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三回
    “是。”

    江翎瑜点头:“本部院初来乍到,倒是不知你的名讳。”

    那人再作揖:“东厂提督,廖无春。”

    “哦,”江翎瑜见状,从袖管里拿出一沓银票塞进廖无春手里,眉眼含笑,“今后还请廖提督多担待。”

    廖无春接过银票喜笑颜开,忙不迭答应了江翎瑜:“是是,江大人放心,一定担待。”

    两个人寒暄之际,唐煦遥慢慢溜达过来了,不声不响地站在江翎瑜身侧。

    廖无春见这皇亲国戚,不敢怠慢,赶紧打了招呼:“唐将军。”

    唐煦遥背着手点点头,盯着侧头往后看的江翎瑜。

    江翎瑜向后瞥了眼,对上他的眼睛,唇间低语:“阴魂不散。”

    唐煦遥不恼了,只问他:“江翎瑜,你嘴里到底有没有好话?”

    江翎瑜抱着胳膊睨他:“没有。”

    “走吧,”唐煦遥等着他,“时辰不早了。”

    江翎瑜没说什么,跟在唐煦遥身侧往奉天殿走。

    头一回来紫禁城,人生地不熟但有人带路,挺好。

    廖无春拿了江翎瑜的银票本就高兴,又见他跟镇国大将军好像稔熟,更高看他一眼,今后在紫禁城当差办事,廖无春先济着的官员又多了个江翎瑜。

    这个时辰确实不算早了,上朝的官员几乎到齐了,奉天殿内满满当当的。

    文官两列武官两列,六部官员品级相同,倒是也按位次站,只是好巧不巧,江翎瑜居右站文官外侧,唐煦遥居左站武官内侧,文武官员本来是分开站的,他俩偏偏中间没人隔挡,凑成了一对站着。

    两个人捧着簪笏大眼瞪大眼,唐煦遥跟江翎瑜都觉得,要是对方是个游手好闲的公子,也没结刚才的梁子,没准碰见了还能喝一杯,以报文人雅兴。

    可惜是同朝为官,唐煦遥也不是什么文人。

    崇明帝从养心殿过来,坐在龙椅上往下看,朗声说:“江爱卿告老辞官,朕念江家有为,故而请江爱卿之子江翎瑜继任刑部尚书,他新官上任,要是办事不周,还请诸位爱卿多多提点。”

    听到这,唐煦遥才明白过来,原来是自己错怪江翎瑜了,是皇帝非要他继任不可。

    唐煦遥心下忽然愧疚,自己屡次对江翎瑜出言不逊,也不曾体恤他身子不好不能生气,唐煦遥越想越难受,心道自己这脾气该对他收敛些。

    内阁首辅周竹深越看江翎瑜越不顺眼,江怀卸任前,几乎将内阁的势力连根拔起,周竹深花大心思重新设局,一直对江家怀恨在心。

    不过他毕竟贵为首辅,出口成脏也不太好看,这等事就全权交给内阁次辅高帆了。

    周竹深回头看了高帆一眼,高帆会意,出列朗声说:“皇上,微臣数次弹劾江怀不忠,在南北直隶巡案多年中饱私囊,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皇上用人三思啊。”

    这高帆弹劾江怀不是一天两天了,唐煦遥自觉对江翎瑜有愧,高帆还一句话骂上两个人,唐煦遥心里窜起一股火来:“江怀不忠,江翎瑜不正,高帆你就又忠又正?本将军佩服你,服你不怕天打雷劈。”

    江翎瑜闻言很以为奇,忍不住侧头去看唐煦遥。

    高帆闻言一愣,他是没想到唐煦遥能替江翎瑜说话,支支吾吾:“唐将军,卑职.....卑职没有不忠不正。”

    皇帝对内阁的事心中有数,整饬周竹深这帮人也是他留任江家的缘由,只是崇明帝自己位高权重,不能说这样的难听话,既然唐煦遥说了反倒正中他下怀,故而皇帝不语,就由着唐煦遥骂高帆。

    “本将军看你是心里有鬼。”

    唐煦遥不齿:“要是你们内阁觉得江翎瑜难以胜任,那就开诚布公地说他到底哪不行,哪里又碍着你们的眼了,别背地里挑他的家世,他比你们出身显赫,还一口一个上梁不正下梁歪,太傅都不干净,你们内阁怎么就这么干净了?”

    江翎瑜听唐煦遥越说越生气,又瞥见斜侧方站着的内阁首辅不住地回头去看他,想提醒他别说了,内阁首辅先憋不住了:“一派胡言,你以为你是谁,敢如此狂妄!”

    “我以为我是谁?”

    唐煦遥向来软硬不吃:“我是五军都督府都督佥事,你有本事就让皇上杀了我,我一天不死,你就一天没本事。”

    周竹深急了:“你......”

    “好了,”崇明帝成心拉偏架,“周爱卿,你就算是内阁首辅,也不能拿强权压唐爱卿不是?诸位爱卿都鲜有人能像唐爱卿一般,为朕立下汗马功劳,周爱卿以后不得对唐爱卿无礼。还有,朕的朝廷向来讲公正,你管束不周,纵容高帆数次在朝廷上大放厥词,罚你跟高帆三个月薪俸,以示警戒。”

    周竹深含恨却不能发作,只得忍气吞声:“是,微臣知罪。”

    退朝后,江翎瑜先走了几步,站在大殿外等着唐煦遥。

    “唐煦遥,”江翎瑜叫住他,“你竟然护着我?”

    唐煦遥想了想,看着江翎瑜将刚才心里想的事都说了:“上朝之前是我不对,我不该那样说你,因为我不知道是皇上.......”

    “你不用跟我道歉,”江翎瑜含笑打断他的话,“我也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我。”

    两个人边走着,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如此一来,江翎瑜与唐煦遥虽不算冰释前嫌,至少也能说上话了。

    “我不知道皇上有这样的心思。”

    唐煦遥如实说:“先前是我误会的你,对不住。”

    江翎瑜觉得他敢说实话,光是这一点就已经胜人万千了,不过先前他惹得自己那么不高兴,中午还腹痛了一阵,这事不能就那么算了。

    想到这,江翎瑜横眉:“一句对不住就够了?昨日你气得我腹痛,你说句对不住就能不痛了?”

    “啊?”

    唐煦遥闻言有些愧疚,原来昨日那药味是因自己而起,他下意识伸手摸摸江翎瑜的胃,问他:“现在还疼吗?”

    “你做什么,”江翎瑜愣了,随即甩开他的手,“你怎么随便摸我身子?”

    唐煦遥知道自己有点失礼,挠了挠头:“对不住。”

    江翎瑜洁癖很重,这身子也没让外人碰过,冷不防的让唐煦遥一触碰,倒惹得他满脸绯红。

    他怯生生又嗔怪的看了唐煦遥一眼,就撇下他自己走了。

    “他脸红什么?”

    唐煦遥有些不明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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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看着江翎瑜往午门走,他大抵还是腰痛,时不时就要用手揉一揉。

    看着看着,唐煦遥忽然有些心疼江翎瑜,他病骨支离时被逼迫着上任,还要费心思与内阁周旋。

    这样劳累,江翎瑜的病何时才能痊愈?

    江翎瑜坐轿子回了江府,这一路上都有些心烦意乱,算不上心烦,所思所想确实杂乱。

    自唐煦遥如此触摸过江翎瑜,他自觉这颗心就一直在里头乱撞。

    江玉知道主子退朝回来,刚上任刑部也没什么事,就早早地站在府门口迎接。

    “主子,”江玉扶着他下来,看他有些失神,特别疑惑,“您这是怎么了?”

    “没事。”

    江翎瑜自是不能将此事也往外说,只说:“我有些累了,一会就更衣休息吧。”

    此时还不到深秋,天气反复无常,上朝时还是大晴天,江翎瑜回来一会就变天了。

    疾风卷檐,天色阴沉,乌云压境,一看就是要下大雨的样子,适时江翎瑜卧房的大门被吹开,往里头灌了会凉风。

    江玉见状赶紧将门关严了,生怕主子受了寒,可千仔细万仔细,敌不过江翎瑜本就不爱穿厚衣裳,刚用过午膳就说头痛,胃里也不舒服。

    江玉慌忙过来,手上隔着帕子探了探江翎瑜的额头,发觉有些烫手,急道:“主子,您这是受寒高热了,我这就服侍您换衣裳躺下。”

    江翎瑜有些晕,上了床榻倒头就睡,药灌不进去不说,胃痛得半醒半睡,他清亮的眼眸都病得有些雾蒙蒙的了,看的江玉很着急,一度想去跟江怀说。

    江翎瑜偶尔醒一阵,江玉与他商量的时候被一口回绝,江玉见他坚决,也只得作罢。

    唐煦遥回来后,发觉江府这药味就没断过,心下隐隐觉得他是出了什么事,想去看看他又没有合适的身份。

    唐煦遥左思右想,最后还是没去,要是明日上朝没看到江翎瑜,再到他府上问问。

    次日一早,唐煦遥换好衣裳从卧房出来,昨日那股药味还是久久不散。

    唐煦遥本就起来得有些晚,心道莫要无故不去上朝,崇明帝这人严苛得很,待他到了紫禁城,再走到奉天殿,左等右等都未看到江翎瑜。

    崇明帝也奇怪,江翎瑜昨日上朝守时,今日就不来?

    “祝爱卿。”

    崇明帝问刑部左侍郎祝寒山:“你可知道你们尚书为何没来上朝?”

    祝寒山提前接了江玉的信,出列:“皇上,江大人是病了。他高热不退,腹痛得起不了身,故而没来上朝。”

    此话一出,崇明帝懵了,他以为江翎瑜多病是江怀的推辞,谁知道江翎瑜真的是风吹不得的身子骨。

    “好吧。”

    崇明帝唇角抽了抽:“让江爱卿好生养病,病愈再谈政务。”

    祝寒山点头:“是。”

    唐煦遥是彻底待不住了,好不容易撑到退朝,径直就往江翎瑜府上去了,官服都没换。

    “哦,唐将军。”

    江玉听见敲门声前来应门,一看是唐煦遥在门外:“您有事找我家主子吗?”

    唐煦遥抿了抿唇,直白说:“我是来看看你们主子,他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