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坟很久没人打理,上面长满干枯的杂草,矮矮的一堆土,离得远还看不出来,上次来的时候是去年秋天,她还为母亲打扫过。
李书意把墓碑重新立起来,说是墓碑,就是一个简单的木牌子,上面简单写了几个字。
【慈母赵氏】
李书意放好贡品,用帕子轻轻擦拭墓碑,烟秋打开包了笔墨的包袱,她拿起笔重新为母亲描了字。
点上香,她跪下磕了头,心里念道:娘,我会把你接走的,等着女儿。
祭拜完母亲,李书意就下了山。
天也快黑了,回到长无县,早已什么都看不清,李书意回去把自己关在房里,烟秋做好吃食端来,李书意只叫她放门口,直至次日清晨,那饭菜依旧没动。
等李书意打开门,烟秋担心的站在门口。
“我没事。”
陆大叔也已经准备好马车,今日还要再去一次淮水村,打听接生婆坤姑的下落。
到了淮水村,就那么十几户人家,她挨家挨户问,都说不认识,直到问到最后孙婆子家,孙婆子眼睛不好,耳朵也不好,李书意反复问了好几遍,她才听懂个大概。
“坤姑?坤姑.......咱们这有个接生婆叫田巧针,没听说过什么坤姑,对了你是不是意妮儿?”
李书意:“是,孙奶奶我是李书意。”
“唉,意妮儿,那老太婆死了后,你就不见了,秀才还派人寻你,他们都说你被野狼叼走了,还有说你冻死了,好在你平安,大家也就放心了,老太婆死得好啊,早点死更好。”
李书意知道她说的是抚养自己的嬷嬷,她心里早就不计较了,人都死了,一切也都没了。
门外进来一男一女,穿着布衣,看着像是刚从田里回来。
“娘,你和谁说话。”那男人放下农具,打量着李书意,看李书意的穿戴,身边跟着的人,他瞬间有了警惕,站到孙婆子跟前。
“快来,快来。”孙婆子摸索着拉过儿子,“这是东边那老太婆的孙女,她小时候,你还帮她背过柴。”
男人又重新看了一遍李书意,他当真没看出来,李书意在京都呆了半年,皮肤细嫩,五官清美,哪能和之前那干瘦巴巴的土妮子比。
孙婆子见他不信,“你看不出来,我听得出来,就是她。”
李书意又把刚才的话讲了一遍,男人听了后说道:“你说接生婆?那女人古怪的很,给村里接生都不要钱,只要吃的,虽是脾气臭了点,但好在人还不错,吃了午饭,俺带你去,她住山里,平时也不出来,只偶尔来村子拿点吃的。”
李书意点点头。
中午,李书意早上也没吃饭,昨晚也没吃,其实也已经很饿了,就是没胃口,烟秋拿了些干粮,她才勉强吃了一些。
深山不比外边,常年低温,去年的雪今年还没化,随处可见的冰渣子,覆盖在泥土上的薄冰,让路更是难走。
“小姐小心些。”宋绍为了安全,把侍卫都带上了,只留着陆大叔看着车马。
走了半个时辰,才走了一半,孙婆子的儿子说道:“不远,不远了。”
但也是又走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到。
树林子里冷冷清清,没一丝风,快到的时候,李书意看见前边林子中间清理出一块地方,上面搭建着两间简单的茅屋,门窗紧闭。
男人说道:“我进去看看。”
他推开门进去不久,就惊慌的跑了出来,五尺多高的庄稼汉子,两条腿抖得跟筛糠一样。
“死.......死了......死人了。”
他声音颤抖,扑通一声坐在地上,真不是他胆儿小,那死相怕得很。
李书意忙上前问:“谁死了?”
他又哆嗦着说:“田.......田巧针死了......”
李书意心中一惊,就要进去看,烟秋拉住她,说什么都不让李书意进去。
最后还是宋绍陪着,和李书意一起进去。
屋子里空荡荡的,就一张歪斜的桌子,一个破烂的板凳。
李书意终于见到了母亲的接生婆,田巧针。
她满头灰发,以一种诡异的姿势蜷缩在炕头上,乍一看没什么不对,宋绍打开窗子,李书意走进一瞧,她的头被人硬生生的从前扭到后,眼睛瞪得老大,肚子也被刀划开,双手被塞在肚子里,抓着自己的肠子。
李书意转身走出去,跑到一边干呕。
午时吃的东西都被吐出来,烟秋刚才没进去,她现在看到李书意的样子更不敢进去了,忙上前拿了水壶给李书意倒了杯水。
李书意坐在石头上,肚子里还是很不舒服。
如果田巧针就是当初的坤姑,那她为什么会死,凶手不会谋财,一个接生婆能有什么钱,而且,这杀人手法这么残忍,似乎有大仇。
宋绍从里边走出来,也皱眉道:“小姐,看起里刚死不久,一两日左右,山里冷,尸体不烂。”
“嗯。”李书意只怕这又是白跑一趟。
魏凉带着徐英一过来就看到李书意面无血色的坐在一旁。
“四小姐来这,找接生婆?你.....”上下打量她一遍,“也有了孩子?”
李书意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转过头,突然间想到了什么。
“世子昨日是不是来过。”
魏凉点点头。
“没错,我追查玉辉堂杀人案,查到一个人,他跑进这林子来了。”
这是魏凉第一次对她这么坦诚。
“她死了。”李书意平静地说。
魏凉问:“谁死了?”
“接生婆。”
魏凉挥手让徐英进去看,徐英看完面无表情地出来,在魏凉耳边说了几句话。
“你们杀的。”
李书意:“她昨天死的,你是凶手的可能性更大。”
“我犯不着杀一个没什么用的老婆子。”魏凉盯着李书意,想从她眼中看出些什么,难道他俩调查的是同一件事?
李书意起身,走到他跟前低声说:“世子随我来。”
魏凉的嘴角勾起,随她走了几步,到了不远处停下。
“咱们就开门见山地说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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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觉得如何?”
魏凉笑道:“甚好。”
“你跟着我,是为了什么。”
“我没有跟着你,说了是查杀人......”
李书意打断他:“杀人案是得查,也用不着您的大驾,千里迢迢跑这里来,随便派个人就够了。”
“你觉不觉得你有些强势?”魏凉转过身,背对着李书意。
见李书意不说话,他又说道:“告诉你也无妨,这案子与皇城司有关。”
李书意以为是长公主,“你有什么证据。”
魏凉从袖口拿出一个白绢帕子,展开,里面是一枚戒指,上面的花纹图案,与李书意母亲给她的那枚一模一样,只是这个做工略差些。
“从那三个人肚子里,挖出来的。”魏凉说得云淡风轻。
李书意又涌出一种恶心感,扭过头去,什么人能把死人肚子里的东西随便带在身上。
而且她感觉魏凉不一样了,仿佛变了一个人,不再是那个浪荡的公子哥,而是心机深沉的官场中人。
“这个说明不了什么。”李书意知道这东西指定是伪造的,用来栽赃皇城司,那到底目的是什么。
魏凉:“的确,这确实没什么用,不过,不抓住诱饵,怎么抓钓鱼的人。”
李书意笑道:“那你得去岸上,在河里只能当鱼。”
“这说法很有意思,不过我劝你,离钟羊远一点,他会拖累你。”
李书还想问,魏凉已经走了。
她只有给母亲报仇这一个愿望,况且魏凉是怎么知道的她和钟叔的关系。
接下来的日子里,魏凉消失了,他的马却一直在院子里,那小女孩依旧穿着那身鲜艳的长袍,时不时还来找李书意借书,她很羡慕李书意能有这么多书看。
而孙婆子,李书意给他们一家留了十两银子,在淮水村,这些钱够他们花很长很长的日子。
临近回京都,小女孩在门外犹豫着,她忍不住了,这句话必须说,如果不说以后再没有机会。
这日她一进门就给李书意跪下了,李书意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忙上前扶她。
她死活不起来,“姐姐收我做丫头吧,我什么都能干,我还会唱曲子。”
李书意看着因紧张瑟瑟发抖的女孩,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之前她也一直没问,为何她进了县衙,会出现在魏凉的院子里。
“你怎么进的那里。”
女孩哭着说道:“我叫笙妹,没有姓,我爹欠了财主银子,被打死了,可银子还是得还,我和爷爷卖艺还钱,却还是不够,爷爷身体不好,怕我没人管,就把我卖给县令老爷,说好歹有个吃饭地方,结果县令老爷就把我送到这个院子了。”
“院子里的公子自我进来就没理我,我知道你和公子认识,要是你们走了,我也会再被卖掉,求姑娘可怜我。”
李书意叹了口气,可是这是魏凉院子里的,她不好直接要人,买的话,自己银子也不够,魏凉不一定卖。
“你回去找世子说吧,如果愿意放你,此事再议,如果不愿意,我也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