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周末来临,微风夹杂着细雨,比前几日凉爽许多。
吸取上次带林茗去菜市场的教训,这一次,苏湳选择在网上订购生鲜蔬菜,为周末大餐做足准备。
她穿上围裙戴好手套,将自己里里外外裹得严严实实,主打一个叠穿混搭风。
苏湳抄起锅铲从厨房里探出脑袋喊道:“林茗,帮忙剥点儿蒜~”“林茗,把热水壶拿来~”“林茗,来帮我把瓶塞拔掉~”
林茗来来回回、跑前跑后忙得不亦乐乎,脸上始终挂着憨笑,对于苏湳的指示,他从不质疑。
此刻的他神情专注,如同对待艺术品那般小心呵护着手中的每一瓣蒜粒。
苏湳将手机支在一旁,循环播放着红烧排骨的视频教程。
“首先,将排骨焯水,放入葱姜料酒去腥......”
苏湳伸长脖子看着视频教程,严格按照步骤进行,她大厨的人设能否立住,全指望今天这顿大餐了!
“接下来准备饭后小甜点。”
苏湳将所有食材准备好后开始捣鼓奶油和水果,今天这顿饭主要是感谢白星为林茗介绍医生,所以怎么能少了他最爱吃的慕斯蛋糕呢~
林茗黏在苏湳身边,时不时偷捏一颗葡萄吃,被苏湳发现后,他立马将手藏进裤兜里,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
苏湳看着他拙劣的演技宠溺一笑,用手指沾了点儿奶油涂在他的鼻尖上,林茗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柔和的阳光映照着他清俊的眉眼,身上那股阴沉之气消散不少,整个人看着鲜活许多。
「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
苏湳洗干净手上的奶油,拿起手机接听来电,“喂,星星。”
“湳湳,我现在准备出发去你那儿,有什么需要买的不?我顺道一起带过来。”
“我这儿什么都不缺,你和纪老师准备好肚子吃就行啦~”
“那待会儿见。”
“待会儿见。”
苏湳心情极好,嘴里哼着小曲儿,加快手上的动作。
林茗安安静静立在厨房一角,用近乎痴迷的眼神望着她忙碌的身影,嘴角抑制不住上扬。
约莫过了二十分钟,白星和纪望带着大大小小的礼盒摁响门铃。
苏湳翘首以盼,一听见门铃响,连忙用围裙擦去手上的水渍,蹦跶着去开门,“星星!”
白星将手中的礼盒扔给纪望,伸手抱着扑过来的苏湳,两个人一见面,就像水龙头打开了水阀,总有说不完的话。
纪望身形踉跄差点没接住礼盒,他已经习惯了这种当工具人的日子。
苏湳和白星在门口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纪望绕过他俩率先进门将礼盒摆放在玄关的矮凳上。
他余光瞥见一抹身影,抬头冷不丁对上那人的眼神,心里微微一颤。
在打开门的一瞬间,赤脚盘腿坐在地上的林茗身形猛地一怔,手中的小马玩偶滚落在地,他机械地扭动着脖子,闭上眼轻轻嗅着空气中越来越浓郁的某种味道。
他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撑起身体,而后僵硬地站在原地,瞳孔止不住收缩,眼眸蒙上一层雾色,寻着那股味道,他悠悠转过脖子,好似生锈卡壳的齿轮,画面十分诡异。
林茗正正对上纪望投来的目光,他歪着脑袋,像是在观察一条死鱼。
林茗心中疑惑,他是谁?味道不对,不是他。
纪望从未见过林茗,但他猜想眼前站着的人应该就是苏湳经常提起的那个“疯子”。他像是戴着人形面具的木偶,眼下的乌青衬得周围肌肤惨白,没有一丝生机。
林茗模糊的视线内突然出现一缕忽明忽暗的烟雾,他顺着烟雾望向门口。一直以来,萦绕在苏湳身上的味道、那股让他厌恶的味道,正从一只金发怪物的身上源源不断撒发出来。
“林茗,你看苏湳和他的关系多亲密啊!两个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你有这样抱过她吗?”空洞而具有蛊惑力的声音再次传来,似有席卷一切的力量,“你的心是不是很痛?是不是感觉要失去她了?”
一抹影子从林茗的四肢百骸延伸而出,盘旋在后上方不断壮大,丝丝缕缕的线条连在林茗的身后,那影子从半透明的浅灰色逐渐转变为实实在在的浓黑色。
林茗身形摇摆不定,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快要分辨不出眼前的世界。他单手撑着茶几半跪在地,用力摇晃着脑袋,想要驱逐脑中的黑雾。
那黑影大笑,语气轻蔑:“别挣扎了,你永远也甩不掉我,只要你还活着,我便一直存在!”
纪望觉察到林茗的异样,“苏老师,他......怎么了?”
“啊?”苏湳和白星聊得正起劲儿,被纪望出声打断,她便牵着白星欢欢喜喜走进屋内,“我今天准备了好几个硬菜,待会儿你可要好好尝尝!”
“对了,我来向你们介绍。”苏湳的注意力一直放在白星和纪望身上,所以并未察觉到林茗有些不对劲儿。
“星星,纪老师,这就是我提起过的林茗,他可听话了!”苏湳像是带有滤镜的家长,骄傲的向别人炫耀自家的孩子。
白星原本盈满笑容的脸慢慢僵硬变成苦笑,“湳......湳湳,他他他没事吧?”
“啊?”苏湳疑惑,怎么一个二个都这么问?
她转身去看林茗,双手捧着他的脸仔细观察,又拍了拍他的双颊呼唤道:“林茗!林茗!”
坏了!这好端端的,怎么又变成这副模样了?
看着林茗惨白的脸色,苏湳急忙扶着他回到卧室。
这才第一次见面,可千万不能给星星和纪老师留下不好的印象。
浅浅安抚过林茗之后,她打开电视叮嘱道:“林茗,我要出去招待客人,你先乖乖在卧室里看会儿电视啊~”
苏湳猫着腰走出卧室,轻轻关上房门,极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今天状态不是很好,要不我们先吃饭吧!我给他单独留一份。”
白星与纪望对视一眼,同时迈动脚步向餐桌走去。
苏湳将温在蒸箱里的菜端出来,漂漂亮亮摆了一桌。
柠檬鸡丝酸爽开胃、蒜蓉大虾香气扑鼻、红烧排骨色泽鲜亮、清炒时蔬营养健康、藤椒鲈鱼鲜嫩肥美、椰子鸡汤清甜润肺......
白星看着满满当当一桌子菜,换上一副星星眼的表情:“湳湳,这都是你自己一个人做的吗?”
苏湳扬了扬下巴,得意笑道:“那必须滴~我可是从早上起床就开始准备了,林茗也有帮忙哦!”说着拿出一个精致的南瓜碗,将每道菜分出来一些温在锅里留给林茗。
白星立即捧场:“哇,湳湳好厉害!我连炒菜都不会,真是惭愧惭愧。”
他抬手抹了抹眼角,作出一副感动到流泪的造作模样,“呜呜,除了我姐姐以外,湳湳是第二个亲自为我下厨的人呢~”
纪望噗嗤一笑,举起手边的果汁说道:“苏老师,辛苦了!”
苏湳连忙举杯回敬,“不不不,纪老师客气了!”
纪望站起身说:“苏老师亲自下厨,忙活一天实在辛苦!”
苏湳一本正经道:“哪里哪里,纪老师太客气了!”
两个人假模假式来回互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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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星眉舒眼笑,彻底敞开心怀,“哎哟!你们俩真是逗死我了哈哈哈哈哈!”
一门之隔的卧室内,林茗蜷着双腿缩在角落里抱紧自己,外面传来的欢闹声如细小的雨针般刺痛着他的耳膜。
“你还不明白吗?苏楠喜欢的人永远都不可能是你!林茗,你拥有正常人的身体和思维吗?你能和她一起并肩同行吗?你能像那些人一样同她说笑、哄她开心吗?”
那抹黑影越来越猖狂,极力劝说诱导林茗,一点点蚕食着他仅剩的理智。
泪水湮湿了膝盖上的布料,林茗任由那些乌黑的丝线蔓延至全身上下,他缓缓仰首,好似岔气儿一般凶猛地呼吸着微薄的空气,直至黑暗将最后一丝光明裹挟,世界彻底坠落。
白星吃饱喝足放下碗筷,“湳湳,林茗真的没事吗?虽然是第一次见面,可方才我瞧着他很不对劲啊!”
苏湳夹菜的手一顿,放下筷子,心事重重道:“我准备明天带他去方医生那里看看,他前段时间也出现过相同的症状,有点像睁眼昏迷,虽然人是醒着的,但没有自我意识。”
纪望扶了扶镜框,开口问道:“他这种情况是先天遗传,还是后天造成的?”
苏湳垂眸,语气里满是心疼,“他这些年遭受的苦难太多,加上亲人相继离世,一时之间承受不住打击,所以才疯了。”
难得在白星的脸上看到愁苦的表情,他深深叹息道:“唉,也是个苦命的人!我刚刚看他的形象条件很不错,手臂肌肉线条极为漂亮,如果能做人体模特的话,也可以有一点自己的收入哎~”
苏湳陷入沉思。
纪望接话:“苏老师,不得不夸赞一句你把他照顾的很好,穿戴整齐、皮肤干净、气质纯粹,和我想象中的疯子完全不同。”
他抿唇顿了顿,继续开口道:“不过小白说得也对,总不能一辈子就这么让他待在家里吧?等他状态好一点,可以到画室来做模特,我们也能帮你看顾着他。”
苏湳鼻子一酸,声音略带哽咽,“其实,我真的感觉有些累了,有时候会想,自己做的决定到底对不对?看着他状态一点点变差,也会质疑自己是否有什么地方疏忽了?”
她抹去眼角的泪水,抬头浅浅一笑道:“幸好上天眷顾,让我遇见了你们。”
苏湳望着白星,眼中满是真诚,“纪老师,谢谢你在知道林茗的事情之后,给予我肯定和支持,也谢谢星星费心费力为他介绍医生,我要和你们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傻瓜,一辈子太长,我只想珍惜当下。”白星拍了拍苏湳的手背,一切的一切尽在不言中。
自创办画室以来,这一路走得有多艰难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为了完成姐姐白月的遗愿,白星不计一切代价,毅然选择在艺术行业扎根。在他心中,被誉为“天才经商少女”的姐姐,才是最具有绘画天赋的那个人。可姐姐承载着家族厚望,她从来都没有选择的余地。因此,他要以姐姐的名义,将望月画室开到全国各地。
而纪望,这个充满理想主义和浪漫色彩的青年画家,以流星坠落般的冲击力闯入白月的视线。
她羡慕他的自由烂漫,不可自拔地爱上了他炙热的灵魂。
他倾慕她的坚毅果决,一见钟情般爱上了这朵高岭之花。
他们相爱、相惜、相互吸引。可做梦的人,永远意识不到美梦背后的残酷。
当梦醒时分,太阳占据天空,纪望永远失去了他的月亮小姐。月亮想要守护身边那颗微弱的星星,他便爱屋及乌,替她接过手中的伞,继续守护星星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