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天,时间来到十二月。
白雪尔和往常一样下班。
只是在医院门口,见到了她不想见又躲避不掉的人。
她所谓的奶奶。
以她睚眦必报,又强势的性格,想着她肯定会找自己,只是没想到这次直接找到了医院。
不想在医院门口起争执。
白雪尔假装没看见,越过她径直向前走。
老太太见她这态度。
知道不使点手段,达不到目的。
不知道想将女孩的尊严踩在地上来报复,还是想拿捏她。
总之老太太用了她最拿手的方法:大叫一声,假装晕倒。
听到叫声,白雪尔本能的回头。
因为之前姚建新说过,她有高血压。
虽迟疑了下,还是上前查看。
哪知白雪尔一到跟前,老太太抓住她的手接力坐起身,就开始哭诉。
大概意思就是她做错了,要她原谅。
弱者被同情论。
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倒地祈求一个年轻女孩的原谅,不管出于什么,还是老人更值得同情。
这下路人纷纷过来看热闹。
变故发生的太快,白雪尔被搞的一团乱。
赶紧拉她起来,哪知老太太一用力,反将白雪尔拉的差点倒地。
就是不起来。
白雪尔的手被她抓着,起不了身,想逃离都不行,只好半蹲在地。
事情做到这地步,比马路边碰瓷的老太太还可恶,毕竟还有血缘关系在。
可正因为这样,才显得更可恶。
白雪尔的心已经不能用悲凉来形容了,触底向上,又甚至觉得欣慰。
她这一闹也好,让她对这本就没有的情亲算是彻底死心了。
说话声音没有一点温度:“说吧,我到底怎么做可以放过我。”
老太太因为刚才喊得大声,有点喘,还是急急的说道:“当然是钱,你弟弟签证都下来了,人要求往卡里预存五万,还差两万。”
“好,我给,先放开我。”
老太太听她这么说,眼里瞬间冒光,还是有点不信,“别糊弄我,我起来了,你别又不给我。”
“可我不可能随身带那么多现金,钱在银行,得去取。”
这老太太也是明白的。
这时围的人越来越多。
樊落下班经过这里,看着白雪尔扶着一老人在地上。
以为是需要救助的人,赶紧过去帮忙。
“白护士,病人是怎么了?”
说着搭手扶她们起来。
好巧不巧的,另一个男人也来了。
抢先他扶起了白雪尔。
“你怎么样?发生了什么事?”感觉他很紧张。
上下打量白雪尔,知道确认她没事后,才转头看她旁边的老人。
老太太也是没想到,这丫头接触的小伙子看起来还都挺优秀。
白雪尔一直没有情绪,眼神一片死寂,可看到肖泽爱的这一刻,变成了绝望。
她最不想他见到的一面,怎么他总是出现。
那绝望里又夹杂着一些愤懑。
就没理他。
对着樊落说道:“她没事,不需要去医院。”
“谢谢小伙子,我们认识。”老太太不想有外人在,耽误她。
肖泽爱发觉白雪尔的情绪,和对他的疏离,一时间不明白为何这样。
樊落看了眼肖泽爱,看他比自己还紧张和上心。
对他有这样的行为猜到几分。
这种情况下也没有打招呼。
看白雪尔情绪不好,老人起身后,依旧拽着她,没放开的意思。
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白护士?”
“嗯,我们认识,谢谢!”白雪尔也不想这糟糕的事人尽皆知。
说完就往外走,老太太没放开手,紧跟着她。
看热闹的人看着人都走了,也都散开。
走了几步,白雪尔意识到什么。
她刚才只想着解脱,就答应了。
现在脑袋清醒点,知道自己手里没有这多钱。
转头看樊落还没走远,叫他。
听她叫自己,樊落折返回来。
“白护士,什么事?”说着眼睛直往老太太那里瞟,还有旁边的肖泽爱。
“那个,你,你能借我点钱吗?”即便心如死灰,可那种求人的,尤其借钱的窘迫感是压抑不住的。
樊落诧异的看她,又看老太太,刚才就觉得白雪尔有被要挟的感觉。
看来是真的,“你扶了她,她讹你吗?”
听他误会了,老太太先急了,“年纪轻轻说话怎么没分寸,什么我讹人?这是我亲孙女。”
樊落不信,看白雪尔。
承不承认都没有意义,白雪尔只想解决问题,得以解脱。
点了点头。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事,白雪尔没向她身旁的男人求助,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没有两万块钱的人。
但不巧的是,此刻的肖泽爱在白雪尔这里,就是手里没有两万块的男人。
既然所有的糟糕他都在场,那这借钱的场面也是没什么了。
也是避无可避,这公共场合,她也不能撵他走。
想来是有难言之隐,见她不想说,樊落也没再问。
“好,你要多少?”
“一万五。”
“好。”说完就用微信转了过去。
“谢谢!完了还你。”
“不急。”
白雪尔只想着赶紧取了钱,结束这一切。
肖泽爱被冷落了,但他明白她,所以理解她。
自始至终再没有说话。
肖泽爱看她走远,看着要离开的樊落,叫住他。
“这位医生,加个微信。”
樊落诧异:“为什么?”
“你不是医生吗?万一有问题好向你咨询。”见他一脸疑惑,“怎么,不是说医者仁心吗?你没有?”
感觉他话里有话,但一个刚上岗的年轻的对自己职业生涯抱着很大希望的医生,可是听不得他这话的。
“当然没问题。”说完掏出手机,调出微信二维码让他扫。
肖泽爱很快加好。
在手机上一顿操作。
已经将手机装起来的樊落听见手机响了,拿出来看。
竟是刚加的肖泽爱给自己的一笔转账。
刚好是自己借给白雪尔的数字。
虽然很快明了了,还是明知故问:“肖先生这是提前出挂号费,不过我才实习,可没这么贵?”
听他这么说,肖泽爱挑了下眉,轻笑道:“樊医生,都是明白人,就别绕弯子了。还有,白护士那里了,和她做同事挺好的。”
樊落一听也笑了:“还让我别绕弯子,你只和她做朋友不好吗?昨晚她亲口说的你们只是朋友。”
高手过招,没有剑拔弩张,却是暗藏玄机。
两个人都知道对方再说什么,仿佛为了显示谁更聪明些,就在这绕。
“哈~”
肖泽爱没想到对手还很强劲。
但其实樊落对白雪尔就是同学情加上同事关系,才出手帮助的。
至于被肖泽爱当成情敌,只能是他太在乎了。
而他说这些是肖泽爱挑衅在前,还给他上眼药,要他对白雪尔别有非分之想,才回击了他几句。
他励志当一名好医生。
所以,目前的精力都在专业上,现在的女孩子可不好追,他没时间。
年轻人的爱情不易,别被一些误会搞的困难重重。
就对肖泽爱明说:“钱收到,会如实跟白护士说明情况。还有,我对她就只是同事,不是你想的那样。既然没追上,就赶紧去努力吧!别在我这浪费时间了。”
说完,朝白雪尔的方向扬了扬头。
听他这么说,肖泽爱一脸不可思议,之后是欣喜。
过来和樊落握了握手,“谢了!”
没想到是个假想敌,这让肖泽爱长处一口气。
本就已经很艰难了,要真有个情敌,自己何年何月才能如愿以偿。
即便优秀如肖泽爱,在面对感情时也这么没自信,也敏感。
真应了那句话,爱情里谁先动心,谁最在乎。
肖泽爱追过来,白雪尔已经在就近的银行取了钱,给了老太太。
老太太拿到了钱心满意足的走了。
她整个人状态看起来很平静,但是肖泽爱到跟前却像是没发现一样。
略过他向前走了。
直觉告诉他她很不好。
他也不可能让她就这么走了。
捏着她的手腕,拉住她。
故作轻松:“我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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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学习辛苦,可以请我吃碗面吗?”
他这周很忙,年末各种工作多起来,加上要考博士。
空余的时间都在抓紧学习,就没来见她。
今天周末,学校大部分工作告一段落。
想着来看她一眼,见一面,吃顿饭。
哪知就遇见医院的一幕。
具体不清楚状况,可看这样也不是好事。
白雪尔没理他,甩开她的胳膊继续往前走去。
北方冬天的街道满是萧瑟,更能衬托人的痛苦和悲伤。
别人不开心可能会哭,会倾诉,会抱怨。
可她只有沉默,比以往更安静的沉默。
看着她的背影,像是个周身没一点生气的人。
肖泽爱的心像是被什么攥住,攥的紧紧的,让他窒息。
说不明的情绪上头。
他几步直接跨到她眼前,挡住她的去路。
语气不似平时那般温暖:“怎么,是我惹了你,对我发什么脾气?”
因他这话,她抬头,平静的眼神有了一点情绪,诧异的看他。
应该是没想到他这样质问她。
自相遇以来,两人也会看对方,但眼神交汇,都会很快错开。
今天却谁都没有躲避,认真而笔直的眼神看着对方,看进彼此的眼底。
须臾,看她眼里有了情绪,肖泽爱继续刺激她:“说话,为什么对我发脾气?”
他口气不善,但也没多冷淡。
可白雪尔听了心里有点难过。
一向温润,和善的肖泽爱也对她这般不善。
心里莫名的难过,自己上辈子是干了什么了不得伤天害理的事。
这辈子的人生是这个样子。
眼泪不由得滑落。
但她不想肖泽爱看见,就一直低着头。
安静,无声。
看她哭了,尽管心里不好受,肖泽爱还是松了一口气。
哭出来就好了,最怕的是憋下去,真的会出问题的。
看她哭的更凶了。
肖泽爱的眉眼也皱到了一起。
解开大衣,不由分说的过去抱住她,瘦削的身体,他宽厚的胸膛能抱个满怀。
温暖的怀抱不带别的情愫,就只是单纯的安慰。
白雪尔伤心的哭着 ,也任由他抱着。
在冬日人来人往的街头,他们像两个吵架的情侣,争吵,和好,拥抱。
过了好久,心情平复的白雪尔,察觉自己在肖泽爱怀里。
感觉他胸前的西装被自己弄湿了一大片。
不好意思的从他怀里出来。
肖泽爱看她的情绪恢复如常的状态。
心情也舒展开来。
因为他刚对她发脾气,白雪尔没看她,也没说话。
静静站了一会。
其实两人心里都不轻松。
但肖泽爱还是假装轻松,先开口:“走吧,请我吃碗面,最近学习,很累。”
“你生气了吗?还有我没对你发脾气,我只是···”
她有什么资格对他发脾气。
只是他上杆子般的每次都看见自己的糟糕。
真是很糟糕。
她想让他走远些,可每次让他走远都是事情已经发生了。
她也很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做。
肖泽爱自己给自己找台阶:“这次原谅你了,下次对我态度好点就不骂你了,不然还骂,知道吗?”
说完和之前一样弹了一下她额头。
白雪尔摸了下脑袋,也没理由和他矫情:“为什么帮我?对我这么好!”
肖泽爱应是没想到她这么问,上翘的眼尾透露着点不可捉摸,“我对你好吗?你不是也对我挺好的,也帮我吗?朋友间不就是这样,有来有往的。”
原来是这样,她嘴唇动了动,又抿紧,不知道什么情绪,只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问他:“所以,你来找我就是要我请你吃饭?”
“是啊!你不是答应过方思义好好照顾我吗?要反悔?”
还真怕反悔。
白雪尔摇了摇头,“没有。”
肖泽爱:“那就好,走吧,吃饭。”
白雪尔又点了点头,“好。”
因为肖泽爱的干扰,她的情绪也转移变好了不少。
就这样,事情发生了,又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