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逗见到弟弟心虚的眼神乱飘,他说:“弟弟啊!当年的事儿过去就过去吧!咱们握手言和。”
金河胸口起起伏伏,他自然是不想原谅大哥。
但不原谅又有什么办法?钱都已经没了,
“我咋没看见嫂子和侄儿?爹也没见。“
金逗道:“咱爹昨年就走了,他死前还对你念念不忘。让我去找你们,但俺娘子不让我去,怕你们上葬礼闹。”
“啊!爹啊!!!”
得知父亲死讯的金河悲痛万分,
宋兰君冷眼旁观,觉得有点意思。
金家大房二房闹得那么难看,金河若是真想孝敬父母,应该会吧爹娘接过去住。
除非是金家老头老太太不愿意去二儿子那里,
金河是个淳朴良善的人。
果然如宋兰君所想。
金逗道:“老弟啊!这么多年爹娘都是咱们家养着,没要你掏一分钱,就当是赔给你的。”
金河冷笑一声:“你们待爹娘怎么样我是知道的,要不是我一直暗中接济,爹娘早就被你们害死了;”
金老太太看着两个儿子争执,心也难过,常人道:“手心手背都是肉,”
她不愿看到两个儿子撕破脸皮。
“你们别吵了,都要逃命,我们应当团结一心。”
宋兰君突然开口:“姥姥,我本来是打算和你们一起走。但我现在不愿意。”
金老太太似乎很喜欢宋兰君,她诧异问:“为何?兰君我们一家人一起相互照应!”
“为何?我也说不上来。”
说着她眼神幽幽的盯着色心上脸的大表叔金逗。
金逗和金河可不一样,那家伙不是啥好人。更何况队伍里姑娘们多,
宋兰君道:“不了,我看大表嫂今日不在,估摸着大表嫂挺不喜欢我们的,大家本来就有隔阂。”
“越磨合越容易吵架,各走各路好。”
金逗从宋兰君身后一瞧发到好几个美丽的丫头,
一瞬间眼睛直了,都快冒金星。
他跳起脚来说:“娘说的对,你们几个大姑娘家独自走多危险啊!不如和我们一起!”
他脸上不自觉露出猥琐的笑容,下流至极。
哪怕是金河一个男人都觉得恶寒,
他怒不可竭的打了大哥一拳。
又抓着他衣领骂道:“你个畜牲,她们是俺们的外甥女!妹妹的孩子!你居然想打外甥女的主意!我打死你个龟孙,”
宋兰君从来没想过唯唯诺诺,还喜欢赌博的表叔会替她们出头。
她心下一动,被金河的正义一击感动到。
“难怪牛氏当年作为村花能看上金河,他身上也有些优点在。虽然金河最开始收留两个姑娘是为养老,可他比六姐妹的亲爹还要负责。”
“也比六姐妹的亲奶奶强,没有打几个孤女的主意。”
金老婆子见到心肝宝贝大儿子挨打,顿时气上心头。
她走路都走不顺畅,还拼命上前推搡二儿子一手推金河,一手护住大儿子的头。
母亲护犊子的模样彻底让金河心灰意冷。
他崩溃不已的喊:“母亲!明明我也是你的儿子,你却处处想着大哥。”
前些年小妹离世,我也出了很多钱,那年大雪冻死多少人?要不是我给你们送炭火、送棉衣,大哥会管你吗?
“你怎么让我寒心?”
金老婆子的偏心是金河心中的刺,越扎越深,越来越疼。
宋兰君微微叹息,她扯住表叔的袖子道:
“表叔你也探视过老人了,可以走了吧?”
金河非要来探视老人,牛氏很不乐意却也没法。
宋老婆子和金逗的行为让金河悲痛气愤。
彻底粉碎了他心中对亲情的渴望,
他灰头土脸,用衣袖擦擦脸。用冷淡的语气说:
“娘,这次分别应该是永别了,我娘子想到城里发展。她不想让我上门找你们,我执意要来。”
金河说着说着眼泪夺眶而出,一个强壮的大男人此刻委屈的像个孩童。
“放心不下你们,我给你们带了钱财。日后儿子不能再孝敬你,保重身体啊!”
金逗一听有钱,脸上的赘肉都乐开了花。
“钱呢?钱在哪里?”
他甚至上去扒拉金河的衣服,摸出他胸前的钱袋子。
金逗迫不及待打开一看,白花花的银子。
宋兰君很是意外,她没想到金河有这么多钱。
而且还只是孝敬父母的钱,小金库可能还有更多。
“按照表婶子的性子,若是知道相公藏私房钱得唾沫星子淹死他。”
金河对宋兰君做了个“保密”的手势。
金逗拿着钱欢欢喜喜的撇下他们走了,金老婆子急忙跟上心肝大儿子的步伐。
“表叔哪来那么多钱?牌桌山赢得?”兰君打趣的问,
他们往牛氏和几个姑娘那个方向走,
金河道:“表叔哪有钱,就那么一点歪瓜裂枣。其实我根本没去百花城赌坊玩过,”
“我用赌钱当借口,每次去城里都是给爹娘拿钱。我那大哥给爹娘吃得猪食,我可不得接济一下。真赌钱的人早就把裤衩输光了,我有几个同窗友人都是沾上赌钱。不出一年妻离子散。”
宋兰君道:“那倒也是,姥姥实在是太偏心了,同是一个爹娘怎么她只爱一个?”
金河叹气说:“打小,娘疼他,爹疼我。我爱读书我爹就拼了老命给我攒钱送我上私塾,”
“当年大哥大嫂算计我们的嫁妆钱买城里房子,我爹就站我这边,和我一同上门闹。后来他得病了就执意去大哥家。说他们买的城里房子风水好养人,”
“其实我心里清楚,他怕病拖累我们一家。”
金河笑道:“乌鸦反哺,人要有感恩之心,好运自然降临。”
宋兰君的心中纠结痛苦,她和表叔表婶相处下来。
他们人很不错,和那些穷凶极恶的人比起来简直是天使。
表叔表婶对她们越好,宋兰君的心就越痛,痛得窒息、痛得浑身发麻。
“我才是那个穷凶极恶的人,像我一般的人死后去不了天堂,只能下十八层地狱!”
她又看了看自己双手,明明是洁白无瑕的手掌。
别人不知道沾了多少无辜的血,砸死宋小牛的那次,
温热的血沾满手和衣服,经过凌冽的风一吹。
温热的血失去温度,原本鲜红色逐渐变成暗红。
干涸的血迹如同妖艳的花朵,“盛开”在宋兰君的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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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兰君,你们两个咋的回来了?那死老太婆说了什么?”
牛氏问道。
她的话将宋兰君从思绪中拉回来,
宋兰君立马温和恭敬的笑:“表婶,谈崩了。我看大表叔不像是好人,刚才还想摸我的手。幸好二表叔挡我前面。”
牛氏道:“金逗和贱媳妇本就是不是好人!一群下三滥贱货!”
宋兰君觉得牛氏骂的很对,骂的很解气。
论骂人还得是牛氏,
金河扛着行李说,咱们带一车行李怎么不把牛给捎上?扛着多累?
牛氏嫌弃的看了相公一眼:“你懂什么?乱世贼多,人家瞅见你带着家畜不第一个来抢你?到了城里我们再换辆马车。”
“说的对,我们赶紧去找桃花村村长,不然跟不上。”
金河这才脑子好使些,
宋莲珠脸色有些难看。
秋桂发现了,便问:“莲珠怎么了?”
宋莲珠咬嘴,很是犹豫。
半响才说:“桃花村村长好像也不是好人!”
几人都愣住,宋莲珠一个十二岁的小丫头从哪儿来的消息?
莲珠见众人神色各异,继续说:“我和村长家的女儿认识。”
“昨日又见了她,她让我别跟着她爹。”
“具体怎么她没说。”
牛氏心生不满
“小妮子怎么不早点说,浪费咱们时间。”
宋莲珠反驳:“你们也没问啊!为什么要说!我就不说。气死你们”
“嘿!你个犟嘴的小毛驴儿,好久没挨打了是吧?”
牛氏脱下鞋子就想打宋莲珠。
莲珠躲到二姐身后,宋兰君摆摆手。
牛氏不敢招惹宋兰君,这才罢休。
桃酥迷迷糊糊的苏醒,她似乎做了个美梦。
嘴里念叨着:“桂花糕!好吃的桂花糕。”
几人便独自上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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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小龙和林管事上到狮子山,林管事把他带进埋伏圈就独自离开。
林管事刚以解手为借口离开,后脚一群山匪就从树林后跳出来。
他们早已等候多时!窦小龙吓得浑身发抖,小便失禁。
他跪在地上求饶,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说:
“各位大爷放了小的吧!”
为首的土匪不多废话,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给解决了。
土匪头子道:“把他尸体扔到河里去,”
“是”
窦夫人在路上期盼着儿子归来,一直等到黄昏也没见儿子。
她守在相公身边,在颠簸的马车上。一直没合眼,他们行驶很慢就为了等窦小龙和林管事。
窦夫人昏昏欲睡中,忽然她惊醒发现天已入黄昏。
“等等,我怎么给忘了,宋医生在药方里埋了一只锦囊。”
她打开枕头下的锦囊,那只精致的金色花布锦囊还绣了金鱼兰花,有一股淡淡的艾香。
锦囊外面有一行字,字迹工整秀丽。
---“夫人在逃亡路上第一天方可打开,非必要切勿提前开。”
窦夫人很是新奇的打开锦囊,
里面是一张纸条。
纸条写着:
“恶人要吃你们绝户!逃!”