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 6 章
    书房前厅内,两名男子相对而坐,一位穿着一件月白色锦袍,外头罩着一件浅灰绿云纹鹤氅,温润如玉,遮不住一身贵气。

    另一位身着墨蓝缂丝锦袍,看着眉目清冷,贵气逼人,将月白色缕金云纹大氅脱下,交与旁边的侍卫手上。

    正是静安侯府世子沈舒砚与镇国公世子谢隽在书房前厅。

    当日落水并非意外,他在与一个丫鬟的说了几句话后,身体就变得毫无知觉,被那丫鬟轻轻一推就掉进那寒湖里。

    “当日我正经过湖边附近,与祖母约好了去前院看烟火时,被一个脸生的丫鬟忽然叫住,我不知她说了些什么后,整个人身上都似乎没有了知觉。”月白色锦袍沈舒砚说道。

    “那丫鬟可在你侯府内留下过些许踪迹,”谢隽听完后紧皱着眉头。

    “并未,人间蒸发了一般,毫无踪影,”沈舒砚摇摇头。

    谢隽用食指手敲了敲桌案,略有思索。

    当日皇帝密旨,命他与沈舒砚查清,送往边关粮草与银两贪污之事,岂料他这边被追杀,好不容易被拿回来的证据,在沈舒砚那边刚有点证据,沈舒砚就落水了。

    事情怎会如此之巧……

    “你可有记住那丫鬟面容,”谢隽又开口问道。

    “说来也是奇怪,自我落水醒来之后,便试着将那丫鬟面容绘画出来,可我怎么画,总是觉得不对,又不知是哪里怪怪的。”沈舒砚很是疑惑不解。

    沈舒砚的丹青乃是上京数一数二的,尤其是绘画人像,连当今圣上都夸奖过惟妙惟悄的,如果他都画不出来,那就无人能画出了。

    正说着,沈舒砚的长随青云走了进来。

    “谢世子,世子爷,”青云向谢隽行李后,快步的走向沈舒砚,瞥了眼谢世子,这事老夫人千叮咛万嘱咐,切勿让旁人知晓,一定要捂得严严实实,他有些欲言又止。

    谢隽顺着话音瞥了过去,刚好撞见青云的眼神,心下了明,便开口说道:“沈辞,那我先避退一下。”

    但沈舒砚丝毫没有要避讳的意思,朝着青云直接道:“在这说便是。”

    “回世子,春兰姑娘快到了,安排她入住哪间厢房,”青云低声道。

    沈舒砚脸色一怔,似是忘记还有这回事了,沉吟片刻,“你带着她去西厢房,事后再去老夫人那回禀一声。”

    青云应是,这西厢房与世子爷居住的厢房,不过数步,这老夫人知道了心里肯定又是不快,本来就不想让春兰与世子爷有牵连,怄不过世子爷才勉强,将春兰当做无名无分的通房入住书房,青云叹气,既然得了世子的吩咐,他也不敢废话,忙跑了出去。

    “春兰姑娘,”谢隽挑眉。“沈辞,你这是,妥协了,但捂着干嘛?男子像你这个年纪有个通房妾室不是再正常不过,为何遮遮掩掩的。”

    舒砚是沈辞的小字,因他与沈舒澜是双生子,通常都是称呼他沈世子或沈舒砚,极少人叫他沈辞,也就谢隽会叫他沈辞了。

    “春兰姑娘就是当日救我落水的恩人,她却因救我毁了清誉,我若不将她收入房中,她便只有死路一条。”沈舒砚回道。

    “谢世子,这世间对于女子来说,清誉是何其重要啊,”沈舒砚叹道。

    临夏听到春兰的名字,伏在谢隽的耳边:“春兰姑娘就是那晚温姑娘静安侯府表姑娘的身旁丫鬟。”

    谢隽神色晦暗不明,抬头看了一眼沈舒砚,“那春兰你可了解她的底细,你刚落水,就有人救你,还是一个小丫鬟深谙水性,还会凫水。”

    他当日被那丫鬟推入湖中落水时,也想过是否是深宅大院里,因赖嫁赖娶所发生的“意外”数不胜数。弄脏衣裳换衣时共处一室,落水被救有了肌肤之亲,这两种最是寻常不过。

    想在他这里有个名分,可后来只觉得身体使不上劲,连呼喊声都喊不出来,就慢慢那么沉入湖水下,况且当晚府内仆人都聚在一起欢庆,要不是春兰,他怕是真的没有性命了。

    “清楚,要不然也不敢将她收入房中,春兰是我府上温姑娘的丫鬟侍女,身份清白。”沈舒砚开口道。

    “温姑娘,你府上还多了位温姑娘?”谢隽轻笑着。

    “温姑娘是祖母幼时好友的孙女,临终前将她托付给祖母,当初祖母接她过来时还问过我的意见,说起来她也是个可怜人,被当地县令逼迫嫁于他做十几房妾室,一个被觊觎的孤女如何生存,不过来之后,除了祖母没人见过她,只听祖母说她身体虚弱不能见人,不叫人去打扰,一直卧床在院内。”

    这些话与谢隽打听来的一样,并无异处,只是温蕴儿并不虚弱,为何告知外人她卧床不起,还将她困在院中,找人看守着,他需亲自去探一下。

    “那为何刚才青云禀报将春兰之事遮遮掩掩的,”谢隽不解,这春兰又不是有着什么不干不净的身份。

    “是我祖母想着那温姑娘,孤身一人,身边就只有春兰伺候在侧,两人相依为命,但春兰姑娘却因救我失了清誉,便提出让春兰姑娘纳为妾室,可我未娶妻就纳妾于侯府名声不好,还有几位姑娘未出嫁,为了侯府名声着想,温姑娘与祖母商量后,想来就先让春兰住在前院,等有了世子夫人之后,再给春兰妾室的名分。”沈舒砚解释道。

    “沈辞,你那祖母毕竟不是亲祖母,是你父亲的继母,你留个心眼。”谢隽语重心长道。

    当年原老侯夫人只生下一位弟子,就是侯爷沈善之,但在侯爷八岁时就离世了,老侯爷一个武将也不会带孩子,便又娶了如今的侯老夫人为继室,后有生下三女,那合离后在侯府内住着的姑奶奶沈愫,拿着侯府当家主母的姿态,借着侯府的名义办了多少丑事。

    可没少让沈舒砚和侯老夫人替她擦屁股。

    沈舒砚看着谢隽的神色点了点头。

    “行了,你好好养养身子,将那丫鬟画像再琢磨临摩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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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隽了解,他同沈舒砚算是一同长大,这沈舒砚虽然聪慧,却是不怎么关心后院,也不怎么了解后院内的弯弯绕绕,因着他的心软,对于他那祖母也是常被其温善的表面所惑。

    绝对是那老夫人怕沈舒砚,将来说亲娶妻,才让本来是妾室的春兰,成了一个遮遮掩掩,在外人看来毫不知情只是普通丫鬟的通房丫鬟春兰,真等到了沈舒砚要娶妻时,还有那春兰的活路吗。

    事已至此,说多也无用,只看春兰自己的造化了,他摇了摇头,起身告辞。

    说完两人前脚就走出前厅,后脚谢隽沉声对临夏道;“那温姑娘,你打听的是哪个院子。”

    “在偏院,缕梅园,门口有两个妈妈在看守着。”临夏回道。

    “不过,过几日沈大小姐沈汝斐将与曾是京兆尹宋家之子宋钰商量定亲之事,到那时缕梅园看管必将松懈下来。”临夏又开口说道。

    谢隽听到后,脚步稍作停顿,便打消了这会去探温蕴儿虚实的想法,与临夏一同出了侯府。

    ———

    缕梅园内

    太阳透过缕缕红梅,照在坐在梅树下石桌旁的温蕴儿身上。

    偶有微风吹来,丝丝红梅花瓣带着暗香,飘落在院内地上,偶有几瓣散落在她身上。

    她静静地坐着那。从灰粉色的袖炉中,伸出细嫩的手指轻抚去花瓣,精致姣好的面容有着一抹哀思。

    “温姑娘,外面天寒,姑娘还是去屋里坐着吧,”小珠从屋内出来,看着自从两个时辰前就送走春兰姐姐后,温蕴儿已经坐在院内的石桌旁已经两个时辰了,虽说今日出了太阳,可还是寒冬季节里再坐下去人肯定要冻坏的。

    “温姑娘,你身体冻坏了,叫春兰姐姐知道了必会心疼惦挂的,”小珠开口劝道。

    “春兰,想必这会她已经到了书房内,”提到春兰,温蕴儿才眼里回过神来,举起纤细的手指,放在太阳底下。看着从指缝里漏出细碎的光线。

    冬日里的太阳不多,明明是暖阳却照的她只觉得刺骨,诺大的上京,森严的规格制度,银钱虽多,可因她只是一名女子,什么也做不了,连春兰她都帮护不了。

    温蕴儿扭向石桌端起小珠拿过来的茶水,放在唇边轻抿了一口。

    “啪”

    一个玉佩刚好掉在温蕴儿脚边,她低头看着那玉佩被小珠连忙捡起。

    “姑娘,你的玉佩,”小珠拿着玉佩递给她。

    她接过玉佩,握在手里,脑子里不知在想些什么,眼里闪过一丝丝精明的光芒。

    “走吧,进屋去,”温蕴儿脸上露出了这几日唯一发自内心的笑容。

    小珠看着温蕴儿笑起来明艳的面容,比那寒冬红梅都要艳上几分,看的她有些痴迷,“温姑娘长得可真好看,”她心里想着。

    温蕴儿从院内走进屋子,她要好好想想了,除了春兰的将来,还有她的将来也都该早做打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