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书意又问了如丹同样的话。
“印鉴是不是你拿的?”
如丹点点头,又摇摇头,“之前是在我这里的,义父让我保管。”
李书意追问:“现在呢,印鉴在哪,还有皇城司联络点在哪?”
如丹眼神闪烁,犹豫半天才说道:“总司大人,你来迟了,昨日有个人拿着我义父的亲笔书信,把印鉴拿走了。”
李书意心一沉,终究还是来迟了,她忙又问道:“是谁拿走的?他叫什么名字?”
“他没说名字,只留下这个。”如丹从怀中里拿出一个信封。
如丹打开信封,里面掉出一块木制书简。
“这是他给你的?”
“是他走后,我在地上捡的。”
李书意沉默不语,如丹这条线断了,她起身扶起如丹,说道:“拿印鉴的不是皇城司的人,你在这,已经不安全了。”
如丹苦笑:“我答应义父保管印鉴之时,已经想好自己的结局了,现在印鉴丢失,我有什么脸面再回去见义父,在兰华房苟活便好。”她不仅不能见义父,有贺刚在,她连这里都不能出去。
李书意嗯了一声,本来她想把如丹带回京都,以如丹的武功,加上皇城司的庇护,也能保她平安,可如丹不愿意走,她也只能尊重如丹的意愿。
“那姑娘好自为之吧。”李书意说完就推开门走了。
如丹点点头,朝着李书意盈盈一拜。
丢失印鉴如此大事,万生也没想到李书意就这么放过如丹了。
渐入深秋,枯黄的落叶随着风卷落在地,之后又随着风在地上如流水般滚动,哗啦啦的声音在夜间的青石板路上清脆动听。
李书意走得很慢,贺全林把印鉴交给自己的义女带进兰华房,而这每一步都在都察院的监视中,那自己是否也一直在都察院的掌控范围之内,李书意摸着手中的书简,她头一次感到迷茫。
万生静静地走在身后不说话。
魏凉在李书意一进兰华房就看见她了,直到她和万生去了后院。
李书意回到院子里,走到房门前推开门,屋里漆黑,她习惯性地摸黑走向烛台,刚拿出火折子,就看见一个黑影坐在她床榻边,她一紧张,火折子掉在地上熄灭了。
随后她瞬间反应过来,手按在银针上,警惕地看着那黑暗中的身影。
那黑影微微动了一下。
“李书意,本世子很为你担忧啊,就你这样的警惕性,以后都不知在都察院手中死几次。”
魏凉的声音在屋内响起,他还起身顺手帮李书意点亮了烛火。
烛光摇曳,他又斜躺在床榻上,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笑着看向李书意,而李书意却皱眉,看着自己的被子床褥,心里叹口气,明天又得换了。
见李书意不说话,魏凉接着说道:“你在兰华房发现什么了。”
李书意知道他在里面看见自己了,索性也懒得装。“看见魏世子在烟花之地潇洒肆意,如鱼得水。”
“你跟着我去的?”魏凉听着李书意有些吃醋的语气,心里有种不知名的喜悦。
李书意也没反驳他,转身开了门,下了逐客令。
“你找那个舞女做什么?”魏凉躺在床榻上没动,眼睛看着手上的墨玉扳指,轻轻的摩挲。
李书意:“我才是被跟踪的那个人吧。”
魏凉突然起身,看着李书意,语气认真的说:“之前,你答应我与我合作,现在却什么事都遮遮掩掩,我也应该考虑要不要把我知道的事告诉你。”
“无所谓。”李书意声音冷冷的,她在回来的路上本就想过这件事,如果依赖魏凉,那必然也会被他抓到把柄,目前,都不知道他是敌是友,而且,多一个人,也多一份风险。
她的事,一向都是靠自己。
魏凉沉眸片刻,抬起头看向李书意,烛火中,李书意的侧脸精致红润,连同脖颈都如白玉一般无暇,他知道李书意的性格,强迫她只会带来反面效果,总有她求自己的时候。
魏凉站起来,走向门口,到了李书意身边,略微停顿了下,也没说什么,跃上屋顶,回了自己院子。
整整一夜,李书意辗转难眠,新换的被褥散发着淡淡的香味,蓬松柔软,她把自己的头埋进去,直到难以呼吸,才把被子拿下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贺全林没用了,他不会出卖钟叔,但也同样,不会出卖自己的儿子。
如丹,如丹,李书意想到这,急忙起身,穿上衣服唤来万生。
“明日,派几个玄卫去兰华房。”
万生点点头。
次日大早,李书意刚刚睡着没多久,院子里就吵吵闹闹,她听得耳朵难受,本想忍一忍继续睡,院子里声音却越来越大。
李书意睁开朦胧的眼睛,皱着眉缓慢地穿上衣服,等她推开门一瞧,只见平时那几个婆子站在院里,个个眼睛里都差点冒出火来。
“我说张欢家的,你这就不讲理了,本来这东西是隔壁院里的主子给我的,你想要可以去和主子说,咱们凭本事拿主子赏的东西,你怎的还抢起来了?”
另一个身材瘦小婆子一听这话,立马上前撕扯说这话的人。
“我打死你这个烂了嘴的,竟胡说,这是主子给我的,什么时候允了你?有本事让小姐出来评评理!”
“评理就评理,老娘还怕你不成。”她说罢也要上前打她。
李书意脸一沉,本来她想的是年纪大点的妇人事少,懂礼,本身她自己也就喜清静,这段时间也确实没什么麻烦,可如今这。
“一大早的就在这吵个什么?”李书意语气很差,那两个吵架的妈妈瞬间就噤声了,不过其中那个张欢家里,最先反应过来,扑通一声跪在李书意跟前。
“小姐给老婆子做主。”她眼泪唰地一声就下来了,那速度看得李书意目瞪口呆。
这时另一个大高个的也反应过来,同样跪在李书意跟前,她努力半天,硬是哭不出来。
那张欢家斜过眼角偷偷看她,见她哭不出来,她就更得意,哭得更凶。
李书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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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见过这阵仗,在将军府,家规森严,哪有人敢这么撒泼。
不过她的方法更简单粗暴。
“一人打二十个板子,打完再拉过来说话。”
旁边看热闹的人一愣,而跪在地上的她俩更是一惊,那大高个终于能哭出来了,爬到李书意身边,就要抓她的裙角,李书意后退了几步。
这时旁边的婆子把她俩拽起来,从后院拿了块木板就打,常年做重活的婆子手可不轻,几板子下去,院子离传来二人的惨叫声。
而李书意则回房,坐在桌前,吩咐下人换了壶热茶。
茶水提神,她喝了两杯感觉精神好了点,那二人的板子也总算打完了。
她俩捂着屁股,一瘸一拐地走进房间,跪在李书意跟前,一声不吭。
李书意放下杯子,指着高个子的那个说道:“来,你先说。”
那婆子微微抬头瞥了李书意一眼,又低下头,声音颤抖地说道:“小........小姐.....是这么回事,前日,旁边院子里的那个姑娘过来找您,看您不在就去了后院,正巧我们几个.....正在...正在赌牌,然后那位姑娘就说,她来压个彩,之后就把头上的艳蓝琉璃钗摘下来,说谁牌玩得好,这钗就赏她了。”
张欢家的在一旁一个劲地点头。
“结果,我们几个都是各自赢了几把,输了几把,那姑娘似乎有什么事,把钗子放在桌上就直接走了........”
李书意问:“那个姑娘是谁?”
张欢家的抢着回道:“就是隔壁院子里那个,长得很漂亮,说话柔柔的,长得......”她思考了下,比划着那女子的穿戴,样子。
李书意也听明白了,是笙妹。
一个不怎么值钱的钗子,能让院子里这几个婆子闹的不可开交,笙妹这是在报复她吗?李书意并不在意这个,当时自己已经说清楚了。
李书意拿出十两银子说道:“一人五两,收拾东西走吧。”她知道并不是这两个婆子的错,可这样的人太容易被挑唆了,留在院里只会徒增麻烦,而笙妹.....也确实该敲打一下。
那婆子一听这话本想撒泼,随后想到李书意的手段,又缩手缩脚起来,行了礼就退出来,她俩也没想到这看似年纪小的姑娘如此干脆。
李书意用了午膳,敲了敲魏凉院子的门。
而魏凉听说她来了,心中一喜从软榻上猛地起来,他就知道李书意会来求他的,然后又突然想起什么,重新躺了回去,拿了本书假装看起来,只叫侍女把李书意带进来。
李书意一进屋子,魏凉拿着本书在榻上看,似乎没注意到她。
“见过世子。”
等了一会,魏凉就像没听见,还一动不动地,仿佛沉醉在书中文章内的精妙之处。
“见过世子。”
他还是那样子,顺便翻了一页书。
李书意早就看出他是故意的,他在报昨日的仇,没想到他也如此小气,她嘴角勾起一丝察觉不到的笑容,缓缓转过身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