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有点大，他看起来转头就要走的样子，虞晚舟赶紧说：“求救求救！孟北尧救我！”
徐清妍摁着虞晚舟，观望两秒，那个男生还真的拎着袋子走过来了。
男生身材高大，表情冷漠，一看就不好惹。
到底是在外校的地盘，她夸张地揽在虞晚舟肩上，假笑：“同学，我们女孩子闹着玩，你就别凑热闹了。”
虞晚舟立马喊：“她揪我头发！抡我胳膊！还要顶我的胃！”
徐清妍掐着她的脸，小声威胁：“你要不要脸？打不过就摇人，还摇个男的？”
说着，她意识到什么，转过头认真看了看男生的脸，高眉深目五官优异。
黑色帆布包上印着十三中校名，明明整个学校都是统一的样式，挂在他身上总是莫名高端起来，怪不得说时尚完成度靠脸呢。
她狐疑：“听说你跟校前五的好学生恋爱了，不会就是他吧？”
虞晚舟用力点头，还不忘纠正：“就是他！不是前五，是第一！他打架很凶，你最好放开我。”
徐清妍眼珠转了两圈，看着孟北尧露出恶劣的笑：“校第一就喜欢你这种非主流的啊？那我也可以嘛。”
她俩较劲的时候，孟北尧已经走到跟前，目光先在虞晚舟身上扫了一圈，见她脸色红润中气十足，这才看向徐清妍。
“她……”
徐清妍截住他的话头：“放过她是吧？没问题！只要你请我吃饭！”
虞晚舟立刻说：“不行！”
徐清妍捂住她的嘴，笑眯眯看向孟北尧，越看越觉得不错，伸出手：“交个朋友么，随便吃什么都行。”
她视线滑向他的手，提着袋子的右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手臂上隐隐约约突起的经络初具男性魅力。
她说：“烤串也行啊，这袋就当你给我买的。”
孟北尧抬眉，和她确认：“你要这袋？”
徐清妍：“怎么，给她买的，舍不得啊？”
他好不容易有点反应，徐清妍较起真，“我就要你手上这袋，你给我，我今天就放过她。不然我天天带人堵她。”
孟北尧想了想：“可以。”
虞晚舟瞪大眼睛呜呜呜，徐清妍低头看她一眼，得意地笑：“吃醋啦？看开点嘛，男的都这样，能给你的也能给别人。”
她接过烧烤袋，显摆地抛了下，一把将虞晚舟推出去：“我叫徐清妍，可以考虑一下我，毕竟我和她同一款的。”说完还俏皮地眨了下眼。
“？”虞晚舟踉跄着往前扑到孟北尧怀里，一站稳就要去追，被孟北尧抓住胳膊：“还干嘛？”
虞晚舟一脸气愤：“你为什么对她这么客气？她打我诶！你不是应该把她吊起来挂三天吗？”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法治社会？”
“哦。”虞晚舟冷静下来，差点忘了，这里滥用私刑要进局子的，暴君是万万不能进局子的。
“那也不能把你的烤串给她。”
虞晚舟小声嘀咕两句。
孟北尧不再理她，抽出手插回校服兜里，往大路上走。
虞晚舟不认路，当即追上去跟着他，嘴里问：“你怎么在这里？”
“吃饭。”
“哦，你送她的还是自己的晚饭。”
她话里话外冒着酸水，孟北尧忽然停下脚步，转过头来。
“我刚刚路过一个民居，屋主在抱怨一个没素质的女学生往她墙头乱丢垃圾。”
虞晚舟莫名其妙，觉得他故意转移话题，张了张嘴，忽然一顿。
墙头？
垃圾？
烧烤袋？
孟北尧看着她骤然睁大的眼睛，嗤笑一声，摘下身上的帆布包挂她脖子上：“想明白了么？没素质的女学生。”
———
经此一役，虞晚舟在学校声名大噪。
传闻中她以一敌多打跑了隔壁六中大姐大，毫发无损全身而退，作为佐证的就是徐清妍回去后破口大骂，声称和虞晚舟没完。
课间，几个好事男生推推搡搡凑到她桌前：“虞晚舟，你真的一个人打跑了六中一群女生？”
趴着睡觉的舒锦猛地一抬头：“？”
“没有这么夸张啦。”虞晚舟挽了下耳边碎发，“也就十几个吧。”
舒锦：“？？”
“哇！”男生齐声叹道，竖起拇指，“牛逼！不愧是扛把子！”
虞晚舟谦逊道：“不敢当不敢当。”
等男生们散开，舒锦跟关雪转过来：“你突然这么高调干嘛？”
“这样就不会有人敢找我打架了。”虞晚舟正色道，“我想过了，打打杀杀的太幼稚了，真正成熟的人是不会用拳头解决问题的。”
舒锦听得一愣一愣：“你以前不是说只有拳头才是硬道理么？”
虞晚舟：“我成熟了。”
“……”舒锦一脸便秘的表情。她算是发现了，自从谈上恋爱，她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与此同时，隔壁九班也在讨论这件事。昨天徐清妍几个堵人的时候被几个低年级看见，一传十十传百，每个班都流传着不一样的版本。
“听说没有，前天下午虞晚舟一个人单挑六中十八个，还赢了！”
“真的假的？六中那个徐清妍我知道，从小练拳击的，虞晚舟暑假去进修了？”
“那还有假的，好几个人看见了。她把一个女的摁在肚子上踹，超凶的。”
“看不出来啊！”一个人费解地说，“我看着她那张脸，真的想不出她打架什么样。”
“听说挺变态的，一边揍人一边还轻声细语安慰她……哇，这个反差有点带感。”
“……”后排做卷子的孟北尧实在听不下去了，拎起水杯往外走。
刚出教室，就看到传闻中一挑十八的虞晚舟垂着脑袋乖乖跟在他们班主任身后。
开水房顺路，他不远不近拿着水杯跟在后面。
他们走到走廊尽头，停在栏杆边，正好和开水房一墙之隔，说话声音透过敞开的窗子送进来。
先是班主任严肃的声音：“你和外校打架的事情在学校里造成非常恶劣的影响！今天放学叫你家长来。”
孟北尧垂眸烫杯子，听见虞晚舟茫然的声音：“啊？什么打架？”
“半个楼都传开了！你跟六中的打群架，你自己不也承认了？现在叫家长又跟我装傻了？”
虞晚舟的声音听起来更加茫然：“打群架？”
“说你一个人单挑十几二十个……虞晚舟，你是个女孩子，为什么要热衷跟人打架？”
班主任絮絮叨叨软硬兼施，对她洗脑了半天，虞晚舟来了一句：“啊，您信啦？我胡说八道的。”
语气听起来格外真诚，孟北尧灌着水，忍不住笑了一声。
班主任被气得不轻，呼哧呼哧半天：“叫家长来，没得商量！除了打架，你还早恋是吧？老师不管不等于不知道！放学带你家长来我办公室！”
这回虞晚舟没诡辩，垂头丧气喔了一声。
往回走时，她伸头朝开水房看了看，里头只有一个陌生男生在接水。
奇怪，她明明听见暴君的声音了。
———
放学时，虞妈妈受到召唤赶来。
班主任憋了一肚子的火有了去处，言辞夸大将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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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舟打架斗殴早恋厌学的事这样那样描述一番。
这回虞晚舟安安静静坐在旁边不敢造次，时不时抬头觑一眼虞妈妈的脸色。
虞妈妈没像其他被告状的父母一样气急败坏，她情绪稳定听完了班主任的控词，第一句话是：“我们舟舟恋爱的男孩子在哪儿？这种事怎么只叫一方家长？”
班主任一噎，说：“现在也不比以前古板了。那男生的成绩在校前五，虞晚舟要是跟着他奋发向上我也不一定多说什么。现在的情况，男生还是名列前茅的成绩，虞晚舟就……”
虞妈妈说：“我女儿的学习也没受影响啊。”她翻了翻上次月考的名次单，“还是倒数嘛。”
“……”
她又翻开天书似的一叠练习卷，眼睛一亮：“语文成绩很好嘛！这不是只扣了作文分？”
虞妈妈下了结论：“男生成绩没受影响，舟舟也进步了一大截，我看这是一段互相激励的正能量早恋嘛！”
班主任：“……”
解决完早恋议题，虞妈妈又说：“至于打架，学校的传言太离谱了，您真的相信她能一个打十几二十？”
“就算没有十几二十，她打架是被人看见的，全校传开了，这是不争的事实。”
“我不相信。”虞妈妈转向虞晚舟：“舟舟你老实告诉我，那天是怎么回事？你真的跟人打架了？”
虞晚舟摇头：“没有。外校的朋友找我玩，我带着她们吃了一顿烧烤。”
虞妈妈露出我就知道的表情：“老师您看，人云亦云以讹传讹，您作为老师是不是该及时发现并制止呢？按您说的，现在全校都在传她打架的事，难道不是损害了舟舟的名誉吗？这不是小事，希望校方给我们一个交代。”
虞妈妈说话轻声细语却输出密集目标明确，班主任原本拎着大刀磨刀霍霍，一个转头被对面捅个对穿，完全说不出话来。
虞晚舟跟着虞妈妈离开时回头看了眼，班主任坐在那儿脸上是怀疑人生的表情。
———
直到上车，虞妈妈的情绪依旧平静，好像真的对自己的说辞深信不疑似的。
“妈妈。”虞晚舟系上安全带，问她：“你真的不生气？”
虞妈妈看她一眼：“生哪个气？刚刚不是说得很清楚了么，只要你谈恋爱是积极的正向的，妈妈为什么要生气。现在不谈，以后上了大专，可没有学霸给你谈了哦。”
好有道理。
“那打架呢？”
“你真的打了？”
虞晚舟连连摇头。
“那不就行了。”虞妈妈的表情云淡风轻，“你有分寸的，妈妈相信你。”
虞晚舟一愣，垂下头，很难说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上辈子寄人篱下，她没有体会过传统意义上的父慈母爱，在那个阶级森然的世界，没有什么平白无故得来，她所获得的都要付出更多去换取。
骤然被纳入虞妈妈无条件的保护圈，她有些无措，习惯性地试图做些什么。
沉默片刻，她说：“我的成绩落后太多，可以帮我请个家教吗？”
闻言，刚刚还云淡风轻的虞妈妈眼睛都亮起来：“真的？”
“嗯。”
“那爸爸妈妈肯定支持你啊！是不是男朋友成绩太好，有危机感啦？不怕，我们舟舟打小就聪明，随便补一补就能追上去！”
虞妈妈美滋滋地：“我就说静待花开，这么多年，终于开到我们家来了！你放心，我明天就联系补习班！”
被她眉飞色舞的模样感染，虞晚舟暗自松了一口气。
别的报答办不到，还她一个学霸女儿还是可以实现……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