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一愣了一下，装傻充愣道：“我做了什么？”
并反客为主：“你才是很奇怪吧，手上会喷出红色的丝，而且还随身带着匕首。”
五条零操控着蛛丝把黑雾切得粉碎，唇角微勾，“明明没开灯，你怎么能看得这么清楚？其实你一直在装睡吧。”
双一毕竟还是孩子，在五条零的逼问下也露出了一丝慌乱：“我、我只是夜视能力很好，因为晚上经常会摸黑去上厕所锻炼出来了不行吗？”
“没证据果然不会承认吗？”五条零嘴角再扬起了几十度，蛛丝迅速缠住双一没有受伤的那条腿，把他倒挂了起来。
剧烈的失重感让双一猛然大叫：“啊啊啊，你要干什么！”
五条零恐吓道：“你这条腿就是从高处掉下来摔断的吧，怎么会有人笨到去整蛊别人反而自己受伤？不如——我把你另一条腿也摔断怎么样？”
什么朋友！
明明是恶魔，彻彻底底的恶魔！
双一内心仿佛有一只被恶魔捏在手里蜘蛛在疯狂尖叫，再一挤，还能吐出团团簇簇的白丝。
“我说，我说，这确实是我干的！”双一终于承认了。
与此同时他的身上掉出来了一个本子，翻开第一页是一个身上画满了黑线的小人，旁边写着“Gojo Zero”。
“但这只是我给朋友的见面礼！我只是想看你感觉到腿上有东西在爬，然后害怕到大叫且满地打滚的表情而已！”
五条零红眸微眯：“朋友，我们什么时候是朋友了？”
他只是想拆穿双一的恶作剧，没想到还能顺带诈出对方的内心真实想法。
双一到底脑补了些什么？
“不是吗！”双一没有想到对方否认的竟然会是这一点，又伤心又愤怒，不停举例道：“那你来医院探望我，还送我礼物，说当我的仆人，关心我怎么受的伤，我捉弄你你也不生气……这些算什么！”
五条零解惑了，又瞬间出现了新的疑惑。
双一说的前三件事是他有意为之，后两件事是——？
难道他失忆了吗？
五条零淡淡道：“我只是随便说说，你别当真了。”
双一瞬间如遭雷劈，顿时理解了电视上放的狗血剧里那些被渣男伤害的女人为什么会哭的这么伤心。
他回忆着狗血剧的情节，新角色、一出现就目标明确、在对他示好后又把他狠狠甩掉……
饱读诗书的双一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个猜测：“你该不会是那些被我恶作剧了的人雇来报复我的吧？”
他垂头丧气，连浓重的黑眼圈都染上了几分黯然：“那恭喜你，成功了。”
“……”
五条零：“哈？”
他不知道双一脑回路能崎岖成什么样，只能明讽道：“你想象力很丰富。”
“不要再夸我了……”双一眉头紧皱，“我会舍不得。”
“……”
五条零：不是，哥们你真的有点哔哔、哔哔、哔哔——
骂完一通后，他对双一正色道：“我不知道你在发什么疯，但我长话短说，我需要你的能力，所以不管你愿不愿意，都得跟我来一场医院夜游。”
听到这番话后，双一却没有生气。
我需要你的能力＝即便你受伤了，你也仍然可以和我并肩行动＝成为朋友的邀约
前面所有的猜测全部都被推翻了。
原来五条零不是不想和他当朋友，而是他们之间经历的太少，还不足以成为朋友！
“哼……看来你还是需要我的保护，那就走吧。”双一愉快地答应了。
那就一起去创造新的共同回忆吧！
但他刚想动一下，就发现自己还在被吊着，只能狼狈道：“在那之前，你先把我放下来！”
“宿主，这个孩子好像脑子不太灵光。”系统大开眼界。
这已经是文雅的说法了。想知道不文雅的？
——神经。
五条零：“……同感。”
这人情绪一会悲伤、一会恼怒、一会害羞、一会亢奋，一定很适合当演员。
总而言之，医院大探险——启动！
*
十二点了。
五条悟关掉电话后，又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再次确认了时间。
黑涡小学四点放学，到现在已经8个小时，480分钟，28800秒。
决定好了——去把离家出走的弟弟抓回来吧。
不过在此之前。
五条悟敲响了田中绿子的门。
田中绿子依旧摆出大和抚子似的温柔笑容：“怎么了？悟少爷。”
她眼角是抑制不住的狂喜。
这个点找她，是要跟她谈心吗？
五条悟嘴角带笑，苍蓝眼眸却分外冰冷：“我在思考一个问题，如果绿子酱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真的变成了绿子酱会有什么反应呢？”
田中绿子一阵惊愕，脑袋像一台过热的电脑一样宕机了，甚至没办法理解五条悟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
下一秒，五条悟笑容变得真诚了起来：“开玩笑的，刚才电视节目上播了一大堆抹茶酱番茄酱芒果酱芭乐酱之类的东西呢，我可能被洗脑了。”
田中绿子笑容勉强：“所以悟少爷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呢？”
“绿子酱，我明天想吃涂了巧克力酱的寿司。”
说完这句话，五条悟就离开了。
田中绿子低头看向了自己的手掌，发现手竟然止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进而，她察觉到了——
她全身都在发抖。
时间回到几天前的夜晚。
一名一级咒术师对五条悟说：“到了东京之后，我就是你的暂时监护人了，你会跟着我一起出任务，生活会无可避免地变得忙碌艰辛，悟少爷做好准备。”
五条悟并没有什么特别反应：“哦。”
五条赫：“零也一起去吧，仅仅是理论知识是没办法掌握咒力核心的，还是要参与实战。”
此言一出，长老们反对声络绎不绝。
“悟能去东京是因为他是六眼，实力我们都放心，但零年纪还太小。”
“如果只是缺乏实战经验，京都这边同样有经验丰富的高等级咒术师可以指导零。”
“两个主家少爷都去了东京，那京都的御三家、以及其他咒术世家年轻一辈的人脉该由谁来拓宽？零必须留下。”
长老们说的理由，五条赫当然都有考虑过。
但是。
“悟和零关系这么好，不会愿意分开的吧。”五条赫神情严肃且认真。
“不。”五条悟懒懒抬眸，“零就待在这里吧。”
“咒术界雇佣童工且007已经很过分了，还想雇佣两个？太异想天开了吧。”
*
现在是午夜十二点。
五条零拉着双一蹲在拐角，道：“戴上这个眼镜。”
虽然很想问大晚上为什么要戴墨镜，但双一乖乖照做了。
五条零惊讶地发现这眼镜大小刚刚好能挡住双一所有的黑眼圈，终于让他显得精神了许多。
他用手指指向天花板：“你看到那个了吧。”
双一眨了眨眼睛，发现这竟然真的是一副能把外界看得清清楚楚的眼镜，墨镜只是它的伪装。
他顺着五条零指的方向看去，忍不住惊叫出声：“那……那是什么东西！”
他看见了一坨长满了眼睛的史莱姆盘踞在天花板上，黏液滴滴答答，从他的鼻尖擦过。
“啊，见到的第一只咒灵就长成这样有点超纲了，那你看这边吧。”五条零手指又换了一个方向。
这次，双一看见了一只巨大的苍蝇，他曾经用放大过数倍的蜘蛛、蜈蚣、蟑螂……去整蛊过别人，按理说他并不会被吓到。
但他还是双腿发软了，因为这只苍蝇嘴巴里长满了一排排的尖利牙齿，腥气仿佛扑面而来。
双一脸色苍白如纸：“这这这这、别闹了五条零！这是你的恶作剧吗？”
五条零光速吟唱：“我只讲一遍。这种生物叫咒灵，是从人类的怨念中诞生的丑东西，你带的这个眼镜是咒具，能帮像你这样没有咒力的人看见咒灵的样子。而我是一个咒术师，职责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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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灭这些会残害人类的咒灵。”
咚、咚！
伴随着沉闷的响声，两只低级咒灵就倒在了地上，消散不见。
五条零顺手解决完咒灵，继续道：“讲完了，你有疑问也不许提。”
双一不服：“凭什么？你这是霸权……啊啊啊怎么又飞起来了！”
话才说到一半，双一就感觉到自己身体腾空了。
他被五条零提起来了？！
“往窗外看，呆子。”五条零低声道。
双一甫一转头，就见到一团巨大而膨胀的蓝色肉块挤破了窗户，化作一条触手疯狂扫荡着走廊的一切。
他亲眼见到了脚下的一个花瓶被肉块长出的数百根银针扎成了筛子，然后轰然碎裂。
好恶心！好恐怖！好……
好可怕——！！！
双一想要尖叫，却被厚厚的蛛丝捂住了嘴。
但很快，他就听到了自己的叫声：“啊啊啊——”
因为这该死的五条零把会发声的他当做了诱饵扔了出去！
咒灵果然上当，伸出触手对双一紧追不舍。
尖端猛然向空中的双一射出几十根长达半米的长针，试图把他扎成下一个筛子。
五条零趁机靠近根部，抽出匕首，两道锋利的刀光亮起，触手便被彻底斩断。
“叮叮叮叮——”这原先是双一在往娃娃上钉钉子的声响，现在却是一条条粉红色布带与长针碰撞发出的响声。
布带非常柔韧，以柔克刚，就算是咒灵射出的带有浓厚咒力的针也完全扎不穿。
“这又是什么鬼！”双一已经要崩溃了，难道又出现了一个粉红布带怪物！
布带仿佛听见了双一在内心说他坏话，卷住了他的身体，又是一拋！
“要被吃掉了要被吃掉了要被吃掉了啊啊啊——”双一知道这种时候他不应该大喊大叫，但他已经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声带了。
于是，原本因为受伤而转移了目标的咒灵，再次盯上了双一。
这次，它学聪明了，在新的触手根部长出了尖针来保护自己。
“咒灵，果然好蠢。”五条零冷嘲道，它会变招，难道他就不会变吗？
五条零高高跳起，握掌为拳，重重砸在了咒灵庞大身躯的正中央。
红色咒力光芒闪耀，只是一拳，咒灵身上就出现了一个狰狞的大洞。
还是拳拳到肉爽快多了。
溅出来的血液最终被粉红色布带悉数阻挡。
布带试图吸收咒灵的血液，但立刻就“呸呸呸”地吐了出来。
同样想吐的还有一个人。
双一喊到嗓子已经有些沙哑了：“这种、过山车、还要坐、多少遍——？”
“零遍。”五条零应道，“我玩腻了。”
他伸手触碰了咒灵黏糊糊的蓝色皮肤。
“术式：七宗罪——”
咒灵轰然倒地，身躯上瞬间出现了两个墨色大字——“恐惧”。
【一级咒灵：针球，诞生于人类对于针头的恐惧
术式：万针齐发
祓除黑涡小学（镇）咒灵：3/？】
双一扶着墙疯狂干呕，语气愤懑：“你说需要我的能力，难道是指让我当诱饵吗？”
五条零沉吟：“这样说也没错，因为你的诅咒能力，即便没有咒力身上也会散发出诅咒气息吸引咒灵，能活到这么大还平安无事也算是个奇迹了。”
他随即话锋一转，甚至没有给双一留下充足的生气时间：
“但是，那边那个杀害高木老师的凶手，才是要用你的能力解决的人。”
黑暗中，月光成了功率不足的手电筒，但也勉强照亮了前方的场景。
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从妇产科闪烁的灯牌下走了出来，手上拿着一根长长的锋利锥子。
她一瘸一拐地前进着，眼神黯淡无光、一片深黑，嘴里却不停说道：“血、血、血、我需要血……孩子饿了。”
五条零淡定道：“我怕我一不小心弄死她，所以就拜托你了。”
脸色仍苍白不已的双一：“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