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醉人不醉心
    吕靖先带他们去了渝阳王府,等一切事宜安置完毕后,天色已然昏沉,江广却心血来潮提出要出去巡视一番。

    于是便有如今这难言的一幕,吕靖在前头兴致勃勃为他们介绍着渝阳郡,江广在中间饶有兴趣听着,谢毅在后头无奈跟着。

    渝阳郡从前属里蚩国土,里蚩立国后便在此划地设下了一郡,至今已有至少一千年的历史,其三面环山,南面为一条渝水横穿,因盛产黄金,这里曾经也是一片繁荣富饶之地,可惜后来此地的金矿因过量开采而枯竭了,加之经受战乱,才逐渐衰败落后,如今因其道路封闭,朝廷又忌讳此地为里蚩旧地,终难得发展。

    “吕太守,前方那间宅邸如此之大,是何人所有?”谢毅兴味索然,随手一指。

    吕靖顺着谢毅所指的方向看去,似突然恍然大悟了什么,噙着笑容,对着江广和谢毅恭敬道:“殿下,谢大人,那处是下官的私邸……今夜下官欲设宴席恭迎殿下就封,不如就选在此宅邸吧?殿下和谢大人觉得如何?”

    “私邸?”江广有些玩味地念出这两个字,目光一凝,审视着他。

    吕靖脊背一片寒凉,细想过来才后知后觉自己竟说了胡话,连连抽了自己几个嘴巴子,慌张解释:“殿下明鉴,方才下官一时嘴快才胡言乱语了,此处非下官私邸,是……是下官内子所有!因内子父亲是渝阳首富,是以才会在渝阳有如此大的宅邸!殿下若是不信,可寻渝阳任何一名百姓问问。”

    江广静静凝他,似若审视,许久后突然“噗呲”一声笑出来。

    “吕太守不必如此紧张,本王信你,至于宴席嘛……那本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是,是,下官多谢殿下赏光。”吕靖闻言欣喜若狂,那双如贼似的鼠目精光一闪,透出一抹奸邪之色,东瞧西看,突然挨在江广身旁,故作神秘地示意他凑耳过去。

    江广愣了一下,按着他的意思倾下身子。

    “殿下,前些日子下官得了一双娇花,若是殿下愿意,不如……”

    吕靖没有说至最明,停下来打量江广的侧脸。

    夜幕已降,他并未看清他的脸色,只隐隐见得江广喉间滚动了两下,唇角微勾,含笑的瞳眸覆上一层莫测的沉暗之色。

    “甚好。”

    ……

    吕靖先一步留在那私邸里准备宴席,而江广和谢毅则先回去王府换身衣服。

    见江广径直往自己的房间走出,身后的谢毅提醒他道:“殿下,王妃那边还没让侍女去通传。”

    “告诉她什么?”江广闻声驻足,反问道。

    谢毅愣了:“不是要去赴宴?”

    “男人去的地方让她去凑什么热闹。”江广脸上闪过一丝不耐,敛眸转身继续走去。

    谢毅闻言一愣,想起方才分别时吕靖那抹奸笑,瞬间明白当中的端倪,心中不由对吕靖此人又鄙夷上了几分。

    “殿下为何要应下,殿下不是一向最为厌恶此等宴会的吗!”谢毅快步追上他,声音里已隐隐有了怒意。

    “何乐而不为,从前不也曾试过。”江广凉薄扫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谢毅,冷冷反驳。

    从前?经他这么一说,深藏于谢毅脑中的那段久远模糊记忆便被勾起。

    那时他们二人才刚去到边疆,凭着一腔鲁莽勇猛的热血获得过一次小战役的胜利,自此之后有一段时间他们都沾沾自喜,日夜大开宴席,笙歌起舞,然而后面带给他们的代价,亦是最为惨烈的,他们差一点,差一点就会被那群突袭而来的北狄砍成肉泥。

    “可你也说那是以前……”

    如此惨痛的教训,他应该是最为清楚的!

    “那你要我如何!”江广冷声打断,猛地攥紧谢毅的前襟,将他按在柱子上,眸光狠戾阴翳,声音被刻意压低,其中冷怒却不减丝毫:“谢毅,那你告诉我要如何做?手无权财,被遣来这等穷乡,上有吕靖那厮监视,下有上百只眼睛盯守,我本以为他或多或少会给我留点余地,可他根本没有,他只想让我在此做个闲散之人,直到死去,是,我是不甘心,但又能如何!”

    积压在心中许久的怒恨哀怨全然倾散,面目狰狞的江广用力甩开愣住的谢毅,大步离去。

    夜深月高,不知几时,高堂之间,主喜客欢,歌舞悠扬,杯盘狼藉。

    唯有谢毅独自一人在席间,寒脸冷目,显得异常清冷苦闷,一杯接着一杯在猛灌着酒,眼底却未见有丝毫醉意。

    “谢……谢大人身旁怎么无人伺候呢?来来,你……你去伺候。”一旁吕靖双眼迷离,口齿不清,指了指身侧的一个女子,将人推往谢毅的方向。

    那妖媚女子见到谢毅那张俊美冷毅的脸庞,顿时心花怒放,扭摆着玲珑身子,跪至谢毅腿边,纤纤素手执起了案上的酒壶。

    “大人,让奴来为你斟酒。”

    谢毅没有吭声,攥着空空如也的酒杯,目光却死死盯着上座的方向。

    女子柳腰不盈一握,跪在男子身侧,倾身上前,双手霸道攀紧他的手臂。男子脸上噙着魅惑的笑意,目光从她身上挪开,落于前面的女子身上,抬手抚上她吹弹可破的面颊,顿时惹得芙蓉闭羞。

    江广眸子一移,直视上谢毅,勾唇而笑,邪魅之气难得显露……

    “砰!”

    一只酒壶应声碎裂,琼浆玉液四处飞溅,食案前,满地皆是碎片。

    被喊去陪同谢毅的女子浑身哆嗦不止,跪伏在食案旁,口中说着“饶命”之类的话,一动不敢动。

    谢毅几欲喷火的眸子未曾离开过上座的方向,见那个男人丝毫未受其影响,仍旧乐在其中,他终是忍不住,愤然起身,拂袖离席。

    等江广左拥右抱着摇摇晃晃出来时,才在树下找见到失踪许久的谢毅。

    谢毅抱臂倚在树干上,冷冷看着他。

    “谢毅,快去给本王准备一辆马车过来,本王要和伶妩、依媚她们回府。”江广浑身浓烈的酒气,双眸盈着醉意,口舌打结丢下一句吩咐。

    “殿下要将她们带进府里?”谢毅从树上起身,惊诧瞪着双眼。

    “嗯?有何不可?”江广眯起迷离的醉眼,挑眉反问他,又见谢毅一副百思不解的模样,他稳了稳身子,拖长声音解释道:“她们二人甚得本王欢心,本王喜欢她们,想纳她们为妾,伶妩,你说,你喜欢本王吗?想成为本王的妾吗?”

    伶妩,便是方才那个较为霸道大胆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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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此时的江广伸手抬起她小巧的下颔,迷离轻柔的眸光便落至她那张妩媚的脸上。

    “奴心悦殿下,奴愿意。”伶妩扑进江广怀里,深情款款地望着他,眸含媚色,柔情似水。

    “依媚你呢?”江广又低头询问另一边的女子,顺势伸手揽住她的腰。

    依媚的模样与伶妩有七八分相似,却没有伶妩那般胆大,羞涩地低着头,依偎在江广怀中,柔声道:“奴与妹妹会好好伺候殿下的。”

    江广得意朝谢毅一挑眉,酣醉的笑容里皆是邪气与魅色。

    气得谢毅转身就走了出去。

    坐马车回府的时候,江广不胜酒力,闭目靠在车舆上,很快沉睡过去。

    停车后,伶妩和依媚迟迟没有唤下人过来,等了一会,才一左一右搀扶着他,直走进去。

    江广被放倒在柔软的床榻上,舒服得“嗯”出一声悠长的哼叫,二人相视间,彼此的默契已然在心,依媚走去吹灭烛火,而伶妩则站在床前,着手解腰间的衣带。

    可她们不知道的是,身后,有一双幽暗似恶狼的眸子正盯着她们的一举一动。

    “出去!”

    二人被吓得浑身一颤,这是江广的声音,可如此低沉利落,哪有方才酣醉时的口齿不清。

    伶妩壮着胆子上前:“殿下,让奴与姐姐……”

    “本王说了,出去!”

    伶妩不愿放弃,可依媚却拉了拉她的衣袖,再度看向床的方向,才迟钝感受到从中倾散而出的森寒气息。

    二人弱弱道了声“是”,随即退出内室。

    “等等。”快要开门时,江广喊住了她们。

    伶妩心中一喜:“殿下有何吩咐?”

    “跳窗出去。”

    伶妩愣住,依媚则毕恭毕敬听令,拉着她走去一旁……

    日高三丈,正是睡得迷迷糊糊之际,江广突然感觉到鼻端上袭来一阵浓烈得令人头昏脑涨的香气,缓缓睁开眼睛,入目是一张妩媚妖艳的面容。

    定睛看了片刻,才认出此人是伶妩。

    伶妩见他醒来,媚眼一挑,柔声道:“殿下。”

    “你怎么进来的?”江广厉声质问。

    “奴想着殿下昨日醉了酒,今日起时必然会浑身难受,便打算过来瞧上一瞧,哪曾想,奴来后竟见这屋外无人伺候着,担忧殿下之余,便自作主张进了来,还望殿下恕罪。”

    伶妩直跪在地,以袖掩面,这眼波流转间,隐带了几分惹人怜惜的委屈。

    江广未语,此时门外响起几下试探性的轻微敲门声。

    “什么事?”

    “殿下,谢大人求见。”

    “将他带去书房。”

    “是。”

    江广再度看向瑟瑟发抖的伶妩,一改冷面,笑得温和:“你过来。”

    伶妩看愣了眼,几乎是爬着上前:“殿……殿下有何吩咐?”

    江广凝望着她,笑得深浓,俯低身子朝她而去。

    伶妩满心欢喜,跪直身子欲迎上他,却见他头一侧,冰冷的气息已然拂到她耳旁。

    “你该庆幸你是吕靖送来的人。”

    “若有下次,直接乱棍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