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姜沅宁的手,铃兰很是自责,都怪她反应慢,若是能早点反应过来,姑娘就不用受伤了,闻言便猛地转头看姜芸雅主仆,愤道:“婢子记得清楚,当时是五姑娘在我家姑娘身后。”
姜芸雅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手就伸出去了,但她肯定不会承认,“你自己起来时没站稳,怎能赖我头上?说不定是你想讨好人,故意去帮人挡鞭子。”
“我家姑娘才不是那样的人,”铃兰气愤地看姜芸雅,怎么能这般颠倒黑白侮辱人,侍郎府的人实在太欺负人了!
姜沅宁张着手借着铃兰支撑站起身来,冷冷地看了姜芸雅一眼。
无耻果然还是侍郎府的人最无耻!
可惜,侍郎府势大,自己怕是只能吃下这个亏。
她有气愤,但比起前世这一家子害死她一家人的仇恨,却又算不得什么气了。
不过,姜芸雅能陷害她,却不敢对崔瑶华口出不逊,崔瑶华淡淡地看着姜芸雅,“事实如何,都是发生在侍郎府上,姜姑娘也是贵府客人,我与姜姑娘一见如故,她也是因成雅县主朝我行凶才受伤,希望过后姜五姑娘给我们一个交代。”
几句话,再次表示她要护住姜沅宁,给她撑腰。
肖家大少夫人没有先追究事情,她更担心妹妹身体,尤其一直坐在地上恐冰到身子,“阿华,哪里疼?你不能一直这样坐在地上,太凉了,会伤身体。”
“疼倒是不疼,这会儿觉着就是使不上劲似的,”时候差不多了,崔瑶华便靠着肖家大少夫人,试着动了下,“二姐姐,你拉我一把,我觉着就是没有劲。”
说着,她悄悄捏了肖家大少夫人的手一下。
肖家大少夫人方才是关心则乱,被妹妹一捏手,顿时反应过来,“莫不是伤到筋了?地上凉,不管怎么说不能一直这样坐着,”说着,便和自己丫鬟一起扶崔瑶华往上起。
“好像右腿有些使不上劲,”崔瑶华就势说着,歪斜着靠在了肖家大少夫人的丫鬟身上,“倒是轻香的伤,二姐姐得快些给她处理下,这差一点儿就要伤到脸毁容了,但脖子上的伤也很重,若是留疤也毁容貌。”
肖家大少夫人接着她的话,看向康文王妃,追责,“王妃,成雅县主一而再对我崔家女动手,莫非觉着我崔家女好欺不成?”
“当然不是,都是阿雅她太任性,崔八姑娘对不住,都是我没管好这孩子,”康文王妃忙道,“阿雅快给崔八姑娘和姜姑娘道歉。”
康文王妃轻轻推了成雅县主一把,示意她快些给人道个歉。
成雅县主却将脸一撇,“我不,那是她活该的,谁让她挡着我路,不让我去恭房了,母亲你不知道,我被她害的差点憋坏身子。”
康文王妃脸一绿。
差点被女儿蠢哭。
就算此处没有男子,但有这许多外人,一个闺阁女儿家被憋得这样那样,这等话是好说出口的,一旦被传出去,名声都没了。
姜沅宁微微垂头,遮住带笑的眼。
这成雅县主简直比自己还能往外秃噜话。
幸好她有先见之明,知道自己的短板,怕嘴巴多说话说错话,在外面故意以清冷少言示人,宁可少说不说也好过多说多措。
其实,成雅县主合该再加上一句,要不是崔瑶华害她差点尿裤子,她还不会这么恼怒,出来就气的抽人呢。
但成雅县主没说,在场的人也差不多帮她自动补全了,
崔瑶华被人扶着,脸色有些苍白,对比成雅县主嚣张跋扈更显羸弱,“这话说的好没道理,县主也不是三岁小儿了,难道还不知及时如厕的理?若是你当真急着去恭房,又怎会拦住我的丫鬟轻香刁难,这岂不是在拖延时间,可见你根本不急着去如厕。且,大家看的清楚,是你将我推倒在地,自知理亏又躲进了恭房内,后见王妃前来,又挥鞭抽人,抽伤了轻香跟姜姑娘。我也不需要县主的道歉,只希望以后县主莫要再无事生非,肆意鞭打她人就好。”
接着,她又对着康文王妃盈盈一礼,“姜姑娘属实被无故牵连,方才她被误会,小女已经心中不安,她的伤感自有我来负责。小女若有言语失礼处,还请王妃见谅。”
成雅县主脑仁不够使,被崔瑶华一番抢白言语,气的说不出话来,“你,你这个,你……”
康文王妃心中重重叹息一声,拦住了自家没脑子的女儿,对崔瑶华,也对姜沅宁道,“你们都是好孩子,是我约束阿雅不周,放心,这件事我会给你们交代。”
崔瑶华朝肖家大少夫人笑了下,“二姐姐,我有些累了,咱们回吧,正好带着姜姑娘还有轻香去医馆看看伤去,”肖家大少夫人自然应好,崔瑶华说着又浅笑着对姜沅宁问,“哦,对了,姜姑娘是与母亲一起来的吧?”
姜沅宁觉着自己没必要去医馆,回家擦点药就行,但也没拒绝崔瑶华的提议。
待姜沅宁点头,肖家大少夫人便让侍郎府的丫鬟去寻肖氏过来一道,顺便跟姜侍郎夫人说一声她们要离去。
然后与康文王妃道了声别,便扶着崔瑶华一行人径直离开。
“母亲,你看看她们,也太不把你放在眼里,那崔瑶华明明就是装的,她一点儿事都没有,故意赖我……”
“好了,别说了!”这孩子还不明白,那位崔家八姑娘就是故意整治她的,她那腿肯定没事,不然方才也不会说了带那个姜姑娘和丫鬟轻香去医馆,却避开不提自身。但就算是崔八姑娘故意算计整治了女儿,康文王妃也没脸去掰扯。
不管崔八姑娘有没有伤,女儿将人推倒又抽鞭子便是错方。
看看人家崔八姑娘,再看看自己这个女儿,康文王妃气都叹不出来。
康文王妃忽然地呵斥,把成雅县主吓呆了一瞬。
母亲从未这般严厉对她说话过!
很快成雅县主回神,怒火更盛。都是崔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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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还有那个什么姜姑娘,你们给本县主等着!
她嚣张跋扈惯了,更擅欺软,自是连姜沅宁一并给记恨上了。又因是康文王府最得宠的女儿,有县主封号,并不觉着崔家嫡女身份比她高贵,现在却一而再地吃瘪,还被王妃这般眼里训斥,本就小心眼的便更记仇了。
康文王妃看她神色就知道,她根本没觉着错,还记恨上对方,忽然就很后悔,一直纵容这个老来女。
以前,她也知道女儿被养的有些骄横,在外面有些仗势欺人,但那时候年纪小,也没闹出什么事端,也多是女儿家口舌之争。她也劝过教育过女儿,让她莫要欺负人,可说了不管用,家里人又护着她,觉着还小。
可如今越大,反倒越发顽劣,如今都敢使鞭子抽人了,这还是当着她的面,那她不知道的背后,女儿是不是还对身份低的人家姑娘动过手,却叫对方不敢找上王府呢?
康文王妃越想越觉着不能再由着成雅县主的脾性来,这都是要议亲的年纪了,这般下去名声就坏了。
而方才那些事,康文王妃看的明白,对侍郎府也有了不喜,还有这个姜五姑娘。
“姜五姑娘,请你与大夫人告知一声,本王妃与阿雅就先回去了,”康文王妃心中有气,对姜芸雅也没个好脸色,跟方才对崔瑶华的态度截然相反,说完就拽着还生气的成雅县主离开。
这一个个的都在下她的脸,姜芸雅气的帕子都拧变形了,但若真就这般放任王妃直接离去,祖母她们肯定责怪自己。跺了跺脚,急声完吩咐丫鬟去通知姜家大夫人,赶紧追上康文王妃,“王妃,我送您跟县主……”
……
肖氏被肖家大少夫人丫鬟找到时,正与陈夫人说话,陈夫人身边还有女儿陈二姑娘和孟冬,还没寒暄几句,肖家大少夫人的丫鬟就寻了过去。
那丫鬟低声与肖氏说了几句,肖氏面色微微一变后又很快恢复,对陈夫人笑着道:“不好意思,陈姐姐,我家中忽然有点事,得先回去,等改日咱们约了再聊。”
约了再聊的,自然是两家孩子的亲事,陈夫人是相中了姜沅宁,可惜没与肖氏说说约个时间让孩子们出来相看,她就有事要走。
“那行,肖妹子,改日咱们再约,回头有空给你下帖子,”陈夫人这会儿自然不能走,除了今日遇到肖氏正好拉拉,敲定下相看,她还想借着这宴席给女儿陈二姑娘找门好亲事。
路上,肖家大少夫人的丫鬟将事情简单讲了,肖氏听得后怕不已。
她本就听说过成雅县主这个人名头,又有先前她与崔瑶华和穆玟之事也听了一耳朵,女儿对上那么个骄横的县主怕是只有吃亏的份儿,又听到她受伤,顿时心急如焚。
等看到姜沅宁的身影,肖氏差点跑起来,脚下走的飞快,“阿宁,是不是伤到手了,我看看。”
做母亲的心疼女儿,一时也顾不上跟崔家姐妹招呼,满目满心都是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