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是脸上描花,越描越黑了。
温柔也看出来程昱是故意打趣她,索性不理他,回头继续看电视了。只有耳朵还未褪去的微红,透露她尚未平歇的心情。
程昱回屋套了件简单的白色t恤,趿着拖鞋,插着裤袋走出来,在温柔眼前晃来晃去。
温柔烦躁,挥手,“你干嘛呢,老在我眼前晃,挡着我电视了。”
程昱顿了顿拎水壶的手,看她一眼。
不知怎么,温柔觉得这眼神幽怨的像倩女。
“态度可真差。”程昱哼了一声。
“对不起。”温柔也觉得自己口气重了,挠挠头道歉。
程昱没再说什么,回头盯着电视几秒,似乎突然来了兴致,也一屁股坐到她身边,跟她一起看了起来。
……
这是个极没有营养的狗血古装言情剧,男主穿着明黄色的皇帝装,捏着女主的肩膀前后摇晃,马景涛式咆哮,“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离开我???我不许,我不许,我不许你走!!!”
女主的发髻都被男主晃歪了,一副柔弱无依的模样,泪流满面,“我接受不了,我接受不了你有别的妻子,放我走吧,放我走吧,皇宫不是我该待得地方……”
温柔正沉浸在两个人的绝美爱情中,程昱实在没憋住,哈哈笑出声来。
好好的氛围被破坏,温柔气得转头怒视他,“你笑什么??“
程昱自认很捧场,歪头问:“这不是个搞笑剧吗?“笑声应是对此电视剧最大的表彰。
温柔气呼呼道:”你哪里看出这个是搞笑剧的?“
程昱,“……”
程昱,“这不搞笑吗?”
话不投机半句多,温柔要赶他走,“算了,你都看不懂,你去忙别的去,别在这里打搅我。”
程昱被她推搡了两下,纹丝不动,反倒挪得更近了,几乎贴着温柔的大腿。
他的长臂似乎无处安放,索性身子后仰,将靠近温柔的那只胳膊搁置在沙发靠背上。
远远地看,温柔像被他揽进怀里似的。
“我觉得挺有意思的,再看看。”他道。
就几秒间,温柔只觉得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气息拂面而来,空气中都是程昱身上自带的,淡淡的柑橘香。
温柔此前从未注意过程昱身上的味道,她一直理所当然的觉得,程昱身上,大多是消毒水味。
温柔不由自主耸鼻子吸了吸,像小狗似的。
“你喷了香水?”
程昱略有嫌弃,“我才不喷。”
“骗人,你身上有香味,柑橘味。”
程昱低头闻了闻,耸肩,“我没闻到,我从来不擦香水。”
“切,擦了就擦了,我又不会嘲笑你娘炮。”面对程昱越靠越近的姿态,温柔本能的,往边上拉开了一点距离。
片刻寂静。
“温柔,你听说过吗?”程昱突然出声,有别以往的柔了起来,带了一丝丝的沙哑。
“什么?”
“一个女生,只有对男生有好感,才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这种味道是人体自带的基因特征,也就是荷尔蒙。”程昱难得痞笑,当起了科普老师。
……
“不可能!”温柔矢口否认,但她是真的闻到了,怪事。
“你不信,可以查百度。”
温柔撇头,“无聊,我才不查。”
话虽如此,她却已经信了大半,心里跟打鼓似的,跳得猛烈,耳根的红晕非但没褪,反倒颜色更深了,她不动声色的又挪开一些跟程昱的距离。
正当她尴尬的无言以表之时,门铃响起,又有人到了。
这真是天降神兵,救了温柔一命,再被程昱问下去,她要落荒而逃了。
温柔跳起来,“我……我去开门……”
说完,拔腿就跑。
程昱看着温柔略有狼狈的背影,笑了笑,收回搁在沙发背上的手,环在胸前,心想,不错,新买的沐浴露果真挺好用的。
门开,一群小伙伴堵在门口,孙晓岚探出颗脑袋,“温柔,你来得这么早。”
温柔看着李隼哲还有施曼,竟然陈安妮也在,吃惊,“哎?你们……你们怎么一起?”
王思晴笑,“我们在门口碰见了。”
李隼哲搭着施曼的肩,提着一袋子啤酒,吊儿郎当的,进门就开始嚷嚷,“我自带啤酒,今天我们不醉不归!”
陈安妮环着胳膊,一副女王模样,见到温柔,冷哼一声,进去了。
客厅里哗啦啦一下子站满了七八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吵吵闹闹。
茶几上堆放了众人的礼物。
王思晴将包着的里三层外三层的鞋子悄悄放在里面。
温柔瞧见了,好奇道:“你送了什么?这么大的盒子。“
王思晴心一颤,脱口而出,“没什么,不值钱的。“
温柔只是随口问,并未多想,于是点点头。
她又好奇问孙晓岚,“你送了什么?”
孙晓岚指了指茶几上那个小盒子,“钥匙扣。”
李隼哲手肘捅了捅程昱,悄声在他耳畔道:“听陈安妮说,你告白了。”
他的余光漫不经心飘到温柔身上,打了个转儿又收回,“看来没成?”
气场不对。
程昱跟陈安妮自上周日后,就开始冷战,应该说是陈安妮单方面的冷战,连做小组作业时,她都一副跟程昱老死不相往来的状态,一改之前热情的模样。至于程昱,程昱毫无影响,该怎么样怎么样,他本身就话少。
李隼哲跟施曼夹在中间,有点左右不是人,难免私底下问陈安妮闹脾气的原因,但因为那几天陈安妮的心情极差,她根本懒得说话,始终就那两句“别问”,“现在不想说”,拿来打发他们。
直到周末,几个人约在施曼家里玩,陈安妮花了一周时间,情绪也收拾的差不多了,才缓缓道来。
李隼哲一听就乐了,拉着施曼要来程昱家看八卦,陈安妮哪肯一个人留在施曼家里,无语望天,怎么会有这帮损友,只得跟着一起过来了。
程昱被一帮人围着,聒噪的头皮发麻,耳根生痛,修长的手指挠挠耳朵,“麻烦离我远点。”
李隼哲自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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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没趣,嘻嘻哈哈跟别人凑堆聊天去了。
又等了好一会儿,周泽明才姗姗来迟,进门先递礼物道歉,“不好意思啊,我晚到了,实在不知道原来这么远,转公交车转了很多站,早知道就打车了。”
程昱接过,无所谓地抬抬下巴,“没事,你随便坐吧。”
已是饭点,大家都在圆桌上坐下了,一桌子丰盛的菜肴,温柔至少看了十几分钟而无法动筷,简直抓耳挠腮。
这时候温柔发觉,自己对周泽明的喜欢暂时是抵不过食欲的,至少见到他时,她的小雀跃,小激动,大多是因为,终于可以开饭了。
要知道,她为了保持体型,常年饿着肚子,今天难得有正当理由,可以敞开吃,也太开心了吧!!!
温柔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吃完饭,又上了蛋糕,众人坚持叫程昱戴生日帽,他坚持不肯戴,脸色黑得感觉在上战场,还是温柔再三恳求,举着帽子举了很久,他才勉为其难,让生日帽在他头上停了几分钟。
几乎是吹完蜡烛,他立即把生日帽摘掉,随手丢在了圆桌上。
下午的时间,各玩各的。
有打扑克的,有看电视的,有去游戏室打游戏的。
最卷的是陈安妮,她居然因为吃了一整块蛋糕,去健身房踩自行车,自律的令人发指。
孙晓岚,周泽明,温柔三个人在斗地主。
周泽明会算牌,孙晓岚运气好,最大输家温柔的脸上,贴满了撕得乱七八糟的纸条,甚是可笑。温柔咬牙切齿,,面目狰狞,偏偏不服输,一个劲儿喊着再来,再来。
程昱陪着李隼哲打了两把游戏,觉得没意思,就退出来了,说渴了,去拿瓶水。
一看温柔玩得手舞足蹈的,而周泽明看着她笑,程昱气不打一处来,沉着脸去厨房。
王思晴也在,她帮着厨房阿姨切水果,即便阿姨一再说:“小姑娘,我来我来,你别弄了。”
她还是笑道:“没事阿姨,我帮你。”
程昱进厨房见到她,点了点头,面色淡淡的,他一贯对同学都是这副态度。
眼前的程昱,单手插着卡其色短裤口袋,漆黑的碎发无序如杂草般散落额前,显然没怎么打扮,眼睑半阖,困倦又满身疏离,他本人的气质,像一柄藏在剑鞘里的利剑,要么沉默,一旦出鞘,锋利尖锐,寒光四射。
倏然,王思晴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揪到了喉咙口,马上就要一跃而出了。她紧张的口干舌燥,切水果的动作,停在了那里。
程昱拿完水,掉头就要走。
王思晴深知,再不说,就来不及了,勇气是一瞬即逝的东西,而有些机会,一次把握不住,就再也不会出现。
“程昱!”王思晴叫了一声,把自己都吓了一跳,因为声线颤抖,语调都变了。
程昱回头,莫名,“你有事?”
他的态度不冷不热,带着疏离,但尚算客气。
王思晴艰难地笑了笑,“生日快乐。”
她只是想亲口对他说这句话。
程昱颔首,“谢谢。”
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