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莉西亚的胃抽搐起来,她感到恶心,很想吐,头也很痛,像是有人拿棍子在里面搅动。脸上和脖子上被抓上的地方开始发痒,又痒又痛。
贫穷会让人有这么大的生理反应吗?
艾莉西亚后知后觉地想,恍惚了一下,她才意识到,遭受攻击的后遗症出现了。
贝斯就坐在床边,艾莉西亚不敢露出端倪,她藏在被子里的手紧紧抓着床单,艰难地露出释然而嘲弄的表情,“难怪爸爸想尽快给我找个丈夫,他这样,就是想帮朋友还债了。”
贝斯摸摸艾莉西亚的长发,“宝贝,你如果不想结婚,我会好好劝你的父亲。但不要反对得太明显,他不会放弃他的朋友,我们那么做只会让他为难。”
艾莉西亚难受得要命,一点也不赞同贝斯的话。显然皮尔已经蛮横地决定要承担这笔钱欠款了,而他完全没有要和艾莉西亚商量,甚至他都不打算听取贝斯的意思,不然,贝斯也不会是如此疲惫的样子。
说起来,皮尔虽然很爱她和罗德,但他其实不在意艾莉西亚在做什么。
艾莉西亚开办零件厂、又建造了工坊,皮尔从没有去看过一眼。
她强忍着难受,和贝斯又聊了几句,借口想要休息,贝斯便出去了。
贝斯离开后,艾莉西亚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滚,不敢发出声音。她脸上的伤口已经结痂,要不了多久就会愈合,但她感到愈合的过程让人难以忍受,她很想把伤口撕开,用指甲挖出里面的肉,彻底从源头解决问题。
这样的后遗症,唯有教廷的圣光洗礼能解决,就是哈罗德·阿克莱特来了也不行,他是个骑士,有着精湛的剑术和强悍的身体,但只有神父才能掌握圣光洗礼。
而艾丽西亚恰恰又是神父们厌恶的无信仰者。她不可能得到神父的悲悯。
艾莉西亚煎熬了一个上午,这期间她已经在心里斩首了无数个埃诺里和司佩,两个人死掉的次数加起来超过三位数。
折磨人的过程直到午时才逐渐褪去,吃过午餐,艾莉西亚躺在床上,她能感知到,魔力和血液一样,静静地在身体里流淌,身体内外的魔力循环渐渐恢复平衡,她不用再拼命的从空气中攫取魔力——尽管那少得可怜。
从司佩那里弄回来的魔法结晶要尽快使用了,如果她的魔力储备再强一点,艾莉西亚一开始就会发现报纸上的问题,根本不会被暗算到。
埃诺里她记住了,这笔债一定会讨回来。
……
后遗症过去之后,艾莉西亚也不打算休假了,她找到特蕾娅,询问巴尔纳那边合同的事。
特蕾娅对此表示遗憾,拉图瓦的命案似乎让巡夜者陷入了困境,半个月过去,他一直没能找到凶手。艾莉西亚想了想,亲自跑了市政厅一趟,那位巡夜者办公室的办事员小姐礼貌而客气,但说的全是废话,巴尔纳的行程半个字都没说。
艾莉西亚便去找阿克莱特。
这位骑士应该和巴尔纳在一起,事涉恶魔,这位骑士不会坐视不理。
阿克莱特骑士的住所在教堂后面的公寓内,这里的居住环境不算差,但相应的,需要的租金也不少。
按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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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教堂的产业,阿克莱特作为圣骑士,把这里当成宿舍也是应该的,然而谁让他是被流放来的呢,教堂里管事的神父非要收取租金,阿克莱特也做不出把人打一顿丢出去的事。
圣骑士的津贴不算少,交了房租之后,还要养活他的学生科恩·西尔维斯特,学习剑术是一件费钱的事,武器、盔甲、马匹样样都要钱,没办法,圣骑士阁下只能放下身段,去给巡夜者打工。
阿克莱特的公寓艾莉西亚很熟悉,那是一间两居室的套间,艾莉西亚敲了敲门,无人回应。
艾莉西亚刻意选择了傍晚上门,就是为了堵到阿克莱特,就算阿克莱特不在,他的学生科恩在也可以,但很显然,两个人都出门了。
真让人失望,艾莉西亚正打算转身离开时,她忽然听到了房间内的动静。
有人在?
艾莉西亚立刻停住脚步,她绕到公寓另一边,沿着墙边的煤气管道爬到阿克莱特公寓的窗户外,用了点小把戏把窗户打开,翻了进去,突然,她感到一股危险的气息,立刻就地一滚,避开一把飞过来的餐刀。
餐刀插进木质地板,艾莉西亚抽出扳手,正要给藏在公寓里的家伙来一下,然而一抬头,却看到一张漂亮的年轻面孔。
德蒙卡萨?他怎么在这里?
艾莉西亚瞳孔一缩,差点把这家伙的名字叫出来,幸好她反应快。
艾莉西亚起身前扑,同时扳手甩出去,德蒙卡萨想要避开,然而他没料到,扳手在空中拐了弯,砸中德蒙卡萨的背,他膝盖一软,整个人不受控地单膝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