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晏昭再次清醒来时,依旧只有岁末陪在她身边,在此期间不论她怎么支开岁末,如何向其他丫鬟旁敲侧击,那些人均是似蚌壳般紧紧闭着自己的嘴巴,什么信息都撬不出来。
“凌小姐!“
”凌小姐,今日睡的可好?“
被喊的次数多了晏昭清竟是感到有些恍惚,她抬起手捶了捶额头,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脑子里越发觉得昏沉沉的,越发记不清一些事情了。
每每岁末唤她入眠,随着一股好闻的香味她总睡得特别快。
晏昭清问过,岁末说是衣裳上熏了能安神的香。
偶有一天岁末伺候晏昭清洗漱时,忽而多嘴问了一句,“凌小姐,你还记得晏小姐吗?”
晏昭清下意识便回了,“记得,她不是死了吗?”
岁末笑的更开心了,她欢喜道,“对,她死了。”
等她离开,深夜,晏昭清躺在床榻上,手脚冰凉,她浑身抖的厉害,双眼紧闭,嘴里喃喃念着,“晏昭清死了,她死了……”
日子过得糊涂,晏昭清一直被人拘在床榻上,连院内都不曾走动过,过了多久,她到这里几日了,全然不知。
在众人齐声声呼喊的凌小姐,频繁的灌输下晏昭清精神越发差劲,久而久之她自己仿佛真变成了她们口中身体不好,屋内日日焚香,性格敏感不爱同人接触,长居闺阁的凌小姐。
她脑海中出现的画面和身影均是离世晏小姐身上发生的故事,是她夜夜长梦窥见的他人事迹。
毕竟得见梦魇的事可比那些玄乎到是牛鬼蛇神的事情容易接受多了。
但晏昭清从未和岁末提过文字的事,因为在岁末的解释中她是凌小姐,那关于“晏昭清”发生的一切不过是庄生晓梦,都是她的梦中幻觉罢了。
不知是第几日,在晏昭清渐渐接受被岁末称呼凌小姐的时候,在她接过岁末端来的一碗银耳莲子羹,准备喝入肚时,她眼前闪过无数黑线,本该是梦中才浮现的熟悉的文字们忽而凭空浮现,和她梦中那日登山拜佛时发生的一样。
【喝喝喝!喝不傻你。】
【抓狂,女鹅啊!你怎么能一点长进也没有?】
【陌生的环境,陌生人说的话,陌生人给的东西,你就没点警惕性?】
【东西给你吃你就哐哐吃?怎么是她们饿着你了?】
【疯了吧你?真信自己是什么凌小姐,信自己死了的事情?】
【天杀的别再拦截弹幕发言了,我家孩子都要被拐走了!】
【你个猪脑子,醒一醒!】
如遭雷击,晏昭清整个身躯都变得僵硬了起来,她的双手滞在空中,神情极度不自然。
眼前是微笑着的岁末,哪怕晏昭清有如此“反常,失态”的行为,她依旧笑着,准确来说是视若无睹,仿佛是早已习以为常。
“凌小姐,不想喝了?”
“可是累了?那便歇歇吧,小姐身子骨不好,久坐费神。”岁末话落,不等晏昭清回应便扶着她,要她歇息,掀开床榻上的被褥,让晏昭清慢慢躺下,末了再替她掖好被角。
【睡睡睡,我家孩子再睡小命都要不保了。】
【别睡啊乖宝,现在外头天都变了,你不能再睡了。】
晏昭清瞪着眼睛,她想回答字幕的话,可整个人都不听自己使唤,为了逃离她只好先顺着岁末的意,配合的躺下,而后在被褥下暗暗的拧自己大腿,强撑着精神。
岁末走出屋关上房门,过了许久,晏昭清都不曾有所动作,她在发愣。
【我们还不知道自己孩子什么性格吗?】
【我家孩子是逞强,她觉得故事更改的太难,傻的很,她想着自己死了也没事,其他人能安稳活着就行,所以冒着风险依旧威胁皇后,更是不怕死的想周旋在皇帝和皇后关系中。】
【我们让她叫温溪和张意慈走,是担心她们和小公主等人发生冲突,这个笨蛋会错意了,叮嘱的话直接给留成了临终遗言。好心办坏事,留的那封信如今突然成了她决心赴死的物证,加上躺在床板上的腐尸,一环紧扣一环,间接或直接的坐实了女鹅明知会死的事。】
【真的要晕厥了,现在连个信我家孩子活着的人都没有,谁会来找她,谁又能找到我家孩子在这里啊?】
【呜呜呜还我女鹅!】
【把我家孩子还回来,她那么笨,看不见我们的提醒和剧透,要怎么办啊!】
晏昭清眨眨眼,混沌了许久的脑子慢悠悠转动了起来,她不是凌小姐!
她就是晏昭清。
字幕们还在刷新:
【啊!人主角云子月是不是提醒了吗,都告诉你,你怎么都帮不了扇寻续,就那一句话到现在还没琢磨清楚。】
【谁能将这个燕端闹个天翻地覆后还能全身而退的?】
【要对付扇寻续的正是当今圣上。】
【功高盖主,你没听过?】
【伴君如伴虎,定安将军威名赫赫,你觉得皇帝愿意留他?】
晏昭清怔怔望着床顶,“所以那是请君入瓮。”
【恭喜答对!】
跟逗蛐蛐儿一个道理,有本事的留下来,但本事太强的需要被隔开,不能再让他参与战局。
【等会儿?】
【啊啊女鹅是不是能看见我们了?!】
【啊啊啊啊啊啊】
【能看见了!】
【我家孩子回我们话了!】
【女鹅,看这,麻麻在这里!】
【呜呜想死我们了宝,终于又能和你接触了,先前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不论我们怎么刷屏,你都看不见,真要急死我们了。】
望着翻涌的文字,是熟悉的刀子嘴豆腐心,是护着她走到现在的叮嘱。
岁末是哄骗她的,那根本不是梦。
晏昭清眸带泪意,声音颤颤,“惹你们担心了。”
她掀开被褥,半撑着身子爬起来,因心中堆着无数念头,烦心费神,这段时间她吃的颇少,如今她的身形更加消瘦了。
晏昭清伸出手将床帘的白纱幔拨开,屋内味道缓缓袭来,喉间发痒,引得她一阵咳嗽。
“凌小姐,你醒了?”
知道屋外有人专门守着她,晏昭清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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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声从纤细指缝跑出,“咳咳唔……”
【屏住呼吸!】
晏昭清听话照做,嗓子忽而就舒服了一些。
【推开门跑出去,屋里的东西全被番邦香熏过。】
【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要害我家孩子!!!】
番邦香三字冲进脑海里,晏昭清晕乎乎的脑袋里记起了和扇寻续的初见,他曾对自己说过这香有异。
下意识晏昭清便伸手抚向自己腰侧,可那儿空空如也。
香囊不见了,她把寻续哥哥写的信也弄丢了。
“我要离开这里……我要出去。”
霎时,晏昭清光着脚,踉跄着跑了出去,推开了那扇关着她的门。
在晏昭清受困于某处时,远疆恙水城内,扇寻续一行人成功混进了城主府。
“你就说我这法子有没有用!”晏明灿骄傲的挥动自己手中城主府的腰牌。
“去你的!”
瞧过去,吕名这位八尺男儿长发飘飘,身着素衣,衣襟大开,尽显好身材,只可惜他脸生来粗旷,来远疆后也不曾好好收拾自己,一脸沧桑再配上那厚厚的胭脂,简直是人不人鬼不鬼,不忍直视。
晏明灿大笑,“你小子还不乐意了?那你跟袁骁换一下。”
顺着他的视线瞧过去,他口中的袁骁正躺在一红木桌上,上面的人同样衣襟大开,可怖的是袁骁身上扎着几十道银针,看着跟个刺猬一样。
半壁长的银针,吕名光看着就不得不咽咽口水,他真怵的慌。
“哈哈不用了,袁骁是手受伤,刚好去上面躺会儿,我这没病没灾的就不去了。”
吕名边说边哆嗦,“这安城主怪变态的,拿活人炼药。”
一说这个晏明灿的话夹子立马打开了,“不止是活人,死人也有!”
“你个大老爷们,怕这个?”晏明灿表示,“要不是我偶然间发现安载思供奉道观,暗中私养道士信奉玄黄,追求长生不老,我还真没办法把你们弄进来,那老匹夫脾性诡谲!”
“整个城主府被严加看管,出入人员日日夜夜需登记,严密程度可以说是连只蚊子飞进来,身上只怕是都带着标记。”
看了看自己身上这衣不蔽体,浑然不像个人的伪装,吕名深表同意。
在扇寻续下令溜进城主府后,晏明灿是最快更是最顺利进入城主府的。不知是他身上吊儿郎当的气质,还是他周身上下的桀骜,很莫名其妙,安城主在城里瞧见他就觉得他机灵,不肖片刻就掏银子将晏明灿当奴才买走了。
反观吕名他们次次碰壁,甚至是应聘厨房伙夫都惨遭淘汰,拒绝理由也是千奇百怪,说是他们长得过于彪悍,不会讨城主不喜欢。
吕名和袁骁这辈子头回知道,城主府招伙夫人也要挑白净的,满身肌肉的汉子在恙水城找不到个好归处。
而进入府的晏明灿多机敏,三下两除二就把安城主的底细摸了个一清二楚,待他从一个小小的奴才做到管家,大手一挥稍加努力,晏明灿这才将吕名,袁骁成功捞进了城主府。
“这回我师父吩咐什么了?”晏明灿压低声音,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