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动巡楼系统发现异常——”
异常？
“有不明存在在试图进入小区，已隔离出小区，请及时处理。”
系统音在耳边响起，余弦睁开双眼，身边躺着一条巨大的人鱼。
他站起身来，耳边是系统时不时响起的警报。
现在是晚上九点，严格来说，是他的上班时间。
好一个朝九晚五。
这自动巡楼系统他用了一段时间，都没出过什么问题，连业主那边也是安安静静，就像有个人工智能帮他完成了一部分任务。
既然发现了异常，那应当就是有什么地方出现过古怪。
余弦换好衣服，拎起电棍，走了下去。
再怎么说他现在也还是个保安，虽然肖愁和他说让他当保安只是因为让他安安分分地待在这个小区里，别有太大的活动范围，但毕竟仍然领着保安的工资，该干的事情仍然是要干的。
“请到楼下保安亭查看相应监控，查找异常原因。”
系统音依旧尽职尽责地在余弦耳边响起。
余弦坐电梯下了楼，不知道为什么，往常温馨明亮的居民楼此刻显得有些阴森，一部电梯没动，停留在负一层，另一部被他坐了。
他按了一楼。
进了电梯之后，电梯门缓慢关闭。
在电梯完全关闭前的一刹那，一抹红色的身影出现在了电梯门的缝隙之后。
余弦打了个哈欠。
有点晚哦。
应该是小区的住户吧。
电梯显示楼层缓缓下降，从4到1。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启，余弦走了出去。
去看监控，这大概就是系统给的任务了，也不知道有什么作用。
从居民楼走到保安室这段路有一点距离，路上有一盏路灯在闪烁，发出咔咔的声音。
旁边就是摇动着的绿植，不远处隐约有装修的嘟嘟声。
有一只黑猫从草丛中窜出，抬着尾巴踮着脚来蹭余弦的腿。
余弦蹲下身，摸了摸黑猫柔顺的毛发，再拎起黑猫的后颈看了一圈。
嗯，绝育了，不用他带去割。
余弦把黑猫放下来，猫就像看到了什么般，对着余弦的身后嘶嘶地炸了毛。
余弦转身看去，只有发出异响的路灯和摇曳的树影，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小区还是这个小区，就是灯需要找物业修了。
余弦打了物业的电话，忙音。
但这儿又不是鬼域。
不是鬼域，大概就只有单纯的鬼，找不到规则。
也打不过。
余弦知道有什么不对，但他自己也摸不着头脑，就沿着熟悉的道路朝着保安室走去。
他没有碰上鬼打墙，很顺利地走到了保安室。
保安室的门开着，电脑也开着。窗户隔着一层玻璃，大马路上是昏暗的一片。
余弦进了保安室，关上门，想了想，还是把门锁了。
不然一会儿再进来个什么，说不清。
余弦坐到太师椅上，捏着鼠标打开了监控。
自动巡楼系统就是刚刚把他吵醒的，也就是说有异常也只会是刚刚有的异常。
这么想着，余弦转头看了看保安室的玻璃外面。
没人。
倒也不一定真没有。
有的可能也不一定是人。
余弦想了想，把监控时间调到半个小时前。
如果这个时间段没出问题，他就再往前点。
监控视频的像素很清晰，晚上没什么人，只有几辆车进出，车辆进出的时候会自动门禁升杆落杆。
前十五分钟，每个监控画面都没什么问题。
到第十七分钟左右，其中一个监控的末尾，路的尽头，闪过了一个佝偻着的黑影。
余弦暂停，放大，看不清是黑影还是什么东西。
他截了图，感觉这个黑影有点像人，总不能是只猴子。
应该没那么大的猴子。
时间再往前，那个黑影又折返了回来，在监控的暗处伫立了一会，似乎是远远地望着什么。
余弦看着监控视频。
这个黑影对着的方向……
是保安室的位置。
看到这儿，余弦暂停了监控，朝着玻璃外看去。
他看的方向大概是监控里的黑影存在的方向，现在那一片的灯光也很暗，也什么也看不到。
保安室的灯光太亮了。
余弦把视线转回电脑屏幕，继续播放。
那个黑影朝着保安室望了一会，就走开了。
但如果是单纯地走开，自动巡楼系统不会发出警报。
余弦继续往后看。
果然，没过三分钟，那个黑影又绕了回来，这回黑影靠近了保安室的监控，余弦可以看清了，这是一个中年男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表情有点儿怪异。
严格来说，是有点扭曲。
双目无神，死气沉沉……好像他自己哦。
按理来说，一个正常人如果过不了门禁，强行闯入也不是什么问题，无视警报直接翻过去就行了。
但这个中年男人在门禁处待了几十秒后又气急败坏地绕出，似乎是被什么给拦住了。
现在监控还剩下十分钟。
余弦再暂停了一边，放大，截图。
这个中年男人的手上握着一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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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余弦皱起了眉。
太危险了，虽然这个小区住户大多都开车，但也不缺喜欢出去夜跑、遛狗的住户。
虽然因为近几年闹鬼事件频发，大多人都不敢出去，但这片到附近都是市中心，比较繁华的商业区，居民大多都不会往太危险的地方想。
这大概就是系统给他提示的“异常原因”。
余弦给肖愁发了个短信，示意这边有危险，让她帮着报个案，但是短信被退回了。
网络还好好的。
信号进鬼域了？
这一切都有古怪，余弦继续看监控视频，这个男人试图闯关不成，又转身走入了黑暗。
过一会，他又出现在了原先那个可以远远看着保安亭的地方。
不对。
余弦把监控视频的时间往后拉，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再暂停一遍的时候，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过来。
这个时间点，他已经进了保安室了。
也就是说，这个男人可能是远远地看着他进了保安室。
……好土。
好土的梗。
但过了一会儿，对方又从监控里消失了。
“咚、咚、咚。”
有什么东西在撞窗的声音。
余弦定睛一看，窗户一侧是他刚刚遇到了之后拎起来的那只黑猫。
他打开了一点窗的缝隙，黑猫就快速地从窗钻了进来，跳到地板上，喵喵叫着往余弦腿上靠。
“你……”
余弦感觉有什么不太对，黑猫的叫声有些凄切，似乎是忍受着某种痛苦。
保安室的地板上拖了一些血迹。
余弦再一次把猫拎起来。
后腿的新伤是深可见骨的白和筋脉。
但不像是刀伤，反而像是被什么生生地撕咬下来一片，血肉模糊。
在离开余弦的短短一段时间，这里发生了点什么。
“乖，我给你处理。”
余弦摸了摸黑猫，简单地消了毒，再找来个纸箱让猫躺在里面。
黑猫全程都很乖，似乎知道余弦不会害它。
某种程度上的小动物之友。
咚、咚、咚。
又有什么在敲窗。
但这回应当不是猫了。
余弦抬了头，看向窗外。
一张脸贴在保安室的玻璃窗户上。
严格来说，确实是一张脸。
眼眶后的位置空空洞洞，有血顺着保安室的玻璃往下滑。这是一张被单独剥离下来的面皮。
在这张面皮的额头正中心，划开了一个血十字。
余弦皱了皱眉头。
谁在当着保安的面贴小广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