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茗双眼迷离,原本只是想拉住苏湳的手让她帮自己揉一揉,平时磕着脑袋被她揉一揉就不痛了,可这一次似乎不太一样。
他胸腔急速起伏,呼吸渐渐加快,浑身上下突然难受得要命。“嗯哼~阿茗痛~”说完又想拉着苏湳的手往那处。
苏湳猛地甩开胳膊连连后退,这是什么情况!!!
待平复了几秒之后,苏湳在心里安慰自己,“没事的没事的,等回到省城就带他去看病,这小子八成是病情加重了!没关系的没关系的,要多迁就一下病人!”
苏湳表情僵硬、动作机械,她小心翼翼靠近副驾驶拉出安全带,可站在车外又够不到卡扣了,无奈只能一脚踩着车门边边,小心翼翼去摸安全扣。
谁知,原本稍稍安静下来的林茗突然一个暴起,整个人环住苏湳的腰肢,将头深深埋进她的锁骨间,贪婪地呼吸着她的气息。
苏湳猛地被一双强有力的大手桎梏,重心不稳整个身体倒向林茗,她极力地想要挣脱开他的钳制,却发现男女力量实在过于悬殊。
眼看路边车来车往,苏湳真的慌乱了起来,她用力拍打林茗的背部,“快放开我!林茗!我数到三!”
“1——!”
“2——!”
“3——!”
待苏湳尾音落下,林茗条件反射般松开双手向后仰去。
苏湳眼疾手快,抓住这个间隙将安全带系好,立马回到驾驶位启动车子出发。
刚开始林茗脸上还带着未消散的红晕,后来估计是犯迷糊了,整个人靠着座椅背沉睡。苏湳微微松了口气,要抓紧时间带他去看病才是!
苏湳以往开车都是以安全为主不追求速度,可这一次她集中了200%的注意力,加快了前进的速度,趁着林茗醒过来之前尽快赶到家。
亮白的自然光渐渐弱化,属于这座城市的蓝调时刻来临。
开过了几个小时的路程终于看见了省城的指示牌,苏湳原本紧绷的精神稍稍放松一些。
眼看着离家不远,苏湳呼喊着车内智能语音拨打苏杰的电话。
冰冷的机械女声响起:“好的,正在拨打老爸的电话。”
“喂~爸。”
“哎~湳湳啊!”
“爸我回来了,等会儿你到地下车库帮我般一下东西嘛~”
对面明显停顿了一下,继而开口道:“湳湳你回省城了?”
“对!我马上就到家了,怎么了?”
“爸爸现在人不在省城,你奶奶病情又加重了,我带她来北京的医院治疗了。”
“啊?”苏湳差点没反应过来,“那奶奶现在怎么样了?”
“现在病情是控制住了,但医生说不太乐观,需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
“那行~爸,你先照顾奶奶,注意休息要按时吃饭!”
“那个湳湳,你妈她......”
“爸,我妈住在老家挺好的~”
“好......好。”
挂断电话,苏湳看了看身旁的林茗,见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正趴着车窗玻璃往外面张望。
省城不比在村子里自由随意,这里遍地高楼、车水马龙,很多事物都要讲究个规章制度,否则,偌大个城市早就乱套了。
苏湳心想一定一定要看顾好林茗,本来希望征求爸爸的同意,还能帮忙搭把手,可现下只能是她一个人承担起照看林茗的责任了。
将车开进地下停车库,苏湳拎上自己的小皮包走到另一边将林茗带下车,并叮嘱道:“这一次你可别乱跑啊!”
打开后备箱,苏湳看着一车的东西犯了愁,又注意到站在一边呆望着她的林茗,“林茗你过来~”
林茗听话上前。
“来,搬东西~”苏湳像个高傲的指挥官,命令的口吻不容他人质疑。
林茗双臂力气大的惊人,几箱子特产连带着行李搬了两趟就全放在电梯里了。
苏湳很是满意,走进电梯厢内摁了楼层,不知为何心里莫名有种不安。
之前每次回家,爸爸总爱坐在客厅里看京剧,妈妈有时在阳台练瑜伽、有时在厨房里捣鼓菜谱,不管两人当下在做什么,只要她回家进门,老爸老妈的目光总会追随着她。
回到最熟悉的地方,苏湳看着屋内摆放的陈设,阳台的绿植青翠、玻璃方缸的鱼儿正欢、沙发上的大白鹅靠枕、书柜、落地灯......一丝一毫都没有改变。
可是,她心里清楚,这个家再也回不到最初的模样。
苏湳赌气一般拿起桌子上的遥控器,调到他爸最爱看的京剧《智取威虎山》,将走廊、客厅以及阳台的灯光全部打开,制造出一副热闹的假象。
林茗立于玄关处用手遮挡眉眼,似乎不太适应这样强烈的光线。
苏湳做完这一通动作,才想起林茗还站在门口,招了招手见他还是愣在原地,便走上前拽着他的胳膊往屋内走,带着他熟悉布局,“这里是客厅、这里是阳台、这里是厨房......”
最后,指着她卧室对面的一间客房说道:“喏,以后你就住这间卧室,刚好在我房间对面,有什么事可以随时找我~”
简单收拾好行李和几大箱特产之后,时间已经不早了。
苏湳不想做饭,拿出手机点了份KFC,瘫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上来回变换的画面。
林茗敏锐的察觉到苏湳的气压偏低,小心翼翼地学着她的样子坐在沙发边边,不吵不闹也不吭声。
画面略显诡异,明明整体看起来简约温馨的原木风格,现在透露着一股说不上来的冷寂。
“叮铃——!”
门铃响起,林茗弹坐而起,不安地张望着门口的方向。
苏湳好似魂魄刚刚回笼一般,反应慢了一拍。
“叮铃——!”门铃再次响起。
苏湳终于起身,打开门接过外卖径直走到餐桌前坐下。以前,就算是只有他们一家三口吃饭,爸妈也会张罗四五个菜煲一份汤。虽然分量少,但胜在精致可口。
回想起这些,苏湳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她自顾自打开包装,将汉堡、薯条、可乐、炸鸡......通通摆了出来,企图让空白的餐桌看起来不那么孤独。
眼睛一瞥,看见坐在沙发角落里的林茗,苏湳如大梦惊醒一般彻底回神,对啊!她还有林茗不是吗?她并不是孤零零一个人啊!沉浸在自己营造的悲伤氛围里,差点把他给忘了!
“林茗快来吃!”苏湳露出回家后第一个轻松欢快的笑容。
林茗有些迟疑,但还是慢慢起身走过去,在靠近苏湳时微不可查的嗅了嗅,是甜甜的味道她变好了!随即抿抿唇,眉眼渐弯,露出一个极为干净的笑,接过苏湳递来的汉堡。
苏湳撑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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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看着林茗的眼神柔软欣慰,原本空荡荡的心房,似乎被种下了新的希望,生活仍在继续,还好有他相伴。
“林茗,以后少挖点土!你的手指该好好保养保养!”苏湳突然被林茗拿着汉堡的双手吸引了注意力。
林茗的手很大,他整个人骨架都蛮大的,十指如竹节般细长分明,只是偏瘦削,显得关节处格外突出。
此时的他正沉浸在汉堡可乐的美味里,感到无比满足,听到苏湳喊他,也只是憨乎乎的笑了两声。
见林茗吃得开心,苏湳回房间拿了换洗的衣物走进浴室,刚刚收拾东西出了不少汗,浑身上下黏津津很不舒服,待会儿要美美的泡个澡才行。
放好自己喜欢的音乐,苏湳褪去衣物,抬起脚尖轻轻试了试水温刚刚好,随即抬起另一只脚踏入浴缸,整个人慢慢坐下缓缓滑入水中,真是前所未有的惬意。
耳边音乐韵律逐渐增强,一点点敲击声越来越响,最后疯狂的冲击着她的耳膜,“砰——!”的一声,苏湳快速坐起身子,揭掉脸上的面膜静静听着门外的动静。
咚咚咚的声音连续不断,苏湳这才意识到那不是音乐里的声音,她连忙从水里踏出来,披上浴巾出去查看情况。
四下看了看没有人,她着急忙慌走进厨房寻找,转身时发现蜷缩在餐桌下双手抱头的林茗。
她一手扶着胸前的浴巾,一手撑着餐桌边缘,微微屈膝低头唤道:“林茗~”
刚刚吃得正香的林茗,想要将手中美味的黄色条条递给苏湳,一抬头发现对面的人不知何时没了踪影,褐色的瞳仁不住地放大,眼底似有一滴浓墨晕开,荡出一片灰黑色的涟漪。
他蹭的站起身,餐椅应声倒地。
他发疯一般围着餐桌来回转圈,明明刚才就在这里!明明就在这里的!是在这里!
他爬进餐桌底下,手肘撑着地板来回匍匐寻找,她肯定是藏在哪个角落里了!
林茗止不住地颤抖,气息慌乱到忘记要怎么呼吸,只觉得心口密密麻麻的痛,眼前一阵阵黑色的惊涛化作巨蟒要将他整个人吞噬。
“林茗——!”苏湳见他一副魔怔了的样子,用力将他从桌子底下拽了出来,双手捧着他的脸,“怎么会这样!”
苏湳看着他涣散的眼神,一时间什么也顾不得,想要用力将他拍醒。
林茗的鼻子微微抽动了一下,是她的气息!
眼前黑色的巨蟒被一阵亮光斩杀,黑白的世界慢慢恢复了颜色,直至一张熟悉的面孔浮现在眼前,他用力抱住面前的人,生怕她又不见了,整个人处于极其没有安全感的状态。
苏湳身上的泡沫都还没冲洗干净,可林茗抱着她死活不肯放手,怎么掰扯都不行!
无奈,只能将他带进卫生间,安排他蹲在角落里不准动弹,随后拉上浴缸旁边的隔帘,简单冲洗了一番。
苏湳吹好头发,看了看蹲在角落里的林茗,这才反应过来,他要怎么洗澡呢?
在村子里的时候,她妈妈请了住在斜对面的老陈叔帮忙,偶尔给林茗擦洗一下。
现在就只有她一个人可就难办了,“我的老天啊!”苏湳感觉无比心累。
想了想翻出一条她之前买的沙滩短裤,因为太大了一直没穿,走到林茗跟前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把衣服全脱了,然后穿上这个裤子!我在外面等你!”说完关上浴室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