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Chapter7
    一路上没人说话,不管是浅井清桥他们还是那些黑袍人。

    他们穿过融化了上次暴雪遗留下的雪层,从太阳落山走到了月上中天,途中为了避免他们饿死还给了他们几个白面包。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白面包都是那些大贵族们的专属,就连普通的富户一年到头都吃不上这东西。

    浅井清桥好奇似得左右看看,像什么试毒的小动物似得抿了口。

    没什么特别的,他脑子里弹出了这样的认知,但理智告诉自己这东西的确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浅井清桥犹疑着把东西吃完了。

    在补充能量之后,浅井清桥和费奥多尔肉眼可见的动作快了不少,他们跟着大部队一脚深一脚浅的走着,浅井清桥还在某个坑里踩到了某个流浪汉的手。

    在他慌慌张张想要道歉时他才发现,这个胡子拉碴的流浪汉早就死了,他甚至能透过那件薄到透明衣服看清楚这人肩头的一处疤痕,看形状似乎是来源于某种枪或者剑。

    浅井清桥默默拉着费奥多尔绕过了这个地方,弯下腰假借整理裤脚的名头悄悄为这具尸体盖上了一捧雪。

    “真是个心软的孩子,”叶夫格尼在队伍的末尾将这一幕瞧了个清楚,情不自禁的喟叹道,“可惜,在这个世道,心软的人是活不久的,除非他能像耶稣基督那样重生。”

    说到这里,他轻嗤了一声,似乎觉得自己的话万分的好笑。

    在这个世道,即使是耶稣基督亲自来,也活不下去。

    …………

    在晨曦的第一缕微光抚上大地时,他们终于停下了脚步。

    落脚地是一处隐匿在林中的小巧山谷,岩石山壁环绕四周,只留下条仅供两人并肩通行的狭窄道路,其中一处山壁被信徒们挖出一个个山洞以供藏身。

    浅井清桥和费奥多尔被关在其中一处山洞中,里面有石头砌的篝火堆,已经熄灭了但仍然可以使用。

    叶夫格尼亲自为他们点燃篝火,温暖的火光与柴火燃烧发出的噼啪声响让浅井清桥不用自主的想到了那所救济院。

    不得不说,雏鸟情节真的很了不起,在经历过那么多之后浅井清桥竟然还会不由自主的想到那里。

    他打断了自己的思维,任由那些不着边际的想法跳进火堆里消失殆尽。

    叶夫格尼显然不怕自己的袍子会染上尘埃,他径直坐在角落里摘下兜帽露出一头已经白的差不多的头发。

    “不要担心,我的孩子,”他笑眯眯的说,“只是一个小小的祭典而已,很快就好了。”

    “祭典?”

    “是的,祭典,”叶夫格尼眼神狂热,“月神即将临世,她告诉我们需要紫色眼睛的孩子作为祭品,让她得以降世,让我们得以永生。”

    浅井清桥紧盯着面前的医生:“所以你们这么做是为了神还是为了永生呢?”

    他沉默了一瞬:“……这重要么?好吧,我们既是为了神,也是为了我们自己。”

    “世人不就是如此吗?信仰不就是为了自己现世的幸福而诞生的么?”

    浅井清桥紧接着问道:“……所以我们会死么?”

    “不一定,”叶夫格尼语调轻松,“或许只用死一个,或许你们两个都要用到……谁知道呢,你们又不是第一个祭品了。”

    银发少年的脸色白了白,更加用力的抱紧了自己,费奥多尔没有说话,他太累了,在篝火燃起几十秒之后就已经倚靠着墙壁睡着了。

    当然,是不是真的睡着了还另说。

    见没人乐意跟他说话,叶夫格尼也不恼,他在那里安静的待着,银色的十字架在他胸前闪着寒光。

    不知过了多久,浅井清桥也终于撑不下去也睡了过去,等他再次醒来时,太阳已经升的很高了。

    叶夫格尼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篝火依旧在熊熊燃烧着,山洞门口站着两个拿着武器守卫,费奥多尔不知什么时候躺到了地上。

    他轻轻摇了摇身边人的肩膀,没有反应。

    这不正常,但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他试图和守在门口的那些人交流,但失败了,那些人就像两根直挺挺的木桩,只要他还在这座山洞里他们就不会管。

    浅井清桥试图用一用自己新鲜出炉的异能力,但这座山洞——或者是在这个地方似乎有什么东西能够抑制异能力的发动,又或者是他自己的修炼还不到家,总而言之,他又失败了。

    在时间接近黄昏的时候,浅井清桥被叶夫格尼带了出来,换上柔软妥帖的衣裳又给他了一点精美的食物,这让他想到了前几天他被带进那间小房子的时候。

    他带着脚镣被看守锁在一棵树上,看着那些奇怪的人忙忙碌碌的布置着,木质十字架被摆放在空地中央,下面堆满了浇了油的木柴,十字架背后伫立着一尊头戴面纱的女性的雕像。

    “好孩子,”叶夫格尼微笑着看着他,“不要害怕,你将为我主献出你的身体,你的灵魂将被主带往天堂,所要付出的代价只有一瞬间的痛苦而已。”

    周围看守的人露出羡慕的表情,似乎认为这是一件万分神圣的事情。

    浅井清桥忽然开口道:“那费奥多尔呢?难道你们的祭祀还需要两个祭品吗?”

    “你是说那个孩子?”叶夫格尼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他是个不折不扣的魔鬼,神在降临之后将会第一个惩罚他。”

    浅井清桥紧接着继续道:“你们是怎么知道神要第一个惩罚他的?还有,神为什么要惩罚他?”

    “……你的话太多了,孩子。”

    叶夫格尼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抓住银发少年的手腕将他拖向十字架,两个看起来像是高层的黑袍人紧跟了过来配合着将浅井清桥绑上了十字架。

    “还有,你确定你的那个朋友对这一切都一无所知?”

    浅井清桥的目光下意识移动到那个洞口,刚好看见费奥多尔猫着腰趁机逃了出去。

    两个少年的目光对视了一瞬,浅井清桥没再说话。

    黑袍人逐渐聚集了过来,叶夫格尼手中举着火把高声说:“神爱世人!伟大的月神将给予信徒们永生!”

    那些人高声附和着,狂热的目光投向十字架背后的神像上。

    他们点燃了柴火,灼热的火焰舔舐着浅井清桥的脸颊,浅井清桥甚至已经能闻到了自己身上被烧灼的气味。

    他叫喊了吗?似乎是有的,他记不清了,他的眼前被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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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填满,随后,他失去了意识。

    火光中的少年终于停止了挣扎,隐隐约约的人形轮廓在火焰里闪烁,教徒们像野兽一般高声呼叫着,握住脖颈上的十字架祈祷,没人乐意多往旁边看一眼。

    费奥多尔躲在出口旁的密林里,冷漠的看着那片似乎永远也不会熄灭的火光,他咬着自己坑坑洼洼的指,直到嘴里尝出了血腥味。

    无聊。

    费奥多尔垂下眼帘,遮住那双不知何时变得更加暗沉的眸子。

    月亮一点一点爬到雕像的背后,月光落在石头少女的脸上像是为她镀上了一层泪痕。

    教徒们的呼喊越发狂热,他们目光迷离,手脚狂乱地挥舞着,一副精神失常的模样。

    不对劲。

    叶夫格尼嘴里大声的祈祷着,目光不断在人群中游移,试图找到自己心中那股不安的来源。

    费奥多尔把自己往阴影处藏了藏,慢慢挪动着脚尖趁乱离开了这个混乱的地方。

    “神!神明降临了!”

    他听到了信徒们几乎要破音的尖叫声,随后是更加狂热的祈祷。

    ……所以他真的死了吗?

    虽然理智告诉自己没有任何人——即使是异能者,也无法从那样的酷刑中存活下来,但他的直觉却在否定他的判断。

    费奥多尔没有停下脚步,他一口气跑到一条岔路,在犹豫了三秒之后,他往旁边的树上刻下了几道印记,头也不回的向远方的一条破败街道走去。

    另一边,叶夫格尼在遍寻无果后也放弃了心底的那点不明不白的不安,他和教徒们一同狂欢着,全然没有注意到周边的异样。

    “……那是什么?”一个年轻一些的教徒悄声和身边的朋友说,“蜻蜓?可蜻蜓会发光吗……”

    答案显而易见,不会。

    但现在没人在乎这个。

    “别担心,孩子们,这只是神明的赐福而已,”叶夫格尼微笑着说,“好好狂欢吧,这个夜晚才刚刚开始。”

    “让我们用圣歌迎接神的降临!”

    十字架上的火焰仍旧在熊熊燃烧着,甚至越烧越旺,简直就像一轮小小的太阳。

    教徒们原本应该高声歌颂以迎合他们首领的话语,但现在,不知为何他们连原本祈祷的声音都逐渐低了下去,最后竟然完全安静了下来。

    怎么回事?人们面面相觑,完全搞不清楚自己这样做的原因。

    不过正好,时间也到了。

    叶夫格尼看着下方不自觉挤在一起的教徒们,即将“神降”的激动已经完全冲昏了他的头脑,他高举双手正想说些什么,却发现教徒们的眼神正紧紧地盯着他的身后。

    越来越多的小虫从不知名的地方飞来,他们落在人们的肩上,头上,翅膀拍打的细密声响逐渐占据了这一片夜空。

    持续了半个晚上的燃烧的声音逐渐安静了下来,叶夫格尼的脸色有些僵硬。

    “你说的没错,叶夫格尼医生。”

    一道清朗的少年音从他身后传来,他的余光瞥见了那长长的银色发丝。

    三对翅膀的蜻蜓悬停在他的鼻尖,复眼下面生长着旋转着的锋利口器。

    这是叶夫格尼对这个世界最后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