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22章
    这种“见面”的含义意味着什么,身为成年人的双方不可能不清楚。约定好时间和地点后,在见面之前姜典也做了一些准备。

    无论见面之后要做什么,或是什么都不做,首先需要注意的一点就是保证自身的安全。无论身为主导方还是被动方,都必须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进行交流。

    尤其是女性,在躯体力量中本就处于弱势的一方。如果对面的家伙不怀好心,或临时改变想法或蓄谋已久,线下见面时没有办法保证自身安全的女性,就极有可能成为受害者。

    人心不古,永远无法准确探测出人性中最肮脏的那一部分。

    人身安全,自然是任何关系中最重要的一个前提。尤其当这段关系是由网络线上发展到线下见面的,保持警惕心做好防身准备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即便这个对象是看起来温驯听话收起爪牙的尉迟桀,姜典也不会那么轻易地就卸下防备。

    在与尉迟桀见面的前一天,邢修哲来到她的住处商谈封面的后续事宜。

    M漫画杂志那边很满意姜典的这幅画作,希望可以再次合作并且想要抽空做一个有关她本身的小小访谈。访谈内容会刊登在杂志的内页上,这也是让对此感兴趣的粉丝更了解漫画家的一种途径。

    甲方没有再让她修改封面,这对姜典来说自然是再轻松不过。不过邢修哲貌似隐约察觉到了什么,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自己有要外出“做事”的意思。

    虽然姜典没往其他方向上去深想,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自从在画室里对这个男人做了那种事后,他来到自己家中的频率和之前相比要高了不少。

    但邢修哲每次过来都只是和她谈论工作方面的内容,和以往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所以她也没有刻意制止他不准进到自己的家中。

    在姜典坐在餐桌前吃着邢修哲给她做的炸猪排盖饭时,坐在对面那个神情未变的男人低声问道。

    “姜典,明天你有什么安排吗?没有的话,我想将编辑部最近收到的粉丝来信和礼物带来给你。”一如既往地冷冰冰的语调,几乎不会让人想到别的地方去。

    话音刚落,姜典就咬下一块浇了特调蜜汁酱料的猪排,外脆里嫩,肉汁一瞬间就溢满了口腔。

    她瞥了一眼正看向自己的邢修哲,男人的神情动作依然十分自然,看不出他的真实想法究竟是什么样的。

    “明天我有事。学长你把那些明信片放在画室桌上就好,我回来后会看。”

    这种事情对她来说并不陌生。喜爱漫画的读者粉丝大有人在,一部分粉丝会将自己对漫画的感受以及对漫画作者的喜爱写成信寄到编辑部。

    而邢修哲作为她的编辑,自然会定期地将这些来信和礼物整理好再送过来。

    所以其实她人在不在家里都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影响,毕竟这种事不需要急于一时。邢修哲显然是清楚这个道理的,但他突然特意这么问姜典还以为是什么大事。

    确认了姜典明天的确要出门,而且极有可能就是和这次画的封面上的那个男人见面。邢修哲的眼神黯淡了下来,他无意识地抿住嘴唇。

    在这个一直被誉为天才的男人身上,从未出现过动摇、犹豫这些无用的情绪。现在却明显能看出邢修哲根本不希望姜典和其他人见面,他却并不是要以自我为中心地去束缚住姜典。

    只是在担心姜典人身安全的同时,胸腔中还堵着某种出于一个成年男人单纯的嫉妒心。

    从大学时期开始,邢修哲就知道自己没有资格站在她的身边。姜典是有恋人的,她的恋人会一直陪着她。所以根本不会有容下自己身影的地方。

    即使是在他亲眼目睹他们分手的那一刻,邢修哲也无法再迈出一步,或者找出理由说服自己去将自身的情绪表达出来。

    对邢修哲来说,姜典和她当时的恋人分手时的那一幕,给他带来的打击过于强烈。以至于本来存有的那一点侥幸都彻底湮灭了。

    “好,我知道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记得电话联系。我随时都在,姜典。”邢修哲敛下眼来,神色又恢复往常。刚刚在他身上出现过的灰败,似乎只是错觉。

    听到这话姜典是彻底反应过来了,她又不傻,怎么会听不出邢修哲的话外之意。而且对方的表现就不像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想来应该是她准备的项圈和那些防狼用具被邢修哲看见了,毕竟她的确没有刻意收起来。

    本来这就是她私人生活范畴内的,根本不需要在邢修哲面前遮遮掩掩。“学长,你看到了,对吧。”

    没有用疑问句,而是用着陈述的语气。姜典并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她甚至都没有在看着邢修哲。

    闻言,邢修哲的身体一僵,他知道姜典指的是什么,事实上在这之前他就已经察觉到了什么。在今天又清楚地看到她放在客厅茶几上的那些用品,其中一个包装盒上印着一个logo。

    用手机简单一查就能知道那是一家面向Omega群体的项圈专卖店,而这一看就不是姜典为新的漫画寻找灵感所购买的。

    那个包装盒中的物品,会真真切切地用在某一个男人的身上。

    “抱歉。”邢修哲低下头来,后背微微弓着,手臂也轻微颤抖起来。

    她知道邢修哲不是那种会没有分寸对他人的私生活插手的家伙,所以现在也只是简单说了一句:“没什么,别在意。”

    第二天,姜典在衣柜前停留了一会儿。最近的天气依然十分炎热,倒是个很适合穿裙子的季节。

    最后她从衣柜中拿出一条纯白色的雏菊碎花连衣裙,这是她大学的时候买的。质量很好,印花图案也并未褪色。即使是在几年后的现在,这条裙子的款式也不会输于其他裙装。

    收拾好后,姜典便拿起包走出家门。正是午后,她拦了一辆出租车坐上去向目的地驶去。

    下车后离约好的酒店还有一段距离,姜典便决定步行过去。她刚下车,街道对面的某个男人就转头望着她的方向愣在原地。

    “蒋哥,蒋哥?你怎么了。”站在这个男人身旁的后辈职员看着他突然闭口不言,只望着一个方向出神,便感到奇怪地开口询问。

    他顺着男人的视线看过去,街道对面只有来来往往的人。和平常相比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同。

    而街道这一边的蒋熠臣怎么都没有想到,他会在某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午休时段遇到姜典。她穿着几年前的那条合身的雏菊连衣裙,淡黄色的花瓣在她的裙摆上绽放。

    在阳光下,耀眼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怔愣地看着姜典下了出租车,只看到了那一个背影蒋熠臣就笃定是她,这是他曾经的恋人。

    反应过来后,他便猛地把手中的冰咖啡递给身旁的同事,然后紧盯着街道对面的姜典迈开步伐。

    就在他想要行动的那一瞬间,身体却不听使唤似的停在了原地。炎炎夏日中,冷汗几乎浸湿了他的后背。

    典典不希望自己再去打扰了,他就算和她见了面,又能再说些什么呢?分手时的那一幕幕痛苦的情景重现在脑海中,手臂和双腿都被破土而出的黑色锁链捆绑起来,死死地禁锢在原地。

    这时,道路上驶来一辆大巴车,遮挡住了蒋熠臣的视线。在车辆驶过后,街道对面已经没了姜典的身影。

    蒋熠臣紧握着双手,手背青筋紧绷,他的身躯却控制不住似的震颤起来。

    莫名其妙接过咖啡的那个职员看着蒋熠臣想迈步又停在原地,最后好像卸下了所有力气绝望了一般,连身体都在不停发抖。

    看到这里他就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走到蒋熠臣的身边,悄悄探着脑袋观察了下这个男人的脸。然后他紧跟着也沉默了下来。

    毕竟现在蒋熠臣的表情实在太过难看,皮肤几乎没有一点血色,双眼空洞着,面上更是一片死灰。那双熠熠生辉的浅棕色眼睛里的光芒彻底熄灭了。

    让尉迟桀在酒店房间内提前过去等她,进入酒店后向前台出示好证件。姜典便乘坐电梯上了楼,找到房间后她就直接推开了门。

    男人按照她的指示并没有将门关上,而是虚掩着留出一道门缝。

    进到房间内,姜典并未刻意隐藏自己已经进来的事实。她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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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上门却并没有上锁,然后走到里面来。

    正如她所说的那样,尉迟桀已经做好了“准备”。他的双眼正被一个黑色蕾丝眼罩蒙住,被剥夺了视觉感官。

    这个男人并未完□□露着身体,下身布料完好,上半身却与之相反地暴露在空气中,双手手腕被一副皮质手铐禁锢起来。深麦色的身体肌肉结实有力,处处透露出一种成熟的色情。

    现在的尉迟桀,和姜典所画的那张封面几乎一模一样。除了他的脖颈上空荡荡的,并未佩戴着那个有着骨头状铭牌的黑色项圈。

    跪在地上挺直着宽厚背脊的男人喉结上下滚动着,显然是听到了有人走进来所发出的声响。他并没有大幅度地动着身体,更像是在安静等待主人指令再做出行动的大型动物。

    看得出来他已经跪在这里等待了有一段时间,背脊却依然挺得笔直。

    姜典走到尉迟桀的面前,她知道这个男人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到来。

    “尉迟先生。”没有伸手去触碰尉迟桀,姜典站在男人面前视线自上而下地投过去。

    “哈嗯······”听到不算陌生的那道声音,尉迟桀便朝着声音的方向昂起头来。

    他知道要和姜典见面后,就一直无法平复好自己的心情。时时刻刻都静不下心来,情绪总是处于一个奇怪的兴奋点。

    这却并不会让他感到糟糕,反而想要被这种喜悦的情感再将跳动着的心脏包裹得更久一些。

    按照姜典所发出的指令,他提前来到这间酒店进入房间并掩住门。然后脱掉了外套和衬衫,再将那些用具自行佩戴完毕。剩下的就是等待姜典的到来。

    等待,是她想要看到的对方应做的基本行为。这个男人并不是一个毫无耐心的家伙,相反,他其实很擅长忍耐,或者说是对于类似的这种刺激不太敏感。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遮挡住双眼并自行限制住身体行动,让他无法准确地感知到时间。直到那一瞬间,尉迟桀敏锐地听到门被推开的声响,接着觉察到有人进来并关上了门。

    再接着,那个人走到自己的面前,然后将视线放在他的身上。那一刻,尉迟桀才真真正正地放松下来。

    这并不是指身体或精神彻底松懈下来,他毫无要应付对方了事的意思,而是意味着姜典的到来对他来说是极其重要的。

    他信任着姜典,并不认为她会违背约定。但是心中仍存着担忧,他担心与姜典见面后,自己所做的一切并不能使她满意。

    得到了男人的回应,姜典并没有立刻摘下他脸上那个蕾丝眼罩或是再说些什么。她看了一眼四周,然后走过去将自己带来的包放在了桌上。

    米白色玛丽珍鞋的低跟轻触着木地板,发出细微的走动声。从包中拿出那个装着黑色项圈的礼盒后,姜典便再次走到尉迟桀的面前。

    这次她弯下腰来伸手取下了遮住男人视线的黑色蕾丝眼罩,然后下一秒,尉迟桀就和面带笑意的姜典对上视线。

    “感觉怎么样?”

    她的黑发散落在肩上,浅浅地化了一个淡妆,让本就吸睛的五官显得更加出彩。柔软的嘴唇涂上豆沙色的唇釉,一笑起来就会显现出一个诱人的弧度。

    她的双眼圆溜溜的,瞳孔很黑,所以不笑的时候气质会显得带着几分冷感。但是当她露出笑容时,那双带着笑意的小兽似的眼睛只一瞬间就夺去了别人的视线。

    虽然窗户前拉上了一层薄纱,但房间内依然十分明亮。眼睛还未来得及适应光线的变化,他就已经无法从姜典的脸上移开目光。

    在她问出口后,男人就立即做出了回应。注视着自己并想要出声回答,姜典却做了一个示意他安静点的手势,于是尉迟桀想要说的话就只能咽回腹中。

    他已经近乎本能般地开始对姜典的指示言听计从。

    姜典当然知道尉迟桀是因为她才说不出话,她并不在意,随手把那个眼罩扔在床上,黑色蕾丝的外形带有精巧的暧昧感。

    接着她就将那个包装盒拿起来放在男人面前,示意他看过去。

    “这是属于你的,尉迟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