杪夏等人差点被这消息冲昏了头,等御前的太监前来报喜后,众人才回过神,赶忙为姜令音沐浴更衣、梳妆打扮。
姜令音脸上却不见喜色,由着她们伺候着开始沐浴。
姜宝林侍寝的消息也很快传到各宫,众嫔妃得知后,都有些意外。
瑶华宫琼芳殿内,琼嫔掩唇愕然:“是熙和殿?竟不是怡和殿。”
身边的宫女露微也是困惑,“有顾贵人在前,陛下怎么点了姜宝林呢?”
蓦然想到什么,琼嫔双眉微蹙,轻点了点桌面,道:“却也不算意外,毕竟这位姜宝林是诚妃娘娘的堂妹。”
露微听了,眼中却闪过一丝轻蔑,“难道陛下会顾及诚妃娘娘的面子不成?”
琼嫔隔着外衫,抚了抚着尚不明显的小腹,闷哼了一声:“若不顾及,陛下当初怎么会将大皇子送去宜庆宫?妃位娘娘之中,偏就她没有生育,无子也能封妃,还不是靠着一个好家世和一个好名声。也不知这姜宝林什么性子,倘若像她一样,怕也得不了陛下的宠爱。”
自家主子不喜诚妃娘娘,露微便顺着她的话说:“主子说的是,如今陛下最是宠爱主子,谁也越不过主子去。”她看着自家主子的小腹,嘴边笑意更浓,“主子打算何时告知陛下您有孕一事?”
琼嫔瞥了眼她,不轻不重地斥了声:“这才一个月呢,急什么?”
露微忙低头,犹豫了一会儿,解释道:“只是主子,在过几日就是瑾妃娘娘生辰了。”
琼嫔面色倏然一变,不知是想起了什么不虞之事。她盯着露微半晌,静静道:“既如此,那我可得给咱们的瑾妃娘娘备上一份大礼。”
怡和殿宫人们听着隔壁传来的欢喜声,心里都很不是滋味。
明明自家主子是贵人,怎么就轮到了姜宝林呢?
重锦不由地咬了咬唇,带着担忧的目光望向自家主子。
晚膳过后,天色已经全然昏暗,此时屋内点了几盏烛火,约莫是人多、呼吸声又过重,烛光开始微微闪动。
坐在锦榻上的顾静姝仿佛不觉,手里捧着一本书卷爱不释手。
翻看了几页后,她才抬头扫了眼她们的神情,而后失笑道:“这是怎么了?”
重锦和素衣对视一眼,后者低声答:“主子,陛下越过您点了姜宝林侍寝。”
“不是已经告诉过我了吗?”顾静姝合上书卷,神色如常,“莫要胡乱揣测圣意,什么越不越的,宫里可没哪条规矩写了陛下得先点位分高的嫔妃侍寝这句话,好了,明日还要去昭和宫请安呢,去备些热水,我们该准备歇息了。”
两人不再困扰,屈了屈膝,一人退下,一人来扶她坐到镜子前卸下头饰。
素衣仍有些闷闷不乐:“虽没这条规矩,可明日到了昭和宫,怕是有许多人要嘲笑主子了。”
顾静姝弯一弯唇,出言开解她:“我何必在意旁人的眼光?素衣,我与姜宝林都住在钟粹宫,往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可莫要在人前失了礼数。这些话,都不可再说了。”
素衣低头,“是,奴婢谨记。”
熙和殿这边,姜令音已经沐浴完毕,杪夏服侍她换上一身衣裳后,冬灵拿起干棉帛开始为她擦湿漉漉的头发,纤苓则去将水桶里的水一盆盆端出去。
一切正要收拾妥当,喜盛忽然面色不虞地走进来。
“主子,方才永安宫传出消息,充仪娘娘身子不适,现在已经派人去御前了。”
姜令音好似没听清:“什么?”
喜盛垂头重复一遍:“永安宫派人去御前请陛下了。”
屋内三人脸色一白,纷纷不安地停下手中动作。
姜令音不紧不慢地将上衫的扣子扣好,语气寻常:“祺充仪身子不好吗?”
喜盛琢磨不透她的意思,缓慢而迟疑地道:“充仪娘娘一贯身子弱,每隔几日便要请一回太医,也时常告假不去昭和宫请安,这些,陛下也都是默许的。”
姜令音平静的继续问:“所以,她平日也会如今日这般吗?”
喜盛躬着身子,想一想,才提着心道:“是,就连诚妃娘娘,也被充仪娘娘……”他咽了咽口水,觉得嗓子莫名发干。
“知道了。”
姜令音说罢,偏头吩咐:“既然充仪娘娘身子不适,便我可得去瞧一瞧。杪夏、纤苓,你们且留下;冬灵,你陪我一道;喜盛,带路吧。”
“啊?”四人被她这话吓到了,杪夏率先反应过来:“主子,您现在要去永安宫?”
姜令音低笑一声,一边往屋外走去,一边道:“为何不去?我记得,永安宫就在钟粹宫的南边,路途并不远,即便是走过去,也花不上多少时间。”
喜盛和冬灵赶忙跟上她的步伐。
“主子!”
杪夏跺了跺脚,到底没有选择跟上。
纤苓默默地安慰她:“杪夏姐姐,没事的,永安宫离得不远,主子很快就会回来的。”
杪夏闭了闭眼,忧心道:“可主子头发还没擦干呢,就这样过去了,我担心主子路上吹了凉风受寒。”
一直在观察熙和殿动静的小太监将这一幕告知重锦,重锦眯了眯眼,走进屋内,悄然靠近顾静姝,附耳低语:“姜宝林方才带着宫人去永安宫了。”
顾静姝讶然:“她去永安宫做什么?”
重锦猜测:“莫不是担心陛下去永安宫,便提前去那守着。”
顾静姝摇头失笑:“你怎会如此想?让康乐先去打听一下可还有旁人去了永安宫。”
“主子也打算去?”
“先等一等也不迟。”
重锦领命退下,将她的话转交给方才的小太监康乐,康乐拱了拱手,身影立即隐没在黑暗之中。
重锦侧眸瞧了一瞬已经安静下来的熙和殿,转身回到屋子。
*
永安宫
祺充仪罩着一身淡蓝色的上衫倚靠在床榻上,脸色苍白,唇色浅淡。听到脚步声,她下意识地抬头看去,却是贴身宫女端着一碗汤药走来,柔声劝道:“娘娘,奴婢已经派人去请陛下了,您先把这碗药喝了吧。”
祺充仪皱着眉,捂着鼻子喝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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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下去!”
发上的玉簪因着她的动作微微往外一滑,并未束紧的头发也有了松散的迹象,然而无人察觉。
祺充仪懒懒地闭上眼,催促道:“都过了这么久了,陛下还没来,云栀,你再去外面看看。”
云栀知晓她的脾气,无奈地应下告退,顺便将手中的汤药带了出去。
“放回小厨房温着,等陛下来了娘娘再喝。”云栀将碗递给门外的小宫女,敛了敛衣袖,往外走去。
还不等她走下台阶,守门的小太监竟脚步匆匆走向她,“云栀姑娘,姜宝林来了。”
云栀一脸诧异:“姜宝林?”
她压着情绪走出永安宫,一位乌发雪肤、姿态娉婷的女子映入眼帘。
永安宫门前有人提着宫灯,但光线并不明亮,女子一袭胭脂色齐腰襦裙,静静地站在宫灯旁,神色分明寡淡,目光却灼灼。
这一幕不仅落在云栀眼里,也落在不远处高坐在銮驾上的男子眼中。
云栀怔愣了须臾,方福身问安:“奴婢参见姜宝林,不知姜宝林过来是——”
姜令音莞尔:“听闻充仪娘娘玉体抱恙,我便想着来探望一下。”
这话说的真有意思。
云栀心里一紧,面上带笑:“有劳姜宝林了,您放心,太医已经来看过了,我家娘娘现下正在歇息,不便见您,您先请回吧,等娘娘玉体安康,定会请您来永安宫喝茶。”
姜令音仿佛没有听出她的言外之意,一动也不动,口中道:“既然充仪娘娘已经歇息,那我改日再来。”
云栀松了口气,笑着应下:“是,宝林放心,奴婢会转告娘娘的。”
她说罢,等了一等,仍不见眼前之人离开。
她福一福身,“恭送姜宝林。”
姜令音还是不动。
云栀微恼,眼睫一抬,正要开口询问,余光中一抹熟悉的影子却让她骤然失声,立即跪了下来。
姜令音似有所感,转身看去。
不知何时,她的身后站了浩浩荡荡的一群人,为首的高挑男子一身宝蓝色华服,视线与她交汇。他唇边勾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似乎在笑。姜令音掠过他狭长的凤眸,轻轻垂下眼睑,她抬手交覆,屈膝俯身,不卑不亢地道:“妾身熙和殿宝林姜氏恭请陛下圣安。”
已入秋,夜间的风裹挟着些许的寒意。姜令音一身单薄的襦裙,半干半湿的长发稍稍用发带绑起来,正随风轻扬。
扶喻垂眸,视线从她身上浅浅一划,不咸不淡地出声:“姜宝林怎么在这?”
姜令音并不显得局促,轻声回话:“妾身听说充仪娘娘玉体不适,想前来探望。”
扶喻似笑非笑:“这么晚了还要来看望祺充仪,姜宝林不愧是绥安侯府出来的,与诚妃一脉相承的贤惠。”
听出他的话里有话,姜令音缓缓抬眼,眸子里仿若有一颗星子在轻颤。
她倏然展颜,粲然一笑:“陛下谬赞。陛下今晚点了妾身侍寝,妾身与陛下没在钟粹宫相见,却在永安宫相遇,难道不算是一种心有灵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