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因为上课走神，被老师罚站在教室门口，什么时候把课文背完了，什么时候回教室午休。
英文课文，语文课文，历史课文。
该死的，总共上午就四节课，三节课被点了名，不约而同的。也许老师们回办公室都互相提醒了，6班那个温柔，对，就是她，今天要格外注意她，她上课开小差。
走廊上偶然有上厕所路过的学生，投掷以幸灾乐祸的眼神，温柔觉得怪丢脸的，拿书本遮住脸，掩耳盗铃。
孙晓岚从教室里溜出来问她：“你怎么回事儿今天，一整个心不在焉的，丢魂了啊。”
温柔不想说，这种事情，不宜闹得人尽皆知，她本来就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跟程昱相处了，知道的人越多，岂不是越尴尬。
“是不是因为思晴没买到鞋？”孙晓岚问。
“不是。”温柔道：“对了，说到这个，借我点钱。”
“借钱干嘛？”
“买鞋，网上都加价了八九百，我钱不够。”温柔道：“下周六给程昱过生日，现在买，应该能赶得上。”
“好吧，几百块，一句话的事。”孙晓岚拍拍胸脯。
“感恩戴德。”温柔抱了抱她，“我努力攒钱还你。”
“哦，不着急。”
温柔又低声道：“这事情别让思晴知道。”
“怎么？”
“她心思这么敏感，我要说我借钱买鞋子，她肯定把错误都归到自己头上，不能让她知道。哎，我才要内疚，让她白忙活一趟，钱钱没赚着，人人累得半死。”
“哎呦。”孙晓岚道：“那要这么说，说这鞋好看的人还是我呢，我才是罪魁祸首。”
两人面面相觑后，扑哧笑出声来。
吃午饭时，王思晴果然因为鞋子的事情道歉了。
她道：“小柔，真的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这么难买。”
温柔摆摆手，“你千万别道歉，我才要道歉。”
孙晓岚翻了个白眼，“别道来道去了，就这点事儿！”
王思晴咬了咬唇道：“那你的礼物准备怎么办？”
“别担心。”温柔笑，“他不挑，送什么都行。”
王思晴温温柔柔地笑了，“也是，你送什么，程昱都会喜欢的。”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温柔连忙尴尬地低头吃饭。
孙晓岚大剌剌地，问：“你打算怎么给程昱过生日啊？”
温柔左手托腮，“不知道哎，以前经常就我俩，他不喜欢人多。”
“啊——”孙晓岚不无遗憾道：“我还想去呢，嘿嘿，跟我男神亲近亲近。”
温柔忙点头应声，“可以，这次干脆我们去唱K，多叫一些人，热闹热闹。”
她嘿嘿一笑，心想，来呗来呗，人多的话，也没那么尴尬。
晚上回到家，温柔偷偷给程昱发信息，【你生日打算怎么过？】
程昱很快回:【随便。】
温柔撇撇嘴，装什么酷呢。
温柔，【叫些朋友，一起去唱k怎么样？】
程昱，【不怎么样。】
……
温柔，【那你想怎么过？】
程昱在书房写卷子，他上学期几乎不在学校，忙着比赛跟训练，这学期没有比赛，训练之余，他尽可能多补点文化课。
看到温柔的信息，他转了转笔，立即明白她在想什么，无奈地笑了笑。
程昱回道：【来我家过吧。】
温柔，【？你家？谁？就我吗？】
标点符号之多，可见温柔想法纷乱。
程昱，【你怕什么？来得少了？】
温柔十根手指的指甲，要被她啃完了，忍不住纠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能一样吗？
温柔只得回，【有一点，我怕你对我饿狼扑食。】
程昱正在喝水，差点喷出来，把手机往桌上一丢，来个眼不见为净。
过了半响，气不过，忍不住重新拿回来，点开看。
温柔，【？？？】
温柔，【干嘛不回？？？】
温柔，【我开玩笑的，哥。】
程昱咬了咬后槽牙，【你想叫谁？】
温柔，【额，晓岚啊，思晴啊，朗志华啊，李隼哲……周泽明？】
还未等程昱回，温柔又立即补充了一句，【人多热闹嘛，那个，我是想周泽明也是你朋友，应该叫的，我真没别的意思，当然，你不想叫完全是可以的。】
程昱直接就不理她了，发多少条信息都石沉大海。
得，那还是算了吧，温柔想，干脆让妈妈做一桌子菜，家里三个人简单过一下。
程昱去冰箱拿了冰镇巴黎水，气的喉管火辣辣的，要喝点冰的降降火。
他单手开冰箱，另一只手在回周泽明的信息。
也是巧，前后脚的时间，温柔刚提到周泽明，他的信息就来了。
周泽明问：【周末打球不？】
程昱惜字如金，【几？】
周泽明，【六？】
程昱，【来不了，过生日。】
周泽明，【这样？那生日快乐。】
程昱想到温柔，虽然不太情愿，还是问:【你来不？】
周泽明，【生日派对嘛？有我认识的人吗？都不认识的话，会有点尴尬，哈哈哈。】
【温柔，她几个朋友。】
对方的正在输入中消失了，没两秒又开始，似乎在删删减减什么。
程昱皱眉，搞什么？
过了一会儿，周泽明才道：【好啊。】
程昱直接把截图发给了温柔。
温柔看到后，很是高兴得回：【那就这么定了，我来组织！】
信息过去，一个红色的叹号。
温柔不可置信地抹了一把眼睛，再定眼一看，还是一个红色的叹号。
？
搞什么？大哥？？？
***
温柔加价买得球鞋，周三就到了。
她拆开先自己摸了一把，神神叨叨地，“姐们自己都没穿过这么贵的鞋，宝贝，你可真太贵了。”
秦美丽走过来，“哟，到了，这次下血本了哈。”
温柔拍马屁，“感恩母亲大人的大方洒脱，还得是您啊。”
秦美丽端着茶水，悠悠然地走过，“谢什么，问我借得钱从后面几个月的生活费里扣。”
……
简直了，她现在负债累累，穷得都想去卖血了。
实在不行，要不把小猪存钱罐里，那个便宜老爹塞得红包拿出来用吧。温柔有些蠢蠢欲动，又很快摁住，不行，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花了他得钱，那以后自己还不得跟他低声下气啊。
周六，温柔打扮了一番出门。
老周在她家楼下等着接她，见她今天穿着黑色碎花连衣裙，外披了红色小坎肩，侧麻花又粗又长，乖乖别在耳后，像一朵含苞待放的郁金香。
老周不吝啬自己的夸奖道：“哟，小柔真是越长越漂亮了。”
谁不愿意自己被夸呢，温柔笑得甜甜的，“周叔叔也越来越年轻了！”
路上，一老一少闲聊，温柔道：“程昱爸爸，就一直没回来吗？”
老周叹了口气，“越来越少回来了，两年了吧。”
“电话呢？跟程昱打吗？”
“这就不知道了，我在车上是没听到过的。哎，不过小少爷现在看着也无所谓了，他有你们在身边，真是万幸了。”
叮咚叮咚铃响，等了一会儿，程昱开门。
他一手拧门把手，一手撑着门沿。
程昱似乎刚刚运动结束，脸色白皙带红，头发粘着汗贴在他额前，他脖子上挂了个白色毛巾，黑色的t恤衫领口，有湿润的水痕。
这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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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这视觉冲击力，真是，美色惊人，秀色可餐。
程昱任由她盯着看了好几秒，才道：“看什么？色迷迷的。”
“……”温柔怀疑地指了指自己，“我？色迷迷？”
程昱“啊”了一声，拖长尾音，显得有些懒散，很肯定地说：“擦擦口水吧你。”
“……”温柔大叫，“我才没有，你少造谣我了！“
“啧啧。”程昱挂起“你居然是这样的人”的表情，“到底谁想对谁饿狼扑食？”
温柔气得想挠人，又想到他是寿星，才勉为其难，忍了下来。算了，不跟他一般见识。
她把礼物递给他，“喏，生日快乐。”
程昱笑，接过，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谢谢啊。”
温柔到的是最早的一个，她是想到程昱肯定什么都懒得弄，才想着先来看看有什么可以提前准备起来的，比如果盘，饮料，薯片瓜子花生糖等等……
没成想一进屋，客厅里这些都摆好了。
温柔意外，“都是你准备的？”
“嗯。”程昱浑身的汗，有些难受，“冰箱里有星冰乐，摩卡口味的，你自己拿。我回屋里洗个澡。”
星冰乐是温柔最喜欢喝的，奈何太贵了，偶尔买着喝，解解馋。
她眼睛一亮，兴冲冲跑进厨房。
厨房内，有一个年约四十几岁的中年阿姨，裹着围裙正在备盘。
一厨房都是新鲜的菜，还有一些没放在客厅的水果，预备等客人们都到了，切好拿出去。
温柔笑着打招呼，“阿姨好。”
中年阿姨忙不迭应道：“欸，你好你好。”
温柔又道：“今天要辛苦您啦。”
“不辛苦，不辛苦，应该的。”
温柔打开了冰箱，一看，满满当当放了四五种饮料，其中星冰乐最多，约十几二十瓶。
她不禁咂舌，也太大手笔了吧。
拿出一瓶星冰乐，温柔蹦蹦跳跳着出去。
百来平的客厅，三米三长的真皮沙发，超大屏幕的液晶电视，此时此刻，现在，温柔独享。
她简直乐不思蜀。
温柔一个人吃吃喝喝，看着最新的古装言情剧，耳畔听见了程昱开房门的声音。她没当回事，吃着薯片盯着屏幕，随口问道：“你洗好了？”
程昱低沉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嗯，看什么呢？”
温柔的耳朵比较敏感，怕疼怕痒。此时程昱靠得很近，吐出的气息像一根羽毛，挠得她耳朵酥酥痒痒的。
她缩了缩脖子，转头想喊程昱远点说话，一扭头，就见他披着浴巾，只穿了条裤子。
“我靠！”温柔一蹦三尺高，遮住眼睛，“你干什么？！”
程昱不满，“你干什么？”
“你怎么不穿衣服啊？？？”
程昱叉着腰，理直气壮，“刚洗完澡，有点渴，出来倒杯水。”
“你暴露狂啊你。”
程昱直接伸手把她捂在眼睛上的双手拽下，“你心虚什么?你见少了？”
温柔只觉得热血涌上头，估计脸已经红成朝天椒了。
确实，她从小看程昱游泳，腹肌胸肌啥的，都不知道看过多少遍了，也没有觉得有什么，更不会像今天这样大惊小怪，她到底怎么了？温柔心里慌乱极了。
程昱勾着嘴角，一副心情不错的样子，凉凉看了她一眼道：“行吧，别激动，我去穿件衣服。”
“等等，你等等。”温柔连忙抓住他的胳膊，咽口水，“你，你把浴巾拿开。”
“？”程昱看着她，“干什么？”
温柔郑重其事道：“我才没心虚，你把浴巾拿开，我告诉你，我看了什么反应也没有。”
程昱抽回手，活像一个贞洁烈妇，誓死捍卫自己的忠贞，鄙夷看着她，“这么清新脱俗的耍流氓的理由，我倒是头一次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