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没有咒力，那这个就没用了，送给你吧。”五条零把富江的手指抛给了五条悟。
“喂喂喂！我是什么垃圾回收站吗？”五条悟不爽地啧啧了两声，“而且你送给我的第一件礼物居然是随处捡的手指……”
五条零故意露出尖牙：“挺好的啊，这个礼物很符合鬼的习性。”
五条悟十动然拒，且又摆出那副“我任性但你必须要遵从”的姿态：“总之这个礼物我很不满意，圣诞节快到了，零必须要给我精心准备一个礼物才行！”
“要是那个礼物我不喜欢的话，下场会很惨哦——”
他的表情完全像是一个反派。
五条零：“……”
求问：哥哥的强权该如何反抗？
更糟糕的是这个强权本身就是五条零给予且愿意接受的。
毕竟——“你不想做的事全部都交给我”是他对五条悟的承诺。
所以答案是：【无解】
哼哼……
早知道就不给出这样的承诺了，他从来就没给别人送过礼物。
根本毫无头绪！
Q组织的全部活动资金？五条悟不缺钱。
各种无限制的甜食兑换劵？太没新意了吧。
九千九百九十九种昆虫标本？应该没人会喜欢的。
那要不也像富江那样割一根手指下来，反正最后也会自己长回来的。
可是五条悟好像对器官不感兴趣。
……
五条零胡思乱想了一大通，最后认输了：“小正，帮我。”
“经过搜索，人类最喜欢互送的礼物前十名为：花、饰品、香薰、衣服、书籍……”
五条零：完全不感兴趣。
系统继续提建议：“宿主，我认为自己亲手为对方定做的礼物，更容易讨得对方喜欢。”
五条零：“你说得对。”
一根手指不喜欢，一串由他亲自挑选数根手指制作而成的项链，可能就会引起五条悟的兴趣了。
当然只是打个比方。
但五条零想起来了，五条悟喜欢新奇没见过的东西。
距离圣诞节还有三个星期，应该来得及。
*
“零少爷，您要的东西已经送到了。”
五条零一拉开门，田中绿子便将手上的椭圆型墨镜递给了他。
“怎么会在你手上？”五条零异常疑惑，因为他是吩咐了另一个家仆去买的。
他把墨镜拿到眼前看了一眼，这个视野，完全符合他的要求。
“因为莉子跟牧音夫人一起外出了，零少爷还有什么问题吗？”田中绿子展露了一个专业的服务微笑。
这个理由确实无懈可击，他再追问下去就显得像是在刁难了。
“没有，你走吧，绿子姐姐好好休息，你看起来似乎很疲惫。”五条零回敬了一个关心的笑容。
又来了，又来了！田中绿子内心警铃大作。
五条零极其擅长用温柔体贴的语言和单纯无害的笑容蛊惑人心，但这都是他的阴谋！
肯定是为未来颠覆五条家在笼络人心、招兵买马吧！
五条零不知道田中绿子在揣测些什么，他看着在原地发呆的侍女：“绿子姐姐怎么还站在这里，难道你很喜欢工作吗？不想下班？”
田中绿子回过神来，瞬间就编出了一个借口，并摆出知心大姐姐的姿态：
“就算下班我也没有想要做的事情，悟少爷和零少爷正值成长期，我也想多陪伴少爷们一会呀。”
五条零却听出了田中绿子在喊“零少爷”时有多么不情愿，她想真心陪伴的只有五条悟一个人吧，毕竟只有他会喊“绿子酱”呢。
那既然如此，他就满足田中绿子的愿望吧。
五条零好心提醒：“悟在练武场哦，他说最近好像找到了一个稳定输出咒力的诀窍，等他尝试完，应该就会大喊要饿死了吧。”
然后就会跑来五条零的房间抢走他在学校商店里买的三角饭团。
饭团是五条零唯一接受的人类食物。任何食物到他嘴里味道都不会改变，但不知道为什么就算他能感知到这是辣的、甜的、酸的，尝起来也是又苦又涩，像是把药片一颗颗碾碎了，从舌尖开始洒粉末似的，让鬼想生理性呕吐。
一句话概括就是：“越好吃的食物他尝起来就越难吃。”
但可能是饭团本来就没什么味道，所以保持了一种诡异的均衡，尝起来也没什么味道，只能算是一般难吃。因此五条零更倾向于吃饭团摄取所需要的能量。
毕竟鬼总是要吃东西的。
听到五条零的话，田中绿子却没有立刻行动，反而道：“零少爷，你听说了吗？悟少爷马上就要去东京接受精英教育了，就在这个学期结束后。”
她的语气依旧温柔，话语却似乎意有所指。
五条零歪了歪脑袋：“那不是很好吗？他可以更加精进自己的实力了。”
田中绿子的微笑着终于多了一丝得意：“零少爷果然还是小孩子呢，从京都去东京，坐新干线也要三小时，这说明你和悟少爷要分开了哦。”
五条零仍然淡然：“我也跟过去不就好了吗？”
田中绿子蹲了下来，平视五条零：“零少爷，您知道为什么那天悟少爷没有时间跟你通关游戏吗？因为悟少爷在跟家主和长老们一起争论要不要把你带去东京。”
“顺带一提，家主赞同你一起去，而悟少爷和长老们——都是反对派。”
她笑意盈盈，眼中没有恶意，只是真实地映照出了五条零的模样。
五条零目光凛冽，紧抿嘴唇，仿佛一只炸毛应激的猫咪的模样。
因为他能无比清晰地感受到。
田中绿子，没有说谎。
*
高木老师死了。
这是第二天上学时五条零得到的消息。
昨天高木老师被送去了医院，今早有人在路边发现了他血肉模糊的尸体，应当是坠楼而亡了。
他偷偷潜入了停尸间，找到了高木老师的尸体，几乎是一眼就发现了异样。
高木老师是死亡之后才坠楼的，他的胸腔处有一个异常明显的被细长锐器刺穿的伤口，并且失血量也比普通坠楼的人要大的多，皮肤已经瘪下去包住了骨头，仿佛中间的血肉已经被什么东西吸食走了似的。
五条零曾经见过血鬼术与蚊子类似的鬼进食，那些人类的死状与高木老师相似度高达99％。
难道还存在一只蚊子咒灵？
五条零很快就否定了这种想法。
如果是咒灵，吃相不会这么文雅吧，还给高木老师留个全尸。
况且高木老师身上也没有咒力残秽，他——
五条零舔了下嘴唇，轻轻笑了。
——他是被人类杀死的吧。
喜食鲜血和肉的人类。
“喂，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从停尸间出来后，五条零又把走廊搜查了一遍，后方却突然飘来一道声音。
他转头一看，竟是双一。
双一此时拄着拐杖，左腿包扎着白色绷带和钢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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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成是恶作剧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意外。
“你……”双一表情有些不情不愿，眼神也在不断飘忽闪躲：“不会是五岛又多嘴让你来医院看望我之类的吧，毕竟这个班级除了你没有别人想要跟我交朋友，别人不会来的……”
他看着自己叽叽喳喳了一大段，五条零却没有什么反应，脸色慢慢变得僵硬和阴沉：“难道不……”
五条零在此刻打断了他：“就当是吧。”
“你伤得这么严重，应该要住院吧？要不我来照顾你一晚上？”白发孩童露出了一个友好的笑容。
这便是他的真正目的，有一个在医院停留整个晚上的正当理由。
这样，他既可以有充足的时间调查这间医院的异常，又可以不用回五条家，一举两得。
“啊，这，我不需要。我喜欢一个人带着，你们这些人只会让我感到厌烦。”双一挺直胸膛道，仿佛说的就是自己的真心话。
五条零一眼就看穿了口是心非的少年的内心。双一恶作剧无非是想引起他人的注意，嫉妒五条零也是因为五条零一来就成为了全班的焦点，所以他才加大了恶作剧的力度，想要把风头抢回来。
这样的人，在别人对他好时，其实开心到不行吧。
“双一一个人住院应该很不方便吧？上厕所、洗澡都需要帮助吧？”五条零说出了最让双一触动的话：“难道双一不想要一个可以随便使唤的仆人吗？”
双一心头一震。
仆人＝好玩的玩具。
“那……那没办法了，你想待就待吧。”
两个心怀鬼胎的孩子就此达成了协议。
“对了。”五条零掏出一样物品递给双一，“这个是送给你的礼物。”
双一定睛一看，那是……一副墨镜？
主动说要认识他、特别请假来医院看望他、还带了伴手礼……
他的内心好像突然被什么东西触碰了一下，浮现出了名为“朋友”的念头。
“谢谢。”双一小声道。
“那个……你能借我……”五条零本想说借一下电话，但说到一半就顿住了，随后继续道：“算了，不需要了。”
夜幕降临。
双一已经沉沉睡去，五条零从陪护的病床上坐了起来，红眸中带着朦胧的睡意。
一团如同黑雾般浓稠的阴影从地面上探出了头，像蛇般缠绕住了床脚，悄然向上攀爬。
五条零却好像没有察觉到它的存在，双腿垂落，准备下床。脚踝离那团黑雾仅有一厘米的距离。
黑雾瞬间化作一柄利刃，发起攻击！
“铮——！！！”
兵刃相接。
五条零袖口中掉出一柄匕首，恰巧挡住了黑雾。
黑雾仍不死心，迅速卷土重来，势必要砍下五条零的一只脚。
五条零目光一凛，反手接住匕首，覆上咒力，一下斩断了黑雾。
红色的蜘蛛丝顺势铺天盖地展开，捆住了所有的黑雾。
匕首在五条零手上翻了个花，尖端最终指向了被这阵动静吵醒的双一。
他歪了歪头：“是你做的吧？”
*
五条家。
等了几个小时都不见五条零踪影的五条悟陷入了苦思。
五条零没有电话，没办法给他发消息问他在哪。
不过这次的失踪和上次不一样，五条悟并没有那种不妙的预感，想必五条零应该没有危险。
他喃喃：
“难道是弟弟进入叛逆期，离家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