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了余弦,袁初转头问洛文成:“你先骑车过去吧,我和他走过去,反正也没几步路。”
洛文成看了余弦一眼,又看看袁初。问:“你们不会一起迷路吗?”
他对自己这两位旧相识的习性很是熟悉。
余弦默默地往袁初背后缩了缩。
在这期间,他看了一眼自己电脑上的大鱼吃小鱼商店界面。
奇怪的是虽然他的任务并没有很好完成,但却莫名多出了五千积分,看上去奖励完全到账了。
而他的记忆里,只有人鱼抱紧他跳入血海的记忆,也不知道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难道提前离开也算完成任务?
袁初:“这……不要紧。”
他打着哈哈:“这不是还有导航嘛。”
迎着洛文成的目光,他又为自己辩解:“实在不行你再带路嘛。”
洛文成又深深看了袁初一眼,说:“好,那我先走了。”
他骑上自行车,先自行离开。
余弦这才松了一口气,就一下被袁初揽住肩膀,袁初说:“咱们走吧!去吃我们以前经常吃的那家火锅!”
余弦转头看向袁初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他说:“你的手表好帅啊。”
是的,就算长了一张女装也没什么违和感的脸,余弦的性格也是个死直男。
相比起关注人,他更喜欢关注这些……物体。
袁初手腕上戴着的手表确实很帅,看上去像是中古的玩意,很有质感的皮革表带,金属表身呈银灰色,颜色略有些沉。
“这个吗?我的前辈送我的。”袁初看了一眼手上戴着的表:“她和我说这就是块普通的表,顺手就送我了。不过我戴着感觉一般,你要不要?”
余弦继续眼巴巴地盯着这块表:“这不好吧?”
“这有什么好不好的,喏,给你了。”袁初把表摘下来,给余弦戴上。左右端详了一圈:“你戴着确实好看。”
他们宿舍之间的关系就是这样,彼此都不太介意互相送了什么东西。
尤其是袁初还格外地喜欢余弦——因为余弦长得好看。在袁初拍电影死活都找不到主角的时候,还是把佛系得要死的余弦拉来把女主和男主都演了一遍才演成的。
之后这部电影还在网上小火了一阵。
简直救命之恩。
余弦转了一圈手腕,看着自己手腕上的手表,越看越喜欢。
谁不喜欢一块看上去就很有质感的机械表?
他跟在袁初身后,袁初就在前面拿着手机导航找路。
“奇怪,导航明明就是在这里啊……怎么全是岔路?”
“这条路又是什么?”
“怎么人越来越少了?”
正在袁初嘀咕着找路的时候,忽然发现身后没了动静。
一转头,默默跟着他的余弦不知何时已经完全没了踪影。
小巷空空荡荡,只剩风声。
袁初脑子轰地一声。
他拿出手机打给肖愁,但对方没有接听。
特案组。
此刻的肖愁没有离开特案组,正死死盯着一块电脑屏幕,无暇接起电话。
本来用于在可控鬼域中颁布信息的“系统”,此刻却似乎完全脱离了控制。所有的程序都在自己运行。
“不是特案组在下指令……而是系统自己在下指令?”
肖愁紧紧抿着唇,神色凝重。
这个系统由顶级黑客乌鸦协助安装到特案组中,代号“一号灵异”,对应的是灵异者余弦。
极易收容,基本无害,可以通过这个系统和余弦进行简单的互动,但没有进一步的权限。也就是通过这个系统,特案组才得以锁定一号灵异者。
换句话来说,余弦能成为一号灵异者不是因为已知的实力太过强悍,而是因为太摆了。
这个世界当然不止一个灵异者。但正如鬼怪之间有权重,灵异者之间也有相似的比较。
余弦的无害让这个项目的危险等级一直极低。
但此刻,系统的自主运行让一切都成了一个巨大的未知数。
肖愁对着电脑屏幕上不停自动刷新的代码露出一个笑容:“真有意思。”
……
另一边,余弦只感觉自己脚下一空,立刻掉入黑暗。
普通的街景迅速在他眼前湮没,转为乌黑。
四周没有风声,空空洞洞。
就像那天从安娜的手里滑下来时的感觉,无所依托。
也像无数个他在孤儿院惊醒的夜晚,睁开眼之后抓不住任何东西,和这个世界完全隔绝。
没有人可以留下来。
没有人愿意留下来。
黑暗让他安心。
但是太孤独了。
但是他习惯了。
余弦几乎是立刻就放弃了挣扎,任由自己的身体在无边的黑暗中继续下落。
哗——
如海般的血迅速在空间之内蔓延,将下沉的修长人影迅速而温柔地包裹其中。
血色的海里,一抹巨大的银灰色身影在迅速往下窜去,如一支飞箭迅速下落。
一双有力的臂膀稳稳地接住了坠落的身影,再把他搂入怀中。
银灰色的鱼尾在血海中摆动,晃出令人炫目的弧度。如金属般的鳞片反射着血的色泽,此刻显得华丽而绚烂。
托举住余弦的动作似乎没有耗费人鱼任何力气,它宽阔而结实的背肌仅仅是微微绷紧,就完全地承接了余弦向下坠落的重量。
再把它的主人圈入最安全的领地。
对比起人鱼的体型,余弦甚至说得上是娇小了。
人鱼的动作是那么小心又那么温柔,结实的手臂牢牢地托着对方,任由银灰色的长发在血池中飘散。
它始终注视着余弦。
也始终收敛着利爪。
在接住余弦之后,血海再哗地一下如潮水般褪去,连同余弦身上的血水也褪得干干净净。
血海为余弦的坠落起到了一定的缓冲作用。
他们落入的这个地方看上去像是一个堆放杂物的地下室,古老而破旧。
余弦手上的手表经过咔哒一声之后,继续正常地转动。
挂在旁边的风铃发出轻微的响声,墙壁上半人半兽的面具直愣愣地盯着下方。被雕刻成骷髅状的南瓜头里钻出几只蠕虫,又有几只苍蝇嗡嗡地飞过。地下室的隔壁似乎有什么在撞击。
两三米的人鱼拖动着巨大的银灰色鱼尾,视线缓缓逡巡过整个地下室。
刚刚抱着余弦时,即使余弦未曾睁眼,它看向余弦的目光也是温柔而顺服的。但在看着这间地下室的其他东西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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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的目光开始如同嗜血的怪物般森冷可怖。
那甚至都无法说得上是警惕,而是单纯地自上而下地审视。
猎食者对猎物的最后关照。
它注意到了地下室里一个古旧的浴缸。
浴缸之中躺着一具巨大的骷髅。
在这间屋子的不速之客到来之后,它的骨骼手指开始颤动。
人鱼微微张开嘴,对于人类来说极其完美的唇形之下,排布着一排坚硬而冰冷的尖锐齿列。
那似乎是一个笑容。
但确实有点儿太过渗人了。
它用手臂稳稳地抱着余弦,用另一只手臂支撑自己移动到了浴缸旁边。
浴缸里的骷髅伴随着嘎吱的响声,从浴缸之中站起来,空洞的眼孔注视着人鱼,却朝着余弦抓去。
就在前一秒,人鱼还缓慢而温柔地把余弦放到了浴缸旁边的厚毯子上,下一秒,坚硬的长爪硬生生掐住了骷髅的手臂。
一切似乎都在转瞬之间发生。
“咔。”
骨骼碎裂的声音。
骷髅本能地想收回手,人鱼却掐碎了它的手腕。
骷髅张开嘴想要嚎叫,下个瞬间等来的是一只和它的头骨一样宽的巨大利爪。
骨质——或者说堪称比骨质更为坚硬的人鱼利爪,就这么伴随着硬物碎裂的声响生生地扣碎了骷髅的头骨。
本来坚硬的骷髅在对比之下忽然显得极其脆弱。
失去了头部的骷髅软趴趴地倒下,人鱼将它接住,摆到一旁,不让它砸到余弦。
它对待骷髅的动作显然并没有对待余弦那么温柔。
骷髅被它拖动的时候发出邦的一声,又一块骨头散架。
就在人鱼做完了这一系列动作之后,本来还有些热闹的地下室忽然变得分外安静。
风铃不再摇动,半人半兽的面具内不再有风呼啸的声音,地下室外的撞击声忽然开始变得微弱。
人鱼把骷髅甩出去后,慢慢爬到浴缸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再把还在晕倒状态的余弦抱进来,让他躺进它的怀里,枕在它的胸肌上。
它还是不喜欢余弦只能躺在毯子上。
把余弦抱进怀里之后,人鱼拍了拍余弦,微微低下头,眼里是无尽的眷恋。
它看着余弦的头发,就只是注视着那几根发丝,注视了很久很久。它的眼里缓慢地流淌着某种嗜血的愿望,那是来自无尽的血海中生存到最后的狩猎者和霸主抑制不了的血性。它并没有如在余弦眼前那般无害。
人鱼抬起了自己的利爪。
但最终,它的利爪没有放在余弦身上,而是缓缓地搭在了浴缸的边沿。
它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每一个字对它来说都是那么陌生。
滞涩了许久之后,它还是以一种很小的音量缓缓开口:
“想……”
它的声音很低沉,像是一个人类男性能发出的声音。
它试了试,再吐出了完整的两个字:
“想……你……”
像在练习。
像已经遗忘了很久该怎么出声。
余弦没有回应,安静地睡着。
人鱼也没有脾气,它依旧抱着余弦,银灰色的尾鳍舒展地垂落。
似乎只要能陪伴在余弦身边,就是它最大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