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瑶坐在花园的桌上,看着纷纷扬扬的桃花瓣如雨一般落下。
手法娴熟的泡着茶,清凉的茶汤沿着杯壁注入茶杯中。一杯放在自己前面,一杯放在圆桌的对面。
身后的有节奏的脚步声传来。
“你来了。”沈瑶语气肯定地说,甚至没有回头。
“来了,久等了?”花容道,一身白衣,看上去落落大方。
“没有,刚来不久,坐。”沈瑶道。
真诚地笑容跃然于芙蓉面上,欢迎着来人。
“这茶看上去倒是不错。”花容不吝啬地称赞道。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
“真真是口味绵长,口留余香,好茶。”花容放下茶杯,“这泡茶的手法也是极好。”
面上看上去一派轻松惬意,心下也是有些紧张,毕竟好些年没见了。自己又是有求与人,一想起来,动作间便有了些不自然。
“承蒙夸赞,没想到你居然还愿意来看过。”沈瑶道,再次将茶杯中的茶蓄满了。
她如今的名声,怕是个个避之不及,生怕跟她扯上一点儿联系。
“我相信你。”花容道。
浅浅一笑,又补了一句。
“有些人就是喜欢传谣,原本清清白白的事情相传之间也就变得不清不楚了,尤其是这一男一女之间的事情,没有人在意真相,不过都是看个热闹罢了,何必在意这些?”
“你倒是看得通透。”沈瑶道。
有人相信她,面上不显,心中还是欢喜的。
“上次见面太过匆忙,我都忘了跟你告别了。”沈瑶道。
“我都习惯了,你小时候不是经常记得忘了告别吗?”花容说道。
沈瑶回想起从前,她在花容家里玩,或是听她新学的曲子,或是互相将最近的趣事,或是她给她展示最近新学的招式。
一墙之隔,就开始呼唤她了,有时是她的母亲,又是是她的父亲,有时是她家的下人。
听到声音,她就开始匆匆往回赶,经常是连道别都来不及。在心中守护着这个独属于她们两个人的秘密,期待着下一次见面。
“你最近好吗?”沈瑶道。
“我很好。”花容回道,也没有接着说下去。长久未见,一时有些相对无言。
心中有心事,便是一个一杯杯倒茶,一个一杯杯喝茶。
“你有什么心事吗?”沈瑶问。
她们多年未曾联系,一开始的小妹妹也没有叫出来,听起来有些冒犯。以前他父母几乎就是把她当男孩子养的,见了人,一口一个小妹妹。
“啊,你看出来了?”花容放下手中的杯子,叹了口气,既然被看出来了,她就不怎么想隐瞒了。
“当然了,小妹妹,我们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青梅竹马’了,我怎么会看不出来呢?”沈瑶道,她看出花容的称呼,还是启用了当年的名称。
果然,看见花容紧绷着的身体慢慢松懈下来,脸上还不好意思地多了一抹薄红。
“我知道这种事情也许不应该来问你的,可是,我也是是在没有办法了,我反反复复想了好几天,终是找不出一个答案。”花容道。
“别急,慢慢说。”沈瑶道。
一向沉稳的花容也有些急促,脸上的薄红更甚。
“姐姐,你知道太子殿下这次选妃可有心仪的人宣?”花容道。
沈瑶有些哑然,没想到花容这么直接。
“这个当然要看皇上皇后的意思,我怎么会清楚。你知道的,我们关系虽然不错,这种事情一向身不由已。”沈瑶道。
语气有些惆怅,将手中的杯子放在桌子上。
回想起那日君澈力争,却也不知能改变他的母后几分。
“是啊,命运向来不由人,只是没想到连太子殿下这般金尊玉贵之人也为命运所累。”花容道。
“你喜欢他吗?”沈瑶问道。
当日她们在御花园中一起游览,也并没有看出花容对君澈有多么喜欢,现下的失望却扑面而来,如同一朵短暂盛开又瞬间萎靡的花。
“太子殿下风流倜傥,学识渊博,待人宽厚又有谁会不喜欢呢?”花容道。
“说得有道理,其中包括你吗?”
沈瑶看着花容怏怏的神情,试图从中找出一分的喜悦与期待。
一个是誉满京城的才女,一个是前途坦荡的太子。
沈瑶想,倒也是般配,如果他们两个在一起,她也会祝福他们的。
可是没有,花容的眼神如同一潭死水一般,没有半分波动,难以从中寻找半点儿情意。
“姐姐,我有难言之隐,时候到了我会告诉你的。现在,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花容道,双手掩面,掩饰着自己的悲伤。
“放心,我会帮你留意的。”沈瑶道。
世事难以预料,每一个人都在自己命运的海中浮沉。看着花容的痛苦,她还是有些不忍,能帮一把是一把。
思意匆匆赶来,神色中带着些急躁。
沈瑶看着思意看着她,眼神扫过对面,花容已经收拾好自己的情绪,脸上还挂着一抹笑。
“公主殿下,花小姐。”思意行了个礼。
“免礼,怎么了?”沈瑶问道,明白她的顾虑。
可花容也是她儿时的玩伴,这京城中人与人相处之间都像是隔着些什么,有的是隔着一层纱,有的是隔着一座山。
有个知心的朋友,是非常难得的。即使退而求求其次,也是不易。
“戴公公来了。”思意说道。
随着声音落下,沈瑶听见后面隐隐传来些脚步声。
“姐姐,要不我先避一避?”花容提议道,她与人相处一向都极有分寸,可她明白这是她最有可能的机会,不得不试一试。
“不用,这有什么好避的,喝喝茶而已。”沈瑶道。
她们说话的间隙,戴公公快到了,不说时间上来不来得及,再说也没有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有什么好避的。
“公主殿下。”戴公公说道,语气中带着些恭敬。
每次他一看到她,便想起了他的父亲,那位当之无愧的天骄。心中一阵唏嘘,终究是天妒英才。
“戴公公。”沈瑶说着,回了个礼。
花容跟在后面,行了个礼。
“戴公公这次亲自前来,是有什么事情吗?”沈瑶说道,随即递了一袋沉甸甸的银子。
“奴是来恭喜公主殿下的。”戴公公道。推辞了一下,还是接过去了,也不过是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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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心安罢了。
沈瑶回忆着,喜事,什么喜事,不会是皇后说得要给她赐婚吧。
不对,沈瑶想到,如果是这件事,也不会是戴公公来。
“公公客气了,就是不知何喜之有啊?”
“公主还不知道吧,和亲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戴公公道,脸上带着些喜悦,他也是真的替她开心。
“不和亲了?”沈瑶惊讶地说道。
同时心中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她可不认为她又这么大的本事,能让皇上为她终止了这延续了十年的和亲。
“公主说笑了。有人自愿前去和亲,受封为长乐公主,其家人也被封为安乐候,不日便要出发了。”戴公公说着,表情中满是漠然。
沈瑶硬生生控制住想要向后退的冲动,脸上的笑直接没有挂住,浑身都僵了起来。
长乐,何其讽刺,去了哪种地方又怎么还会快乐起来。
就如她一般,长宁,可这些年又何曾真正安宁过,每日都活在别人的监视下,事事不由心。
他们还是替她选择了第三条路,她本想去争一争的,可如今答案已经摆在了她的面前。几日之间,选择已变。
可被封为长乐公主的人偏偏是顶替她去的,她一个不子都不能说。
她的命也从来就不在她的掌握中。
花容闻言抬了下头,有赶忙低了下去,只感觉一股凉意从心底开始蔓延。南方湿热,蚊虫肆虐,又有谁为自愿前去。
不过是两个倒霉人,一个用命换了一条生路,另外一个不过更倒霉了一些。
同在家中不受宠,她想,那个女孩子一定很绝望吧。
同时偏偏心中有多了一丝窃喜,还好她的父亲没有这么丧心病狂。
戴公公看着沈瑶睁大的眼睛,如同变成了一具木偶一般,安慰了句。
“公主,这也不管您的事。这十年间,早就不可更改了,有时候少想一些反而会更快乐一些,要是钻了牛角尖,不过是害了自己,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路要走,不是她,也会是别人。”
戴公公说着,回想着那人是谁家的小姐,却想不起来。心中也没有什么波澜,是谁也不重要了。
“多谢公公。”沈瑶面前扯出一抹笑意,却也是说服不了自己。也没有办法,只能深埋于心中。
“公主殿下客气了,殿下今日好好收拾一下,明日就要出发去凤鸣山了。”戴公公道。
“什么,凤鸣山?”
沈瑶有些惊讶,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凤鸣山不是在边境吗,她为何要突然去边境。
花容在后面默默听着。手指卷着袖子上的衣服,凤鸣山在边境附近,上边大多是修道之人,一般不理凡间事。
虽说边境最近比较安定,可也不是什么好去处,和着四季如春的华京更是没有办法比。
“殿下也知道,最近京城中流言沸沸扬扬,终究对您的名声不好。不如外出清修几年,回来后便可安乐无虞了。凤鸣山,修道之人居多,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去处。”戴公公道,说着也有些汗颜。
陛下再三交代太子殿下不能将这件事传出去,以免遭至祸患。
他更不能件事情传出去,在这华京,稍有不慎,可是要丢脑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