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秋海月的指示，莫惊春很顺利地报上了名，并通过了考试，进入了平怨司。
他刚入职，手上没钱，只能先发消息给秋海月表示感谢。
负责带他入职的前辈，塞了个金色光团给他就打发他走了，“这是你的辅助系统，也是你的工作搭档，和工作有关的事都问它吧。”
不是，地府这么潮的吗？连系统都有了？先进，真是先进。
莫惊春只好带着光团走了。
“你好，我是莫惊春。”
光团一上一下，像是在点头，“咳，你好，我是你的辅助系统，工号16888，初次见面，接下来请多多指教。”
莫惊春忍笑，好标准的自我介绍。
好像樱花动漫里那些转学生介绍自己的台词啊。
“哇，你工号好吉利啊，16888，一路发发发。”
“真的吗？真的吗？”
果然，系统也正经不了三秒钟，在空中滴溜溜地转起了圈圈。
“当然是真的，一路发财，谁不喜欢呢？”
“我就知道我还是有些好处的。”自顾自地乐了一会儿，系统才说，“我来给你介绍一下平怨司吧。”
“要提平怨司，就不得不先说一下十一殿阎王——燎原王……”
好奇心爆表的莫惊春忍不住打断，“诶，等等，不是说十殿阎王吗？十一殿是哪来的？”
“燎原王就是风咏之，风咏之你知道吧？”
“知道。”莫惊春愣住了，不是吧，居然是他？但想想他做出来过的那些事，哪个不是石破天惊的大事？做个十一殿阎王好像也没什么出奇的。
“我也不是很了解他，只是听说他在人间的时候，改日月，换天地，带领好多人做出了一番大事业，甚至许多地府的老鬼们知道了都心生敬仰，恨不得做他的马前卒。”
“他病重的时候，地府里万鬼齐哭，哭得黄泉都涨潮了。”
“等他下来的时候，那更是了不得了。那一天啊，几乎所有鬼都停工了，个个都争着抢着要去迎接他，把大街小巷挤得满满当当，险些把奈何桥给踩塌了。”
“就连西方地府里的那些外国鬼都来了，什么阿努比斯、撒旦手下的鬼魂都万里迢迢从家里跑过来了，家也不回了，就要跟着燎原王。”
“地府看燎原王这么有本事，就封了他做十一殿阎王，他前前后后，花了差不多一年的时间，把所有的鬼魂都接见过了，才做了这个阎王呢。”
什么叫看他有本事，就封他做阎王？
分明是看风爷爷大势已成，不得已妥协。
莫惊春得意地想，不愧是风爷爷，就是死了也是万鬼的指路明灯。
“然后呢？”
“好多将军文人投到了燎原王手下做事。”
“都有哪些将军文人？”
“具体的我也不记得了，就记得有姓岳的，姓朱的，姓秦的，姓黄的……有男有女，可多人了。”
莫惊春说：“真好啊。”
生前虽有遗憾，死后却可以长长久久地为理想奋斗，开启事业的第二春。
光团凑近他的眼睛，“你怎么哭了？”
莫惊春摸了把脸，摸出潮湿的水意，“我是太高兴了。”
“高兴了还哭啊，不是应该笑吗？”
“这叫喜极而泣。”
“我懂了，你也很喜欢燎原王，对不对？”
莫惊春点头，“对。”
“后来，燎原王就负责管理那些排队的鬼魂，你看地府是不是跟人间差不多？就是燎原王和手下们一起做的。”
“佛家说，百亿须弥山，百亿日月，名为三千大千世界。咱们这个世界，下面就管辖着三千小世界。小世界中含冤而死、又有功德在身的人死后容易化为恶鬼，怨气积累得多了，对小世界不好，也容易影响本世界。”
“所以燎原王就组建了平怨司，一是平复恶鬼怨气，维护世界稳定，二是创造就业机会，提供更多的工作岗位。”
莫惊春觉得这也是风爷爷能做出来的事，笑道：“那我这是赶上好时候了？”
系统轻盈地上下起伏，“没错。你入职之后需要做的工作就是到各个小世界去，完成恶鬼的心愿，平复他们的怨气。”
“完成了心愿，就一定能平复吗？万一恶鬼贪心，想要更多，平复不了呢？”
系统：“……”
“等等，我查一下。”系统语气有些慌张，转过身去掏出一个迷你手机，两只小手飞快打字。
莫惊春眨了眨眼，忍住了笑意。
实在是，系统的形象太有趣了，圆滚滚的一个金色光团，他根本分不清前后，转了身和没转之前也一样啊。
好一会儿，系统信心十足地回来了。
“放心吧，鬼差可不是吃干饭的，要是有这样的事，他们会处理的，你只需要完成恶鬼的心愿就行。”
“好，地府都有哪些官方机构啊，有能管辖到咱们燎原王殿的吗？”
系统思考了一会儿，说：“地府上有酆都大帝、东岳大帝和地藏王菩萨，下辖五方鬼帝，再下，便是十一殿阎王。阎王殿之下，有六案功曹，即轮回司、判官司、阴曹司、治安司、政务司听令，咱们平怨司直属燎原王殿，只听令于燎原王即可。四司之下，即是阴帅鬼差们。”
“所以说，你的运气是真不错。”
小虾米就是这样的，能跟一个好领导确实是运气好。
莫惊春问重点：“工作流程是怎样的？”
“鬼差们抓捕到恶鬼，经判官司审查之后，恶鬼确实是含冤而死，无法投胎，就会移交到平怨司，平怨司鬼差与恶鬼沟通完毕，确认任务，然后将任务提交到任务榜。这样咱们就可以去领取任务了，领取任务之后，我会同时领取恶鬼记忆，然后带你进入小世界，你来扮演恶鬼，完成恶鬼的心愿。”
听完之后，莫惊春脑袋上立刻冒出了许多问号，“领取恶鬼记忆是什么意思，进入小世界之后我会得到恶鬼所有的记忆吗？恶鬼同意咱们侵犯ta的隐私吗？这样不会把我变成另一个恶鬼吧？”
三连问下来，系统有点晕乎乎的，反应过来后才一一回答。
“首先，你不会得到所有的记忆，其次，你也看不到ta的隐私。因为你只会得到经过恶鬼同意交出，并被审核人员审核过的记忆，比如恶鬼的学习内容，人际关系，语言等等，总之就是能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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迅速融入小世界的。”
莫惊春点头，“这还差不多。”
他可一点也不想窥探别人的隐私，太尴尬了。
同情一秒审核人员。
“最后，你也不会变成另一个恶鬼。因为这些记忆是经过处理的，只传递信息，不传递感情，等离开小世界之后，你得喝一杯孟婆新熬的汤，忘掉有关于恶鬼的记忆。”
“很好，那我扮演恶鬼，是绝对不能被别人看出来我不是恶鬼，还是可以适当放松？”
“你只要用恶鬼的身份为恶鬼完成遗愿就行，不用时时刻刻扮演恶鬼，要真那样，就是再厉害的演员也做不到啊。”
“还有一点，完成恶鬼心愿之后，是需要立刻脱离小世界吗？”
“这个随你，小世界的时间流速和本世界不一样，可以停留到正常的寿元终结的时候。”
莫惊春开玩笑道：“那这不就相当于放假了？”
“诶？对诶，你好聪明啊！”系统绕着他转圈圈。
“你真的是系统吗？”感情充沛得完全不像。
光团停住了。
“不方便说的话，也可以不说。”
系统晃悠了一下，“也不是不方便，就是你怎么看出来的？”
莫惊春就笑，“人间的AI系统，有些也能模拟人类活动对话，但终究和真正的生物是不一样的，你身上没有那种被设置过的感觉。”
系统乐得原地自转，光芒一闪一闪，转够了才停下来，“你猜对了，我不是系统，我是一个出生没多久的器灵。”
“那为什么要装成系统呢？器灵也很酷啊。”
“这叫与时俱进你懂不懂？那个怎么说来的，对，代入感，这是为了让你们这些做任务的鬼差有代入感。”
“确实很有代入感，差点以为我成了哪本小说的主角了。”莫惊春失笑，“那你是什么神器的器灵啊？”
系统沉默了很久，才期期艾艾地说：“我只是一个金色的鱼钩。”
莫惊春瞬间联想到了一篇课文，也沉默了，“你之前是有主的吗？”
“是啊。”
“他们是军人。”
“你怎么知道？你也来博物馆看过我吗？”
“没有，但我在书本上看到过你，你是这世上最厉害的鱼钩，救过很多人。”
系统凑到莫惊春眼前，“你真有眼光！放心吧，以后我罩你，我可会钓鱼了，就算跑到草地，我也绝对不会让你饿死的！”
莫惊春虚虚地抚摸了一把系统，“谢谢，那我以后可就靠你了。”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系统用小手拍拍胸脯。
“不过，我来打工是因为排队无聊，你又是为什么？”
“我和兄弟姐妹们虽然生出了灵智，却一直没办法化形，所以燎原王就让我们扮成系统，辅助你们这些有功德的善人去做任务，了解人，然后变成人。”
厉害啊，一个平怨司，一石三鸟。
关键是大家都很乐意参与，没有一个是心里有怨言的。
这是什么？双赢x2。
“好了，你还有问题吗？没有我就去领取任务了。”
“暂时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