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未雪把疑点告诉姨妈,姨妈又转告给武林盟主骆填海。于是乎,三人成功被软禁了。
意识到这件事后,银屏脸都绿了。
唐笑义不客气道:“都怪你!”
银屏也不争辩,有些懊悔。
见她这样,唐笑义倒觉自己做错事了似的。她叹口气,不再责怪她,反倒安慰起来:“算了。我看这盟主府也没什么不好。反正江姑娘说武林大会结束后我们就可以离开。有吃有喝有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杨飞月拍了拍银屏的肩膀:“银屏,我们得传个信出去才是。”
铁骨阁一游已是前日的事情。当她满怀期待地走到七层以为能看见自己的飞月刀时,却被告知飞月刀已经交由到盟主手中保管。
银屏打起精神来。
虽然她们在来盟主府前就已经递了信回去,可在外逗留这么久,宫主一定会担心的。尤其是...银屏看了眼杨飞月,叹起气来。希望这次宫主不要像上次那样闹得满城风雨才好。
两人商量好后,便托江未雪将信送去梅步云的别院。未免宫主在这个节骨眼上暴露,银屏特意叮嘱:信一定要交给梅步云本人。
那厢,江未雪接下二人的信,确认并未透露什么不该透露的内容,恰好在外还有些事要处理,又兼与梅步云也有过几面之缘。为求妥当,她索性自己亲自跑了一趟。
梅步云的别院在本郡偏南,盟主府则在靠西的地方。一路上,金桂飘香。江未雪抵达别院时,已经是午饭时间。梅步云见是她,隐约猜到是什么事,又想起传言武林盟主想对微生宫出手,便十分热情地款待起来。
终究江未雪也想知道杨飞月和银屏的来历,便在别院内留下用饭。
一时间,二人各怀心思,不动声色。
为表诚意,江未雪首先便将杨飞月二人的信递交给他,“向姑娘和银屏姑娘在盟主府中做客,未免好友担忧,特叫我送来此信。”
梅步云接下信,准备一会交给温嗣绝。
闲聊了几句后,他不经意般问起:“听说盟主想对微生宫出手?”
江未雪一顿,笑道:“瞒不过梅先生。”
“可据我了解,微生宫在江南一带颇有些威信,也做了不少益民之事。想来盟主做此打算是事出有因,却不知有怎样的缘故?”
“老实说,姨父所做的种种考量的确不是我能知道的。”
“若没有不可饶恕的缘由,我想江湖中实不该发生这样大的变故。不然,不仅影响盟主威信,武林又成一盘散沙不说,只怕还会引起皇室方面一些不必要的关注。”
“梅先生的意见,我会带到的。”
正说着,温嗣绝刚从外回来,正从门外经过。
江未雪余光中迤迤然飘过一道玄色身影,她转头看去,忽地怔住了。
只见那人一袭墨蓝银纹劲装包裹挺正的身躯,银冠高束,剑眉星目,矜贵非常。他走在廊下,一半站在阳光里,一半陷在暗色中。那落在他身上的暖黄,每一粒都有着跳跃的色彩。然而,尽管阳光不辞辛苦地试图驱散他眉眼间流淌着的冰寒,可他仍旧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似乎察觉有新客到来,淡淡瞥了一眼,与江未雪的目光交接一瞬,眉头微皱,漫不经心地移开。
江未雪没由来脸红心跳起来,“他是...?”
梅步云道:“一位远道而来的朋友。”
“似乎...有些眼熟?”
“江姑娘见过他?”
如果见过,她一定不会忘记。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眼熟。
江未雪目送他身影消失,掩去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实则仍是有些心不在焉地问:“向姑娘和银屏姑娘也是你远道而来的朋友吗?梅先生。”
梅步云笑着,避重就轻道:“不仅他们,连我也是远道而来。为的不就是此次的武林大会嘛!”
“我看银屏姑娘似乎曾与杨飞月女侠有过交情,想来他们都是为了飞月刀来的吧?”江未雪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梅步云歉意地笑了笑,似乎在为不能帮上江未雪的忙而颇觉遗憾。以至于江未雪虽不知他话里有几分真假,也生不出丝毫不好的感受来。
对于这种说一半留一半的对话,二人浸淫其中多年,早已用的炉火纯青。但也因此,总撬不开关键。所以分明对面而坐,还是难以问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来。不多时,便都没了后话。
饭毕,江未雪告辞离去,梅步云挽留了几句,客客气气地将她送出别院。
临走前,江未雪若无其事地回望了一眼,却什么也没瞧见。她微有失落,坐上马车离开。
梅步云目送了片刻,站着出了会神。回去后,温嗣绝已在院中等候。
“怎么样,信看了吧?”他宽慰道:“骆盟主并非那等奸险狡诈之人,他为人颇讲道义,所以能在江湖树立威信。我看你是不必忧心向姑娘与银屏的。”
“嗯。”温嗣绝捏着信,长睫投下一片羽扇状的阴影,为那张昳丽之容平添几分难得的诡丽。
适才江未雪的的情形还不远,眼前又是如此天成的一副奇美之景,惹得同为男子的梅步云也不免啧啧叹息,玩笑道:“真不敢想,你要是嗓子没坏,脸上没有烧伤的疤痕,该迷倒多少姑娘!”
他倒并不武断地就要认为第一美人江未雪能因这一面就芳心暗许。毕竟任谁第一次瞧见这位,总不免有些目眩神迷的。
在这世上,除了权力、财富、武功的震慑,还有一种美的震慑。对这一点,梅步云是深有体会的。
温嗣绝满不在乎:“是吗?”
似乎是想起曾经某个将他视若敝屣的人,他自嘲地笑了笑。
可惜这位本该令人闻风丧胆又忍不住心向往之的暗宫宫主,不仅喜欢深居简出,便是出门办事,总也裹得严实。以至于那等举世无双的姿容,至今见过的人竟一个手都数得过来。偏偏,还给毁了。
想到这,梅步云深深地叹气,有种暴殄天物的惋惜:“假若你愿意时常出出门,我的话本子也能有源源不断的取材了。”
温嗣绝并不搭腔。
梅步云便又道:“他们商量着讨伐微生宫,你不担心?”
温嗣绝收起信,很明确地说道:“此行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拿回飞月刀。”
关于当年的事,梅步云虽不十分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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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知道一些。
斟酌了下,梅步云道:“我还听说,飞月刀重出江湖,是真经道长的意思。若此次武林大会有这位重量级前辈的加入,那可了不得了。他虽久不出江湖,威名却半点未消。哪怕是如今的武林,那些数得上名号的高手,起码有一半都得过道长的点拨。便说他一人可抵半壁武林都不为过的。”顿了顿,他颇替温嗣绝忧心地接着说道:“而且,这位可传闻是杨飞月的师父。我只怕你想拿到飞月刀没那么轻易。”
*
江湖中,自从真经道长隐退,关于道长的的传言众说纷纭。
唯一一个知道真经道长现状的是他唯一徒弟——飞月刀的主人——不幸英年早逝的杨飞月。
武林大会如期到来,当真经道长的身影在席上出现时,所有人都不敢置信地擦了擦自己的眼睛。转而,全场哗然。
“那是——!”
“那是真经道长啊!”
“真是道长啊?”
“道长居然出山?武林可是将有什么大动荡不成?”
一部分人讨论着,另一部分人走上前去:
他们不料,最抓到先机嗓门最大的竟是这样一句惊叹:“真经道长!您还健在啊?”
人群陷入瞬间诡异的宁静,不一会,问出这话的人便被一致地拱了下去,并成功收获了一群白眼。
“真经道长,我是焦恨风您还记得吗?当年若非得您一句真言,只怕我不能有如今这番武学成就...”
“...”
围绕着真经道长的不是表达感谢之情就是表达敬仰之情,他客气地笑着,眼中却总有股淡淡的不散的忧愁。
杨飞月看见了师父。他比她下山时又老了一些。鬼使神差地,杨飞月走到那白须白发的老人的面前,眼泪一股脑地流了出来。
她想说:“师父,我还是没有找到那样叫“悔”的东西,如果我不想再找了,可以跟你回去吗?”
她想说:“师父,你也不会相信世上有重生这种奇事吧?可它真真实实地发生在我身上,所以我还有机会还您的恩情。”
她想说:“师父,我说我是您的徒弟杨飞月,您会不会觉得我得了失心疯?”
杨飞月想说的太多太多。千言万语,终究都化作了脸颊上湿漉漉的痕迹。
真经道长注意到了她。
旁人都笑她见到半个江湖奉为师长的前辈没把持住,可他却瞧出杨飞月神情中的不寻常来。
“姑娘,你...”
“道长,您的弟子杨飞月曾将飞月十二式传授于我。她虽未言明收我为徒,在我心中,却早已将她看作为师父。”
真经道长深深地看着她。
其余人这才反应过来:
“所以杨飞月女侠真的是道长的徒弟?我还以为只是传言而已!”
“天啊!可惜杨飞月女侠已经殒命了!”
在众人都为这一消息目瞪口呆之际,真经道长问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向南。‘飞月向南端’的向南。”
“向南...”道长双手颤抖起来,“向姑娘,想必你误会了。杨飞月并非是我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