的不是水,而是布料摩擦和铁制品交错的声音。再成长下去,恐怕到灵O百分百剧组都会超有竞争力了吧。
迷迷糊糊的听课记笔记,看着笔迹乱飞,恼怒地睡觉。
老师没有管我,我提前提交了身体不舒服的假条,这就是黑手党准则之提前做好一切准备。希望Reborn先生能给我一个相当优异的期末评分。
棕黑色的梦境,看到了银蓝色不定的星光和水流。我眨眨眼,醒了。
课间是一场盛大的吵闹。京子和花在我旁边聊天,见我睁眼想来摸摸我脑袋,吓得我一个立正坐直。不能把她们吃掉,绝对不能!
还没开口缓和气氛呢,忽然有谁“嘭”地拉开了教室门:“出大事啦!山本想从楼顶跳下去!”
因为手臂骨折了什么的,决定轻生。
因为手臂骨折了什么的,打不了棒球了,决定轻生。
因为练棒球时把手臂弄骨折了什么的,打不了棒球了,决定轻生。
我啪地站起来。忘了绳子还系在桌角,差点把课桌掀翻。脑袋有点晕晕乎乎地想着:啊啊,这样好像不对吧?怎么想都不可能对吧?
然后蓝色的流水一样的鼓胀在脑海里的奇妙感知就混乱起来,如同被柳叶切割得纷乱的阴影,在某些难以言喻的柔软又深厚的海洋间打下时空错位的重叠点。黑丝绒一般的天鹅的鸣叫清晰可辨,我的茧鼓动着恐惧的气息,将璀璨而湿润的金色未来哺育着我的感知,赐予我既视感的流转不定。
透明的绳子带着沉重的物体坠在灵魂之间,断开了。我恍惚地迈出一步,眼睛空落落唯独目视着渺然的星河,走向一片蓝色的天空。
“你是,石井?”
不算熟悉也不算陌生的声音,因为其主人的存在感在社交群体中过于鲜明,更因为晨跑时偶尔会打招呼,多少停留在了能对上号的等级。
“你是怎么过来的?”
我和山本武的左肩相隔不到十五厘米,脚踩在天台外沿,背靠围栏。
我们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