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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中风波起,楚邝本就多病,此次刺杀更是让他一病不起,楚鉴震怒,将礼部尚书吕谌革职查办。

    沈国公护驾有功,功过相抵,继续负责礼部事宜。

    楚鉴将从谭侍郎和常侍郎身上的弓箭拿出来给兵部尚书邢晟看,“此箭改造过,能射的更远伤得更深,不如给兵工坊的人瞧瞧。”

    兵部尚书如获至宝,藏进袖内,“臣马上去。”

    国公府,沈芫醒来后撑起身喊道,“绿筠,蓝瑛,我要洗漱。”

    两人端来水,沈芫道,“今日备车去长安街,看看铺面。”

    绿筠和蓝瑛欲言又止,沈芫问道,“怎么了?”

    绿筠道,“小姐,你现在出不去采苹院,大公子让护卫将采苹院封了。”

    沈芫错愕道,“什么?”

    她飞奔出去,果然有人在院门口拦着她,“六小姐,国公有令,你不得踏出采苹院半步。”

    沈芫怒道,“哥哥怎么能囚禁我,我要出去!哥哥呢,我要见他!”

    她双手把在两个护卫的手上,对外嘶吼,然后她发现自己的脚好像凌空了,原来是两个护卫用力将她架着放到房门口。

    沈芫气得叉腰直呼其名,“沈玄尘,沈玄尘呢,我要见他,他不能囚禁我,我要出去!”

    绿筠和蓝瑛面色都有些紧张,直呼兄长姓名,是为大不敬,若是国公爷计较,能把小姐告到京兆府。

    沈芫咳嗽两声,转身去房内端了碗茶出来润嗓子,然后继续叫人,“沈玄尘!”

    叫了半天茶干了,将余茶一饮而尽,把茶碗递给绿筠,示意她去倒碗茶。

    身后突然传来沈玄尘的声音,“芫娘,听说你要见我。”

    沈芫被吓到,口中茶水喷出,然后撕心裂肺的咳嗽,她拍拍自己的胸口,沈玄尘暗道自己不该突然出声,快步上前轻拍沈芫的背,帮她顺气。

    沈芫脸咳得潮红,好一阵才缓过来,她对沈玄尘道,“哥哥,你为什么要囚禁我?”

    沈玄尘觉得囚禁一词用得过于凶狠,他道,“妹妹近来还是不要出门的好,当日你射出第一箭后,又有人在皇陵意图刺杀皇上,规模很大,想来妹妹你在周边没碰到守军并非侥幸,而是有人早就将守军铲除。”

    沈芫回想一番,此事前世并未发生,京中几次刺杀都与沈玄尘有关,难道有立场相悖的人也重生了?

    她首先排除楚鉴,此人若是重生,杀沈玄尘绝不会这么麻烦。

    难道是衡王?前世他造反就是沈玄尘将他枭首。

    可惜他很少入京,沈芫也难刺探到他。

    沈芫暗示道,“哥哥,自你出孝,京中多次发生刺杀事件,可是京外的势力意图将京中局势搅浑?”

    沈玄尘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让沈芫心虚的抿唇,害怕被他猜透心中所想。

    “芫娘想得极是,不过,正因如此,芫娘还是待在家中的好,哥哥怕你成为对方的靶子。”沈玄尘解释道。

    沈芫只得妥协,“那哥哥能将我的信送到长安街给姜笙吗?”

    沈玄尘颔首,沈芫回房间研磨写信,告知姜笙,欺负她的两个罪魁祸首已然身死,她已经完全自由,从此山高海阔,任君畅行。

    沈玄尘在旁看到沈芫未干的墨字,“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芫娘也是这般想的吗?”

    沈芫道,“哥哥,我呢,愿望很小,只希望有一方小院,我在里面种满花,它们四季开放,年年见面,后院有菜畦,我能种自己喜欢的菜,亲友互相关怀惦念,相见她们时就出发。”

    沈玄尘琢磨着沈芫话里的意境,“芫娘倒是有三清山修道中人的风范。”只是,天下将乱,去哪寻找这桃花源?

    他目光从信纸落到沈芫脸上,她是发自内心的为朋友高兴,沈玄尘昨日发怒后便反思自己,未参与沈芫的过往,又凭什么要求她的信任。

    此时看到她对一个认识晚于自己的人都如此真心,竟又有些不是滋味。

    沈芫双手扇风让墨水早些干,闻言说道,“哥哥不如将我送上山,我也想过过隐士的日子。”

    沈玄尘想到山上那堆说话比自己好听,做事没自己靠谱的师兄弟,断然拒绝,“不行。”怕自己过于强硬,他补充道,“三清山不行。”

    沈芫将信纸折好塞进信封,递给沈玄尘,展颜笑道,“哥哥是怕我告诉那些村民你做的坏事吧,哈哈哈。”

    沈玄尘夺信而走,落荒而逃。

    沈芫无事可做,爬到墙边露出脑袋,对每个路过自己院落的人致以真诚的问候,“红缨姐姐,你的发髻真好看,二姐姐她用膳没?”

    “你问我呀,我很好呀,就是哥哥不让我出院门。”

    “白莺姐姐,你带的什么?是给四姐姐的吗?四姐姐可有京中的新鲜事,快说与我听听。”

    “我呀,我出不去,哥哥不让我出去,门口那两个壮汉,就是为了关我的。”

    门口的守卫坚毅的面容有些破碎,开始怀疑刘壮说得这桩好差事真的好吗?

    短短一个上午,沈玄尘坐在求是书房打发走来求情的四个妹妹,外加帮忙看账的齐殊。

    齐殊将自己做好的账本归位,恭敬道,“沈国公,六小姐做事一向有分寸,若是做错事,绝不是有意为之,还请国公爷息怒,不要多为难六小姐。”

    沈玄尘将笔一搁,这个齐殊自进府来就对沈芫另眼相待,与芫娘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默契,他问道,“齐先生是以何种身份替芫娘求得这个情?”

    齐殊拜道,“六小姐与齐某是知交好友,齐某对六小姐颇为敬重,只希望她能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无拘无束,无忧无虑。”

    沈玄尘揉了揉眉心,一个个的,表现得都比自己这个哥哥还爱护沈芫,他道,“我是她哥哥,自然也是如此期望的,兹事体大,此事有内情,我是为保护她。”

    点到即止,齐殊立马道,“沈国公爱护六小姐的心思,相信她能明白的。”

    沈芫知晓后,在院墙上抛下一个李子,“齐殊,你这个叛徒!”

    齐殊接过果子,无奈道,“你肯定是做了要沈国公兜底的事情,还是乖乖在院子里呆着吧。”

    他摇摇头走远,咬下一口李子,酸的龇牙咧嘴,发出惨叫,身后沈芫仰天长笑,“哈哈哈,中计了吧!”

    沈玄尘看着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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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萧钲,无奈道,“芫娘不能出去。”

    萧钲抱肩,“那我去找她。”

    沈玄尘看着他的背影扶额,收拾铺盖准备去礼部的官房里住下,这段时间不回国公府了。

    采苹院,萧钲和沈芫两人在院中兴起不少游戏,四人的叶子牌,绿筠脸上被贴了多张彩条,哭诉道,“奴婢怎么运气这么背呀。”

    沈芫和萧钲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两人还寻来话本子演给绿筠和蓝瑛还有两位守卫看,什么“虞姬一舞别西楚霸王,自刎乌江畔。”

    沈芫唱到,“愿以君王腰间宝剑,自刎于君前。”抽出萧钲腰间三尺青锋在颈前一横,倒在萧钲怀中。

    萧钲热泪滚滚落在沈芫脸上,她悄悄睁开一只眼,“我演得这般好?怎么都哭了?”

    萧钲哽咽道,“芫娘,你不准丢下我一个人在世上,你要是死了我绝不独活。”

    沈芫捂住他的嘴,“说什么浑话呢?这是演戏演戏,都是假的。”

    “但故事是真的,你也是真的。”萧钲胡搅蛮缠道,“你任何时候都不能拿自己性命做赌注,你赌的命里要加上我这一条。”

    沈芫从他怀里跳起,解释道,“我错了,我错了,我不会在胡来了。”

    萧钲将人揽进怀里,两人在小院中温存,护卫二人面无表情的闭眼转身,绿筠和蓝瑛捂住眼。

    唯有门外的沈玄尘,久久地久久地凝望,然后转身离去。

    京中闹了好些风雨,不少人家都龟缩起来,秋日的宴会一概没办,还是太子殿下派使者到吕家纳彩,京中的气息才活泛起来。

    京中人家好似收到什么讯息似地,纷纷为儿女结亲,适龄的姑娘儿郎开始走动起来。

    沈玄尘去召来文斐然和沈芷,问清两人的想法,沈芷红着脸点头,沈玄尘便让文家寻媒人来府中求亲。

    沈芫知道后,不惜爬墙逃出院子,找到沈芷,双眼通红问她,“二姐姐,你要嫁人了吗?”

    沈芷温柔的摸摸妹妹的头,“傻瓜,我本来就会嫁人的。”

    沈芫依偎在她怀里,“二姐姐,不嫁人不好吗?我们可以一辈子在一起。”

    沈芷失笑道,“姐妹俩都做姑子去?六妹妹,文主事很好,文家人也很好,我会过得好的,妹妹不要为我担心。”

    沈芫泪水大颗大颗滚落,前世沈芷难产而死,这是一个没有预知的未来,沈芫也无法确定她能否幸福快乐,像改变命运的故事的主人公那样结尾。

    她只能扯着沈芷的衣襟,“姐姐,能不能不嫁人,我害怕,害怕……”前世的结局会以另一种形式到来。

    沈芷以为她舍不得自己,心软的一塌糊涂,抱着沈芫哭得伤心。

    两姐妹抱头痛哭,文斐然在一旁尴尬的扣手望天,原来自己并不讨芷娘的妹妹喜欢。

    沈芷安慰道,“妹妹,女娘都会有这一遭的,姐姐即使成婚也是你的姐姐,你来文家寻我玩便是,斐然不会拦着的。”

    文斐然连忙表示,“不拦着,不拦着。”

    沈芫对着他呲牙。

    沈玄尘从身后将她拎下来,“芫娘,别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