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忠勇武将,孤注一掷
    可惜晏国公想错了一点,扇寻叙现下取出这东西并不是要它的命,不过是警告,想削一削晏康气势,好稳定朝堂。

    晏康到底是心里发虚,他甚至都没发现扇寻续取出的那块木头只有半截,上面并没有完整的斧纹。

    到这种地步晏康唯有死不认账,脑袋贴着地面,他一脸视死如归,“求定安将军明鉴,我晏家世代忠良,我晏康绝无二心。”

    他确实没有其他信息能提供给扇寻续。

    “是吗?”

    “那我便只能时不时拜访一下晏国公了。”

    【不过是灭灭他晏康的嚣张气焰罢了,日后,有他晏康的苦头吃。】

    【靠北……这种威胁和钝刀子割肉有什么区别?】

    【凶残,特级凶残!】

    眼见效果达到了,扇寻叙不再刁难人,他安慰道,“晏国公不必害怕。”

    “这木头是我在晏国公府内偶尔捡到的,我见它明晃晃摆在晏国公府内着实奇怪,晏国公为武将,应当更为了解斧钺之事,自然是没有如此大胆,可它偏偏出现在了。”

    “这次,我提,并不是要表达什么。”

    扇寻叙仰眸,“当着晏国公的面说出来,是为了求证晏国公清白,眼下晏国公似乎确实不知,我便只能请太子殿下再派人详查一番。”

    “胆敢将斧钺镌刻于木头之上,自然是谁人敢售卖此等携带番邦香,又藐视皇权的物件。”

    “如此罔顾王法,蔑视皇权的人,应当是和晏国公不同,想来他应该是不怕死的。”

    “哈哈是,”晏国公被揍的头破血流,被吓到满身大汗,不得不连连点头,但他心中不知为何总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刹那间扇寻续话锋一转,他说,“晏国公对自己一双儿女倒是狠心。”

    “敢出府就不怕他们发生意外?”

    晏国公无暇顾及他口中的儿女,他忙着按住自己流血的鼻腔。

    扇寻续冷眼旁观。

    “等那两个混账东西在外面呆不下去,自然会灰溜溜的回来。”

    “晏国公府的家事我自然不会不掺和,”扇寻续望向晏康,这会眼里满是探究的意味,“不过,实在是觉得晏国公有趣。”

    “身为父亲,所行所举处处透露着奇怪,”他声音低冷,“好似他们不是你的孩子一般。”

    晏康猛然一顿,他心慌的厉害,语调缓慢,干巴巴笑着,“将军说笑了。”

    “我那一双儿女再无法无天到底也是我晏康亲生的,她们现下不过是生我气,之后等她们想明白会回来的。”

    扇寻续没再说话,他神情淡漠的看了晏康一眼。

    *

    晏国府内。

    “什么,晏小姐走了?”

    张去急了,他来晏国公府当牛做马这么些日子,就是为了找晏小姐,他想为自己姐姐报仇,更何况那天他还亲眼看见那个害死自己姐姐的杀人凶手了。

    不行,他必须去见到晏小姐。

    *

    府外,晏昭清正慢悠悠从树上下来。

    她得到了一个令人害怕的信息。

    “怎么样,听到什么了吗?”

    晏明灿兴奋不已,“我师父是不是大杀四方,是不是把晏康那个匹夫打的痛哭流涕!”

    面对众人询问,晏昭清支支吾吾的,“嗯……”

    她不知道怎么说,就怕不只是痛哭流涕,是哭天抢地的喊救命啊。

    晏昭清眼皮狂跳,她恩人不会直接告到金銮殿上吧?

    怎么办,她不想因为晏康的蠢被害死啊!

    【不会,这次是警告。】

    瞧着眼前的文字,晏昭清轻咬着嘴唇,她放下心来。

    收起情绪,晏昭清摸摸自己脑袋上的珠钗,咳嗽了几声,“我们既然选择离开晏国公府,那以后他们那就和我们没一点关系了。”

    她又扯了扯晏明灿衣角,“哥,你和沈姨娘熟吗?”

    “怎么?”晏明灿不理解,“你找她有什么事?”

    “沈姨娘和柳姨娘势同水火,我想帮帮她。”

    “可以,怎么帮?”

    晏昭清从怀里取出一封信,“哥,这是我写给沈姨娘的精囊妙计,你亲手交给她!”

    又是神神秘秘的,“不要让第三个人发现你。”

    晏明灿自信点头,“当然。”

    眼看着晏明灿灰溜溜爬树,再跳入晏国公府,她忽而有些担心她恩人。

    “他是个武将,也和我哥一样吗?”

    毛毛躁躁的,令人担心。

    【……】

    【你好,请问你担心的目标,是年仅十岁远去外疆,十岁半独身一人勇闯敌方主将军账,以一当百,最后砍下敌将项上人头的扇寻叙吗?】

    【啊啊这等凶残的家伙需要你担心吗?】

    晏昭清皱眉,“你们总是这样,说我恩人坏话。”

    “他才不凶残。”

    【……】

    【到底是谁给你开的滤镜,真受不了了!】

    【扇寻续真的不是好人!】

    不再理会字幕上对扇寻续的“攻击”,晏昭清捏了捏腰间的香囊,立马放着她恩人写给她的信。

    她心中默默求着菩萨,希望能待她恩人再好些。

    温溪打断了她,“昭清,你是领着李嬷嬷她们去我府中。”

    【哈哈又不要商量了,直接通知,你们去我家。】

    温溪催促道,“昭清,去吧!”

    张意慈表示强烈反对,“美人去我府上最合适。”

    【原来这是颜控的争夺战。】

    【你最好选个其他地方住。】

    【她们两个都要去宫里陪小公主,你要离远点。】

    【友情提示,小公主特别讨厌你。】

    【要我说,快跑!】

    【你要是去她们两个府里住,保不齐会牵连她们。】

    晏昭清点头,她知道了。

    燕端的局势很复杂,盘根错节。

    燕端的圣上哪怕是早早立下了太子,朝中群臣们依旧蠢蠢欲动。

    像早年间十六皇子的离世,背后离不开他们的支持,可惜早早成为群臣的傀儡棋子,皇帝留不得他。

    如今朝堂之上早就分为四方阵营,其一是备受皇帝喜爱的小公主一派,背靠皇后娘娘袁氏大族,袁丞相等一众皇亲国戚为首,阵容强大,实力雄厚。

    其二乃太子一派,兵权在握扇寻叙等一众武将。

    其三便是烂泥扶不上墙的二皇子,凌念恒一派,他最是荒唐,日日流连烟花柳巷。

    最次末是中立派,以阮老太傅为首,大多为闲散文官,清廉正直自成一派。他们战斗力不足,跟滴入水塘的小小雨滴一般,激不起多大风浪。

    话说的直白点,全是些迂腐的老顽固,惯会说那些个陈词滥调,最为乏味无趣,但胜在忠心不二,清廉。

    晏昭清看向张意慈,字幕上说过,她是活的最久的配角。

    “我要救意慈,是不是也算是和恩人站在同一条船上?”

    【算。】

    【你恩人扶持的是太子凌戟淮,你帮张意慈,算间接帮助他。】

    “太子殿下是个好人吗?”

    她不想张意慈和书中的她一样,过的那般惨。

    【等等,我翻翻剧情。】

    【我凑!书里原本他早该死的,但现在早死的是十六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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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关于他的描述比较少啊!】

    【说凌戟淮情绪不太外露,他母妃早亡,加之年幼不受宠,常居冷宫。】

    【但我们之前已经判定了,他是个闷骚。】

    “是什么意思?”

    【就你别管,你先把住所搞定了再说。】

    【对了!之前张意慈和你讲的绣师,你让她记得去教你。】

    “嗯。”记下字幕叮嘱。

    晏昭清拒绝了温溪和张意慈的好意,在晏昭清的百般劝说下温溪和张意慈走了。

    离去前两人还是不死心的在争论,自己的府邸才最适合晏昭清。

    待她们二人离去,她坐在树下等她哥哥。

    有些无聊的自说自话,“我恩人在书里扮演的是忠勇武将。”

    【???】

    【谁?你说谁?】

    【你压根就没理解……】

    【怎么说呢,扇寻叙情况比较复杂,现在的他是一个特殊存在,是能搅动燕端整个局势的人。】

    【哪怕是我们也无法完全掌控他的行为和想法】

    晏昭清不解,“这是什么意思?”

    字幕上的文字突然变为最大字号:

    【他爹妈被人陷害身亡。】

    【他是个很阴暗的家伙。】

    【他很可怕。】

    她听过关于扇家的传言,令人唏嘘,扇家血染,他失去双亲……

    幼时只身一人去战场杀敌,得赫赫军功。

    是苦的,听起来就觉得疼,可扇寻续每每见她,都很温柔,赠她糖糕,帮她重新抄录笔记,帮她……

    晏昭清觉得他一点也不可怕。

    【切频道!搞毛啊你,空格剧透躲监管是要害死她吗?】

    【让整个世界崩坏,你们就开心了?能不能理智一点。】

    眼前突如其来的闯进争吵,晏昭清仍是在傻乎乎追问,“后来呢?”

    “书上有写他报仇雪恨吗?”

    文字没有回答她。

    她抬头,望着它们,“所以他做的一切全是为了复仇,对吗?”

    就像她一样。

    一隅安稳,很难。

    晏昭清心中不是滋味,她有些讨厌出现在自己和扇寻叙身上的共同点。

    因为她知道那意味着什么,是伤痛,是独自踏上复仇路的孤独,是紧紧密密的疼痛,是午夜被千千万万蚂蚁啃食的难捱。

    【怎么你又心疼上了?】

    【真我服了。】

    【扇寻叙比成精狐狸还可怕,他是草原上独傲的野狼,浑身散发着孤注一掷的狠劲。】

    “嗯,我恩人很厉害,”晏昭清搓搓手,太阳快下山了。

    “恩人不是狼,”她慢悠悠说着,“他明明是只小猫。”

    回想扇寻叙为自己做的事,她觉的他像只毛茸茸,惹人喜欢的猫咪,是会主动跑过来,蹭她手掌的家伙。

    似乎是有些纠结,晏昭清愣了一下,她说,“就是面容长得一些凶。”

    “你们真的不能总攻击他。”晏昭清严肃,“你们不可以以貌取人。”

    “你们也别老说我恩人坏话!”晏昭清板着脸,说的特别认真。

    【。。。】

    【走在路上突然摔了一跤,还以为怎么了,原来是我路过时突然磕到了。】

    【对空气打拳,恨不得打洗你们啊啊!】

    眼看天彻底暗了,李嬷嬷劝她,“姑娘,别等二公子了,天墨了,当心些自己。”

    晏昭清站在树下,举着桂兰拿来的灯笼,四处张望,“我哥送信怎么这么久?”

    “晏小姐!”

    身后传来喊声,晏昭清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