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点,林臻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洗漱,收拾好行李就出了门,到达车站时时间还早,林臻拿出化妆包快速上完妆后,距离列车到站还有十分钟,林臻干脆又去买了个早餐。
到隔壁市,动车不过一个小时的时间,林臻在车上睡了一觉,出了车站后又马不停蹄地打车往酒店赶去。
当她走进预订的酒店,依稀觉得大堂沙发上坐着的几个人,面孔瞧着有些熟悉,后知后觉才想起来,那是她公司总部的几个同事。
这次合作的客户在S市有一片自己产业园区,里面食堂,宿舍,影院应有尽有,双方合作的项目需要林臻所在的公司提供技术支持,所以有些同事这次来,是已经做好了长期入驻的准备。
下午两点,项目启动会正式开始,双方公司人员都已经进入会场入座,整个过程漫长而且枯燥,在涉及一些核心技术的宣讲讨论,让林臻感觉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大学课堂,但知识点已经超出了她所能理解的范围。
这个项目的技术部分负责人是女性,虽然没有到达现场,只是通过线上会议远程宣讲,但是准备了十分详尽的资料,ppt里有大量的数据,公式和图形。虽然没有见到人,但通过对方的表现,林臻可以在脑海里勾勒出对方的形象。
聪慧,果敢,敏锐,坚韧的高知女性,是林臻一直想要成为的样子。
会议厅的音响里穿出对方的声音,柔和却又坚定,有着对于自己专业能力的自信,交谈间慢条斯理,娓娓道来。
林臻瞪大眼睛看着大屏幕,一本正经装作十分了解的样子,目光却不自觉瞥向最前方,那里坐着对方公司的副总裁楚悯,有着另外一种成功女性的形象。
整个项目启动会持续了三四个小时,结束时已经到了晚餐时间,林臻跟着林枭,又一次见到了楚悯。
和电视剧里的女性商人的形象不一样,楚悯看起来很低调,齐耳短发看起来十分干练,一身藏蓝色修身连衣裙,身上没有一点装饰,没有可以彰显自己的财富和眉毛,却有着独属于上位者的气质,一种不容置喙的力量感。在她面前,就连林枭也要收敛自己。
在绝对的气质和威严面前,林臻会下意识忽略对方的长相和身材。
晚餐并不算丰盛,但很有特点,一般菜品带着自己区域特色,上菜的时候,楚悯还会特地介绍一番。
一顿饭下来,林臻面带微笑听着双方领导互相寒暄,她不爱应酬,也没法像林枭一样,在商务应酬上应对自如,但她听劝,林枭让她敬酒她就敬,林枭说些俏皮话,她捧场跟着笑,主打一个不出头也不拖后腿。
因为楚悯是女性,也不爱应酬场上劝酒的那一套,所以这段饭吃得很轻松,散场的时候没人喝醉,倒也宾主尽欢。
拒绝了其他同事下半场酒吧的邀约,林臻回到自己房间,躺到在沙发上,累得无法动弹,手机的短信提示音不断响着,林臻一点都没有查看信息的意思。
在林臻办理入职的时候,她就因为在公司系统内部上传的证件照,引起过一些关注,入职后接到过一些异性表达好感的明示暗示,区别只在于对方是否已婚。
她一开始还不太适应,试图想明白,为什么换了一个圈子,身边人对待两性关系会有这样大的差别,后来她后知后觉,身边这群受过高跟教育的精英人群,对待社会规则好像有一套自己的看法。道德和法律是他们战斗的工具,但不是约束自己的枷锁。在这样的氛围里,林臻难免对于自己的三观生出一些疑惑。
后来因为顾殷,林臻对圈层的认知更加清晰,金钱就像美味的蛋糕,再好吃的东西,吃多了也就腻了。人性不过如此,都是受欲望驱使的动物,欲望不满足就痛苦,满足了就无聊,人生如同钟摆,在痛苦和无聊之间摇摆。
所以顾殷才会有那么多上山下海的爱好,当人的快乐到达阀值的时候,就想要寻求新的刺激来获得快感,顾殷是通过各种极限运动来刺激感官,而大多数人则是沉溺于□□的欲望。
越是清醒,林臻就越是克己自持。因为深知自己没有放纵的资本,所以格外爱惜自己的羽毛。
等林臻从沙发上醒过来时,手表上的时针刚好走过数字三,拿起茶几上的手机,发现手机弹窗提示有一百多条信息。
老板的,同事的,许瑶的,许女士的,还有方斯玮?
林臻试图从脑海里调出这人的信息,直到点进对方朋友圈后,才想起来,对方好像是自己见过一面的相亲对象。时间显示是晚上十点:你到深圳了,要不要出来聚聚?
现在凌晨3点,这信息似乎已经失去时效,林臻直接略过不回,看向吓一跳许女士的信息:我病了,要做手术,你能回来一趟吗?
短信下面还附了几张图片,有b超图和医生的诊断报告,林臻翻来覆去看了几遍,也明白了病症所在以及缘由。
子宫肌瘤,良性,不严重,可以治疗,但是需要做手术。至于原因,听名字就知道,是因为生育留下来的后遗症。
许女士的信息让她彻底没了睡意,干脆起身洗漱,一番折腾后,她躺到床上开始看回家的车票,并在心里计划着明天的时间安排。
明天上午,需要去项目组入驻的办公室一趟,说是慰问,其实就是拉近同事关系,方便她后续的跟进安排。
下午基本就没有别的事情了,好在她行李箱里的衣服和洗漱用品齐全,倒不用再回G市,可以直接从S市出发。
直接发信息和老板请两天假,并且说明请假缘由,两天事假,加上周末两天,一共四天的时间,足够林臻安排好家里的一切。
该用一个什么词来形容她要回的地方呢?不能算是家,只能算作故乡吧。
一路上,林臻的心情一直很沉重,还有忐忑。阔别三年,当林臻再次踏入这个滋养过她的地方,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扑面而来。熟悉的是,跟从前以一样的楼房建筑,陌生的是,商铺和人都换了模样。
林女士在家没有来车站接她,林臻直接打了个车直通家楼下。出租车的速度很慢,足够林臻将车窗外的一切看得清楚,坐在路边或乘凉或下棋的老人,大家好像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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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赶时间,晃晃悠悠又是一天。
林臻有些不习惯,不习惯慢悠悠的车速以及嘈杂交织的鸣笛声,不习惯路人打量她的目光,以及她已经再无法拥有的地道口音。林臻拖着行李箱站在家楼下,仍旧有点恍惚。
有人从她身边路过,投来好奇打量的目光,等她顺着这些目光看过去,对面尽是一些陌生叫不出名字的面孔,乡音也变成了一种小众语言,听在耳朵里要给大脑几秒的反应时间。她觉得自己像个天外来客,此时此景竟然觉得自己格格不入。
她离开家三年,时间好像就停在了那里,仍旧是记忆里的独栋小洋房,依旧保留着曾经辉煌过的印记,只是因为没有保养维护,添了些岁月侵蚀的破败痕迹。
岁月无情,蹉跎着所有美好的一切。
家里只有许女士一个人,正坐在客厅看电视,林臻走进家门,十分自然地问道:“林致呢?”
林致是林臻同母异父的弟弟,是许女士后来再婚生的孩子,现在也不过是十四五岁的年纪,具体的年岁,林臻要掐着手指才能算清楚。
“在他爸那里呢!”许女士离婚时就和对方达成协议,林致由两人共同抚养,所以林致放假的时间几乎是两边来回跑。现在想想,林臻也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个弟弟,算算年纪,也是个半大小子了,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样子,是不是还和小时候一样漂亮。
林臻将行李箱推到客厅角落,伸手拥抱了许女士,松开后才开始仔细打量,许如君女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生出了白发,眼角也平添了几条皱纹,再精细的保养也留不住曾经的美貌。林臻细细打量着,试图从她脸上找出与自己相似的部分。
从小到大,别人都说你林臻和许女士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林臻一直拒绝相信,也打骨子里排斥着自己身上肖似母亲的部分。但随着年岁见长,林臻越来越能从自己的脸上看到母亲的影子,这种发现总是会让她生出一种无端的焦虑和恐慌。
很长一段时间她甚至都不敢照镜子,生怕看见镜子里的自己,相似的脸庞轮廓,不悦时嘴角抿着下沉的幅度,眼角眉梢的戾气,好似有着无穷无尽无法被宣泄的怒火。她极力避免的事情最终还是发生了,即便再努力克制自己的本能,她一直讨厌并且惧怕的品质最终通过血脉遗传,并且在她身上复活。
从林臻记事以来,许女士的生活就一直跌宕起伏,辉煌的时候挥金如土,落魄的时候当季水果都不敢多买,她这一生几经周折,好似从来没有安稳过。她骨子里好像就有一种不安定的因子,总是想要将平静的生活搅个天翻地覆,然后这种因子又通过血脉流传到了林臻身上,成为林臻一直无法被治愈的暗疮。
这种破坏欲不只是针对自己,并且蔓延到最亲近的人身上。就像许女士一边极尽努力让林臻脱单,又一边无差别攻击试图搅和掉林臻的每一段感情。
林臻对她,有着非常复杂矛盾的情感,她能毫无顾忌地和对方大吵大闹,但只要许女士一哭,林臻也会不受控制地跟着心酸流泪。可以生她气,却无法不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