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已一月,算上来回,时间赶得上。
齐殊抱拳,“定不辱使命。”
沈芫拿出一个木盒,里面有五千两,是她偷偷攒下的。又拿出一个钥匙给齐殊,“这是国公府所有现银,我只留下这几月府中开支,账上并未记录。”
齐殊顿感压力,擦擦额头,“会不会太过冒险,若是两江道无事,你这药材一时难以脱手,怕是会亏损颇多。”
“这又是国公府的钱,沈国公他知道吗?”
沈芫道,“他不知道,我也难以说明,钱我之后会还给他。”她竖起食指放在唇中,“这是你我之间的秘密,谁也不准说。”
齐殊无奈道,“好吧,你可做好账,别让我成为你偷走国公府钱财的共犯。”
沈芫“哼”一声,“国公府现在说是我的天下也不为过,盘账这件事一直都是我在做,况且铺面都还有收入,不用担心国公府没钱。”
齐殊拿着木盒和钥匙,觉得有千斤重,塞进怀里摸了摸,指指门,“那我就出发啦。”
“路上千万小心。”沈芫叮嘱道。
虽说齐殊走南闯北阅历丰富,可塔国,毕竟是异国他乡。
齐殊叹道,“小芫荽有救世之心,两江道无论有无灾祸,我都替他们谢谢你。梦中你活得短,今生你必会长命百岁。”
沈芫笑容璀璨,又有些伤感,“多谢先生。”
知她所忧。
*
虽说京中护卫渐多,对坊市、城门的监管愈发严格,可京中百姓的心仍是火热的,这可是属国来朝,为大楚皇帝贺寿。
据说还有千里之外从未建交过的塔国,这可是只有盛世才能得见的场景。
不少闲汉吹嘘道,“常言道,‘宁做盛世犬,不为乱世人’。有生之年我竟能看见属国来朝,下去见列祖列宗时也有话说。”
绿筠和蓝瑛亦是很激动,对沈芫道,“长安街多了许多异国人,说是使臣队伍慢,他们先到了,卖得东西神奇的很。”
两人叽叽喳喳向沈芫讲述那些毯子的花样,与京中很是不同。
前世此时已在东宫的沈芫哪里见过这场景,心里痒痒,很想出去。
沈玄尘回府后,沈芫立马去求是书房问安,软磨硬泡,使尽浑身解数,“哥哥,我肯定乖乖的,你带我出门吧,求你了~”
沈芫又道,“别人府上的小姐买到那渠国的珠宝,我见都没见过,你忍心让妹妹变成京中见识最短浅的小姐吗?”
她捂眼假哭,偷偷张开手指缝窥见沈玄尘含笑的眼睛,赶忙合上。
沈玄尘道,“备车,哥哥带你去。”
沈芫立马喜笑颜开,欢呼道,“哥哥真好!”
她立马回采苹院换装,带上绿筠和蓝瑛,沈玄尘与她一车,两个丫鬟坐在车外比她还快乐。
车至长安街,行人如织,车夫牵马行走,绿筠和蓝瑛跳下车辕东张西望,不时与沈芫道,“小姐,快看,是波斯人。”
“蓝眼睛的!鼻子好高。”绿筠看向他卖的东西,“是羊毛毯子,据说是他们部族中的妇人手工搓线编织而成,一块就要百金。”
沈芫带着帷帽下车,摸了摸那柔软的质地,确实是羊毛毯子,承乾宫分到过一块,被她放在贵妃榻上。
商人带着口音的楚语劝说道,“小姐,买上一块吧,非常柔软,你不会后悔的。”
沈芫笑着婉拒,拉着绿筠和蓝瑛往别处去看,一路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她都是摸摸看看,然后走掉。
碰上卖珠宝的,一整盒摆放出来,身后都是他雇的护卫,肌肉隆起,衬得这渠国的商人分外娇小。
他对沈芫殷勤道,“这位美丽的小姐,璀璨的珠宝就该配您这样的佳人。”
盒子中躺着形状大小各异的宝石,沈芫看中一块紫色的石头,它颜色难得,块头也大。
渠商介绍道,“小姐好眼光,这是渠国的紫水晶,可做整个头面和配饰,只要五百两,而且整块的品质非常均匀,出来的饰物各个精美。”
有些沉淀的世家都会珍藏这样的石头,为出嫁的女儿打上一整套饰物,常人一见就知她出身不凡。
沈芫有些心动,盘算余财后终是忍痛放下它。
绿筠好奇道,“小姐,你既然喜欢就买下它吧,我们又不是没银钱。”
沈芫摇摇头,“不值得。”
何况,她真的没银子了。
那商人面露惋惜,这小姐衣着不菲,又有丫鬟,本以为能成大单。
沈玄尘的手落在沈芫肩上,让她停住步子,他道:“见你一路只看不买,我以为你是不喜欢,如今遇上喜欢的了,怎么又不买了?”
沈芫总不能说自己的钱都在齐殊那里,表情纠结,落在沈玄尘眼里便是囊中羞涩之态,他道,“哥哥陪你来,就是给你付钱的,妹妹尽管买便是。”
不!国公府也没钱了!沈芫脑门直冒冷汗,早知道就让沈玄尘派刘壮跟自己来了。
她委婉道,“家中还有五姐待嫁,总不好从公中出钱,毕竟是说好的每个人嫁妆一千两。”
沈玄尘叹口气,无奈道,“从我私账走。”
沈芫眼睛一亮,不得不说掏光沈玄尘的小金库对她很有吸引力。她勾起笑来,牵着沈玄尘的衣袖重新回到渠商面前。
她笑意盈盈,“那块紫水晶,我要了,他付你银子。”沈芫指指身旁的沈玄尘。
渠商立马道,“好咧,给您包上,这位大人真是豪爽,夫人定是绝色倾城的佳人,你们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沈玄尘耳根一烫,沈芫赶忙摆手,“这是我哥哥,你误会了。”
兄妹?渠商立马更换措辞,“大人一表人才,令妹亦是花容月貌,府中必是钟林毓秀之地,才能出了你们这二位……”
他口中不停念叨吉祥话,若不是口音,沈芫真觉得他就是个大楚本地的商人,成语用的如此顺畅。
很快将水晶包好递给一旁候着的绿筠,沈玄尘掏出五百两银票给渠商,他便道,“大人如此爽快,我便拿些添头送给这位小姐。”
他选中一块长条状的绿色宝石递给沈芫,“给小姐赏玩。”
沈芫过在手中盘转一番,沈玄尘出了钱,自己也得表表心意,这块添头正好给沈玄尘做件饰物。
“多谢老板。”
生意愉快的成交,沈芫逛至妍玉斋,将这绿宝石给姜笙,“姐姐,帮我找个老师傅,给这宝石制成男式的发簪,我送给我哥哥。”
姜笙接过去,笑道,“可是沈国公生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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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这是你备下的生辰礼?”
生辰?沈芫汗流浃背了。
沈玄尘回京三年,从未说过他的生辰,国公府也未准备过,前世亦是如此。
沈芫含糊道,“不是生辰礼,是他给我买了块紫水晶,我给他的谢礼。”
“原来如此,那便让老师傅做好些,定让六小姐满意了。”
沈芫勉强一笑,魂不守舍回到车上,沈玄尘已撑着扶手安然入睡,在礼部通宵达旦多日,好不容易有的休沐日,还要陪妹妹外出逛街。
他眉宇间具是疲惫之色,沈芫静静坐到他旁边,沈玄尘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前世,沈芫觉得他运筹帷幄,心机叵测。
可今生接触他,却发现他有赤忱迷糊的一面,刚下山时不识人间烟火,被族亲谋算,官场上他是不是也吃过很多亏?
这位三清山的仙长,可曾贪恋过红尘?
马车启动,沈玄尘身形一晃,醒过来,对她含糊道,“回来啦。”
他坐直身子,却发现沈芫仍在看她,问道,“怎么了?”
沈芫问他,“哥哥,你的生辰是什么时候?从未听你提过。”
沈玄尘闻言一怔,唇微微抿起,眸中闪过几许悲伤,“忘记了,应该与太子殿下相差不远。”
楚鉴生辰在六月,他虽不喜铺张,但亲近之人不给他送礼他就会不高兴。沈芫第一年在东宫时没送他礼物,第二年两人关系好了,此后年年都要给他备礼。
小产那年她故意不送,被楚鉴追到承乾宫强行拿走那些小孩的物什,说这就是给他的礼物。
说来,沈玄尘与楚鉴面容竟有些相似,明明不是血亲。
前世他从未贺过生辰,也无人知晓沈国公何日出生。
唯有他的母亲,已故的萧氏才知情。
沈芫便道,“哥哥,既然你不记得了,那我就为你选个好日子,六月初六,以后每年这个时候,我送你生辰礼。”
楚鉴是六月初五,两人临近,好记的很。
沈玄尘无奈道,“太子殿下比我年幼……”
按照沈芫的日子,楚鉴比他年长了。
沈芫尴尬一笑,找补道,“六月初一也是个好日子,不如就六月初一。”
沈玄尘闪过一丝晦暗,沈芫竟对楚鉴的生辰记得如此清楚?
沈芫浑然未觉,仍道:“这比他年长了吧,哥哥,以后你的生辰礼我一定记得。”
她眨巴着表忠心,沈玄尘扯出笑,“谢谢妹妹。”
如获盛赞,沈芫深觉自己与沈玄尘关系更近几分,以后问他要个公主之位应该不是难事。
沈玄尘回三清院休息,沈芫回采苹院仔细看看那块紫水晶,越看越喜欢,抱着不撒手,“定要找个技艺好的匠人雕琢它,不然可惜了这块料子。”
她在把玩水晶,沈玄尘对着案上烛火枯坐,那摇曳的火光映在他清亮的眸子里,半晌,他长叹一声,起身挥袖将烛火熄灭。
礼部事务繁杂,据二姐说,文斐然已经一月未回家中,衣衣怕是都不认得父亲了。
沈玄尘愈加忙碌,常常宿在礼部,沈芫拿到那精美的青竹发簪都未能送他。
转眼便到二月底,清明祭祀完,塔国涂山祏的使者和纪遥兮终于进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