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风雨欲来
    真经道长颤抖着,眼中浮现动容的泪光。但转而,他恢复了一贯的平和,神情中依稀浮现一种近似于祈祷的深意。

    杨飞月也冷静了:“原来传言果不可信,是我叨扰道长。”她牵出一抹苦笑:“向南还以为,今日以后就可以有亲人了。”

    真经道长眼中划过欣慰,将这场戏演了下去:“姑娘的人生还这样长,总会遇见的。”

    杨飞月从真经道长的坐席下去的时候,浑身都是冰凉的。从师父的反应中,她预感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正出神,她被一人轻拽了胳膊。逆着光,她看清那人是数日未见的温嗣绝。

    “宫主,我一定要拿到飞月刀。”杨飞月这样告诉他,也这样告诉自己。

    温嗣绝的手笃定地扣住了她的掌心。

    杨飞月与师父的这一段插曲很快便被揭过。骆填海以盟主之威信,仍旧是先问过了前辈真经道长,才宣布大会开始。彼时,几样作为奖赏的宝物已被展示在高台,其中一件赫然就是在阳光下闪耀着凛冽冷光的飞月刀。

    武林大会采取比武制,前五的个人或者门派可以挑选心仪的宝物。

    一直到比武进行到后半段,杨飞月才上场。

    与她比试的正是老熟人长林五怪。

    那五人一看是她,老五顿时啐道:“怎么又是你!你故意的吧?”

    老四道:“真是冤家路窄!”

    老三道:“晦气!”

    老二皱眉朝老大道:“眼下可如何是好?老大你可要快快裁决才是!”

    老大略一思索,干脆道:“那便只好用我们的新招式了!”

    修复了破绽后的新招式可以摆脱杨飞月破招之法的掣肘,但这终究还不是几人所熟练的招法,风险也是不小。但眼下与其比一场必输的武,倒不如放手一搏。

    老大一说,其他四人便知道他的打算,准备勠力一试。

    如今的杨飞月虽还不到前世的程度,但要对付已经算精疲力尽的五怪,倒还不在话下。短时间的求新求变,还不至于动摇他们最根基的东西。而他们最根基的东西,正是杨飞月所熟悉的那部分。

    比试没什么绝对的公平可言,杨飞月轻松上阵。奇迹终究没有降临在五人身上,他们以新招法所展露的是比从前更严重的破绽。几乎没费多少功夫,杨飞月就取得了胜利。

    五人垂头丧气地下去,在这种正式的比试场合,也不至于口出恶言,倒输得很有一番风度。

    下一位上场与杨飞月对阵的,是穿山锤胡金虎。

    前世,杨飞月也是靠打架闯出来的名头。这会胡金虎,同样在她手下败将之列。她还记得他的锤子,泰山压顶,巨力无匹。

    胡金虎尚不了解杨飞月的招式,但他性子如此,便起手先来一招制敌

    只见他中气十足地大喝一声:“看锤!”便举着铁锤迎头莽下。

    杨飞月左旋身避开。

    胡金虎朝左追击而上。

    那钢锤正要猛砸到她那片薄背,观者无不心惊。却见杨飞月以一个刁滑的姿势弯下腰去,躲过这轻可致残的一击。

    见此,不少人惊叹出声。

    同一时间,温嗣绝捏着椅子扶手的手一松,只觉比自己从前为人追杀时还要惊险似的。

    另一边,被当做座上宾款待的真经道长也是忧心忡忡。

    一并连银屏、王肇和唐笑义,表情也都没好看过。

    台上,胡金虎见一招不得,紧而又是一招,抡起铁锤横扫而过。

    杨飞月并不正面交锋,惹得胡金虎躁了起来:“这样打有什么意思啊!”

    纵如此,杨飞月仍是八风不动。

    胡金虎发起狂来,杨飞月等他这劲头过去,则开始反击。

    一刀下扫、一刀橫劈、竖劈再下扫——以攻其下盘为主!

    胡金虎看出她的目的,连连后退,找准机会将铁锤砸向她的头顶。

    杨飞月以此招诱敌深入,旋身砍下他的发丝。

    胡金虎浑身都冷了下来,他知道那一刀足可以将他一击毙命,可她选择放过了自己。他收了招式,颇为敬重地拱了拱手道:“向南,我记住你了。”

    “承让。”杨飞月道。

    一连又战下几位,杨飞月渐感疲乏。

    她看着台下又有一人要上,更打起精神。可忽然,她的视线为一道玄色身影所吸引去了。而与她同样为这道身影吸引的,除了在场的武林人士,更还有一直在暗处观看整场大会的江未雪。

    比试台上,杨飞月看着他逐步走近后,有礼有节地同她说道:“请赐教。”

    她下意识皱起眉。事实上,她更想凭自己去拿回自己的刀。再不济,也应当是战到了精疲力尽的时候。而不是像眼前这样,几乎不战而败。

    然而,温嗣绝却是径自出招,及至两人距离近了,才言简意赅地解释:“留存实力,以防不测。”

    这话确也正中杨飞月的隐忧。她沉了眸,原来深觉不妥的想法一扫而空,点头表示明白。

    如此,杨飞月的刀法大开大合,却并不致命,最终不敌。

    而后,当下一个走上比试台的是精通无相功的绝顶高手白玉龙时,杨飞月才终于明白温嗣绝让她提前下台的又一原因。便是前世,她都不是白玉龙的对手,更别说如今了。

    更关键的还在于,白玉龙此人,虽身负绝学,却很是个睚眦必报的阴毒之人。一旦与他对上,不脱层皮,是很难从他手底过过去的。

    杨飞月为温嗣绝忧心起来。

    银屏看出她的担忧,安慰道:“向姑娘放心,如今武林,只怕还没人是宫主的对手。”

    杨飞月感激地笑了笑,却仍聚精会神地看着比试台。

    台上一浅一深的两道身影所交手的,乃是当今武林最绝妙的五部功法之二。一为无相功,一为祭血神功

    事实的确如银屏所言。但即便温嗣绝再如何强大,面对白玉龙这样的高手,仍旧是不可能轻易就决出胜负的。是以十招之后,随着温嗣绝对内力的调动,杨飞月清晰地看见,他越发殷红的薄唇。

    不经意间,杨飞月与台上避开白玉龙一掌的温嗣绝对上视线。一刹那间,血唇深眸,那眼中决绝的光,那样精妙的身法...一切的一切,忽然都清晰可见并与记忆中那道身影愈发重合。

    难道,暗宫宫主选人都选的是长相相似的人?

    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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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月捏紧了拳头,电光火石间,她忽然想起银屏在铁骨阁中说的那样一番话。她的眸光地动山摇地颤了起来:“银屏,你说杨飞月差点杀掉的那个无辜、那个一个数百上千人所依靠的人,就是宫主,是吗?”

    银屏满以为自己哑谜为人猜到,简直有种找到知己的微妙兴奋:“没错!当年,我们宫主差点就死在她手里!”

    杨飞月如坠冰窖:“她是怎么杀你们宫主的?”

    银屏没有注意到,杨飞月说起温嗣绝时,已经是“你们宫主”。她忿忿道,眼中依稀闪烁着仇恨的火光:“我只听说是一场大火!具体发生了什么却不清楚了!向姑娘,你不知道,就是从那场火以后,我们宫主的声音才变成现在这样!”

    王肇在一旁却是用胳膊肘轻碰了喷银屏,示意她不要多言。他刚才可是听说了,向姑娘跟杨飞月关系匪浅呢!可银屏对此却并不清楚,眼下也只当没有明白王肇的暗示。最终,她还是没再多说什么。

    只因那玄衣宫主已经力压群雄,捧着杨飞月所需要的刀一步一步地朝她走来。

    温嗣绝在杨飞月面前站定,献宝似的把飞月刀递给她,有种莫名祈求的意味:“你的刀。”

    杨飞月却早已没了心情。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男人,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可那声音却与温嗣绝被烈火灼伤的嗓子所发出的声音近乎无异了:“温嗣绝。”

    听她这样叫自己,温嗣绝心头一颤,没由来有些慌,“向南,你...”

    话还没说完,杨飞月听着他沙哑的难听的声音,忽然崩溃。她不管不顾地跑走,快步骑上马,头也不回地逃离了这里。

    温嗣绝黯然地垂下眸。他把刀交给王肇,嘱咐他好生保管,又叫银屏去保护杨飞月的安危。随后,他废了好一番功夫才叫自己平稳地重新坐下,手却始终有意无意地遮挡在血唇边。

    王肇把自己的猜想告诉他:“想来是向姑娘一时不能接受杨飞月与咱们有过那样大的过节。”顿了顿,他补充道:“这事本跟向姑娘没什么关系,况且杨飞月的死也不是我们造成的。我想向姑娘会想明白的。”

    温嗣绝不置可否,只脸色苍白、手脚冰凉地强撑着精神观察武林大会的后续走向。“都安排妥当了吗?”他问王肇。

    “放心吧宫主。”王肇稳声答道,如同一个不解风情的木头,完全不了解面前勉强维持平静的宫主正在心底交缠着怎样的风暴。他的眼里,全只有那场随时可能会点燃的浩然风波——这样的推测,也全凭他们近日调查所得。

    暗流涌动的盟主府被杨飞月远远地甩开在身后。

    她整颗心都灼烧了起来似的,那场大火好像还发生在眼前。烧焦的味道,充斥着她的鼻尖,漫延到她的肺腑,腐蚀着她的意志!

    天啊!这都发生了些什么!她爱上了自己的仇人!那本该死在他手里的仇人!荒唐!太荒唐!

    杨飞月全身都烧着了似的,她需要冷静。她催促着骏马,终于逃到最近的一条湖里,迫切地一头扎了进去。

    冷水灌头而下,杨飞月总算寻得了一丝的清明。可紧接着,她又感觉自己马上就要窒息。

    银屏后脚跟上,也紧跟着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