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教教我
    就在殷海烟以为他真的已经失去思考能力的时候,他迷离的目光又变得清明了几分,一丝血丝沿着他的唇角渗出。

    殷海烟挑了挑眉头。

    有必要这般宁死不屈吗?

    片刻的寂静之后,沈清逐微微睁大了眼睛,眸光颤动。

    借着稀薄的月光,殷海烟看见两抹绯红颜色迅速从他的脖颈攀上了脸颊。

    殷海烟缓缓俯身,凑近他的脸。

    “......”

    意识到她要做什么,怔住的沈清逐剧烈地挣扎起来,“不行......”

    然而由于浑身的力气散尽,他躺在床榻上,连身子都支不起来,看着越发可怜,连声音也软绵绵的,像是在撒娇。

    殷海烟停住了,抬眸兴味十足地打量着他,轻笑一声,“你说什么?”

    他躲避着侧过脸去,白皙脆弱的脖颈暴露在她眼前。

    “你、你先出去好不好,我不想......啊!”

    冰凉的、柔软的触感毫无预兆地落在他的脖颈间的皮肤上,惹得沈清逐惊呼,可她只是轻轻蹭了一下,很快便分开。

    沈清逐扭过头,不可置信地瞪着她,简直说不出半句话来。

    心中却没由来地升起一股失落感。

    好想......好想让再亲近一些......不!都是因为那杯酒!都是因为那杯酒......

    殷海烟含笑望着他。

    她的一只胳膊撑在了他的身侧,压住了他倾泻在床榻上的发丝,光滑如绸缎。

    “不喜欢吗?”

    沈清逐喘.息着摇摇头。

    “都是外物作用罢了,那杯酒有问题......”

    “你可不要骗我。”

    殷海烟伸出指尖,点点他的左胸口,笑得天真无害,“这里跳动得很厉害呢......也是外物的作用吗?”

    沈清逐一愣,脸颊倏地更加滚烫了一个程度。

    药劲儿袭来,神思又开始迷离不受控,他神色一变,还未等有所动作,殷海烟先一步扣住他的下巴,强迫他张开了嘴,“别咬了,我可不想你死在我的榻上。”

    沈清逐迷茫地望着她,呼吸浓重。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咫尺,沈清逐从未在这么近的距离内看过她的眼睛。

    那双黑沉沉的眼睛里倒映着被欲.色缠绕的他的脸庞,好陌生。

    “我不会强迫你的。”

    殷海烟道:“只不过,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有必要这般宁死不屈吗?还是说你一定要为你那白月光守身如玉?”

    沈清逐有些心虚。

    他自知最近自己对寻找那名潭山女子没有以前上心了,也不想拿人家当借口。

    他目光晃了晃,抓在被子上的手攥紧了几分,似乎是鼓足了勇气,才声如蚊讷道:“......这本是最亲密的人之间才能做得事情,你跟我......又算什么?”

    他偏开视线,心中却紧张无比。

    殷海烟顿了顿,随后毫不在乎地一笑,“那我们就做最亲密的人。”

    沈清逐眸光颤动,终于不再躲避她的目光。

    两人对望着,目光相接,似烟,似火,也似水,在夜的河流里缓慢地缠.绵交融。

    “你知道,什么是最亲密的人吗?”

    沈清逐声音低哑地问。

    他有些欲言又止的意思,殷海烟没有立即回答,他便闭了闭眼睛,“算了。”

    随即微微仰头,嘴唇碰了碰殷海烟的。

    绵软干燥,温度烫的吓人。

    殷海烟讶异他的举动,于是起了点坏心思,想看他能做到哪步,仍不动如山,含笑看着他。

    沈清逐低垂的眼睫扑簌颤动,等了片刻不见她有所动作,又颤巍巍地伸手,轻轻拽了拽她的衣袖,几乎是恳求道:

    “阿烟,教教我……”

    ......

    满室都是玉兰花的香气。

    暮色破晓,天色将明,已经能听到院落里草木间的鸟鸣和院落外行人的说话声。

    “还要继续吗?”

    指腹滑过脊背,如软缎般光滑的乌发从指缝间穿过。

    她能感受到掌下的人的害怕,几乎是瞬间僵硬。

    沈清逐浑身上下再挤不出半点力气,只能焦急地发出一些类似于低泣的气音,无声地抗拒着。

    他听见耳边一声温柔的笑音,随即便躺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被人抱着轻拍着,就这样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时,刺眼的阳光透过窗棂,射进屋内。

    沈清逐睁开眼睛,好一会儿眼珠子才动了动,意识回笼,昨夜的记忆也潮水一样涌上来。

    他咬了咬唇,手往旁边探寻了一下,只在空位上摸到一丝余温。

    她不在。

    他才放心地舒了一口气。

    实在没想到是这样的。

    失去身体的掌控权,整个人都被她支配,变成自己完全陌生的模样......可是,明明是他自己同意的。

    沈清逐支撑胳膊着想要坐起身,身体却像是彻夜不眠练了七天七夜的剑法一般,酸软无比且不受控制,打翻了一只梨木匣子。

    那带锁的梨木匣子昨夜已经被打开,此时落在地上,连带着里面的东西也摔了出来,沈清逐原本不想再回想,可余光只是瞥见,脸就不受控制地唰一下红了。

    昨夜之前,他实在没想到那带锁的梨木匣子里放着的竟会是一些床笫之间会用到的物什。

    外头传来脚步声,沈清逐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放好的一瞬间,殷海烟掀帘而入。

    看他杵在地上站着,不解道:“你醒了,干嘛在这里愣着?”

    “我......刚醒。”

    殷海烟瞥了一眼屋里的情形,已经不像她出去时那般杂乱,把手中的汤羹放在桌上,“先吃饭。”

    沈清逐尝了一口,“你做的吗?”

    殷海烟看着他,温声道:“嗯,怎么样?”

    沈清逐点点头,耳尖红红的,“好吃,没想到你还会做饭。”

    殷海烟噗嗤一声笑出来,“你没来之前,我不都是一个人么。”

    沈清逐听了这话,心中很不是滋味,“除了我,也有别人和你在一起过吗?”

    “嗯?”殷海烟挑了下眉头。

    她道:“没有。”

    沈清逐低着头,勺子在碗里转动着,半天也没喝进嘴里。

    殷海烟坐在他身侧,目光被他脖颈上的红痕吸引。

    “那你昨晚说的......”

    他的话戛然而止,一丝冰凉落在他侧颈上。

    沈清逐打了个激灵,殷海烟若无其事地收回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ins style="display:none!important" id="' + id + '"></ins>');(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手,无辜地看着他,“什么?”

    沈清逐结结巴巴道:“就是,做......最亲密的人,是认真的吗?”

    殷海烟摸摸他红透的耳朵,笑道:“当然。”

    ——

    出人意料的是,沈清逐没有因此失去在酒楼的工作。

    他告病五天,带着请辞的心回到酒楼时,诧异地发现酒楼里新招来了一名打杂的,就是当日王三富身边的小厮。

    这几日生意不红火,店小二偷懒,凑在一块儿高谈阔论,沈清逐听了一耳朵,说的貌似是关于王家的事。

    掌柜的驱散了他们,来到沈清逐身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掌柜的,有什么事?”

    掌柜的唉声叹气道:“哎,咱们酒楼少了个大主顾,我这两天可是为这事愁死了。”

    沈清逐:“是王家?”

    掌柜的:“就是王家,你不知道?咱们这的县太爷前两天被查到贩卖私盐,下了大狱,新上任的县太爷素有威名,新官上任三把火,把王家也查了,查出来他们和山匪有勾结,打算一并收拾,还有王家那个不学无术的大少爷,欺男霸女,身上背了多少条人命,这几天去衙门口伸冤的百姓都快排出兰城了,以前跟着王大少的小厮都跑到我这来讨生活了,王家这回算是风光到头喽,唉,不过这么一来,不止王家,和王家走得近的那几个土豪乡绅都跟鹌鹑似的缩了脖子,少这么一大主顾,我得多招待多少客人才能补得回来呢。”

    “没了兰城一霸,对百姓来说是好事。”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沈清逐一眨不眨地盯着他,静静地等他说出此番谈话的最终目的。

    掌柜的咳了一声,道:“青竹啊,你放心,现下时局困难,不过你的薪水我不会降的,就是后厨走了几个人,这段时间人手不够,你每日巳时和未时便过去帮工吧。”

    本来以为会受到王家刁难,打算辞去这份工作的,如今竟然情势转变,意外能留下来,沈清逐想了下,现下也没有更好的谋生路子,便接受了安排。

    不过比起这个,他更为王家的没落感到欣喜。

    因在后厨帮忙,他很晚才回到家中,可阿烟迟迟不回来,因着有上回的经历,沈清逐等得越发不安,沿着上回的路上山去。

    ——

    殷海烟一整天都待在后山修复迷障法阵。

    从前布下的迷障自从那次被破坏之后,她就没再来看过,也正因如此,上回那几个无上境来的刺客才能躲过她的眼睛,悄无声息地进入人间界来暗杀她。

    法阵被破坏了个七七八八,修复起来并不容易,何况法阵一半在上界,一半在人间界,她修复另一半位于上界的法阵,活干起来又难又慢,起来简直磨人心性。

    当初的那个刺客,应该已经将她复活的消息传到了上界,可她并不想这么快回去,至少也要等到她自己的人。

    就在这时,身后忽然响起细碎的动静,像是有人踩着落叶和枯枝正朝这边走来。

    实在烦人。

    殷海烟眸中闪过一丝烦躁,在那人看见她的前一秒,收回了手中的魔气。

    “阿烟,发生什么了,你为何坐在地上?”

    听见熟悉的声音,殷海烟怔了一瞬,然后拿出随身携带的布条覆在了眼睛上。

    “眼睛,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