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 22 章
    姜芸雅暗骂成雅县主太能惹祸,一个转眼就将人崔家嫡女推倒受伤,只能快些叫人去请郎中,又叫人去抬软轿,总不能一直堵在恭房这里吧。

    轻香和这姑娘说的也都有理,更难办。

    崔瑶华靠着轻香,尝试着用了下,“倒不是疼,就是使不上劲,还是不要移动了吧,”她被推倒时早算好了,将斗篷都团在了屁股下,斗篷里是厚实的兔毛,倒也不凉不硌。

    成雅县主还在恭房内,剩下的便是等待了。

    来时路上姜芸雅已经从报信的婆子口中了解了之前发生,婆子并未见到后面崔瑶华故意所为,又有成雅县主脾性和先前与崔瑶华冲突,她理所当然认为又是成雅县主故意欺负崔瑶华将人推倒。

    但姜芸雅交好成雅县主,冲的便是对方身份,也存了利用之心结交更高贵的公主郡主,崔家也不能得罪,事情发生在自家办的宴席上,总得有个推卸的,姜芸雅便选中了姜沅宁。

    尤其姜芸雅早先便厌恶姜沅宁,幼时还有些旧怨。当下,便张口发难,毫不客气地指责起来。

    “姜沅宁,你怎么回事?先是冲撞县主,后看到崔八姑娘的婢女有事,还不主动帮忙,使得县主与崔八姑娘起了矛盾,你就在一旁袖手旁观!”

    姜沅宁一愣。

    看着怒气朝自己发的姜芸雅,这欲加之罪,只觉荒谬。

    “五姑娘,我家……”

    铃兰急,想要为自家姑娘分辨,才张口,便被姜芸雅呵斥,“闭嘴,主子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姜沅宁,看看你这规矩,就是因为有你这样没有规矩的主子,教的下人也不懂规矩。方才之事,我已经听下人讲过,若非你惹事在先,也不会让县主与崔姑娘起了冲突,待王妃与肖大少夫人来,你便赔礼道歉吧。”

    肖大少夫人嫁的是太傅长房长孙为肖家嫡长孙媳。

    崔瑶华闻言,皱眉,“姜五姑娘,不关姜姑娘的事。”

    这姜芸雅怎么回事,平白无故就将事情推到姜沅宁头上,知道的她们是族亲,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仇人。

    “是呀,姜五姑娘,”轻香也是为姜沅宁抱不平,帮着解释,“是县主刁难与婢子,我家姑娘与她分辩了几句,县主却将我家姑娘推倒在地。”

    轻香没看到成雅县主辱骂姜沅宁,那去递信的婆子却看到了,一字不差地告知了姜芸雅。

    姜芸雅一改方才呵斥铃兰插嘴,声音温和地对轻香说:“你不知道,之前便是姜沅宁冲撞了县主,使她心里不快,才对你语气略急了些。”

    铃兰气的瞪眼,五姑娘这是要把事情推到自己姑娘身上,还有她对轻香的态度……表面看是对她们两个丫鬟态度,其实是在针对欺负她家姑娘。

    太欺负人了,这还是族亲呢。

    姜沅宁却不意外姜芸雅对轻香态度,说不在意是假,但眼前更要紧的她不想被姜芸雅扣一口大锅背,“五姑娘铁口直断,堪比官爷。我一个旁支快要出五服上门做客的,却是不敢擅自越矩干涉贵府事宜,更不敢冲撞县主,只按照规矩给县主行个礼避让下道路而已。我不会说话为自己辩解,但实在当不起五姑娘这般大的帽子。”

    姜芸雅眸中阴沉。

    要不说她不喜欢姜沅宁,小时候自己比她大两岁,不过是拽了下她的裙子,推了她一把弄脏了,她就巴巴地告她的状,那嘴忒是能说,叫她丢尽了脸。

    也是她家不招自家祖父母待见,往来不多,后来基本不大见面了,但不妨碍姜芸雅一见是姜沅宁就讨厌她。尤其是看眼前这人模样出落的比自己还好看,还做出一副清冷不可冒犯模样,比她还高贵似的,更叫她觉着碍眼,只想将她打落泥尘中。

    “真是牙尖嘴利,”果然还跟以前一样不讨喜,确实不会说话,直挺挺噎人什么都说,“你对县主……”

    崔瑶华却一下打断她的话,微微笑着朝姜沅宁道,“姜姑娘,劳烦你过来一下,好不好?我有点话想与你说。”

    话被打断,姜芸雅面皮一下涨红羞恼。

    崔瑶华此举分明是故意维护姜沅宁,打她的脸。

    “崔姑娘,”姜沅宁已经走到崔瑶华身边,被她拉住手。

    “对不住,将你牵连进来,不过你放心,有我在,谁也不能欺负了你去,”崔瑶华直接严明,她要护着姜沅宁,就差没指着姜芸雅说了。

    崔家是世家大族,崔瑶华又是嫡支嫡女,连成雅县主都敢杠,姜芸雅纵是有个继太子妃的堂姐、姜侍郎府的二房嫡女身份,在崔瑶华跟前真的不够看。

    与姜芸雅一起过来的两位闺秀此时真有些后悔跟过来了,她们家不比侍郎府上,可不敢看姜芸雅笑话,倒是认识崔瑶华的那位闺秀方才憋不住去恭房了。

    姜芸雅银牙暗咬,扯着一抹挤出来的笑容,转头问身后丫鬟,“再去催催,看软轿和郎中来了没有,虽崔八姑娘不觉着哪里疼,可也总不能叫崔八姑娘一直这般坐在地上起不来。”

    这话细品,话里机锋就有些暗讽崔瑶华耍赖不起身。

    崔瑶华就是故意的不起来,但姜芸雅也不敢明说她装的,她权当没听出来。

    但轻香却十分担心,小声问:“姑娘,您月事……”到现在姑娘也没放月事带,又这般坐在地上。

    “没事,我垫了东西,”那会儿崔瑶华听到成雅县主声音,就知道月事带要耽搁下,便急中生智解了贴身的诃子用干净的帕子裹了,固定一番垫在了亵裤内。左右冬日棉衣厚重,诃子解了也看不出,马车里就有备用的衣衫,等会儿再换便是。

    听姑娘低语,轻香才松了口气。

    姜沅宁离得近,也听到了,难怪那会儿轻香着急,这等女儿家私事确实不好大声宣讲,只能悄悄寻人帮忙。崔瑶华后来刁难急着上恭房的成雅县主,也算是有一报还一报了。

    崔瑶华又明着护自己,她心里对这姑娘好感顿时蹭蹭涨起,只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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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事还这般坐在地上对身体不好,便微屈膝蹲下低声道:“地上太凉,太伤身。”

    “再略等一等就好了,”崔瑶华心中有成算,不会真的伤敌三千自损八百。

    她估算的不错,很快有凌乱脚步声朝这边来,正是崔二姑奶奶肖大少夫人与康文王妃匆匆赶了过来,一见妹妹坐在地上肖大少夫人当下变了脸色,急奔过去,“阿华,你怎么样?伤到哪里了?”

    看到妹妹就那么坐在冰凉的地上,显然不是才摔倒,肖大少夫人急了,“莫不是伤到骨头了?快去叫郎中。”

    今日来侍郎府,是她作为娘家人,特意带着才来京城没多久的八妹妹赴宴,让她融入闺秀的圈子里。

    作为崔家女,赴宴从来不是为结交权贵,只是为人际往来。作为崔家嫡女,在外更是被人敬着,倒不是她自傲,是身为崔家女有底气。

    却不想这不多大功夫,八妹妹似又被人欺,肖大少夫人怒气爬上面庞。

    正好,解决了生理问题的成雅县主也从恭房出来了,她方才差点就尿了裤子,到得恭房内偏又解不出来了,差点急哭了,以为自己憋出毛病了,幸好后来终于解了出来。

    只是现在小肚子还一抽一涨的不适,因此看到还坐在地上的崔瑶华,气的抽出鞭子就要打过去,“贱人!都是你害的我……”

    “住手!”

    康文王妃还没来得及凑到崔瑶华姐妹跟前,就看到自家女儿从恭房出来嘴巴不干净地骂着要抽人鞭子,急喝一声,“阿雅住手!”

    轻香早在看到成雅县主出来时,就心生戒备,挡在崔瑶华面前。

    成雅县主的鞭子来的又急又快,眼看着就要抽到轻香身上,被崔瑶华松开手,才要站起身的姜沅宁却忽然觉着背上猛地传来一股力道,身体不受控制朝鞭子方向倒去。

    “姑娘……”

    铃兰惊恐叫着想去拽,却还是慢了一步,眼睁睁看着鞭子扫向姑娘的脸,声音都喊劈叉了。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的太快,幸好姜沅宁危中生智,借着那股力道扭了下身子,护着头脸朝旁边滚去,但就算她侧转了方向,手背依然被鞭子末端抽到。

    姜沅宁能躲过鞭子半扑到地上,手背被抽到,轻香就比她惨多了,从肩膀抽到脖颈上,差一点就抽到脸颊,肩膀处衣服被抽烂,脖颈上立马出现一道通红的血痕。

    “阿雅,你……”康文王妃只来得及在鞭子抽完后,奔到成雅县主身边,夺了她手中鞭子去,气的说不出话来。

    铃兰扑到姜沅宁身边,“姑娘,您怎么样,您伤到哪里了?”

    “手背被抽到,手心有擦伤,”姜沅宁伸出手,让铃兰看到,也让其他人都看到,“而且,有人推了我。”

    有康文王妃在,她当然要公道,而背后推她的人其实也很好猜,当时谁在她附近,除了铃兰和崔瑶华姐妹主仆,都有嫌疑,而当时在附近的便是姜芸雅主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